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情-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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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只是那一霎,她懂分寸,也知道百里行与她并不存在一星半点的可能。
三人无话,马车缓慢前进。
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的春秋与申丰分别靠在两边的车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没想到这么快就离开了,我还以为百里行要找出上次那些黑衣人来历呢,就这样出来总觉得不大安全的样子。”申丰想不通百里行的行为,无奈地说。
“不怕,人很多。”春秋安慰地说,示意此次同行的侍卫很多,会很安全。
“上次被黑衣人围杀的时候你又不是不在,这些侍卫多倒是多,就是不知道功夫怎样。”申丰叹声说,抬头见春秋面白,以为吓到他了,马上改口,“没事,我能护好你的。”
春秋听到他这话,漾开笑脸望着申丰说:“我相信你。”
申丰被他看得尴尬,又觉得春秋对他是全然信任,心中也快活,竟不自觉地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摸上春秋的头。
春秋享受着这些熟悉的动作,舒服地半闭着眼,“以前你也经常这样摸我的头。”
闻言,申丰的手僵住,缓缓收回,“我都忘了你已经长大了。”
“我喜欢这样。”春秋睁开眼,目光滢滢。
申丰瞧着春秋玉润的脸,含情的目,只觉得喉头一紧,慌忙说道:“我看我还是到外面盯紧的好。”
说毕就要掀开帘缦,却被春秋绞着的衣摆,听他幽幽地说:“我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
人如玉,声如诉。
申丰便像中了蛊一般留了下来。
他柔着声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害怕。”
“你在,我就不怕。”春秋抿着唇低语。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人一刀岂敌众
浩荡的人马在官道上缓缓前进,直到夕阳西下红霞满天都相安无事。但越是平静百里行等人就越猜疑,只是日复一日的风平浪静,大伙都开始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疑心了。
眼看着就要出了北方侯的属地,百里行与楚牧几不可察地对视了一眼,这是最后机会了吧。一旦踏上中原侯的属地,终归不是自己的地方,子孚的人大概也没办法太放肆。
车马还在前进,已经踏上了中原侯的属地。
百里行紧绷着的心却放不下,总是没来由地怦怦直跳,跳得他心乱如麻,思绪不宁,难道其实楚牧是跟子孚真正一伙的?她瞟了楚牧一眼,只见他拧了眉毛低头静思,面色瞧着也不好。
楚牧也很焦虑,子孚是清清楚楚地跟他说过要在去晋城的路上除掉百里行的,只是一路走来风平浪静,别说是袭击了,连点骚动都没有,实在让楚牧费解。难道只是因为子孚被迫也要一同前去晋城,所以她取消了一切安排?只是如此良机,可能吗?楚牧用眼角偷看了子孚一眼,可是她也早因为连日坐马车而疲惫,看不出什么其它情绪来。
马车继续轻摇着前进,日薄西山,金光漫天。
百里行坐得离帘缦最近,随着马车摇晃,帘缦摆荡起来,灼人眼的金光时隐时现,晃得她难受便扭过头,没想成竟看到望着窗外的子孚一脸笑意,突兀地了无疲态。
百里行的心紧了下,似乎嗅到山雨欲来的味道。
“何事竟让夫人高兴至此?”百里行往里挪了下,趋近了子孚,低声细语,“可别说是因为霞光正好。”
子孚回头看到眉目飞扬的百里行挨得近,心突地跳快了一拍,娇柔着声说:“这一回是东方侯猜错了。”
“哦?”百里行挑起眉梢,“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子孚似乎真的很高兴,笑得很欢,“因为我觉得要起风了。”
百里行撇下嘴,眯着眼望住她,“真这么简单?”
