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夏花绚烂里-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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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冉轻笑,“还说没有,这里这么翘。”
萧寒定定地看着眼前那张舒展开来的笑脸,若有所思。
何冉正要有所作为,萧寒制止住她。
他低声说:“你身子太虚了。”
何冉固执地紧握着不放,她吐气如兰:“我要看看你有没有想我。”
视线里那张脸渐渐下滑,直至消失。
身子突然陷入一个极度柔软的世界里,暖意从四面八方将他包裹住,令人抓狂,沦陷。
每次何冉做这个动作,萧寒都控制不住自己,他双眼充血,喉咙里发出闷闷的低吼。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全部交代了。
何冉抽纸擦脸,颜色与往常不同,微微泛黄,她吃惊地说:“这么浓。”
她明知故问:“你没另寻新欢呀?”
萧寒皱着眉头,久久不语。
他总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比如此刻。
他应该谴责她,却连大声一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你怎么又从医院跑出来了?”最后萧寒采用了一种比较平淡的语气。
何冉有点不悦:“男欢女爱的时候,能不能不提那么倒胃口的地方?”
好,不说。
过了一阵子,萧寒换话题:“我听胖子说,你今天倒在大街上。”
何冉低低地“嗯”一声,“还不是为了找你。”
“医生怎么判断你病情?”
何冉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说我活不过明天。”
萧寒没出声,但何冉觉得他应该在拿眼睛瞪她。
何冉无视,问他:“你火车改签了?”
“嗯。”
“改了几号的?”
“明早十点的。”
“这么早。”何冉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你赶着回去?”
“花店最近很忙,老陈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何冉不再说话,闭上眼睛:“那继续睡吧。”
萧寒不置可否,也安静下来。
直到他再次睡意昏沉,才想起来最开始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翌日清晨。
将近九点时,何冉被萧寒叫醒。
他已梳理干净、穿戴整齐,叫何冉起床吃早饭。
何冉坐起身发了会儿呆,渐渐找回身体的操控权,才慢吞吞地走下床。
走进浴室里,发现自己用过的牙刷仍插在萧寒的杯子里,她不由笑了笑。
何冉磨蹭了十几分钟还没下楼,萧寒担心她又晕倒,上来查看情况。
见她安好无事,萧寒催促道:“快点吃完,我先送你回医院,然后再去车站。”
何冉站在原地没动,神秘兮兮地冲他勾了勾手指。
萧寒问:“干嘛?”
何冉说:“有事跟你说。”
萧寒半信半疑朝她走过去。
待他走到跟前,何冉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上半身凑了上去。
她精准地找到他嘴唇的位置,用发狠的力道咬下去。
何冉的镜框磕在他鼻梁上,萧寒怔了一下,脚步往后退,何冉死死纠缠不肯松开。
直到胸腔因为缺氧快要爆炸,她才突兀地结束这个吻。
何冉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一双眼睛却顾盼生辉地对着他笑。
萧寒选择不去看,他无动于衷地转身往外走,“吃饭了。”
何冉没有心理准备,被他带得往前一绊,萧寒忙又伸手扶住她。
他心有余悸,语气重了些:“你安分点。”
何冉罔若未闻,就着身体倾斜的姿势,抬起腿在他明显鼓起的地方轻轻地摩擦。
萧寒脸部绷得很紧,双眼漆黑,眼神却炽热明亮。
何冉眼角上扬起一抹弧度,她的所有肢体语言都在传递两个字,勾引。
萧寒声音沉闷:“我十点的火车。”
“我知道。”
“知道你还……”
何冉打断他的话,“萧寒,要走一起走,你休想甩掉我。”
两人都互不相让。
她紧紧拽住他的衣领,迫使他弯下腰来,“想不想试试从背后进?”
她眨着眼睛,在他耳边轻声呵气,“想就留下来。”
……
情人的眼神是这大千世界、虚实沉浮里最戳人软肋,无法抵抗的一个劫。
最终萧寒还是败下阵来,败得一塌糊涂。
何冉尽情伸展着的背部,弧度比猫更勾人。
目光代替指尖,触碰到形状优美的两道蝴蝶骨,沿着中间深陷进去的水蛇线往尾走,经过弯曲的低谷,迎来高高拱起的两瓣,再之后是紧贴着她的他的身躯。
一道美丽的背影足以让男人神魂颠倒,萧寒眼中的情感积累得愈加浓烈。
十点二十分。
开往北京的列车已经从站内出发。
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乱糟糟的床中央,结实的臂膀和大腿上布满一层细密汗珠,女人同样大汗淋漓的叠在他身上。
屋外不知何时变了阴天,狭小的空间里寂静得只剩下雨滴砸落在窗户上的声音。
萧寒望着天花板,一边平复着剧烈的喘息,一边说:“你存心不让我走。”
何冉半笑不笑,“我说了,要走一起走。”
“我不能带你走。”
何冉仍执迷:“我不会回医院的。”
萧寒皱眉看她,“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点?”
“萧寒。”何冉不急不躁地唤他的名字,她抬起下巴,直视他的双眼,“你知道我这几天在医院是怎么过来的么?”
