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卫公子-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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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给他登上人生不可攀爬地高峰!
当真是久别重逢,唏嘘不已……一步一踏,杨奉虽默然无语,但似乎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此刻发自内心的欣喜,还有激动。
“……仲道别来无恙否?”半晌杨奉常年从军养成的高大身躯已经站在了卫宁地面前,双手颤抖,犹豫的伸出手来,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收回反抱拳半弯躬身行了一礼,带着略微的欣喜蓦然出声道,“我曾对公明言!河东,我杨奉必然会来!今日,我已到,你可还愿助我否?”
这是一个礼仪,上下分的清清楚楚的时代,曹操倒履相迎许攸,刘备三顾茅庐,都是一方美谈。卫宁毕竟在名义上还是杨奉属下,而杨奉侯位还比卫宁高上不少,当下躬身半腰而礼,这实在是不得了的事情。至少,在场众人看杨奉的眼光已经从惊讶缓缓转作敬服……
按照道理来说,这该上演一出,主臣相拥而泣的感人画面。可卫宁确实做不当那么让自己恶心的行为,毕竟自己到现在为止从未有将自己彻底卖给某个人的想法,自己的命运还需握在自己的手中!
“将军怎能如此,宁擅离将军而归河东,已是大罪,待罪之身安敢受此大礼!”表面功夫依旧还需做得妥当,卫宁一脸惶恐,同样
扶,连连道,“宁在此等候将军多时,不正是为了此否?”
“有仲道金口一喏。胜过千万雄兵……奉心中大定!哈哈!”杨奉这却是真的喜笑颜开,得卫宁承诺,一扫数月来的忐忑不安,哈哈大笑起来,“我心本知,仲道绝不会负我!但却也深恐仲道当真弃我而去!今有仲道相助,河东反贼,只如草芥,破之易如反掌!哈哈!”
“此事,稍后再议不晚!家父闻将军要来,早备好宴席,为将军接风洗尘!众安邑大小仕宦,也早闻将军之名,特来参拜!宁自作主张,便借此宴,同为将军庆贺!”卫宁笑了笑,与杨奉一同站直身体,环顾周围众官对杨奉道。
卫宁之父,这身份虽不小,但却不似对卫宁那般尊重了,杨奉只微微行了一礼,接着在卫宁引荐下又对一一相识。
马屁如潮,杨奉却与徐晃一般倍感受用,满脸红光。至少在这酒宴上,也不知道是美酒醉人,还是阿谀醉人。
但卫宁早先升起的担忧却是挥之不散……
摇了摇头,如今酒宴正值酣时,卫宁只在旁轻饮轻酌,为了即将开始的讨伐白波而暗自计划。
眼角瞥过杨奉身后的某个中年壮汉,卫宁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欢喜,杨奉果然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好生宽慰这个猛将,将他收归帐下。若是还要等到他老而成名,确实很让人惋惜不已,就如同自己背后笔直拱立,却鼻孔贲张,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酒缸的典韦一样让人可惜……
典韦这个保镖确是尽心尽职,只要不是卫宁吩咐,即便再贪酒,他也不会多饮。想必曹操也是放松了警惕,也放松了典韦的约束,才使得淯水惨死……
微微瞪了身后这家伙一眼,卫宁心里还是不喜欢这样一场奢华的宴会,即便这是自己家里。打了一个眼色与自家老父,卫宁当即起身,便称自己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
即便是杨奉,也知道卫宁并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卫父反倒有些不满,不过也只能点了点头,众官同样也是知道卫宁心思的,否则凭他那酒公子的名头,哪会不胜酒力。
“嘿嘿!老典,抱上几坛跟我回房,咱们自己喝!我上次交你的酒拳还记得起么?”卫宁侧过头,便向典韦低声道。
倒是不想旁边一个低沉的声音蓦然想起,“嘿嘿!我就知道公子一定会借故告退,和这些家伙喝酒真没意思,如何,可算我一份?”
卫宁看去,徐晃一脸谀笑的眼巴巴看着他,脸上到是勃然大怒,“你就是想来骗我私人藏下的美酒吧?休想!我那酒早被某个杀千刀的偷偷喝光了!哇哇!我本来都快忘记,但你一提着就是气,混蛋!”
