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情-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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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样奇怪的要求,春秋不需要理会,但是那说话的声音虽然听不真切,但确定是熟悉的,于是春秋掀开缦帘抬眼一看,竟是猫儿。
“……你怎么在这?”春秋怔了好一阵,问。
猫儿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后就往拐角处走去,春秋觉得猫儿会突然出现来找他定然是有什么大事情,也顾不得申丰还没有回来,匆匆就下了马车跟上。
原本春秋以为猫儿是要将他带到什么地方去的,没想到才刚转过弯便见他停在那里,而他的面前是两匹马,其中一匹上坐着个披着斗篷的纤细之人,斗篷的帽子很大,也压得非常低挡住了眉目,而阴影更是罩住大半张脸,只清晰可见圆润的下巴。
“这?”春秋有些蒙了,疑惑地望着猫儿。
猫儿淡漠地回看他一眼便收回视线,走到巷子口的墙边靠着,状似无聊地看着来往路人。
春秋不明就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倒是马上的人低声笑了,声音偏哑,有些快意豪爽的感觉。
春秋顿了一下,说:“百里行?”
百里行这才揭起斗篷帽子,露出了脸,素面笑唇,凤目修眉,虽风尘仆仆,但眼眸里依旧带着几分飞扬明快,不是百里行又会是谁?
“春秋公子,别来无恙?”百里行似乎是有些累的,说话声音也较平时略哑一点。
春秋看着百里行发怔,下意识地点头作为回答。
百里行看着他愣神的茫然样子,觉得十分逗趣,便又笑起来,顿觉积压在胸口的郁闷全都消弥殆尽,神清气朗。
“春秋公子果真有意思,本侯甚悦。”
听到百里行这话,不远处的猫儿回眸望了她一眼。
对于百里行的话春秋并不明白,只是微微点头。
百里行挑了挑眉,促狭地说:“申少侠这么快就追来了。”
春秋猛然回头,果真见到申丰的人,正被猫儿拦着。
原来因为春秋突然不见而紧张的申丰见到百里行与猫儿也不禁惊讶,奇道:“怎么来了,还搞得这么神秘?”
然后又对猫儿说:“还有,拦我干什么?”
猫儿说:“侯爷与春秋公子有事相商。”
申丰抓住猫儿的手,皱着眉说:“你们突然出现要做什么事我不管,这里凉,上马车再说。”
百里行略有深意地看了春秋一眼,摆摆手说:“那就有劳申少侠将马车驾过来吧。”
申丰愕一下,说:“怎么不直接过去?”
话出口后,见到百里行含笑的神情,申丰便知道自己大概问了一句蠢话。
“本侯这一次到晋城,不希望被其它人知道,一会马车夫也烦劳申少侠支走。”百里行掩了所有风险,云淡风清地解释了一句。
申丰摸不着头脑,倒也不觉得百里行真会害他们,最后虽不满还是去将马车驾过来。
“春秋公子真的别来无恙吗?”百里行又提了一下刚才的话,想来并不是相遇时无关痛痒的问候那么简单。
春秋茫然地说:“挺好的。”
百里行嗤声笑,说:“本侯看了你给南越夫人的信。”
一句话,点破春秋的疑惑。
“呃,你怎么能够拆了看。”春秋蹙眉道。
“这是必然的。”百里行笑得很愉悦,眉目弯弯。
春秋果然是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虽出谷一年多了还是不知世间险恶,若是易地而处,百里行自问是肯定不会将家书这类东西交由其它人手上发出去的,因为她信不过。
百里行看到马车慢慢停在巷子口,手一撑从马背上跃下来,腿脚在空中划出的弧度异常漂亮,叫嚣着主人的洒脱张扬。
“好了,先上马车。”百里行顺手将斗篷的帽子罩回头上,向马车走去。
经过猫儿身边的时候,猫儿伸过手去将百里行的帽子再压低一点,才将人扶上了马车。猫儿正准备松手的时候被百里行反抓住了,她说:“在晋城你也是个抢眼的,进来。”
猫儿便听话地也进去了。
申丰将春秋扶上马车,还将一张薄毯子塞到他的手里,说:“累了就靠着睡一下,别撑着跟他们说话。”
春秋捏着手上的毯子,回了申丰一个浅笑,说:“我今日精神劲头挺好的。”
“反正我说的你记住就是了。”申丰没来由的觉得烦躁。
“好。”春秋低应,弯身也进了车厢。
车厢不大,三人坐着显得有点逼仄。
反正车厢里也不是明亮,百里行也就没有扯落斗篷的帽子,任它这样挡着半张脸。目光从帽子的下沿看出去可见到春秋将一条毯子覆在腿上,百里行想起刚才见到的春秋的样子,虽面容红润粉嫩,眼神却透出憔悴,有些倦有些乏的感觉,于是说道:“春秋公子倒是比赶了十多天路的本侯还要孱弱一些的样子。”
春秋故意放低了声音才说:“最近身子骨确实差了一点。”
明白春秋不想这事让申丰知道,百里行也没再多说。
倒是春秋发了问,他对百里行说:“我记得你说过不得传召不能回晋城的。”
后面的话春秋不说百里行也懂,于是接道:“本侯确实是偷着进晋城。”
“就为了我那封信?”春秋不解,语气里甚是难得地带着些不以为然。
因为狭窄,百里行整个人就靠在猫儿的怀中,此时她正把玩着猫儿修长有力的手指,笑着说:“大致可以这样说。”
猫儿似乎不喜欢听到这句话,反手将百里行的手掌包住,头也埋在她的后颈处的位置。百里行似乎不太在意猫儿这些反应,继续说:“不过也不全是。”
