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新中华-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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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辰低叹一声,收起了这一闪而过的情绪,正色对司马湛道:“我什么时候乾纲独断了?对大家的意见,我还是非常重视的。纯如,我知道你才智非凡,所以才诚心征求你的意见,现在这个局势,我们究竟要怎么应对?”
这次雨辰是真的没有了主意,对同盟会的那些人物,轻不得也重不得。李烈钧这些地方实力派还好打交道。那些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上层大人物,如果真的对他有所不利,他又该怎么应付?做得过分一点,就是手下离心的局面,软弱一些,他也不想自己辛苦打下来的基业白白地交出去。
现在最苦恼的还是情报不足,袁世凯到底给出了什么让步来联络同盟会上层?那些大人物的意见到底是什么?现在的这些事情,在历史上从未发生过,已经是全新的局面了。而他必须利用自己的才智去应付,再不能料敌先机,投机取巧。而自己的本事,真的足以和这些老奸巨猾的人物们周旋吗?
司马湛看雨辰心事重重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微笑道:“司令,你烦恼些什么?在我看来,大可不必……”在夜色下,司马湛眉毛斜飞,嘴角却依然有着一丝讥诮的笑意,他实在是个相当英俊的年轻人。
“现在司令到了这个地步,有些事情,真的不要太思前想后地顾虑那么多。你已经有实力在手上了,你要考虑的是,怎么样让这个实力越来越雄厚,直到别人都需要依附你。李烈钧在湖北动手,也是知道背后有你在。无论如何,他最后也吃不了亏,所以司令才能因势利导,最后把江西掌握在手中。
“这个纷乱的年月里,最重要的事情,除了实力,还是实力。至于你所作所为的借口,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有人会帮你找的……清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以前是袁世凯和民党,而现在,多了一个你。”
司马湛的话就像长江江面闪过的一道电光,一下就照亮了雨辰的头脑。是啊,现在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呢?这三省的地盘,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良好名声,这遍布在长江上下的八万虎贲,这滔滔江水上的军舰战船,联邦党,青军会,还有依附于自己的逐渐形成的官僚体系、自己倡导地方自治的纲领,对列强毫不屈服的表现……这不都是自己的实力基础吗?自己不也已经成为了可以号召一方,是人们寄以希望,准备依附投靠的势力了吗?不是已经隐然可以和袁世凯分庭抗礼了吗?就算再加上同盟会进来,也不过是这个局面变得复杂了一点。自己的实力还在不断地壮大中,在如朝阳初升的江北军面前,并没有什么无法克服的障碍。
不知不觉中,自己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啊,时间如电,逝水滔滔,他摘下自己的军帽,面对着长江,胸口起伏不定。
而司马湛就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在那里微微地垂着头,似乎在低低地念着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司马湛看到雨辰转过身来,目光坚定了许多,他知道,在这个年轻的司令心里,也许多了一种叫做决心的东西。
看着历史在自己身边发生变化的感觉真好。司马湛突然在心里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这种人物并不在乎什么权位,而更在乎自己能在这种变化中,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此时江上明月,正照二人。
就在雨辰在朝湖北前线赶的时候,北京政府的一道道命令也在急如星火地发出,任命陈宦为湖北都督兼湖北军务善后总办,催促黎元洪迅速来京,也捏着鼻子发表了雨辰湖北军务善后帮办的名义;另外任命陈宦和雨辰共同就长江上中英对峙的事情办理交涉。他们算是把这个麻烦推给地方了。
另外解除了李烈钧江西都督的职务,严令他到上海接受质询,并承诺必然给他一个公正的调查。欧阳武的江西都督名义被扶正,但是命令江北军必须退出江西,限一月内撤离完毕。并且中央计划在大选之前,召集南方各都督召开大选后军政收束的预备会议,地点选在上海。这次北京倒是做得滴水不漏,既追认了一些既成事实,又牢牢得把湖北确保掌握在自己手中。老袁似乎转移了战场,不想再在鄂赣问题上和雨辰纠缠下去了,也许潜意识里,他也知道了雨辰不是单靠一道中央命令就能压服的对手了,和他最后摊牌的时候,依靠的还是实力,只有实力。
所以他赶着把现在一切首尾迅速了结,不惜一切地使国内政局平静下来,让善后大借款迅速得以通过。只要有了钱,他相信凭他在国内势力的根深蒂固,慢慢收拾南方各督,尤其是雨辰,还是有相当大的把握的。
雨辰就是在这个微妙的气氛下抵达鄂州的,鄂州赣军挑选精锐,和江北军十八旅一部在码头迎接。当雨辰从船上看下去的时候,码头上面全是穿着黄色军装的人影,赣军现在看来和江北军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只有李烈钧蓝色的身影,在人群当中是那么的显眼。
记者们乱纷纷地先拥上了岸,带着摄影器材的人就等着雨辰和李烈钧会面的那个时刻。两人都是同盟会背景,但是现在一个春风得意,占据三省,一个却连自己手上的地盘和兵权都要交出去,说不定还要到北京请罪。这时交接的场景,就能让人对两人会面时到底说些什么有着无限的期待。
码头军乐奏响,雨辰不等李烈钧迎上来就快步地从跳板上走了下来,看李烈钧要向他行礼的样子,就满脸堆笑地按着他的手:“协和兄,你受委屈了!兄弟实在对不住你,现在才到!”
