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花开-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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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尴尬地笑着,快速地拿回桃木钉,收起来。
他并没有阻止,只是还是那样自言自语式地问了一句说:“是吗?”
“啊”。我简单地答应一声。
忽然想起还有那条手帕,于是也一并扯了过来说:“这个,绣得不好得太过分了,实在是拿不出手去,而且又脏了,碧游哥哥也别留着了,有机会我到集市上给你买条比这个好一百倍的。”
说完,嘿嘿地假笑了两声,将帕子也弄了过来。
他依然是没有阻止,依然是问了句:“是吗?”
我只好再次傻瓜似的回答了一声:“啊。”
“那么,这个呢?”温碧游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木梳来。
我想起来,那是桃木的,也是在沈府的时候,我说桃木梳梳头发对头皮好,第二天我哥哥,沈博毅,就拿来一个给我,一看就是新做的。难道这个是温碧游那时候做给我用的吗?
我竟然全不知情,怎么会在他那里呢?
罢了罢了,暂时不管了,我的天,状况百出,不知道白云瑞会怎么想呢?还是先收回来为好。
于是,我再次利落地说:“咦?这是那个桃木梳吗?”说完就从他手上拿了过来说,“哎呀,还是在家的时候用的这个舒服啊,谢谢碧游哥哥,我收下接着用了。”
也揣到了怀里去。暗暗高兴自己反应快。
“那这个呢?”温碧游继续变戏法似的从怀里陆续掏出来一堆东西,竟然都是我小时候在沈府的时候吃过、用过、玩过的东西。
做了注解的书,练字用的毛笔,偷画的简笔画,自制的书签……
他一样样地往外掏,看得我目瞪口呆。
在我目瞪口呆的时候,白云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身边。
他握住我的手,冷冷地看向温碧游说:“够了。不用再拿了。说吧,你去沈家偷来这些东西的目的是什么?”
而温冷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温碧游的身边,她皱着眉头不悦地说:“年轻人说话要有凭据,这些可不是我们偷的,是经过沈大人的允许后带出来的。”
我强压下心中的惊异,故作镇定地问:“夫人见过我爹爹?”
温冷香点点头说:“月前的事情了。没办法,为了我的宝贝儿子。”
我拿眼角看一眼温碧游,有点哆哆嗦嗦地问了一句:“为了您儿子?”
“不错。”温冷香果断利落地回答了我,“就是他,你的碧游哥哥。”
我身子一震。
一旁的白云瑞眼明手快地握住我的手一使劲,我才勉强站稳了。
听到白云瑞问道:“为了令郎的什么事?”
“自然是提亲了。”温冷香继续回答。
然后摆了摆手,后面有丫头托上一个托盘,上面一个朱红色的信封,上面是沈括的字迹写着:夕颜 吾女 亲启。
我迟疑着不敢去拿,白云瑞接了过来,撕开火封,匆匆浏览完毕。
然后挺直了胸膛对着温冷香说:“沈大人只是希望找回夕颜回府商议,并没有决定答不答应。”
“沈大人的确是说要问问夕颜姑娘的意思,不过,”温冷香顿了顿说,“沈夫人和夕颜姑娘的大哥,都是很赞成的。”
白云瑞这时候忽然愉快地笑了起来。一时之间,几个人都有点愣怔。
“是吗?”白云瑞大笑着问道。
“当然是的。”温冷香依旧语气镇定,自信满满地说:“我家老爷现在还在沈府中,等着夕颜姑娘回府呢。”
“是吗?”白云瑞继续大笑着问。
温冷香此时忍不住皱起了眉。
的确有个人不好好跟你说话,你说啥他都大笑,任谁修养再好也要动气的吧。
温碧游这时候也站直了身子,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种种疑惑受伤震惊迷惘的神色,他正视着白云瑞说:“很好笑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父母双亲带了媒人和礼品,不远千里前去郑重提亲,合情合理,有何可笑之处?”
