跑动-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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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佑安懊恼道:“我哪搞得清,风向不明,乱得像一锅粥。”
“不行,不能这么坐着等死,你去跟李部长说清楚,再把卡还给人家。”
“你说还就还啊,人家又不是你的专用银行。”
“那怎么办,北京这趟罪就白受了?”女人的思维向来简单,官场里曲里拐弯的事,方卓娅压根就搞不清,她就一个心愿,男人必须得挺住,就算斗不过姓梁的,也不能输太惨。
两口子空发一会儿感慨,认真思考起对策来。
“我看南州这边指靠不住,姓李的也不是么好鸟,你听听他干的那些事,能是好人?姐妹花,这种男人最不是东西了。还有你那校友,说是要帮忙,关键时候一点用场都派不上。我看你还是往北京这面想,冬娜两口子怎么也比那个主任强,再者人家是京官,跟下面说个话还不跟做结扎手术一样简单。”
“你有比较的没,怎么结扎手术一样了,你想结扎谁?”于佑安没好气地斥了声,方卓娅说话总爱拿医院那些事作比较,比喻得又不恰当,而且土得掉渣。
方卓娅咧嘴一笑,刚才她本来想说跟刮宫一样简单,话出口时又换成了结扎。在她看来,不让当官还不跟结扎了一样,总之你是没用了,成了摆设。
于佑安又想一会儿,道:“看来只有求老郑他们两口子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啥抹不开脸的,你实话实说,多告点艰难,冬娜不会不帮忙的,她对你那么好,去年来南州我就发现,你学嫂对你很特别,眼里有东西啊。”
“乱说什么呢,你这张嘴能不能把紧点?!”
方卓娅挨了呛,并不恼,到了这时候,她就得跟丈夫完全站在一条线上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家老公真要被调起来,以后在姓叶的妖精那儿还能抬起脸来?
两人又量一会儿,于佑安说:“电话里说不清,也不能说,人家会计较的,必须去北京一趟。”
“那就去呗,事不宜迟,抓紧动身。”
“可我走不开啊。”于佑安沉沉叹了一声,眉头愁愁地锁上。眼下刚跟谢秀文这边把关系处理好,谢秀文随时都会召唤他,再者,一次次往北京跑,他也拿不出理由啊。愁眉锁了一会儿,突然盯住方卓娅。
“看我干吗,不会是?”方卓娅被于佑安盯得发毛,她心里本来就没底,于佑安一犯愁,更加没底了。
于佑安又盯了会儿,果决道:“就这么办,你请个假,亲自去趟北京。”
“让我去?”方卓娅惊得叫了起来。
方卓娅最终还是肩负使命,带着于佑安的重托踏上了去北京的征程。夫妻同舟,这个时候再不搞夫人外交,怕就没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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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经过高人指点,于佑安逐渐认清局势
1
方卓娅走后第二天下午,章山打过来电话,委婉地说,想请于局长坐坐,不知局长有空闲没?于佑安也正想找章山,总感觉北京的事很蹊跷,那么隐秘的行踪,南州人怎么会知道呢?于佑安怀疑还是章静秋,这个老女人,简直就是他克星!
章山订的是东湾野菜馆,名字听上去土气,店却收拾得很雅致。跟孟子歌暧昧时,于佑安来过这里几次,女人们喜欢吃这里的野味。见是章山一个人,于佑安笑说:“我还以为高朋满座呢,原来就章科长一个人?”章山脸红了下,矜持道:“想单独请局长吃顿饭,局长不会介意吧?”
