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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触即发by张勇-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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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初想租下这院子,稍做打理,是一个很闲适优雅的住所,他想,雅淑如果换了工作,不如让她先搬到这里来住。
  他穿过小径,看到一片绿油油的池塘,蛙叫虫鸣中,隔壁的灯亮了。
  梅花巷五号。
  荣华送慕次出来。
  “他可真难缠。”慕次上车说。“祝你好运。”
  “什么意思?”荣华拉住车门,不让关。
  “你不觉得他像流行的彩色石印月份牌上的公子哥?”
  “你对他有偏见。”
  “我对他还真没什么偏见。”慕次笑了。“不过,他太感性了,又很情绪化,不适合我们这种工作。”
  “我们这种工作,也难得遇到像他这样博学通识,对人又很热情的同志。”
  “我已经领教过他的热情了。”慕次做了个模拟的拥抱动作。
  荣华笑起来。“这也不能全怪他,你要知道,我也曾经认错过你。推其致误的原因是,你和阿初的确太像了。”
  “貌似而已。”慕次说。
  “不,不是貌似,而是一模一样,像,像兄弟,孪生的那种。”
  “夸张。不过,有机会,我倒想会一会你们口中的这位初先生,看看到底我跟他有多像?”慕次看看天色,说:“快进去吧,免得他在院子里到处瞎逛。”
  荣华替他关紧车门,目送他离开。
  丛锋很喜欢月光下的庭院,他觉得英国的古典建筑和俄国的坚固堡垒都不如中国的庭院来得精致、优美。
  他在一片低洼的矮墙下驻步,听隔壁的蛙叫虫鸣,十分有趣。
  “我们回屋去吧。”荣华站在墙边说。“外面风大。”
  “过去看看。”
  “不太好吧。”荣华阻止。“隔壁很久没有人住过了。我选房子的时候,去过隔壁,很荒凉。”
  “荒凉中才见凄美,去看看。”丛锋说。
  “我要提醒您注意,现在,我们在从事地下工作。”
  “可您现在是我的妻子,不是吗?”丛锋笑起来。“我们总得有一个认识的过程,去探探险,互相了解了解。”
  阿初在池塘边站着,闻着空气中弥散的水木清香,他想起了丛惠,如此遥远,远不可及。
  自己跟丛惠彻底结束了。
  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再也不能面对纯情似水的丛惠了。
  自己可怜雅淑,谁来可怜自己呢?一寸愁心,百无聊赖。
  突然,阿初看见地上平添了两个斜长的人影,他抬起头,树荫滴翠,掩住了部分视线,人影在移动,他很快看清楚了来人。
第二十章一笑相逢哪易得
  丛锋一袭长衫,头发强硬地挺拔,他很精神,脸上带着久别重逢的笑容。荣华穿一件绣着梅花的湖色旗袍,窄身修腰,明艳动人。他们活像一幅水墨人物画,在夜霭的掩护下,朦朦胧胧,如梦如烟般呈现在阿初面前。
  阿初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动了一下,挪动始于内心的感触,他的心在震动。
  丛锋没有过激的动作,他用手指了指阿初,再指荣华,那意思,是他吗?你的同志?荣华摇头,那么……他的手指向自己,我的朋友?他的眼神在询问阿初。
  阿初的眼光感到一种说不出来得痛和悲凉,丛锋的世界里,自己应该是善良的、正直的,有朝气的、自信的,活在阳光底的。而现在的自己活在阴谋里,暴虐、杀人、狂野,他相信,这是自己的精神遭受摧残后的一种变异。自己再也不是一个健康的人、正常的人,自己就像一个疯子。惭愧和怨愤一点一滴渗透到阿初的心灵,巨大的精神落差使他无法面对丛锋那久违的、亲切的、热情的、温暖的、包容的目光。阿初心中的酸痛渐渐化做充溢的泪花。
  丛锋从阿初湿润的眼眶里找到了答案。
  “阿初!”他向阿初走过来,舒展双臂,敞开怀抱。
  阿初动作有点僵,不过,他很快适应过来,尽可能放轻松地绽放出英国式的礼貌微笑。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久久地捶打对方的背,孕育了片刻的温情于瞬间爆发,阿初的泪终于夺眶而出。
  “丈夫重知己。”丛锋深有感触地说。
  “万里同一乡。”阿初有些哽咽。
  “脱胎换骨了?”丛锋放松手臂,审视阿初。
  “你也是。”阿初说。
  “想我和丛惠吗?”
  “深心挂念。”
  两个人开心一笑,再次握手。
  “我来介绍一下。”丛锋拉起荣华的手。“我太太。”
  阿初笑得很幽默。
  “我们认识的。”荣华干脆说穿。
  “认识?”丛锋很意外。
  “我们两个很小就认识。”阿初补充一句。
  “哦。”丛锋理会了。“青梅竹马?初恋情人?”
  “哥哥和妹妹。”荣华含蓄地笑。
  “小姐与家奴。”阿初不避讳。
  丛锋明白过来。“姓荣的?荣家的小姐。”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颔首。
  丛锋爽朗地笑起来。“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啊。”他伸开双臂搭在两个人的肩上。“走,到我屋里去谈谈。”
  “这……不太方便吧?”阿初看荣华。
  “这有什么不方便。家人团聚啊。”丛锋的兴致很高,浑然忘了所在之地。阿初再次用眼神问询荣华,荣华点头默许。
  “麻烦你二小姐,门口有我的司机,您去告诉他,我今夜留在这里了。”阿初客气地说。
  “好的。”荣华转过身去,微风中,听着两个久别的朋友讲话。
  “你现在做什么?”丛锋问。
  “实业。”
  “怎么,不做医生了?”丛锋真得很惊异。
  “医家要有割股救人之心。坦率地说,现在的我,做不到。既然做不到,何必勉强自己呢?你呢?还是政治?”
