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天无痕-第38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时的魔猿城头虽然还保持着大体的样貌,但城墙布满被砸开的蛛网状痕迹以及大大小小的石弹坑,着实显示了这一战的艰苦,也可见在数十具抛石弩连昼带夜的轰砸下,城墙是何等的坚固。
铁鲲拄着大斧呼呼喘息着,看着流水般回撤的拓跋部蛮勇,猛然将大斧高高举起,一阵欢呼声在魔猿城头响起;今日虽然数次遇险,但是魔猿城终于还是凭借着坚固的城墙,和精锐士卒守了下来。
看着兴高采烈的蛮勇,铁都心中却一阵叹息,战斗已经打响,但陈海依然没有出关的迹象,北崖也没有出兵增援魔猿城的样子,难道是出了什么岔子?
他可没有铁鲲那样无条件相信陈海。
然而在拓跋旗的大帐中,气氛并没有像其他人想象的那么轻松。
灰鸦岭遇袭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南麓大营,给左鹫等将带来了很大的震撼。
赤眉湖的那数十万人族他们并不是没有觊觎过,但是在授意小部族试探之后,发现对方着实是一块硬骨头。
当时拓跋部和克烈部关系还没有分明,都怕自己上了之后伤亡太大,给对方捡了便宜,这才给阎渊一部得以喘息的机会。
而阎渊一部也素来本分,只是做一些农耕牧守之事,从不逾矩,甚至还私下拼命贿赂附近的中小部族——今日悍然起兵,实在让人想不透他们的目的何在。
短暂的沉默后,左鹫气呼呼的说到:“那部人族素来太平,但总有些部族去骚扰他们农耕。眼下已是春末,青黄不接,赤眉湖周边估计又是一片汪洋,想来他们也过得非常艰难。一年来,诸部部族十几万大好男儿被我们征调过来,你我族地虽然不说是只剩下些老弱妇孺,但是能操戈作战的蛮勇也实在剩不下太多。他们要们趁你我后方防备空虚,杀入我们的族地劫掠一番,我们该如何是好?”
听左鹫的话明里暗里透着对拓跋部的不满,左阳一阵头疼,他实在不知道最终战事会纠结到这种程度,只是上了贼船,再难下来,否则一年的辛苦功亏一篑,怕是大小部族都会不满。
左阳正想要呵斥左鹫两句,却听得拓跋旗说话了。
拓跋旗双手交叉的握着,眉目之间犹如聚着山峦一般,沉重的说:“你我族地都有坚城,一时半会儿还是无碍的。今日战况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了,铁崖部虽然背靠坚城,士气也较之当初的蒙兀部高上许多,但是在你我两部的精锐兵马之下,还是岌岌可危。就今日就登上城头,六次之多。铁崖部现在的口粮估计也只能还勉强撑上几天,我看铁崖部他们是撑不到粮食耗尽那一刻了。”
灯火噼噼剥剥的燃着,有蛮将又说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要是黑燕军早就和铁崖部有勾结,他们出兵强行抢夺沁海渡口,断我等后路,又该如何是好?”
听了这蛮将的话,众人都深深吸了口冷气。
潼河从溱潼关蜿蜒流出,途经雁荡原、榆城岭,直入大草原,蜿蜒两万余里后从东部草源汇入瀚海之中。
潼河下游的水面通常都有十数二十里之宽,蛮族根本没有力能在潼河下游筑造超大的固定桥梁,只是在下游最狭窄的沁海河段,用铁链将数十艘渔船捆绑在一起造成一座浮桥,成为连贯潼河东西两岸的下游唯一通道。
一旦沁海渡口及浮桥有失,拓跋部在尧山附近的十数万兵马就将顿时成为孤军,非要等到暮秋时节来临,潼河重新冰封起来之后,才能返回族地。
有人建议道:“要不派两万人回撤到沁海渡口,只要沁海渡口不失,那么我们在收拾完魔猿城之后,回身就能解决掉那一帮捣乱的人族。”
忽然帐中一阵冰寒的气息散发出来,现在已经是春末,天气回暖,众将穿的也都单薄了起来。这一阵气息寒意刺骨,帐中几个修为低的都不禁一阵寒颤。
“说来说去,这有何难,只要是魔猿城攻下了,渡河之时在俺老沙看来还不是轻而易举?”却原来沙滦被吵的心烦,这才放开气息让众人“冷静”一下。
拓跋旗连连拍案,有沙滦这道胎级的海妖在,联手军中诸多巫蛮一起施展术法,将沁海那处只有两里宽的狭窄河面直接冰封起来,让大军渡过也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有一处隐忧拓跋旗没有说出口,那就是陈海训练的那两万奴兵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战场上。当然,如果他知道那是六万精锐,而且还有近一千名辟灵境的话,表情会更加精彩。
第二日一早,有了沙滦的承诺,拓跋部依然如往常一样攻城。
拓跋部短短百余年的时间就崛起到现在的模样,果然不是只靠幸运,日头没有上到中天,魔猿城就已经几次告急了。若不是铁鲲在陈海身边耳濡目染了那么多年,要不是有诸妖助阵,怕是魔猿城早就易手了。
看着前方激烈的战况,铁鲲缓缓把头向北望去,心里默念着:“主人,铁鲲已经全部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你可千万不要负我。”
地宫大殿中,六万将士依然枕戈待旦,齐寒江焦急的来回踱步:
“我说乐毅,到底我们什么时候出兵?”
