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千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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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目间,几乎是下一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身着石青多罗呢镶金丝飞鹤大毛斗篷的俊逸男子,那通身的气韵便是西北荒蛮之地都无法掩盖的尊贵,不是那桃花树上就要羽化而去的公子又会是谁?!
“副帅!”
这一切来的都太唐突,本还各个面色凝重的众将在这一声副帅落下以后皆带了笑脸,尤以那先入营的十七人为最。
抬步上前,轻拍了仍旧愣在那一句话也没有的灵猫,狄少洛只觉得心里有什么瞬间开了,是啊,人生在世也不过就是一个随心而活,若不然便是活着又如何?
再则,他做不到不是吗?做不到看西北有难将士命将不全而不管,更做不到让那叫灵猫的人以身犯险。
不管多难,他都要护她周全,他都要让她有一天能见到自己的爹娘享她该想的天伦。若是上苍真要他的这条命,那就给了去便是。活着,既然占了人家的一切,就该真的不让失去一切的人白付出。
“计谋是好计谋,只是还不够缜密。”
语出淡雅,却依旧是往昔那三分慵懒,三分轻佻,三分风雅。可灵猫还如何能忍,一腔子没头没尾的委屈与欢喜,愤怒与感激,全数交织在了一起,逼着她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只有天知道,她有多高兴。
他来了,他来了,她认识的那个公子来了:“混账东西!你怎么才舍得来!来了就指着人批评!副帅就了不起啊!”
谁人见过那少年英雄这般模样?一个个只大眼瞪小眼都傻在了当场,可还不待反应过来那少将的话却又镇住了他们的心门。
“你知不知道,我逍遥习惯了,你自己不来,下面这百十条命我都要担着,他们只要有一个人出事了,毁的就是一个家庭,就有多少人没白天没黑夜地对着灯油抹眼泪!你个混账东西,你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能担,就是担不起人家的命!你竟然有本事现在才来,你怎么赔我!我损失大了你知道吗!”
这一惊一乍,到是真真把几十号大男人给说僵硬了,一个不过二十年华的少年,战场中想的不是自己死了会怎样,怕的竟然只是,若自己保护不好身边的将士要怎么办?这样的儿郎又怎么不让人动容!
也就是这样的儿郎才更配得上姓狄不是,狄少洛身手揉了那还眼泪自己往下掉的少年头发:
“不用怕,不让你扛,我来扛,谁都不会死,也不用死。只是,你这般小女儿家的姿态还要叫人笑话到什么时候?”
“笑话?谁敢!大爷的,我砍了他!”
眼泪一抹,灵猫横眼就是一扫,这一眼过,谁人敢笑话?只个个佩服还来不及!
“你们且先听我说,乱敌后营是好法子,也是我们唯一人少也能有所作为的办法。一会儿我入营暗杀并擒住守将,猫你领着十人快马加鞭去点敌军烽火台,让城前作战的将领心不能安以为后方有大批敌将攻营。
小鱼儿你领着二十人截住小路,以防后营有人向阵前报信。余下的以杨毅为首以防变数,不管哪一队,都必须谨记,不是为了杀敌也不是为了以命换命,能不伤一个都不要受伤,我们此次只在乱敌方阵前军心。明白?”
明白当然是明白,可灵猫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你刚才让我冷静不能轻率入敌营,现在到是自己去,像你说的若是里面还有后手你怎么办?”
闻听此言,狄少洛反而笑了:“我昨夜已经来勘查过一次。”说完,伸手入怀取出了几张纸张,仔细看去俨然都是那营军布置图。
见着这东西猫的眼睛直了:“狄少洛,我发现你要是哪天不当公子了,做贼也一定是把好手。”
狄少洛能说什么:“这张是烽火台的所在地,猫你拿好,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放心,你要给本猫记着,我可是人称江湖第一猫。”言落,翻身上了早先骑来的马匹,身姿矫健轻盈如风,这等豪情便是最好证明。
“好,战事结束,大家一道痛饮。”
“是!”声震大地,各自领命而动。
且说阵前交战在一起的众将士,喊动震天,便是寒日里的西风也阻不了汗水爬满人的周身,生死皆在一个手起刀落间,谁人又敢大意了去。
眼瞅着敌军站在城墙上摇旗呐喊,而自己却在城外,只有那时才真能体味到什么是血液奔腾。然而,在那主帅眼睛落在敌军守将的脸面时,身上也不免惊出了冷汗。原因?也不过是一个小小城池,怎会惊动明明在西北江蛰指挥战事的大将胡连云竟然见鬼的出现在了城墙上。
最疑惑也不过是,明明只有一万众的驻守军,两日不到的时间竟然不下六万大军,这不是玩笑又是什么?原本以为带来三万精兵已然不会有问题,而今这般又要如何交代?
“主帅放心,已经让人带着军令回本营调兵了,定能全身而退。”
这话说的轻便,如何就容易了?既然对方有意设计围困,不惜舍掉自己百里内的所以守将,又怎会轻易放他们回去调兵?
“郑元帅!好久不见啊!今日就留下来喝酒小住如何?”两方对敌,对方却在城门呐喊意欲何为?
“郑元帅也不必气恼,咱们从军的,总该时常记着胜败乃兵家常事。你看前几日您日日建军功,好不威风,你们皇帝陛下也该是赏赐不少的,现如今怎么也该轮到我了。”经过扩音筒传出的音调,便是厮杀交战中的军将也能听闻。
“胡连云,你休要张狂!”
“张狂?郑元帅,我们也斗了有几回了,在我这你占过便宜吗?我现在帐下有六万大军,两人一个也能将你那三万……哦,现在应该根本不到三万了,不管多少,反正也能将你帐下的小卒吃干净。对了,你才派出的去调派援军的小将让本帅手下的一个将士不小心弄死了,你再换个人去吧啊。别说我没提醒你!”