  “政治和实业也不分家。”
  “聪明人说得每一句话都是聪明话。”
  “我觉得你变许多。”
  “哪里?”
  “这里。”丛锋指着自己的大脑,而后,注视阿初的双眸。“你的眼睛,像深不可测的大海。”
  阿初故作惊奇地说:“哇,怎么开始读雪莱了?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他。”
  “那你认为我应该读谁的诗歌?”
  “普希金啊。俄国口味,最适合你。大海啊,你这自由的元素。”
  荣华听到此处,觉得阿初的确深不可测,他在暗示丛锋来自苏联。什么意思呢?她抬起头来,皓月清盈,回转身去,阿初浅笑回眸,正好与荣华深邃的目光交汇。阿初在风中凝视她片刻,然后,随丛锋步入浓荫底的小径,茫茫尘寰中,阿初身若纤尘,消失在荣华的视线中。
  杨慕次在沪中长官公署上班。勤务兵小吴告诉他,中午十二点,有个穿旗袍的女人来找他,说家里出了点事,约他下午两点到“英伦茶室”见面。
  阿次想了想,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究竟是谁呢?他第一个想到了丽丽,因为荣华是绝不可能大摇大摆地找上门来。除非,“家”里真出了大事。
  下午两点过十分,杨慕次来到了“英伦茶室”,茶室布置得古典而华丽,典型的英国风格。柔和的壁灯下,他看见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他有点难以置信。
  不可捉摸。
  “坐。”阿初说。
  阿次异常诧异。诧异归诧异,坐归坐。
  “你迟到了。”阿初拿起一张《英伦时报》来看。“你有迟到的习惯吗?”
  “不。”阿次机械地回答。
  “不用紧张。”
  “没有啊。”慕次定了定神,反应过来了。“是您约我出来得?”
  “你以为呢?”阿初一边翻阅报纸,一边说话。“喝点什么?”
  “红茶。”
  “Bellboy。”阿初放下报纸,吩咐闻声而来得侍应生。“一小壶咖啡,一杯红茶,再上一盘甜点,点心不要太腻。”
  “好的,先生。”侍应生退下。
  “初先生?是吧?”慕次微笑地问。
  “杨先生,杨慕初。”
  慕次的笑容凝固在阿初的话尾。“您喜欢开玩笑。”
  “我不开玩笑,我为人很古板。”
  阿次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来,递给阿初。“吸烟吗?”
  “我不吸烟。”阿初说。
  阿次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正要点烟,他发现阿初盯着他看,有点不自在,出于尊重对方,阿次礼貌性地征询阿初是否介意他吸烟。“可以吗?”
  “不可以。”阿初说。
  “啊?”阿次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不可以。”阿初严肃地说。“以后在我的面前,你不可以吸烟。”
  “我只是出于礼貌,征询一下你的同意。并不等于你可以替我做决定。”
  “无论你处于何种立场,你征询了我的意见,你就应该尊重我的决定。”
  “我跟你素不相识。”
  “素不相识,就可以言而无信吗?”
  “我没答应你什么啊?”阿次觉得自己很冤,负气地把烟掷在桌上。
  侍应生过来摆咖啡、红茶、点心,然后,礼貌地请二人享用,退下。
  “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大家开门见山吧。”
  “好啊,我曾经救过你的朋友余先生。你应该知道是吧?”阿初漫不经心地说。
  “余先生?我认识好几位余先生呢,您说的是哪一位?”
  “你不记得,也无所谓,你还有位朋友刚从苏联……”
  “初先生!”慕次立即打断他的话。
  “我话还没有讲完呢,你这样肆意打断我的话,很没有家教。”
  “你!”慕次长吁了一口气,低声问:“你到底要什么?”
  “余先生上次忘了付医药费。”
  “明白。明白了。”慕次准备掏钱。“您说,他欠您多少?我付钱。”
  “一百万!”
  “一百万?”阿次惊叫起来。
  “怎么?听不懂吗?我想我说的话还算是通俗易懂。”阿初平静地说。
  阿次觉得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你知道,我一个月薪水是多少钱?”
  “这是你的私人隐私,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我一个少校副官、一个月的薪水是八十块。”慕次说。
  “一百万,这笔钱的数目不算大,尤其是对上海杨家来说,简直九牛一毛。”
  “初先生,您可能对我的了解还不够。我杨慕次不是一个可以令人随意挟制,而予取予夺的人。”
  “予取予夺,也是与生俱来得,是父母赐予的恩惠。”
  “真是笑话。您是叫我一个七尺汉子,去向父母伸手,索要钱财?”
  “这一点,我们不谋而合。”
  慕次忍无可忍,倏地站起来,冷冰冰地说:“中国人有句老话,叫:自取其辱,不知道初先生听说过没有?”
  “中国人还有句老话,叫做:长兄为父,不知道杨先生听说过没有?”阿初不急不缓地说。长兄为父,四个字,令杨慕次在惊愕之余坐下来。
  “危言耸听。”
  “不妨看看我们的脸。”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
  “如果,你觉得是我信口开河,干吗还要坐下来?你大可以对我嗤之以鼻,拂袖而去啊?”
  “你,你以为你是谁啊?”阿次放肆地冷笑。“你以为你叫杨慕初,就可以在我的面前摆哥哥的谱?我哥哥死了,许多年了。你认为你可以从坟墓里爬出来吗?”
  “谁告诉你,你哥哥死了?你父亲?还是你母亲?”阿初问,表情阴恻恻,令阿次很不舒服。“我实话告诉你,我虽然不是从坟墓里爬出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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