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情-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到底是不是生死谷的人。”猫儿心绪乱得很,禁不住低喝出声。
“生死谷我不知道。”那人思考了一下,“我是山上的人。”
“这里就是生死谷。”猫儿越发的恼,他最不喜与唧唧歪歪的人说话。
不料那人却摇起头来,“这山谷并无名字。”
猫儿一窒,又想到山下的石碑,他们必定没有走错地方。细细一想,只觉得这人行止古怪,不知底细的人最好还是不要激怒他,于是按耐着怒气说:“既然是山上的人,便带我们上山吧。”
那人却又摇头,“不可。”
“我们是来求医的,带我们上山。”
“我非引路的人,不能带你们上山。”
“谁带不都一样!”猫儿忍不住又怒了。
“规矩。”那人淡淡地说。
猫儿还想说什么,那人却似被他扰得无奈,收拾起手边的东西到一个竹篮里,竟是小铁揪与一些花草。猫儿见人要走,便扯过他的衣领,不过两人身高相当,猫儿并没有将人举起,只是扯近怒瞪着。
“你气息时绵长时短促,体内定有多股内息在游走,若不调理好,往后定会伤及性命。”他却没被猫儿吓到,仍旧平静地说。
猫儿被他一说,竟顿住,因为那人说得一点没错。猫儿被百里行留在身边养作打手,一身浑厚的真气全是靠人渡进去的,虽然百里行都挑武功路数相近的武林人士给他渡真气,但是再接近终究不是一样的,所以他身上可谓集百家之气,虽被他炼化大部分,但是有些相对霸道的真气他却无能为力,只能靠已经炼化的真气压制,一旦压制不住的时候每每痛如扒皮抽筋,让人恨不得一刀了断。
想来被猫儿捉住的这人医术挺高明的,竟能光靠观察就能知道个大概。
猫儿一顿间手上劲力稍松,那人便重获自由。他重新戴好斗篷便往林木森森的山上走去,猫儿望着他出尘背影,想到他倾城之色,终于忆起方才一闪而过的想法。
这人不能留,得死。
从猫儿见到那人第一眼便觉得这人会是个威胁,不能让百里行见到他,他定会将他在百里行身边的位置抢了。
猫儿突感体内紊乱的真气在躁动,身子仿佛不敢控制般,飞快向消失在枝叶间的人奔去。他乌漆的眼像没有了焦点,完全被情绪操控,向那人的背拍出一掌,运足全劲。不料那人被垂落的藤蔓一拦竟弯下身子,躲过了猫儿全力的一掌。只是猫儿的真气浑厚,全力一掌所带的罡风依然将他扫到地上,不偏不倚地落入乱枝堆里。
猫儿眼看着一根尖木深深地刮过那人的喉咙,血喷涌而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要杀这个陌生人,眼里流露出不忍与安心的神色,矛盾而复杂。
那人迅速将手按压住颈部的伤口,但是一点不能阻止血往外冒,很快便将他身下的雪地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像朵妖冶的花在绽放生命的美。他伏在污雪之中,猫儿只看得见其身颤抖着,他想如果那人伤的不是喉咙怕是要呼出凄厉绝伦的尖叫吧。猫儿见他由颤抖转为痉挛,想来大概是失血太多身子受不住了,从前他只杀过人,却从未像这次一般静静地看着人命消逝。
终于,猫儿心中不忍再看下去,沿着原路疾奔回去,怕身上沾染血味,又拿雪擦了一遍才走进木屋。
“怎么了?”百里行见猫儿一身雪污,好笑地问。
“滑,摔了一跤。”猫儿抹掉头上的雪屑,状似不屑地说。
“啊,肯定又冷又疼。”鹿儿惊呼。
百里行好笑地看了鹿儿一眼,又盯了猫儿一阵,才轻描淡写地说:“没死就成。”