“有人请吃饭还不好,介意什么。”于佑安说着,大大方方坐下。
这里的野菜全是套餐,章山要了份五百元的,以野兔和菌类为主。于佑安说吃啥都行,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挑食,况且跟美女吃,就更不能挑了。于佑安一轻松,章山就自然许多,绷着的身子渐渐放松,脸上也有了甜甜的笑。
章山笑起来的确好看。
特别是那双眼睛,于佑安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章山时他是让这双眼睛惊着了的,那时章山年轻,透着股诗人气质,长发飘飘,身材婀娜。于佑安陪省里来的专家去博物馆,正好章山讲解,当那双黑亮传神的眼睛第一次照在他身上时,于佑安忽然就想到白居易《筝诗》中的“双眸剪秋水”这一句来。后来又连着想到“眉翠袅,眼波长”“山染蛾眉波曼碌”等诸多诗句来。如今这双眼睛虽然少了清澈,但却多了一种岁月的风尘。这风尘装在一知性女人的眼睛里,是很有感染力的,尤其章山目前跟钱晓通闹危机,危机中的女人眼里往往含不住秘密,时刻跳跃着倾诉的愿望,于佑安喜欢这种愿望。
话题自然是围着北京之行展开,章山最近也是深陷苦恼,尤其姐妹花一说,更让她欲哭无泪,她都不知道该怎样为自己洗白了。章山告诉于佑安,李西岳找过她:“他的意思好像我把这话传了出去,天下哪有他这样的男人。”于佑安满怀同情地看着章山,自己虽也同受其害,跟章山相比,自己的伤害真是轻而又轻。
“他是大领导,受不得这种风言风语。”于佑安尽力找话安慰章山。
“他受不得我就受得,凡事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非要把罪过强加于人。”章山耿耿道。
“领导嘛,全都这样。”于佑安附和道。
“您也这样?”章山忽然说,说完又撑出一张笑脸,“对不起,这话问错了。”
“没事,对我有意见很正常。”
“我可不敢,我只是觉得心里委屈没地方可说,就想给局长诉诉苦呢。”章山说着垂下头,眉宇间很自然地显出一股娇羞来。于佑安被这句话感染,竟动情地说了句:“他怎么能这样,怪罪我倒也罢了,怎能把压力转嫁给你?”
“他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章山肩膀颤动起来,于佑安一阵兴奋,感觉章山要说出什么了,满怀着期待在等。章山竟呜呜咽咽哭了起来,于佑安很无措。如果是华国锐老婆杨丽娟,他是有法子的,就算孟子歌,他也知道怎么做。可面前是章山,他下属,又是年轻漂亮女人,他双手下意识动着,却不知该不该抚她一把。
章山哭得很真实,这是一个不会做作的女人,什么都逼真地露在脸上,跟这种女人坐一起你就会少了伪装,也少了道貌岸然。于佑安最终还是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章山没接,于佑安大着胆就替章山把眼泪擦了,同时掩饰道:“哭不顶用的,遇到什么事一要沉着二要坚强,你不会连这点风浪都经不起吧?”
章山终于止了哭,重新扬起脸来,道:“我听局长的。”又道:“让局长见笑了,女人就是没出息。”
于佑安这次没附和,他在想,李西岳跟章家到底有过什么,章山为什么要藏藏掖掖,这些跟他个人的前程有关系吗?