三人勾肩搭背的缓缓退走,卫宁恨恨的瞪了典韦一眼,却是忍不住怒气一脚踹上他的大腿,反倒因为那壮实的肌肉震的自己脚裸发麻。
典韦无辜却异常憨厚的摸了摸脑袋,只装做不知,反倒让卫宁越发恼怒,心里大骂,“你居然敢在我勉强装傻!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不是你干的?”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卫宁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暗阁藏的那么隐秘,都会被典韦这个贱人给找到?历史上都说典韦忠厚老实,却没说他居然还是个偷酒贼?
不提卫宁三人独自开起小灶,私下斗酒。
河东境地某林中,遍地尸横狼藉,堆在一处,大多缺胳膊少腿,或者胸口一个窟窿。倘若有人经过,一定会骇然不已,这些尸身上人人穿戴的皆是汉军衣甲!
稀稀疏疏一些枯黄杂草盖上尸体上面,半晌,蓦然起了轻微的抖动。
一具尸体,痛苦呻吟着,爬将出来,胸口一道细小却异常深的伤口,距离心脏之余小寸。
看着这数十人堆积的尸体,那复活过来的兵士蓦然神色悲怒,仇恨而彷徨道,“死了!都死了!主公让我等护送的东西都被那贼人给劫掠走了!我还有何面目去见主公?!”
一想起那个虬髯长须的大汉还有后来舞刀助拳的红脸,那士卒不禁神色恐慌。倘若不是有人一剑刺到胸口自己稍微闪开一点,那心脏破裂必然也如同自己身前的同僚一般……而自己若不是那是昏阙过去,也恐怕难逃一死。
“哇!就算回去,主公要取我性命,我也要将那贼子劣迹上禀主公!我兄弟数十人的仇,绝不能不报!”这些士卒,是卫宁早前对杨奉进言,所留下的大多黄巾憨厚农夫,又无亲无顾,悉心训练,忠心毋庸置疑,而更是互相看做兄弟。这小卒双目充满仇恨,大叫一声,便捂住胸口,缓步向着安邑方向而走。
第二卷 黄巾乱 第一百五十一章 同根血脉
晚宿醉,卫宁是许久没有经历过这么畅快的时候了。知道,杨奉已到,恐怕以后也再没有机会这般清闲,不顾身体,只求能够最后大胆放肆一次。人啊,总是对即将失去的喜欢事物万分留念,恨不得抛开一切重新挽回,但卫宁知道,自己是无法做到的。这一条路,从他远离河东南下颍川,便已经注定,自己不能抽身而退,只能拼尽全力,在这个狂风暴雨的时代,挣扎求生下来,为了自己,也为了家族……
不知道何时,自己已经趟在被褥之中,卧榻之旁,几个炭火盆里噼里啪啦,火星乱溅,不曾熄灭,依旧努力维持着整个卧室的温暖,显然在刚才还有人悉心添加。
“公子……你醒了……”在卫宁暗自伤感不已的时候,忽而緑萼那温润的声音蓦然响起,将他那点感叹拉扯回来。
只见緑萼端着铜盆,盛满清水快步走来,便是用于卫宁洗漱之用。卫宁摇了摇还有些酸痛的脑袋,淡笑道,“如今是几十了?”
“现在已快到午时了!公子昨晚与典大哥,徐将军私宴到三更,奴婢无眠,担忧来看时,公子已与两人醉倒,唉……公子,饮酒伤身,公子旧患未平,怎能如此不爱惜身体!”緑萼放下铜盆,拧干里面的白帕,一脸嗔怪的将它双手捧到卫宁身前。
“呵呵……我也知道饮酒伤身,但是。恐怕,以后也再宿醉之机了……”卫宁摇了摇头,淡笑着接过緑萼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脸颊,“老典和公明那在何处?”
