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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至尊女相-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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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上一份暗力营出品的“密信专用”纸笔,看着段南风写完,收起,云裳蹙蹙眉,终于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云裳?”
“凤兮……”段南风的脸上忽然流露出梦幻一般的神色,“那是熙德十六年的五月……”
“熙德十六年的五月?那不就是现在?”
“是曾经的熙德十六年。”段南风被激发了回忆,神情温柔而向往,“那时候我才从大理出来,住在京城附近……因为有心争胜,在京城也算小有薄名,而她就是听说了我这个名声,前来探奇……初一见面,就争辩起来,说的,就是天下与黎民孰轻孰重……今日里我教凌月说的话,大都是那次她的观点……”
段南风眼神梦幻一样望向远方,唇边却漾起了笑,“那时候她的词锋比现在还犀利,句句针对着仁义道德,说得好像自己为了达到目的完全不计较手段;最忘不了的。是她毫不避讳地承认只为自己考虑……差点被她骗过了,以为她就是那般一个奸佞小人。还好,我因为要替大理联络凤国权臣。所以不得不用心接近她……在一起时候越久,就越惊心。才知道她原来是那样一个人……大概也就玉壶冰心这样的词汇才配地上吧……”
云裳没有详细听他到底说了什么,脑海里只是痴痴地转着一个念头:所谓“回到从前”,看来是真的了。若按照这样说,曾经的那个熙德十六年,她并不在湖南?陆慎与火莲教对峙地日子。原来并没有她的存在……
“如果你说地是真的,那你告诉我,三年后的凤国是个什么样子?为什么你要说,只有陆将军才可以救大凤朝?”她急于知道的问题很多:段南风究竟是不是“和尚”;她和段南风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他是怎么能够从熙德十九年回到三年前的;她为什么还是记不起这三年间地事情……然而事有轻重缓急,那些慢慢问就可以,现在,她最想听听……国家大事。
“熙德十八年四月,胡兵南下,凤紫泯逃亡。陆慎被连夜提拔;熙德十九年三月,三军都统制陆慎驱逐胡兵于黄河以北;五月,计划乘胜北攻收复失地的陆慎无故被处斩……”
“处斩?”云裳的脸刷地一下子白了下来。对段南风的精神控制几乎难以为继,“可是真的?”
“是真的。”段南风叹息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那时候的惨状。睫毛颤动得厉害,精神也开始严重地动荡。“若不是为了他,我们何必千辛万苦找寻途径回到从前?我也不至于为了尽早收复火莲教来做这等龌龊事情……”
龌龊事情是什么事情?是在说他在火莲教做卧底?勾搭凌月姐弟将湖南分舵拱手送人?但是为什么还要加上那样的附加条件?要陆慎与朝廷决裂?
云裳忽然一震,连忙问道:“宴请的时候,你想说服陆慎与朝廷为敌,为什么要孔杰在场?你明明可以不这样地?!”
然而,已经没有人回答她了。段南风的睫毛又颤了几颤,终于严密地合上,真正地睡着了。云裳已经完全无力控制他的精神了,她自己地精神波动太大,终于失去了再继续套问消息的可能……
不过没有关系,有了这场催眠,作为催眠师地云裳,已经完全可以确定段南风话中地真假,多数问题,完全可以留待段南风醒来再行询问…………当务之急,她一定要去隔壁房间,亲眼确证陆慎和孔杰的安危!