“是吗?”白云瑞继续气人地说,“我只是忘记提醒你一件事了。”
“什么?”温碧游紧跟着问,我也看向白云瑞等着他的答案。
白云瑞忍住笑意说:“当初夕颜离家,沈大人是一直认为她在我白府中的。因此,给夕颜的书信共有两封,一封应你们要求在你们手上,以便见到夕颜的时候交付;而沈大人的另一封书信早已飞鸽传书到了我白府,所以……”
白云瑞顿了一顿看看他们继续说:“我母亲也早已经出发亲往沈府为我提亲。”
白云瑞拉拉我的手说:“这丫头爱管闲事,还遇到苗青青趁火打劫,要不然,我早就跟她一起回到沈府拜见沈大人了。”
白云瑞看看天色继续说道:“此间事了,大家不妨结伴同行回沐阳沈府,到时看是你温家父母双亲加上你温碧游能够娶得夕颜回府,还是我白云瑞与我母亲能够带着夕颜一起回家!”
我木然立在当场。这一切事,什么时候发生的,我全然不知。
但是,可以预见的是,沈府之中,必然又有一场骚乱发生了。
沐阳……
我久违的故乡,不知道我这次回家,将要迎来的是怎样的场面?
白苗苗
这边温碧游和白云瑞针锋相对,那边展鹏飞和菊隐先生招呼着众人。
一时之间,倒是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尴尬气氛,还以为是私下相熟的小团体在自由活动。
我觉得自己除了这辈子长得比现代的时候好看之外,其余的真是件件不如以前。真是不知道,眼前两位儒雅俊秀、飘逸潇洒的公子哥儿,到底看上了我什么?
坦白想想,除了跟绿月一起相依为命的那段时间之外,我这人一直挺失败的。
几人愣怔了一会儿之后,温碧游首先扶着温冷香说:“母亲,我扶您过去歇歇吧。”
温冷香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从那一眼我就知道,她不喜欢我。提亲什么的,果然都是为了自己儿子。无论古代还是现代,做父母的总是拧不过做儿女的。
想来是温碧游态度强硬左逃右避就是不娶妻,然后好容易这次想成家了,只要对方姑娘家世人品不是很看不过去,做父母的也就妥协了。
温碧游扶着温冷香往人群里走过去的时候,偷偷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带着温柔的宠溺和复燃的希望,在我脸上稍稍停顿之后,回过头去。
“真是可恨!”身旁的白云瑞攥紧了拳头说,“刚才那叫什么眼神?”
我转头去看白云瑞,他也低下头看我,眼睛里有一种欲言又止的闪烁,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我:“夕颜,你心里,还有他吗?”
我心里乱得很,涌动着一种让我自己很烦躁的复杂情绪,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我的理智却没有丢。或许,对温碧游有回忆,有牵绊,有感恩,有无措。但是对眼前的这个人,我一看到他想到的就是他不眠不休地赶到苗青青那里救我的场景,还有,若干年前,将我从沈家带走的就是他,难道这事情冥冥中自有天意吗?
他见我不说话,脸上迅速浮上去一种伤心的神色,眼神也变得受伤慌乱起来。我见状展颜一笑,小声但坚定地对他说:“我要跟你在一起。”
转眼间,就好像春天到来阳光普照高山雪融溪流潺潺一般,白云瑞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给我,说:“夕颜,好夕颜,你吓死我了,再别这样了。”
我倚到凉棚的柱子上,暂时不去管身后那些人的喧嚣,也不去理会背后是否还有温碧游的目光追随,我看着天上的白云说:“白云瑞,你姐姐白云朵的名字比你的好听多了。”
“祥云瑞气包围缭绕,”白云瑞说,“听娘亲说,我这名字是祖父取的,费老劲才决定的呢。姐姐的名字一出生就取好了,叫着顺耳就行了,我的名字到我四个月了才确定。”
“那你四个月之前叫什么呢?”我好奇地问了句。
白云瑞难得地红了脸,任我怎么问都不肯说。
展鹏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这边来说:“你们聊什么呢?还不过去?夕颜你是主角呢,放一大堆客人不管,都扔给我,你跟白云瑞你俩还真是作风一致。”
我低头认错说:“这就过去,出了点小事情,不好意思,展大哥。”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他当先前走,我紧跟而上,白云瑞怕我继续追问他,居然不敢跟上来太紧。等我走出去几步,才迈脚。
我小声地跟展鹏飞打听着:“展大哥,你知道白云瑞小名叫什么吗?”