章山喝了一口水,捋了下头发,镇定了很多,她说:“我想局长一定在怀疑我姑姑,我姑姑这人虽是讨厌,也做了对不住局长的事,但这次不是她,我敢保证。”
“……”
“她不会傻到拿我们的名誉去攻击别人,再说家丑不可外扬,姑姑虽然性格冷僻怪诞,这点上她还是死要面子的,要不然也不会对他那么狠。”
“能告诉我,他……跟你家,到底有过……什么事吗?”于佑安忍不住,终还是问出了这句压在心底多时的话。
章山冉冉抬起头,近乎困难地望着于佑安,半天,摇摇头:“局长您就别问了,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您就给我留点面子吧。”说完,黯淡地垂下目光。
于佑安心里一阵纠结,又觉自己猥琐,甚至下作。为什么一定要追着人家的隐私不放呢?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痛楚,都有见不得光的暗伤。
“好吧,不痛快的事就不要提。”他像是自我解嘲似的道了一句,端起水杯,很寡淡地喝着茶。
气氛有点沉闷,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题,章山不敢让这份沉默继续下去,她忽然想起北京的那个夜晚,那个夜晚她本来是有很多心里话要倾诉的,可愣是让一种怪异的沉默给破坏了。章山怕那样的夜晚再复制一次,更怕于佑安会学上次那样借一个电话就把她精心设计的一个夜晚给打碎。也不知为什么,章山就觉得于佑安亲,于佑安近,心里有什么委屈,可以跟他说,可以跟他诉,甚至,还幻想着太累或者太苦闷时,能借于佑安的肩膀一用。女人有很多心理是说不清的,有时甚至充满冒险和唐突。火车上那晚,章山都不知道怎么会靠在李西岳肩膀上,只觉得那时必须有一个男人的肩供她依靠。女人的虚弱往往来自内心的孤独与无助,或者迷乱,不像男人,他们的虚弱带着很多实质性内容,比如仕途受挫,比如破产,一夜间变成穷光蛋,都是有明确指向的。女人不,女人的心很广袤,长满了蓬蓬筚筚的草,不管缺雨还是缺阳光,这些草都会变成另一样东西,会生出密密麻麻繁杂混乱的情绪来,让女人迷失方向。
章山觉得自己迷失了方向。姐姐、母亲、姑姑,这些最亲的人同时跳出来,混乱着她的生活,搅着她的局,把她从一个简单清澈的世界拉到了混沌复杂之中,何况还有钱晓通那浑蛋!
沉默了一阵,章山终于说起了华国锐,她说,关于李西岳到北京给她母亲治病的事,一定是华局长传播开的。她还说,华局长多次去南州工程局,她姐章惠以前有位密友,工程局劳资处的,这女人……章山犹豫了好长一会儿,才狠着心道,这女人跟车市长关系有点那个,最近她跟华局长来往得勤。还有……章山吞吐吐还想说什么,于佑安厉声打断了他。
“不可能!”
看于佑安说得如此坚定,章山把话收回去,红着脸坐那儿,胸脯一起一伏,很委屈的样子。
于佑安自己也在那里斗争,看来章山的话他还是信,后来他愤愤道:“如果真是老华,我饶不了他!”
谣言果然是华国锐传播出去的,华国锐一副敢承敢当的样子。
“我就说了,怎么,难道不是事实?”他看上去很有理。
“国锐你糊涂!”
“我华国锐糊涂了半辈子,现在总算清醒了。”
“你比以前更糊涂!”
“是吗?那是你的看法,佑安你别再执迷了,李西岳这人根本靠不住,说穿了他就一无赖,披着人皮的狼。如果你知道他怎么对待了章惠,你会震惊的,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如此,你还指望……”
“怎么对待了?!”一直板着脸的于佑安忽然紧追一句问。
华国锐怔怔望着于佑安,像盯着一稀有动物,见于佑安一副焦灼样,猛然笑道:“哈哈,于大局长你也关心这事,很有兴趣是吧?我还以为这世界只有我华某人对此事感兴趣呢,看来盯着他的人不少啊。”华国锐显得异常得意,于佑安还眼巴巴地等他说谜底,谁知他话头一转道:“对不住佑安,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说实话,我现在对你不大相信,你这人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往哪边倒。弄不好你把我出卖了,我老华的工夫就白废了。”
“疯子!老华你真是疯了!”于佑安恼羞成怒,恨不得掴华国锐一巴掌。
“骂得好!”华锐哈哈大笑,“疯子,谁都是疯子,我是,佑安你也是,你看看南州,凡是在台上指手画脚张牙舞爪的?哪个不疯?哪个不狂,世界就是让官员弄疯的,这话真他妈经典!”
“你就折腾吧,总有一天你会哭的!”于佑安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眼前这个人已完全走火入魔,于佑安感觉到可怕,扔下这句带着诅咒的话,愤愤离开了华国锐办公室。
出门的时候,于佑安差点跟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