子孚被看得紧张了一下,觉得百里行的眼神像看穿了人一样。
“闷热了几天,起风不是很舒爽吗?”但她还是镇定地回答。
“那夫人可要仔细享受了。”百里行勾着嘴笑说。
这一刻,子孚觉得自己不像设局之人,反倒像足了那个被人困在笼子里被耍玩的小动物。但她只是动摇了一下便恢复过来,回以一笑。
“阿行你当着本侯的面,调戏本侯的夫人会不会有些过份了?”楚牧靠近,头枕在子孚的削肩上,颇不正经地说。
百里行不在意,含意不明地看了楚牧一眼后目光从小窗扫向外面,语态轻松地说:“非本侯调戏夫人,乃是夫人调戏我们了。你瞧。”
楚牧自然地顺着百里行的目光看去,子孚紧张地也跟着看出去。只见外面艳阳西沉,火红的霞光铺天盖地的烧着,万物皆镀了层鲜艳的光晕。
“看什么了?”楚牧自然知道百里行不会让他看这些自然风光,但无论怎么仔细瞧都瞧不出什么门道来。
“原来喜欢霞光的是东方侯。”子孚差点以为出了什么纰漏,可她也没看出什么,便放松下来笑着对百里行说。
“北方侯的观察力很不行啊。”百里行轻轻地蔑笑一声,“如此风光大好的时候,竟然连只飞鸟也没有,虫鸣也听不到。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楚牧一听也觉得奇怪,略一沉思便说道:“肃杀气象?”
百里行赞许地点头,目光却定在子孚身上,“夫人倒是镇定,真是大家风范。”
子孚抖了一下,强作镇定地说:“这也不过是东方侯的猜测罢了。”
“你再认真看看。”百里行难得有兴致地为子孚解释,“是否觉得无风树静,却偶见树影微动?本侯猜里面藏了人,而且不少。不过都不是专门搞暗杀的人,才会偶有身动。”
子孚一脸惊慌,瞧着就像被百里行所说的话惊吓到,实质上有几人知道她是因为被百里行识破而慌张?
“那可如何办才好?”既然被识破了,子孚就只好装作不知情,置身事外保全自己。
“为夫会保护好夫人的。”楚牧轻搂着子孚,口吻真诚。
子孚便柔弱地靠进他怀中,身子微微颤抖,就像个受惊的娇弱姑娘。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在暗幸,暗幸楚牧在百里行也不能对她怎么样,等到大局既定的时候,谁又能动她分毫了?
怜爱似地拥住子孚的楚牧此时正一脸笑容地看着百里行,百里行回望他一眼,也是笑意盈盈。
三个人,三份心思。
突然百里行掀了马车帘,大喝一声,“停车。”
车夫吓了一跳,急忙扯紧了缰绳将马车停下,紧张地望着百里行等待吩咐。
“藏着的人都出来吧,本侯等着呢。”百里行扬声大喊。
四野还没有人响应,跟在马车边上的侍卫就都动作起来,围了几圈将三辆马车护在正中。猫儿听到百里行的话,“嗖”地站起,立在车辕上,紧张地望着百里行;申丰也蹿出了马车厢,瞧气氛觉得情势不对,挟了春秋便向猫儿的马车跳过去后将他塞进车厢里。
这时候,楚牧从车厢里冒出半个身子,不满地对着百里行说:“你这是干什么!”