“奴婢昨晚早府中下人,将它两人各自抬回房中。呵呵,两人身体壮硕,却是累坏了不少人呢……”緑萼从卫宁手中接过帕子。又重新放入铜盆。一想起。昨晚几个人抬典韦和徐晃一个,都累地气喘吁吁,不由得噗嗤一笑,“倒是公子,让奴婢一人也累坏了。”
卫宁听着听着本来也觉得颇为有趣,反倒是緑萼后来那句话,眉头霎时浮起几根黑线。弄了半天,自己的居然是被緑萼一个柔弱丫鬟给弄上床的?卫宁知道自己很轻瘦,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居然瘦成这样……
卫宁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有些羞怒的瞪了緑萼一眼,后者这才察觉到自己言语有失,吐了吐舌头,慌忙抬起水盆下去换掉。
终究是緑萼在身边,卫宁才觉得一切都是井井有条。一个月来。緑萼病重,卫母虽换了几个乖巧丫鬟服侍卫宁,却怎么也没有当初那股熟悉而舒服的感觉。
穿戴妥当。卫宁伸了个懒腰,几日来,冬渐去,而春将至,数月迷蒙的天气,也渐渐有了微亮的曙光。如今正是午时,难得一片金黄洒在院中,卫宁想了想还是披上大氅漫步在庭院之中,晒一晒这难得地日光,心里却已经开始渐渐回忆起前世和这一世所得地河东黄巾白波军地资料。
白波军在卫宁上辈子,该是在中平五年,也就是张角身死四年之后,发展到最为庞大的一年。聚众十数万,与当时的张燕黑山军,齐名并世,作为汉末最后两支强大的起义军存在。董卓专权之时,白波声势浩大,董卓曾派自己女婿中郎将牛辅前去征讨,却无果而还,可见白波战力也并不是太差。
领军者郭太,胡才,韩暹,李乐等人各领一部,实力相差不大,都各自称白波帅,对比于黑山军只奉张燕为尊,白波军的组织结构更为分散,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最高首领,在几年潜伏吸纳之中,人员参杂,却也越发松散。
现在的白波在河东一地,不过只是区区一两万人而已,远没有卫家和杨家上报朝廷那般夸张,同时,现在地白波也根本不过刚流窜到河内,根基不稳,远没有后来那么声势浩大,更别提有南下为张角报仇的想法了。
既然有与原来完全不同的一个卫仲道在河东,当然,对于后来必然会越发庞大的白波军也是不可能坐视不理,力求要将他扼杀在萌芽之中。
很幸运的是,卫宁不像其余人一样,对于一个流寇在边境的溃败贼兵而浑不在意,深知他日后的危害。对卫宁更幸运的是,有杨奉了五千百战之师地到来,初来乍到,根基不稳地白波,根本难攖其锋。
唯一让卫宁觉得难办的便是,郭太等人既然
四年里,从几万人发展到十数万,定然也有不菲的能明显是直奔河东与河套边界而去,摆明了便是见机不对,就流窜到草原里面,躲避汉军攻击。
但,卫宁并不求要击溃于他,只要求让河东有一个平稳相对安全地空间罢了。
一支流寇,还是战败过后的溃逃之兵。目前,在他们的心中,保命才是最主要的问题。有杨奉赫赫威名,在古时,这已经便是足够的筹码。
对付白波,卫宁似乎已经胸有成竹,只需要仔细推敲,看哪一种方法才最符合自己的利益!
杨奉初来安邑,昨晚一宴,既然在卫家,于情于礼也是宾主尽欢。但自己身为安邑新任太守,虽在卫家留宿一夜,克日还是匆匆入驻太守府中。
接替安邑大小事物,这是每个新官刻不容缓的事情。自然,众州郡大小官吏也明白这个道理,只等杨奉开席秉公,人人早就备好一郡各部司职名册与他过目。
同时,这一刻,也决定了河东众官在此地未来的仕途。
众人翘首以盼,杨奉却宣布了第一轮的新任命令,首当其冲的,便是任命卫宁为河东治中,这样一个仅次于太守一职的高位。
这既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却半晌又觉得理所当然。
卫宁本未及冠,但却也马上便该举行。踏入仕途也是早晚的事情,以他卫家在河东的名望,与杨奉,乃至于杨家的关系上来看,无论如何,这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