之后百里行也没问方才那人的事,猫儿才松了口气,他想大概是百里行以为刚才那人是要对付他们的,并非生死谷的人,所以并没有追究。
作者有话要说:
☆、谷中别有奇天地
将近傍晚,落霞光披雪地,亮堂堂地晃人眼,百里行一行人终于等来了引路进山的童子,收拾好便进入山林。说来奇怪,这生死谷至山腰还跟一般的山谷无异,乱石杂草随处可见,可一过山腰便是丛林密布,想来是被刻意栽培。
方才众人还嫌雪映霞光过于耀眼,不过才进入林中就暗叹还是亮些好。林中树木竟然遇冬不败,生得是郁郁葱葱,遮天蔽日。更奇特的是这般阴暗之地,树下竟还能生长着许多奇花异草,香气浓郁,挥之不去。
由于林中行走已是不便,夏侯巧就更是不可能被抬进去了,所以入林前就改由人扶着走。
引路的童子一蹦一跳地走在前头,边走边说道:“大家可以跟紧我了,我年纪小只识得这一条进谷的路,若是走失了我是寻不着人的。还有千万不要碰这里的一切花草树木,我认不准所有的毒草,哪些能把人毒死,哪些能把人毒得要死不活,肠穿肚烂。”
夏侯巧本就身体疼痛,虽被扶着,走起路来也是东歪西倒,被这么一说便吓得瘫软下来,可苦了一路搀扶着她的随从;莺莺燕燕听到那样的话,害怕地低呼一声后抱在一起,小心翼翼地看准空地才踩过去;百里行则搂紧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的鹿儿,边留意脚下边在她耳旁轻声说笑;猫儿僵着身子前进,一阵后怕,方才他可是跟着那倾城之人进了树木一小段路,幸得他命大来回都没有碰上什么毒草;至于其它随从听到“要死不死”什么的心中也惧怕,青白了脸,亏得这里暗无天光,才不至于被发现。
那童子见几个女的害怕,竟有几分高兴,嬉笑着蹦走,将自己知道的毒花毒草指出来,又将毒发时候的惨状一一描述,惹出几声尖叫更是乐得很。
百里行拧了眉头,将吓得不轻的鹿儿点晕过去,轻轻地交由猫儿抱着走。一边恼怒这童子惊吓到鹿儿,一边也惊讶这生死谷里的人确实有些能耐,不过十岁不足的童子竟然也能记住不少有毒花草,而且使用方法以及毒性都如数家珍,看来这一趟走得不冤。
不过百里行可不是个有仇不报的人,惊吓到他的鹿儿便是欺他,只是还没走出这处处危机的树林,他确实不能蠢到杀了这个引路的人,可他的怒气也不是容易消的。
百里行迈开脚步,一下子便贴近童子。
“你说的这些毒,本侯看着有意思,就是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话对是不对。”百里行似笑非笑地说。
“怎么可能不对,我背得可熟了!”童子被人质疑,心中有气,停下脚步怒视百里行。
“尽信书不如无书。”头微昂,眉轻扬,凤眸里尽是不屑。
“你竟敢污蔑我们的医术!”童子气得跳脚。
“错了,本侯是信不过才半大的你。”百里行拿玉扇不轻不重地点了下童子的头。
“你懂什么,我才是医者。”童子想挥开百里行的玉扇,不过动作比起百里行来慢了不知多少,挥出的手只能打在空气中。
“医死人的事不是没有。”轻笑从百里行的口里泄出。
“你!不信我是吧,好,我走,我倒要看你们怎么出去。”童子闹起脾气来,竟就不管别人死活要自行离开。
只是百里行想留人,那童子又如何跑得掉。他一甩手玉扇子便搭在童子的肩上,略一使劲,童子便被压得不能动。童子吃痛但又不想屈服,咬牙死抗百里行的劲道,汗落如豆。
“急什么,你可以证明自己。”百里行好笑地说,左脚一动将旁边的一棵不起眼小草连泥踢起,抖开玉扇接住置于童子面前,“你方才说这是什么草?哦,月狼草,吃其草汁可令人神智尽失,行如野兽。本侯没记错吧?”
