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心计-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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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开关之后,屋里却依然漆黑一片。她伸出脖子往外面走廊望了一眼,外面亮堂堂的,应该不是楼层停电,估摸着是自家跳闸了。
“松阳?”左澜将行李箱推到一边,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机,依靠手机电筒往屋里照。“顾松阳,你在家吗?”
见屋里没动静,左澜反手关上门,缓缓往客厅里走,才走没几步,餐厅突然亮起一点光,随后又亮起第二点光亮,第三点……
随着一支支蜡烛点亮,餐厅逐渐照亮。餐桌上的酒杯晶莹剔透,在烛光照耀下泛着耀眼的光,花瓶里插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还有一瓶未开封的白葡萄酒。
餐盘里摆着金黄的法式干煎塌目鱼,鱼面上用葱花代替了巴西莉叶子,配上两片爽口的橙子,离得好几米远,左澜就能感受到它的香气。
“欢迎回家!”
若不是顾松阳出声打破沉寂,左澜都被美食吸引得差点忘了还有他这个人存在。
顾松阳并不是多浪漫的人,人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平时虽说吃穿不愁,但自从求婚那天之后,顾松阳就再没买过玫瑰花送她,女人都喜欢玫瑰,她也不能免俗。看这阵仗还真的是小别胜新婚呐!
“一路辛苦了,老婆。”顾松阳绕过客厅沙发来到她面前,张开双臂将她纳入怀中。
左澜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回去安安稳稳的玩了几天,有什么好辛苦的。”
松开左澜,他在她的额前轻轻一吻,拉过她的手就往餐厅走。
别看平时顾松阳平时各方面都挺优秀,但他独独对厨艺不在行。桌上的法国菜虽然用葱花代替了巴西莉叶子,看起来没那么正宗,但也不可能出自顾松阳之手,但见他这么费心费力的准备浪漫晚餐,左澜也就不打算拆穿他。
落座前,顾松阳二话不说“贤惠”地过来帮她脱外套,嘴里还催促着,“来,赶紧把衣服脱了。”
这反常的举动让左澜有点摸不着头脑,“这饭都还没吃脱衣服干嘛?”
“脱吧脱吧!”说着,他站到左澜身侧,帮她扯袖子。
左澜白了他一眼,抽回手:“才几天不见,就猴急成这样?我都饿了,先吃饭再说。”
“赶紧脱吧!”顾松阳有点急了。
“就不脱。”
“是你自己不脱的,那衣服你自己洗。”说完顾松阳转身去对面落座。
平时两人忙工作,稍微好一点的外套衬衣都送去干洗了,里面打底的衣裤也都是左澜平时洗澡的时候就丢进洗衣机洗了,顾松阳基本上是不必过问洗衣服的事。
“哟?还学会洗衣服了?几天不见长进不少嘛!”左澜还是脱下了外套,挂在椅背上,坐到了顾松阳对面。
第14章 外婆过世
左澜拾起刀叉,切下一片鱼肉塞进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之前你说咸菜蒸肉好吃,我走的时候外婆就硬塞了一大包咸菜在我箱子里,还带了腊肉和红薯粉,要不是我说坐飞机不方便带液体的东西,连菜籽油都差点叫我提一桶走。
“有咸菜?”
一听说有咸菜,顾松阳立马来劲了。“我只去了外婆家两次,她就记得我喜欢吃什么,你记性可不如外婆的好。”
“得了吧你,看把你美得。”话还没说完,左澜的手机就响了。
原本还挂在左澜脸上的笑容在接到电话的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她脸色不对,顾松阳放下酒杯问:“谁啊?”
左澜没有心思回答他,对着电话焦急的问,“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就病了呢?”
顾松阳从左澜的电话内容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起身去沙发上取了自己的橙色棉服穿上,又过来替左澜披上外套。挂了电话,两人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天有不测风云,左澜回去这几天,外婆身体一直好好的,每天都有说有笑,她才离开几个小时,舅舅就打电话来说外婆突发脑溢血,送去了医院
。
从出门起左澜拧成一团的眉头就没散开过,一路上顾松阳也着急,却只能搂着她的肩,轻拍肩头安抚她。
即便左澜和顾松阳马不停蹄的赶回去,依然没能见上外婆最后一面,一路上憋着没哭出来的左澜在听到外婆已经过世的消息后,两腿一软,像个耍赖的孩子般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医院巷道里回荡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按照当地的风俗,外婆的遗体可以被送回家安葬,一家人处理后事的时候,顾松阳思虑再三,终于还是决定给吴谦打个电话。
“你帮我办件事!”站在石榴树下讲电话的顾松阳看了眼路口,舅舅舅妈头系着6尺白布,身穿素服在路口接待前来送花圈的亲戚邻里。
又回头望向跪在堂屋门口披麻戴孝背影落寞的左澜。
“嗯!嗯!找靠得住的人,好!就这样。”
挂断电话,他将手机揣进兜里,目光始终停留在左澜身上。
葬礼那天,左澜失魂落魄地站在墓穴前,亲眼看着几个身穿丧服的同族兄弟把外婆的棺木缓缓放入墓穴中。
她那久违的母亲也赶在外婆下葬前回来了,父亲去世后,她就跟了外婆外公,十几年来,她和母亲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清,记忆中母亲除了偶尔寄点钱回来之外,她对母亲几乎没什么印象。
后来母亲在外地有了新的家庭,不再往家里寄钱,她便再没见过母亲了。当初和顾松阳结婚,母亲也没有回来。
许是分开年头久了,相互都有点陌生,在葬礼上和母亲碰面的时候,两人都有点尴尬。
“听说你嫁人了!”徐芳微微一笑。
“嗯!”面对母亲,她比参加厨艺大赛还要紧张,都不敢抬眸看母亲一眼。
“你结婚的时候,小泉得了场重病,所以我没能回来,你怪我吗?”