胡乱扯了条被子盖在了段南风地身上,再腾出工夫来抹一把头上的虚汗,她艰难而又迅捷地打开门来到隔壁……很容易,外面甬道中还是没有人,而隔壁的门,是敞开的。
并没有太出乎意料…………早在她从被段南风催眠的情况下醒来,就不曾间断过联络陆慎,但……毫无消息,何况就是她催眠段南风时候的那声断喝,在这样的静寂的古墓之中,也应该足以惊醒隔壁的人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当年初相见

差不多可以想象发生了什么。
明了了段南风提供的背景,整个局面的各个环节便也都昭然若揭…………事情看起来对己方的人极为有利,只除了……孔杰。
她已经相信段南风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将这湖南分舵拱手相送的,但他所提出的条件也定然不是随便说说,所谓让陆慎重整江山之说,只怕和他提到的三年之后的惨剧不无关联……只是对于现在的云裳,那三年的记忆已经完全不存在,要她立刻站在那种角度上去考虑问题,还是有些困难…………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段南风为了逼迫陆慎“谋逆”,会断送了孔杰。
他们三个人同到火莲教,三个人都听到了段南风要投诚的条件,三个人中只有孔杰,原本可以不参与这次“密谋”,也没有理由要他去参与……除非,是要牺牲了他,来坚定陆慎的心。其实这是阴损的一招,也极为有效。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去考虑一下,若是她打定主意要“力挽狂澜”,把陆慎推到朝廷的对立面上去,首先想到的也会是这个办法。所谓釜底抽薪,置之死地而后生,便是这个意思…………只要杀了凤紫泯的亲信孔杰,陆慎便是百口莫辩…………想不反也难了!
若段南风不是这样想,他便不会安排孔杰参与那场“宴会”,也不会故意安排陆慎和孔杰同处一室了!
云裳越想越是紧张,靠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门上,汗水近乎涔涔。
不知道陆慎和孔杰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如何离开的。知道孔杰在这里的人,实在太多;宴会上的那一幕,也并不是没有外人看见,搀扶孔杰离开的那几个窈窕丫头中,就有羽林禁卫军的人……而孔杰本人苏醒之后,想必也会想办法与外界联络;而若只是他传出宴会上的原话,充其量只能说明段南风的立场,无法证实陆慎的态度……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段南风会让孔杰传出消息之后再来个“杀人灭口”。无疑,这是个最高杆的手段,无论陆慎如何做,他的叛反嫌疑都是坐实了……
当然这种“奸计”,真换了云裳是段南风,她也不会去做,只是她不去做的原因,是因为她和孔杰相处时间已久,多少有些感情在;然而从段南风待孔杰的态度来看,却并不存在什么旧谊之类的情况;自问若她不认得孔杰,遇到这种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需要牺牲一个“路人”的性命,那她也未必不会出手。
而段南风,她信他一定做得出。
***************
云裳现在面临的问题很棘手,人已经不见,地盘又是别人的,而她自己……施术之后的疲累感已经来临,若不及时治疗,只怕又会引起寒症发作。
所幸附子酒还在,云裳沿着房门滑下去,坐在地上,双手捧了酒豪饮。
此时最要紧是头脑冷静,总不能没头苍蝇一样瞎找一气吧?或是大声呼唤叫陆慎回来?
甬道里空荡荡地,潮湿和恐怖的气氛依旧,看不出任何有人走过的痕迹,膏油灯劈里啪啦地响着,一阵阵散发出焚烧动物尸体那种难闻的气味。云裳有酒入腹,又歇了片刻,总算积攒了些力气,靠在门边,当真大声喊起来:“少绾……”
无人应答。
“凌月……”
没人理她。
“你们的公子昏迷过去了…
又是静默……过了片刻,甬道那端,一扇门打开,终于有人出现了。
是凌月。
“无忧公主?!”凌月几步赶到面前,声音里带了些不屑问道,“公子呢?你怎么在这里?做什么装神弄鬼?!”
云裳半仰着头,看着那个身裹绫罗的窈窕女子,微微恍惚地笑:“凌月……你可看见了陆慎,在哪里?”
“原来无忧公主舍弃我们公子半夜里跑出来就是为了找陆将军?!“凌月抬高了声音笑着,那尖锐的嗓音在昏暗的甬道里显得竟有几分恐怖。“丢不下这个也舍不下那个么?!”
