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夏花绚烂里-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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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屿大声吼:“你以为甩了我,你们就能安心地在一起吗?!”
何冉不以为意,“这好像不是你能管得着的事吧?”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韩屿被激得怒不可遏。
“何冉你这个……!”最后两个字没有骂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的一巴掌。
韩屿的手挥过来的时候,何冉没来得及躲开。
那一巴掌力气可真大,何冉甚至感觉到脸颊边扇起的掌风,她的身子被那股狠劲所撼动,重重倒向一边,栽进沙发里。
何冉缓了一阵子才坐起身来,左手捂着脸,面无表情。
不出片刻,口腔里就被一股腥热感所覆盖。
她从容不迫地抽了几张纸巾,张开嘴,吐出一口血。
韩屿怔了怔,方才的怒气在这一刻全然不见。
何冉吐出第二口血的时候,他声音里出现了一丝慌乱,“你……没事吧?”
何冉眼皮也不抬一下,指着门口下了逐客令:“你马上离开这里,我就没事。”
——
何冉的牙龈出血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韩屿那一巴掌威力不小。
晚上萧寒来找她时,那半边脸已经肿成了个桃子。
萧寒吓了一跳,问她怎么回事,她只解释说是牙齿又发炎了。
这个答案并不能说服萧寒,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闷声说:“我刚刚在你门口看到烟头了。”
言外之意,“今天谁来过?”
何冉笑了笑,“原来你也不笨嘛。”
她走到他身旁坐下,索性也不瞒了,“今天我跟韩屿提分手,他打了我一巴掌。”
萧寒闻言,深深皱起眉头。
何冉云淡风轻道:“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萧寒思考一阵子,严肃道:“下次他再找你麻烦,你就给我打电话。”
何冉随口答应下来,“好。”
饭后,何冉去洗澡。
她从浴室里出来时,萧寒正埋头坐在沙发前,专注地计算今天的收入。
何冉脚步很轻地走到他身边,低头多看了几眼。
他做账有一套自己的方式,别人看着觉得乱七八糟,他自己倒是理得清晰明了。
萧寒捏着个烂笔头在草稿纸上划来划去,何冉看不下去了,找一个计算器给他,“你用这个快一点吧。”
萧寒摇头说:“我习惯在纸上算。”
“行。”他这人怪癖多,何冉也不勉强。
结算完毕,萧寒将他那本皱皱巴巴的小册子收起来。
何冉努了努嘴,“算得怎么样?”
萧寒语气还算愉悦:“这几个月节日多,生意还不错,能回本,再赚一点。”
何冉笑笑,“那就恭喜你啦。”
萧寒将她抱起来,往卧室里走。
何冉顺势吊在他身上,延续刚才的话题:“赚够钱以后打算干什么?”
萧寒毫不犹豫:“娶你。”
何冉怔了怔,嘴角带笑:“然后呢?”
那几个字脱口而出:“生孩子。”
“……”
她冷淡地“哦”一声,揶揄道:“娶我就是为了生孩子啊。”
萧寒斜眼瞅着她,“你就喜欢扭曲我的意思。”
何冉冲他龇牙,又问:“那生完孩子以后呢?”
“好好过日子。”
“你就只会说好好过日子。”何冉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就没点长远些的打算啊?”
萧寒抿着唇,思考了良久,说:“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第41章
翌日早上,何冉在课室画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小白的身影,整个上午的课他全部缺席。
中午和宿舍一行人去饭堂吃饭才听刘蕊说起,小白昨晚回宿舍的路上被一伙人打劫,还被揍了一顿,现在正躺在医院里。
黄晓丽听得忧心难安,紧张兮兮道:“现在坏人太多了,咱们以后走夜路一定得一起走。”
她说完,又转过头来对着何冉,叮嘱道:“特别是你一个住在校外,要注意安全啊。”
何冉安静地听着,不予置评。
在座的同样心不在焉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张阿敏正为了萧寒的事而闷闷不乐。
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萧寒一直对她避而不见。
张阿敏好不容易才跟他混熟了些,现在又无从下手了。
下午小白就回到学校上课了,谣言总有夸大的成分,他受的伤并不严重,不过脸上挂了几处彩。
课间休息时,何冉去医务室买了一瓶药膏回来。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去小卖部买饮料了,课室里只有三两个人影。
小白低头想着什么事情,一只拿着药瓶的手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他顺着那只漂亮修长的手缓缓抬起头,看见何冉后下意识地张了张嘴。
“这个你拿着,避免伤口感染的。”何冉轻声说。
小白低低地说了声谢谢,接过药瓶。
他几番欲言又止。
何冉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小白抿着唇,思忖了很久才开口问:“何冉,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何冉:“为什么这么说?”
小白迟疑道:“昨天那些人……警告我离你远一点。”
何冉并不打算卖关子:“那些人应该是我男朋友叫的。”
小白吃惊地张大嘴巴,“你有男朋友了?”
何冉轻描淡写地说:“已经分手了。”
小白低下头来,慢慢的:“……喔。”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把你牵累到这样的事情里。”何冉诚意地道歉。
小白善意地笑笑,摆手说:“我没事的。”
上课后,张阿敏坐在何冉后面。
她凑上前去,用笔帽戳了戳何冉的背,小声打听:“你跟你男朋友分手了?”