城上笑得开怀,城下却已经气得脸色铁青。
“元帅,该怎么办?再不想办法,就真要……”
“混账!你这是在惑乱军心!”
“可是元帅再不撤,那就……”
“闭嘴!”如今事态,他郑邱又怎么会看不明白!撤退?又怎么撤退!往哪里撤退能攻破敌军六万围城!
“所有将士听令,大安在家在,为自己的家国抛头颅洒热血,死也要冲锋着死!拿起你们的刀枪,与我一起护卫元帅冲出重围!只要主帅在,我们就不会真败!”人称一拳定山金将军的金钊心知不好,也不管主帅会不会责怪,只扬声做了自己认为最好的打算。
败?今日这一战如何能胜?他不是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只知道却也没能力改变,生死有命,只就是死,就是败,他也必须要将三军主帅送出去,只要还有主帅在,那这仗就还能再打,就还有希望!
战场从来就是热血儿郎的战场,这样一声出,原本分散的众将士,皆闻声合拢,一双双视死如归的眼睛是他们对自己国家与亲人全部的决心与执念。
只要还有这样的执念在,家就不灭国就永不会灭!而城头上的主将见这光景也不禁莞尔:“果然,大安的气数还是没尽啊。”
“主帅,那郑邱是要生的还是要死的。机会难得,这次定要趁势拔了他们才是。他们大安挑拨我国威,掀起战端,今日也该是他们自以为是自食其果的时候了!”
“哼,自然是生死有命。”只这一句,有些东西便已经板上钉钉,可谁又能想到,不但江山有气数,人也一样?命数不到,便是危难也不会就真的殒命。
带血的刀柄,划开血肉,全力而战的金钊更没有想到,自己就在这一刻,看到了一辈子也忘不掉的人,更经历了一生也无法忘记的一战!
谁主沉浮
突兀而来的耀眼光芒,锃亮的白色流光过后便是轰然从高处倒下的军旗,带起的则是翻滚的尘沙!惊动的更是不分敌我全数的守将。
那是一个八尺有余,以楠木为柄柱的锦旗,可就是这样一个锦旗竟然让人以一个小匕首之力齐腰斩下,切口平整!何人所为?
还不待众人再做反应,又是一柄不知发于何处的匕首直接钉入了本打算联手擒下大安元帅的三人,穿堂而后过,一刀毙命。
一个匕首却可以轻易要三个人的命?!这还是人未到兵器先到,若是近身,这其中力道又有谁能撼动?!
震惊?便是那保定此战必胜身经百战的胡连云也蹭的从自己帅位上起了身,一双眼目直直扫着城外已经因这大动而停止交手的兵将。想要找寻出到底是何人竟然有此等威慑力?砍他锦旗,一刀毙他三明少将性命!
旗倒战败,军旗代表的意义是何其重要,被人砍了锦旗,这是何其羞辱?
一方愁苦便有一方欢喜,本还打算视死如归的将士各个眼中也来了光彩,援军?是援军到了还是天地都要助他们!
然而就在众人开始都要寻那英雄之时,谁也没想到,百军中却唯有一人是那样的格格不入抬步走来,一身石青多罗呢镶金丝飞鹤大毛斗篷,面如仲秋之月,体姿灼灼的俊逸男子。
这样的一个男子扎眼看去若没有这血腥冲天哀嚎遍地又有谁能相信他所立的是战场?
寂静的,明明该是杀声震天的修罗地狱,却见鬼的因一个莫名而入的俊逸儿郎都窒了声息。若不是有一人情不自禁喊出了一声:“副帅!”怕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一个儿郎竟然是一个将士。可……不着戎装的将帅?!
有一人声动,其余他人自然也都反应了过来,两方大战,明明没有一道出军的副帅,竟然突兀的来了这战场,便是傻子也想到了援军,生死大事,能生谁又会去死,见有活路有谁不欢喜。
“副帅,是副帅来了!援军,我们的援军到了!兄弟们,我们的援军到了!”这一声出,却因一人之力而重振己方军威与士气!
见此光景,那胡连云要如何不惊不气!不待他发令,还在欢喜自己援军到了的众将士没人想到下一刻竟就有一柄飞驰的利箭破着风直向那锦袍男子而去。
离的最近的金钊几乎是本能的一个飞身想要在那箭到来之时将其断掉,决不让那少年副帅有失,体内的血液则是从未有过的沸腾,也就是从那一刻,他信了,他信世间有一种东西就是注定,他注定要成为他的将。
可他的动作快,又怎能快过那白面郎君?一道同样泛着白芒的寸长匕首同样破风而出,劈开的是箭羽,断掉的更是那高台之上射箭之人的性命!
此种手段谁还能有反应?便是尾随而来的杨毅与余下三将所率的几人也各个惊不能动。他们知道自己副帅不是外间人所说手无缚鸡之力,也受过自己副帅教导,更见过自己副帅轻功,可却没曾想过,自己副帅如此这般了得?
而那曾经由鱼偏将口中所出的一句:‘你们也该偷着乐,你们副帅的身手这里还没人能拦住他!’今日看来是真真让人血脉沸腾。
“盾牌手何在!还不架起盾墙!”第一时反应过来的杨毅语落后,慌忙一个踏步,直接以己身为自己副帅做了人墙,余下几人也纷纷立刻以身护住自己的主将,生怕那城墙之上再有利箭而下伤了自己此生都可以骄傲的副帅。此等气魄,俨然一副万夫莫开的气韵!
只是,声落后,提醒的又何止是自己方的人马。才从震惊中而出的敌军,也是纷纷架起防护带,就怕那镖镖要人命的匕首再落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