是非真假,春秋以前总觉得自己分得清,但每次面对百里行他们这些王侯,都会变得模糊起来。假的拆开也有一分真,真的说到最后也并非不掺假。
所以他只是沉默,没有回应百里行的话。
“其实本侯也是担心太子殿下的情况,春秋公子有什么看法?”百里行问。
“都是中毒,其它的事情我不明白。”春秋觉得有些乏,将头靠在车厢板上,但木板随着马车前进而颤抖着,并不舒适,春秋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样子看起来像是为百里行的问话发愁似的。
“巧合?若真是如此倒好了。”百里行低叹着说。
虽然百里行是支持姬韬的,但事实放在眼前,不到她不如此猜测。春秋才被留在晋城,太子姬韬便接二连三地遇害,矛头直指他的那些兄弟,每次都是人证物证俱在,偏偏便是没人知道如何办到的,可姬韬每回都生死边缘走一遭,即使存在疑惑,又有谁会质疑?都道是真命天子连阎王都不敢收。
但是在百里行这种同样身居高位,踩着尸体活下来的人,哪里会信什么天命所归,命中注定?太巧合的事情在她眼里偏偏最是觉得可疑。
只是她是要保姬韬的,所以这事她没有去查,纵然她不信也要信,信这些不过都是巧合。
猫儿怕她伤怀,更搂紧了一分。百里行被勒得有些难受,从鼻间发出一声低哼。
猫儿便又松了下手劲,轻声说:“反正他活得好好的,巧不巧合也不必理会,你就不要替他烦恼了。”
百里行见猫儿紧张,抽出手拍了下他的手臂,然后说道:“只是怕秀秀对自己太过狠了。”
猫儿哼道:“他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自己安坐江山吗?没命做什么帝王,他会让自己活下去的。”
百里行听了皱起眉头,说:“他才十五岁。”
猫儿隔着斗篷蹭了下百里行的颈,低声说:“我与你想识时不过十三,你也不过十七。”
百里行呆怔一下,低笑几声,说:“关心则乱了。”
她昂起头又勾起嘴角无声笑了好一会才又说道:“是啊,要是没点狠劲,他的江山怕也坐不稳当的。”
这天下兵马一半散落在五侯手中,另一半本来是由天子掌握的,可在太后子氏的蚕食之下,那一半中的三分之二已经掌握在她的手中了,剩下的三分之一如今尚且还由天子掌握着,只是天子还能拥有那些兵权多久却是谁也说不出一个准数来。如此形势之下,如果韬姬不够狠辣,即使坐上了天子位怕也只是个傀儡。
在百里行与猫儿说话的时候,春秋是终于熬不过困乏靠在车板上睡了过去。
百里行发现以后,也倦怠了似的依偎在猫儿的怀中,垂目暗叹。
马车来到东方侯府的别馆府门外,申丰跟门僮说了些话才掀开缦帘,对百里行点头后压低了声音说:“马车会由下仆驶进府内,到时候再出来吧。”
“申少侠想得周到。”百里行满意地应道。
申丰只是嗯地应了一声,便将窝在那里睡过去的春秋抱出马车,动作极其的轻,似乎害怕惊醒春秋。
待缦帘落下,车厢里重归昏暗后,百里行才说:“你觉得申丰对春秋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
猫儿动了一下,让百里行坐得更舒适后才说:“至少不会什么也感觉不到。”
百里行低笑道:“是喜欢上了吧。”
猫儿默一下,说:“像。”
这时候百里行却敛了笑容,淡淡地说:“真是可怜啊。”
猫儿哼着声说:“不关我们的事。”
闻言,百里行又笑起来了,说道:“猫儿比本侯还要心硬。”
“我心软你又喜欢了?”猫儿隔着斗篷轻轻地亲吻着百里行的细颈,嗤声说。
百里行回头将唇凑过去,猫儿会意地吻上,轻碾慢磨。
等到马车停下了,百里行与猫儿两人的唇才分开。
车外有明显人声,但没有一个人上来掀开马车的缦帘,猫儿也就慢条斯理地帮百里行整理一上斗篷,才撩开缦帘弯身出去,对等在外面的总管说:“我不过是带娘子到晋城游玩一下,总管无需太过紧张,其它人都散了吧。”
“是。”总管马上挥手示意其它人离开。
待其它人都离开后,总管才看到猫儿回身从马车里扶出一个裹着斗篷的人,不敢多看,说:“我带二位去休息吧。”
猫儿点头。
路上他听得猫儿牵着的人发话,说:“此事不得张扬。”
总管惊愕了一下,连连点头,目不斜视地带路,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
不为别的,就为那声音他认得是谁的。
作者有话要说:
☆、倾城三载俄顷尽
被总管领进屋子后,百里行就没有出去过,像足了娇羞的新妇。
当夜,猫儿看着百里行慵懒地躺在软塌上,忍不住说道:“人也见过了,我们不能再多待了。”
百里行稍稍睁开了眼,说:“嗯,看看局势再作打算,你说楚牧会不会在晋城?”
猫儿对于百里行的敷衍很是不满,但也只能沉下脸,因为他最是明白,劝也是没用的。
“嗯?”复又闭上眼的百里行没听到猫儿的回答重新睁了眼,烛光下看清了猫儿冷峻的神色,不禁笑起来,“猫儿不打算理本侯了?”
猫儿叹,走近百里行,执起她的手紧握住,低声说:“我怕。”
“杀的人多了就畏死吗?”百里行不以为然地说,抽回了自己的手,“站在这样的位置上,跟亡命之徒也没什么区别,同样是身后白骨累累,唯一不同的就是活得风光些,到头到能得一个好死就是命好的。”
“胡说!你是世袭的爵位,怎么就说得岌岌可危一样。”猫儿听她说得平淡,心里微有痛楚。
“觉得岌岌可危的不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