徐芳看了眼身边的权儿,又望向左澜,眼中尽是歉意。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跟在母亲身边的小男孩,七八岁的模样,长相和母亲有几分相似,眉目清秀,穿着黑色的袄子,留着板寸,衣服上有点泥巴,估计是方才跟邻居的孩子们玩的时候沾上的。
许是这几天她太过操劳,脸色看起来不好,小男孩被她盯了一会儿,就畏畏缩缩地往徐芳身后挪,眼神警惕起来。
“小泉!来!”徐芳拉过男孩的手。“快叫姐姐!”
见孩子对左澜满脸畏惧,徐芳尴尬地再次提醒。“快叫姐姐啊!”
“不要紧。”左澜勉强扯出笑脸。“长这么大头一回见,他怕我也是正常的。”
“你这是在怪我吗?”徐芳眉心微簇,脸上露出说不清的酸楚。
沉默良久,她才开口问:“他对你好吗?”
徐芳点点头,“挺好的。”
虽然母亲说挺好的,她还是从母亲的话语中察觉出一丝落寞。但想到母亲现在有了儿子,有了家庭,应该也不会过得很糟。她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是嫉妒心作祟,才会认为母亲在别人家会过得不好。
顾松阳一直陪着左澜等到葬礼结束,即便是寒夜里守灵,他也没有离开,只和左澜表弟他们闲聊着打发时间。倒是他那件橙色棉服在葬礼上显得扎眼,徐雷就给他找了件自己的黑色西装。徐雷比顾松阳单薄,他的衣服穿在顾松阳身上就跟裹粽子似的,怎么看怎么别扭。
葬礼结束后,左澜和舅妈一起收拾老屋待客的桌椅,舅妈偷瞄了她好几回才说:“其实你妈也不容易,小泉那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你那个继父又……”
听舅妈提及继父时欲言又止,左澜下意识停下手,回头问了句:“他怎么了?”
舅妈突然想起徐芳之前的叮嘱,慌忙收拾东西,闪烁其辞道:“也没怎么。”
左澜心知事有蹊跷,拉住舅妈的臂弯。“到底怎么了?舅妈你给我说句实话。”
“其实……”舅妈吞吞吐吐地说:“你继父……得了尿毒症……你妈不让我说的,她说当初没能照顾你,亏欠你太多……”
虽然她对母亲的概念不深,但好歹母亲当初也把她送到了外婆家,没让她流落街头,还给她寄过生活费,虽然并不多。也许那是母亲唯一能为她做的,她一直是这么想的。
外婆下葬第二天下午,母亲就要带着小泉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左澜和顾松阳跟着送他们去村口。
一路上左澜闷不吭声,倒是顾松阳和徐芳聊得挺热络,对这个女婿,徐芳很是满意。
在村口等汽车的时候,左澜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纸袋子,拉过母亲的手,放进她的手心。
“这是?”徐芳不解地望着左澜。
“希望能稍微帮上点忙!”她面无表情地说着。
徐芳拉开口袋,里头红艳艳的百元钞票估计有三万多,她赶紧拉住左澜的衣袖。“这可不成,你已经有自己的家了,你拿回去。”
说着徐芳就要将纸袋塞进左澜口袋里,却被顾松阳一把拦住。“妈,这是我们的心意,澜澜是你的女儿,我是你的女婿,女儿女婿孝敬母亲是应该的,您就收下吧!”
“你们有自己的家,花钱的地方多,怎么能给我呢!”徐芳焦急地往回推。
“您放心,没了这几万块钱并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您拿着,如果以后还缺钱,您就给我打电话。”顾松阳硬生生将纸袋塞进徐芳手里。“我们已经听说了爸爸的身体状况,虽然没见过爸爸,但我们还是希望他能尽快康复。”
徐芳家里缺钱是事实,但她从未奢望过左澜会帮她,她一度以为左澜会怨怪她,女婿开口一句爸爸,闭口一句爸爸,喊得跟他亲爹似的,徐芳心下一软,眼泪瞬间滚轮,握紧纸袋,哽咽着说:“谢谢!”
送走母亲和弟弟之后,左澜和顾松阳也打算回B市了。离开时外公送他们出门,外公这个人平时话不多,偏偏今天却对左澜说:“你回来的时候她很高兴,在她临走前你能回来陪她几天,她也就没有遗憾了,她去得快,没受什么罪,所以你也别太牵念了。”
左澜点点头,挽起外公的臂膀,“外公和我们一起去城里住吧!”
外公望着外婆坟墓的方向,微眯着眼说,“你外婆在这儿,我就哪里都不去。”
外婆在世的时候,时常和外公拌嘴,人说“老小孩”,就是他俩这样的,但他们从来都是吵完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从不记隔夜仇。
外婆喜欢吃红薯稀饭,外公不喜欢,外婆为了将就他,总是单独给外公煮饭。外公是以前的老初中毕业生,自认为知识广博,爱说大道理,外婆没念过书,虽然经常损他,却也爱听他说书里的东西。
这里是他们的根,有他们一辈子的回忆,外公不肯离开,也是情理中事,左澜也不能强迫他去城里。
看着外公独自往老屋走去的背影,形单影只,左澜心里酸酸的,嘴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