吃过百里行一扇子的童子对他有些害怕,对他的问话不敢不理,缓缓点头。
百里行轻笑几声,“吃了它。”
“你疯了!”童子尖叫。
“本侯看看结果是不是如你所说,若是,本侯定替你建坟立碑,并向世人颂扬你以身尝草的伟事。”百里行一字一顿地说。
“这是毒草,我疯了才吃!”童子大叫。
他想要走却被猫儿踩在地上,挣扎无果,艰难地说:“没我你们出不去。”
“你说若你不见了,会不会有人来寻呢?”百里行摇首好笑地说。
童子一听是理,面色顿白。
“回答本侯,你吃不吃。”
“不吃!”童子倒也倔。
百里行示意猫儿放人,猫儿这才松了脚,童子马上爬起,既怒又不敢发,眼圈儿通红。
“不敢吃就是不敢证明自己所说的话了,是或不是?”
童子不言,想他在生死谷修习药理,要他承认自己药理不好,他是死活不能认的。
“既是什么都不敢,便给本侯闭上你的嘴,本分地领路。”百里行冷哼一声,将童子往前踢去。
踉跄两下站稳,童子不敢再多置一言,缩着肩走在前头领路。
夏侯巧因为有毒在身,早受不住累晕倒由随从背着,莺莺燕燕互相搀扶也是走得气喘吁吁。一行人跟在童子身后左拐右转不知多少回,终于出了树林,面前竟是一整片绵延而上的雪地,在微弱的月华下泛着光。
“请千万跟着我走,这雪下覆盖的都是药田,不能随便践踏。”
童子率先走去,只见他踩上的地方略比其它地上的雪少一些,大概是每天都有人在上面走动所以积雪要少些。
又走了些时候,可见远处昏黄的光,大概是灯光。
“快到了。”童子见到熟悉的房屋,心里放松起来。
百里行见他高兴,悄悄趋近他的背,吹气似地说:“快到了,你似乎没用途了。”
吓得童子煞白了脸,飞奔前去,边跑还边喊:“要杀人啦,救命啊!”
“这般不经吓。”百里行无趣地说。
随着童子的呼喊,不远处由两三点灯光变为一整排的亮光,看来这生死谷里养着的人颇多。
百里行带着人慢条斯理地前进,但是亮光却快速地向他们接近,很快便看到面前来了十几个手持火把的男子,个个精悍,武功想必是不会太弱。站正中那个年轻却不大,二十来岁的样子,眉目疏朗,倒也清俊,臂弯处夹着个人,正是刚才走掉的童子。
“就是他们想杀我。”童子仗着人多,这时候也不怕百里行他们了,气势汹汹地说。
猫儿首先反应过来,挡在百里行面前,怀里还抱着晕睡中的鹿儿。
不过百里行倒不紧张,玉扇在他臂上轻拍了他两下,示意其让开。猫儿不情不愿意地闪到百里行旁边,不过漆黑的眸子未曾从那些人身上离开过。
正中的男子爽朗一笑,向百里行他们拱手,“在下申丰,不知阁下何人,来此何事,何以要谋害我谷中弟子?”
“百里行。”剩下的问话,百里行觉得无需作答。
申丰一愣,没想到面前矜贵的人竟然是成王朝五侯之一的东方侯百里行。他仔细打量,见百里行修眉凤目,衣饰华贵,气度非凡,确实也像王侯子弟。申丰记得传言中东方侯百里行身边总跟着一男一女,如猫如鹿特别好认,遂观旁边猫儿容貌俊俏,目光透出高傲难驯的样子,的确有猫态,倒是他怀中的女子昏睡中看不出是否如传闻一样。不过申丰细想,这样风采的人一个也不容易碰上,两个聚在一起的可能性就更低了,所以他选择相信百里行的话。
“原来是东方侯爷,有失远迎,不知此来所谓何事?”申丰恭敬地说。
被他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