云裳费力地摇摇头,对方冯少绾的姐姐这一身份让她还保持着礼貌:“你们公子……真的昏迷过去了,大概要一个时辰……才能醒过来;告诉我……陆慎地去处,快点告诉我——事关人命。迟了,会影响你们公子……还有马家整个的命运……
“你不用骗我。公子是什么人?自然不会有事。”凌月微微扬起那极致妩媚的面孔,上下打量着云裳。半晌。才睨视着她苍白没有血色地脸,一字一句慢慢地笑着道:“难得你也有这幅模样……看你这虚弱的样子。中了公子地催眠术么?莫非是迷惑公子不成,被扔出来了?……人家都说我是火莲教的狐狸精,却想不到你无忧公主才是的的真真地狐媚呢……你知不知道我最好奇什么?”
膏油灯明明灭灭,映照得她的面庞带了些扭曲,诡异如妖。“我最好奇,你这个迷惑人地身子,到底是人,是妖?不如……趁这个机会,看个究竟?”
她一面说,一面俯身靠近,一双纤纤玉手,慢慢抚到了云裳的领口上……用力便撕!凌月其实不姓辛。
她原本是马家小公子乳母的女儿,名字就是“月儿”。十六年前的那个夜晚。年仅十二的她抱了小公子躲在尸堆之中逃过了灾祸,从而也获得了小公子的亲近和依赖,并从此以姐弟相称。
凌月吃过太多的苦。
幼年在马家为奴为婢的经历早已算不得什么。从带着小公子逃出了战火焚尽的陈州,便一直是颠沛流离。苦不堪言;虽然有从马家带出来地金钱作为支撑。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如何懂得管钱?更何况还要照顾另一个稚童。很快,金钱耗尽。“姐弟”两个人也开始了一个乞讨一个卖笑的生活。
这样地情境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终于盼来了那些也在苦苦寻觅他们小公子的马家族人。凌月永远记得那一天,少绾“弟弟”第一次来到了她“卖艺”地酒楼,看到了她依偎在一个肥胖客人怀里地样子……他疯了一样驱赶走了那个胖子,哭着抱住她,不断地重复:“月儿我们再也不用这样了,月儿你永远是我的姐姐,是我地亲姐姐,我长大了要娶月儿做我的老婆。”
有了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的这些付出都已值得。即使是马家被她带入了火莲教处境艰难,即使是后来她被人嘲笑“婊子”出身,她都有几分底气在:马家的小公子说过要娶她为妻。
火莲教虽然是与朝廷作对,但马家当年是为国赴难的,说破了这一层,凤紫泯无论如何也会给马家留个香火;而马少绾,则是当年马家家主马之扬留下的唯一后代。
当然,这种底气实现的前提条件,就是楼铎的死亡或是失势;若是楼铎还活着,马家永远便都只能生活在黑暗中——什么为国赴难,只要马家的人敢冒出头来,那么面对的,便只有一个字:“死”。
为了扳倒楼铎,她带领马家加入火莲教;为了扳倒楼铎,她与“弟弟”设局去接近云裳。不过当时并没有料到无忧公主并不近女色,所以开始的以她为主进行色诱的计划破产……之后是柳暗花明,无忧公主反而看上了“弟弟”的“美色”,要他去做贴身侍卫;而她劝说着“弟弟”同意了……接着便是竹篮打水,楼铎居然急病先死了。
不过那时候她还是没有与少绾联络,由着他继续待在无忧公主身边:就算不为楼铎,为了他们马家在火莲教里的地位也是好的……后来她知道她错了。直到后来公子带了少绾回来,她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是的,有什么不一样了。从前那个满心满眼里都是她一个人的少绾“弟弟”,现在开口闭口都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从前那个人前人后缠着她叫“姐姐”的少年,现在却学会了公子的抑郁,开始沉默,开始凝望,开始……思念。
然而关于那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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