看来刚刚他们的那段对话被她听到了。
何冉点头说:“是的。”
张阿敏若有所思了几秒钟,赞同道:“你那个男朋友对你态度那么差,分了也好,女人就应该被疼。”
何冉耸了耸肩,并不表态。
张阿敏的注意力随即转移到她脖子上的围巾。
她伸手摸了几下,好奇道:“这条围巾好漂亮啊,你在哪里买的?”
何冉不露痕迹地避开她的手,“不是买的,朋友织的。”
“喔。”张阿敏不无失落,“可惜了,我还想买条同款的呢。”
对话告一段落,老师回到课室里,大家都不敢再七嘴八舌,专心画自己的。
——
最近夜里总是因为腿部肿痛而醒来,何冉开始尝试逐渐加长练气功的时间,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压抑住疼痛。
她每天六点起床,练两个小时,然后回家洗澡,再去学校上课。
有的时候,遇上体育课自由休息,何冉也会在操场上做会儿功,引来几个室友的围观。
刘蕊和黄晓丽吵闹着要跟在她后头学几招,张阿敏则坐在一边帮她们看着衣服和水壶。
下课之后,几个人出了一身大汗,赶忙回看台边上把衣服穿好,以免着凉。
何冉将自己的大衣披在身上,再低头找围巾时,却不见了踪影。
她询问张阿敏:“看见我围巾了吗?”
“围巾?”张阿敏一脸茫然,“你有给我吗?我没看见啊。”
何冉说:“我刚刚脱下来给你了。”
“有吗?”张阿敏仔细回想了一阵子,“我真记不起来了。”
她又转头问另外两人,她们也都摇头说没印象。
何冉低眸沉吟,没再说什么。
解散后直接去饭堂吃饭,刘蕊和黄晓丽兴致冲冲地走在最前边,张阿敏垫后。
何冉走近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小偷小摸是种病,你最好去找心理医生看一看。”
张阿敏脸色凝滞住,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瞪着她。
何冉已经加快了脚步,走到她的前面。
——
晚上,何冉依偎在萧寒怀中,临睡前与他讲了这件事。
“萧寒,我围巾被人偷了,你再帮我织一条吧。”
萧寒面露不解:“怎么会有人偷围巾?”
何冉忍住不翻白眼,“我怎么知道?大概有病吧。”
萧寒啼笑皆非,又问:“你想要什么色的?”
“跟上次的一样就行。”何冉补充道:“织长一点,我怕冷。”
他点头:“好,我尽快。”
“对了。”何冉翻了个身,“最近张阿敏还有去你店里找你?”
萧寒没看她,过了会儿才回答:“有,我没怎么理她。”
何冉告状:“我围巾就是她拿走的。”
萧寒:“……”
何冉幽怨地叹了口气:“我真搞不懂了,你说你一个老男人,没房没车,怎么那么多年轻小姑娘喜欢你?”
萧寒闭着嘴,一声不吭。
何冉接着说:“还好我把你收服了,以后别再祸害其他小妹妹。”
萧寒笑了笑,依旧不说话,只低头吻她。
——
几天后,萧寒在花店里打扫卫生时,遇见了仍不死心来找他的张阿敏。
萧寒将扫把放到一边,走到里间拿出一箩筐五颜六色的毛线球。
递到张阿敏面前,说:“你选个喜欢的颜色吧。”
张阿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这是干什么?”
萧寒说:“织围巾的。”
张阿敏愣了愣,脸上绽放出光彩,“你要织围巾给我么?”
“嗯。”
“你,我……为什么?”张阿敏一时惊喜得话都说不全,“为什么突然给我织围巾?”
萧寒语气平平:“我帮你织一条,你以后就别拿何冉的了。”
张阿敏一时间怔在原地,睁大了眼睛,脸上火辣辣地疼。
萧寒表情沉静清淡,丝毫没有苛责她的意思,甚至是相当宽容的。
但他越是这样不在意,给她带来的羞耻感就远远比直接揭穿她还更强烈。
窘迫、难堪、无地自容,种种驱逐她的情绪从四面袭来,张阿敏结巴着说出:“不用了,谢谢。”
“萧哥,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没做,我先走了。”张阿敏再也站不住脚,她现在只想尽快逃离这里,丢下这句话后就转身仓惶而去。
——
何冉原本以为有小白掩人耳目一段时间,韩屿不会那么快发现端倪。
但事实并非如此,一个星期后,他又再次回来找她了。
何冉正在房间收拾寒假带回广州的行李时,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往外看,那张最不想看到的面孔还是出现了,是祸躲不掉,何冉慢悠悠地把门打开了。
韩屿浑身戾气地站在她面前,气得当场大吼:“何冉,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把我耍得团团转!”
何冉说话也不留情面:“是你太笨了。”
“对,是我太笨了。”韩屿嗤笑一声,面容扭曲,“早在广州的时候我就该看出来了,我真是被门夹坏脑子了才相信了你一次次的谎话!”
何冉冷静地看着他,“那这次你是怎么发现的?有人跟你说了?”
“你别管是谁跟我说的!”韩屿随手抓起门口一个花瓶砸在地上,他目眦尽裂地说:“我问你,当初你向我借的一百万,是不是拿去给那个男人了!”
“钱我会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