百里行斜看了他一眼,冷笑着说:“本侯不喜欢被动。”
楚牧拧紧了眉头,心底咒骂着百里行乱来。百里行见他进不进出不出的样子,嗤声道:“楚牧你若是能帮忙的就站出来,不能就给本侯滚进去。”
言毕,百里行便转过头对背向她的侍卫说:“刀。”
侍卫愣愣地看着站在车辕,高高在上的百里行,顿觉有面对崇山的压迫感,恭敬地将自己的佩刀用双手举到头顶。百里行抓过那刀,嗤了一声。
“刀身薄而轻,伤肉不伤骨,真差。”
那侍卫听到百里行的话,错愕地抬头,只见到百里行正一脸不屑,眯着凤目直视前方,右手捏紧了刀柄,佩刀直立于身前,刀锋对外,气势迫人。
侍卫还在恍神时,百里行蓦地笑起来。
“来了。”
人是四面八方而来,初时星星点点,而后聚成黑压压一片,怕是有一二千人,哪里是袭击?分明就是战场的小突袭了。可百里行仍然站在那里,巍然不动,不是不怕,只是更明白怕也没用。
侍卫们没见过这样的场面,都被吓住了。
“愣什么,拿好自己的刀。”百里行喝道。
大家这才清醒过来,握紧了刀,像握紧自己的命一样。
楚牧撩开小窗帘的一角,心惊地看着这一幕,总算明白子孚为什么不要身段也要留下百里行同行,这样的阵仗可不是随便可以准备得来的。
“夫人好大的手笔啊,哪里弄来这许多的人?”楚牧笑望住子孚,放轻声说,“别到时候认不得咱们连着一块儿做了。”
“放心。”子孚轻笑,反正她是不会被黑衣人误杀的。
子孚嘴边的笑意还没全消,不料缦帘被整片割掉,眼前突然明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百里行就站在金光之下,面容隐在阴影之下瞧不真切,只听得到她森冷地声音。
“若本侯今日身殒此地,大管家必率兵马杀进北方侯的属地,不死不休。”
闻言子孚才确信了今日之事百里行已经猜到,只是百里行为何还要走这一趟?难道有准备?东方侯府富庶百年兵强马壮,若真是有备而来,她这一步便是自寻死路了。
“明知我们算计于你,为何还要来?”
到了这种地步,子孚也不怕承认,不过她非得拉着楚牧垫背。果然,听到此话后百里行的头向楚牧的方向侧了一下,哼了一声,“本侯怕过谁了?”
话音刚落百里行便提了刀跳进人堆里,一抽一送间甩出血珠无数。长发碍事,百里行就用左手执起来咬住,右手依旧不停的挥舞。
刀盟的刀法以繁复闻名,一招一式都有三四个后招,堪比剑法,这种刀法比武很是合适,能制敌又好看,但阵上杀敌却显出了它的累赘,特别是百里行女儿身,即使苦练多年力气上还是比不上男人,幸得手上的刀薄而轻,虽不利于一刀致命,却恰好让利于挥舞,一时间百里行虽以寡敌众也不落下风。
黑衣人源源不绝的向百里行压过去,她不仅不惧,反而手腕越转越快,刀影连成一片,银白的衣衫上泼墨似的不断沾染上血迹,广袖被削出越来越多的洞,可她还是不惧,砍劈起来刀刀入肉。
黑衣人像认准了百里行似的,大部分的人都挤在她身边,只有寥寥数十几去围击猫儿他们。
猫儿守在车厢口,来一个杀一个,目光却一直定在百里行身上,瞧着她那身衣衫由银白变红,眼睛也跟着红起来,落刀更狠,恨不得将那些人一刀劈成两半。他很想站在百里行身边替他挡下所有的刀剑,可是她的嘱咐言犹在耳,他要留在这里守护着她的心肝。
申丰也站在猫儿边上对敌,却还分神担心地瞧着猫儿,总觉得他身边的杀气越发的盛。
“你去帮百里行吧。”申丰虽然知道独留自己一个会吃力,但还是忍不住说出这句话来。
但猫儿像神魂不在一样,完全听不入任何话。
暗叹一声,申丰继续与黑衣人对打,他们似乎知道对上猫儿必定丧命,都尽量避开了他去攻击申丰。不过黑衣人的样子瞧起来更像要缠住他们而不是杀人,所以申丰还能应付得过来。只是他偶一抬头,竟见刀锋微微有点卷起。申丰微怔,转头看向百里行。
他的刀也卷了,那百里行的岂非……
申丰正在担忧的时候,仿佛能够听到数百人的厮杀声与刀剑相击的声中那清脆的一声崩断之音。
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