李烈钧神色郁郁,看到记者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他,勉强地笑了一下:“雨巡阅使一路来辛苦了,您到了这里,正好和我办完交代。将赣军交给你和止戈,我就责任已了,可以拍手去北京戴罪了。”
雨辰一怔,拉着他的手就朝外面走,连在记者面前保持风度都不管了。他知道李烈钧现在定是满腹怨气,当初他和司马湛推敲的甲乙两案,最后还是采用的乙案,事情走到现在,李烈钧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一个本来是土皇帝般的都督最后到现在无所着落的样子。他迫切地想知道,李烈钧到底是对同盟会不支持他意见多些呢,还是对他雨辰事后出手,捞到了最多的好处意见更多一些。
但是李烈钧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记者们蜂拥着想跟上来,但是陶定难早将他们挡住了:“各位记者先生,雨巡阅使和协和先生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不能受到打扰,等事情尘埃落定,定然会给各位先生满意的新闻……大家也是一路辛苦,兄弟这就带各位前去安置可好?”
眼看着上百名卫队兵士簇拥着雨李二人上了马,一路向赣军总司令部驰去,记者们也只得失望地咂着嘴,等候那个和气的陶副官长安排他们休息下来。鄂赣这个事情,哪怕到办理善后的时候了,也有无限的新闻等着他们去挖掘,或者说,只要跟着雨辰,就不愁没有新闻!看看顾执中现在在上海俨然沪上第一名记的身份,这些同仁们,谁不想成为第二个他?
“协和兄,你不能走。现在就你我兄弟二人,不妨有些话咱们可以放开了说。北京老袁,迟早兄弟还是要和他决裂的。你又何苦到北京去受那个屈辱?他在鄂赣事件上丢了面子,对你也不见得很客气了。他对兄弟我没有办法,很可能就把气撒在你头上。到时候协和兄不要闹了个张振武第二,还落了一身的骂名,这又是何苦呢?”
李烈钧看看雨辰,他正骑在马上,神色诚恳地看着他。雨辰把话说成这样,对他是很推心置腹了,李烈钧也微微有些感动。他叹道:“可是中央下了命令,我是民国军人,又怎么能抗命不去呢?克强先生也从上海发来电报,说要和我一起去北京请罪。我是同盟会的成员,又怎么能不服从命令?”
雨辰终于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几分他对同盟会的怨气。哈哈一笑,将手一摆道:“你管黄克强做什么?他是革命前辈不假。但是这次鄂赣发生战事,还不是我们想在南京留守府结束后,给同盟会在长江中游再造一个复兴基地?我们大家对老袁都清楚得很,最后他还是容不下咱们这些人的……可是黄克强这些日子又做了什么?赣军入鄂的时候,要是当时他以湖北查办使的身份赶到前线,名分一定。我敢担保现在咱们都在武昌城了!可黄先生太爱惜羽毛,非要在上海再看看风色。要知道天下是争出来的,不是等出来的!
“等到北军南下,武穴惨案发生,我们江北军毅然出兵的时候,黄先生一看到局势变得复杂,就自己跑香港去了。现在又和你闹一出什么共同去北京请罪的戏。他老先生名士味道太过了,我不取他!”
李烈钧听着雨辰在那里神采飞扬地褒贬人物,同盟会两大巨头之一被他数落成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却非常赞同他的话。是啊,当初要是同盟会利用已经在南京建立临时政府的局面,果断坚持北伐,现在这些巨头们也不会落到袁世凯掌中玩物的地步。自己向来都是相信实力为先。
可现在同盟会的基本实力已经是七零八落了,福建孙道仁、广东陈炯明、江西的他,算是同盟会三督了,可是福建实力太弱,广东陈炯明因为同盟会打算的以胡汉民代替他当广东都督的事情,已经和孙黄闹得极不愉快,加上境内还有济军这支北洋外围武力的监视,真正实力完整的就他这支赣军和这个赣省!他利用一切机会扩展实力还不是为了同盟会的事业打算?谁知道自己孤军奋斗,最后还是这么一个结果。请罪,请个屁的罪!
雨辰还是在继续劝他,言辞中自然流露出一种强大的自信:“北京方面,更不用去理他!袁世凯现在也是在拆东墙补西墙,苦苦地支撑着。等到大选开始,也许就又是一番变数!你安心地当我的巡阅副使吧,林颂亭现在在江北不也待得安心得很吗?现在同盟会上层已经分裂成好几块,老袁也不过如此的人物。真正建立起一个强大的新中华,还是要靠你我之辈!”
这是雨辰第一次向外人吐露出自己有问鼎天下的心声。距离他来到这个世界,还差十来天就是整整一年了。在这一年里,又发生了多少事情?不知道是时代的风云造就了雨辰这个现在无比耀眼的人物,还是他改变了这个时代的进程?
在这个大时代,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一切都还在变化当中。
李烈钧虽然被雨辰的话震撼了,但更多的还是茫然。这时候他头脑乱成了一锅粥,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雨辰看着他,又笑道:“协和兄,有些决定不能急于一时。你就任了江北巡阅副使之后,可以在江北多走走,多看看。赣军我也替你保留着,止戈兄不过是个挂名的都督,什么时候你愿意真的把赣军和江北军整合在一起了,到时你尽管说话。江北军的发展,少不了你这样的大才。”
话说到这里,本来就很不愿意上北京,也不愿意离开赣军的李烈钧终于点头了:“雨巡阅使,你待人如此,兄弟还有什么好说的,赣军上下一万八千弟兄,这命就卖给你了。愿意和巡阅使一起做出番事业来,其他的,兄弟再不愿意多想了。”话虽然如此说,但他还是神色郁郁。
雨辰微笑点头,李烈钧能如此说,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是现在几方面局势压迫,让他不能不听从自己的劝说,将赣军整编而成江北军系统的部队。但是让这个刚烈的都督低头表示服从安排,对于才真正完全下定决心,准备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