没想到展鹏飞竟然利落地回答说:“知道啊,叫苗苗。”
什么?
苗苗?
白苗苗?白家的独苗苗?是这意思吧?哈哈哈哈!
我强忍住大笑的冲动,听到展鹏飞继续介绍说:“她姐姐的小名就叫朵朵,后来名字就叫云朵了。他不能叫云苗,难听,听说好久之后才取的云瑞的官号。”
看着眼前的人们越来越近,我忍得是一头黑线,好不难受啊。
展鹏飞继续好奇地问:“你不知道么?问这个干吗?”
我没有应话,转头招呼白云瑞说:“哎~白苗苗,你快点!”
白云瑞像是突然变成化石一样,愣住了两三秒,然后就整张脸都黑了下来,接着就张牙舞爪地冲着展鹏飞冲了过来。
展鹏飞这时才想起什么来似的自言自语说:“坏了,云朵不让我说的。”
眨眼间白云瑞已经冲到眼前,展鹏飞接住他的手摁住说:“你给我消停点儿!再怎么说我也是你未过门的姐夫!这么多人呢,给点面子……”
未过门的姐夫,多新鲜的词儿啊!
一下子,温家带来的变故被我暂时忘到了脑后。
就在忍不住被面前两个人逗笑了的时刻,我看到了默默站在展鹏飞身后默默看着展鹏飞默默沉默着的杜蓉蓉。
一时之间,我方寸大乱。
处理不当,很容易产生第二个苗青青啊!
“蓉蓉!”我喊了一声,她马上把视线从展鹏飞身上移开来。
“夕颜姑娘!”她向我这边转了转,走过来。
我迎上前说:“蓉蓉,你不要这么客气,叫我夕颜就成了。过会儿这边事情散了,你要是不忙的话,我想找你说说话,好吗?”
“当然好了,我们先过去吧。”说完,携了我的手,一起走过去。
凉棚里一女子正在一扇绢制的屏风前挥毫泼墨画着菊花,功力不错,人们围观着,细声点评。
菊隐先生在我身后说:“好好看看,一会儿闹着让你配诗呢!”
“是。先生。”然后我将注意力转到菊花上去。看着看着,心里忽然想起来一首现成的画菊的诗来,似乎用在这里很是恰当。
努力地想了想,把全诗记了下来,正是《红楼梦》里宝钗的那首《画菊》。
这时候那女子已经画完了菊花,正含笑收笔,向大家施礼。
我问菊隐先生:“这女子是?”
南山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说:“姐姐,是我娘亲。”
我听了大为讶异,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那女子举止大方,气质潇洒,看来果真是爱菊多雅士啊。
思量间,南山的娘亲亲自捧了饱蘸浓墨的毛笔过来给我。
自是要我去添诗去了。
白云瑞有点担忧地看着我,显然是怕我短时间内难得佳句。
我已经走到屏风前面,审时度势,凝神写道:
画毕戏笔半痴狂,岂是丹青费较量。
聚叶泼成千点墨,攒花染出几痕霜。
淡浓神会风前影,跳脱秋生腕底香。
莫认东篱闲采掇,粘屏聊以慰情肠。
因时就景,改了几个字。然后,缀上落款,添上年月。
写完起身搁笔,毕竟是抄袭人家的,心里很是惶惶,于是也不再说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