“苟延残喘,生不如死……”她神情清淡,无比认真地说:“再在那里呆下去,我活不过这个月。就算身不死,心也死了。”
萧寒蹙紧眉,语气严峻:“瞎说什么,你只要配合医生的治疗,没有那么多事。”
“医生不是神,有太多不确定因素,他们也无能为力。”
“你要相信科学。”
“代价是失去你,我不要。”
“……”
两人僵持不下,小屋子里一时又安静下去。
“昨天来找你之前,我已经断了自己后路。”何冉翻看着自己的双手,试图辨别出什么,但吸附在指缝里的血迹早已被冲洗掉。
“韩屿要强暴我,我捅了他一刀,不知他现在是生是死。”她声音很轻很淡,仿佛发生的事情与自己无关,“如果你把我送回去,面对的会是比现在更糟糕一百倍一千倍的处境。”
萧寒因她的话眉头皱得更深,久久不语。
“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收起儿戏态度,何冉眼里前所未有的真挚,“你带不带我走?”
“不需要顾虑太多,在我的理解里,爱就是一件这么极端的事。”她耐心而平静地说:“你要么带我走,要么就在这里杀了我,一了百了。”
“我宁愿死在你怀里,也不要死在那张冰冷的床上。”
“萧寒,这是我们能在一起的最后一次机会。”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却仍旧抑制不住声音的颤抖,“如果今天你走出这个屋子,我不会再来找你,我们到死都不会再相见。”
“带我走。”何冉朝她伸出双手,期盼得到一个紧紧的拥抱,“萧寒,带我走。”
长久的沉默之后,萧寒脸上的表情渐渐动容。
他终于将她搂入怀中,艰难嚅动的嘴唇代替了一切语言。
第49章
最终他们没有去北京,而是回了萧寒的老家。
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反而能让何冉找到久违的归属感。
事先没有给家里消息,泉泉因为这个意外的惊喜乐得上跳下窜,围着何冉不停转。
萧寒老母对何冉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尤其是在知道她生了重病以后。没有人会喜欢一个病怏怏的儿媳妇,那意味着将要给家里带来无数的开销和负担。
每天吃完饭后,母子俩都会因为何冉的事而争执起来。吵到最后,往往不可开交。
老太太一张脸涨得通红,喘不过气来,被泉泉扶回屋里休息。
萧寒不善言辞,也元气大伤。
这个时候,何冉则沉默地呆在房间里,不露面。
萧寒收拾好残局后才回屋找她,他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我妈年纪大了就爱唠叨,你别太往心里去。”
“没什么呀,反正她说的我也听不懂。”何冉并不计较,她招手示意他过来坐,“倒是你,没必要跟老年人吵个不停。”
萧寒郑重其事地说:“我要娶你,当然得一直说到她同意为止。”
“娶我?”何冉笑了笑。
“嗯。”萧寒点头,他说着自己的规划:“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就在村子里摆酒席。”
何冉不由好奇起来,“你们这里的新娘子要打扮成什么样子呀?”
萧寒告诉她:“没什么特别讲究的,过去是红大袄,现在也穿婚纱。”
“那我还是穿红大袄吧。”何冉搓了搓手,说:“天这么冷,婚纱我扛不住啊。”
萧寒点头同意:“嗯。”
何冉却又笑了,“结不结婚只是一个形式,我们一直在一起就够了。”
萧寒伸手揽住她,“不娶你我不安心。”
何冉没说话,不知道他在不安心什么,明明他们之间不会再出什么变故了。
偏偏事与愿违,何冉的精神状态虽然比住院时好了许多,身体机能却每况愈下。
在老家呆了大半个月,她的双腿已经完全失去知觉,无法下地走路。
她的一切生活起居,甚至是洗澡和上厕所,都需要萧寒的帮忙才能完成。
每天下午,趁着阳光暖而不晒的时候,萧寒带着何冉到院子外边散散步,活动筋骨。
何冉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攀附在萧寒肩膀上,走得非常吃力。
有不知情的乡亲路过,总要调侃萧寒,说他养了两个老母。
何冉想想,谁说不是呢,老太太尚且能自理,她比萧寒的老母更不中用。
——
午夜梦回,何冉被小腹处一阵胀意憋醒。
她看看身旁睡得很香的萧寒,犹豫再三,不忍将他叫醒。
最后,何冉咬紧牙关,挪动起两条沉重的腿。
她废了好些功夫才跨过萧寒的身子,走下床。
从床底下找出夜壶,她整个上半身趴在床边,颤颤巍巍地蹲下身子。
双腿抖个不停,比筛糠还夸张,只希望快点解决,也不知有没有洒到外面。
最后何冉还是没有坚持住,身子一软摔倒在地上。
夜壶被打翻,发出巨大的声响。
萧寒被动静惊醒,他眯着眼睛坐起身,“怎么了?”
何冉半趴在地,低声说:“没什么。”
萧寒走下床,把灯打开,看清眼前的情况后怔了怔。
何冉扭过头去,声音沉闷:“别看我。”
何冉裤子还没来得及穿上,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裤脚被打湿了,这比生病以来的任何一刻都更令她感到狼狈难堪。
萧寒几步走到她身旁,欲伸手扶她。
何冉打开他的手,声音发冷:“别扶我,我自己可以起来。”
萧寒不理,双手伸到她胳膊下面将她捞起来。
何冉大吼一声:“我说了我自己来!”
萧寒动作顿住,他低头看着她倔强的脸,很轻地叫了她一声:“小孩……”
何冉目光沉静地看向他,坚定道:“萧寒,我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