乐毅一边通过大阵观察魔猿城的战况,一边淡淡的说:“再等等!”
“等个屁!”齐寒江竖眉怒目,“我看那魔猿城已经几度遇险,若是魔猿城有失,拓跋部就会配合白鹿城以犄角之势钳制住我等,该如何应对?到时候魔猿城失守事小,误了主公的大事我看你该如何交代!”
“乐毅素来沉稳,陈侯闭关之前有交代,用兵之事大家商讨,由他决定。他既然说还不到时候,我们还是在等等吧!”鹤婆婆看齐寒江想要犯倔脾气,就出声帮忙圆场。
吴蒙等人领兵惯了,自然对局势有比齐寒江更好的判断,此时也都建议出兵,齐寒江嘿的一声坐在地上,闷气不止。
众人在这里争吵,魔猿城头忽然风云色变,春末的天气,竟然有点点雪花开始飘落。
在附近一处山峰掠阵的苍遗睁开双眼,变回真身,狞笑的朝天咆哮起来!
“终于要出手了么?”乐毅也是微微一怔,苍遗出手,意味着对面的银鲨妖也出手,他就吩咐下去,要让六万将士准备从血魔峡出击。
一旁的姚文瑾站了出来,这时候高呼不可,阻止乐毅此时出兵。
众人并不认得姚文瑾,姚文瑾的真正身世,这时候还绝不能泄漏出去,所有人只知道眼前这个脸部被毁容的中年人,是陈海到尧山后所收的随从,才辟灵境后期的修为,实在想不通陈海为何会如此看重他,竟然将匠工营都交给他负责。
只是此人负责匠工营素来进退有据,办事毫不拖泥带水,众人对他也没有什么恶感,此时看他跑出来横插一杠,都大感奇怪。
齐寒江早就在地宫中快被憋出毛病了,此时好不容易乐毅决定出兵,却被这人阻止,登时大怒,上前就要揪住姚文瑾的脖领子质问他。
姚文瑾虽然修为被废,但是境界却还在,怎会被齐寒江轻易抓住。身子微微一闪一挪,躲开了齐寒江的抓握。
齐寒江一抓而空,惊奇的“咦”了一声,他知道自己的出手有多快,辟灵境修为的人怎么可能闪过去?他又要欺身往前,却被鹤婆婆拦住了。大战之前,他对自己人动手,说到陈海那估计也说不过去,讨好的对鹤婆婆笑了笑,又指着姚文瑾,不悦的喝道:“小子,俺知道你已经跟随了主公一年多的时间,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
姚文瑾能明白陈海真正的用意并非真就要重创拓跋部,将拓跋部杀得一蹶不振,更不符合将来的抗魔大局,但他这时却不能将血魔大劫之事和盘托出,也是急得不行,只是坚持说要等陈海出关做最后的决定。
“且不说主公闭关何时能够出关,战局演变如此,该怎么应付自有定计,我相信主公即便此时出关,也会决意出兵的。”乐毅说道,决定不理会姚文瑾,就要下令出兵。
蓦然间,地宫深处传来了一声轻啸,啸声中隐隐带了风雷之音。鹤婆婆、张雄等人都是道丹境的人物,一时之间喜上眉梢……
第468章 成丹
血丹在丹窍灵元全部耗尽后,就在半空中虚化掉了,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陈海的灵海秘宫中,曾经滔天的真元巨浪也已彻底干涸,紫艳的灵海秘宫也寸寸龟裂,唯有那一道紫电雷芒充满了肃杀的意味,将无尽的磅礴纯阳真元束缚在自己的周围。
而风雷真意所化的紫电雷芒还没有得到满足,开始从陈海的诸多灵脉之中抽取蕴藏在血肉之中最本质的生命本源力量。
道道生命本源力量所化的幽光涌入灵海秘宫之中,不断融入那淡紫色、纯阳真元所凝聚的真元之海——要是有人走进来,就见看到陈海皮肉在迅速的枯萎,仿佛一具骷髅长寂般盘膝坐在秘殿之中存在了千万年。
如果生命本源力量还不能够满足风雷真意的汲取,陈海又不能及时散功,唯一的下场就是身死道消。
然而都走到这一步,陈海又岂甘心功溃一匮,散功修新修炼?
在这岌岌可危之际,由于吸附了巨量真元而边了模样的风雷真意,终于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轻鸣,一股难言磅礴的浓郁生之气息从那一道仿佛亘古永存的紫电雷芒之中扩散开来。
下一刻就见无尽纯阳真元猛然收缩、坍塌下去……
下一刻,一枚紫电雷芒隐隐闪烁的纯紫大丹在灵海秘宫中滴溜溜的旋转着,随即一道磅礴无比的气息,从紫丹散发出来,从陈海的天灵顶冲顶而出,绊着充盈天地的风雷之音,透出地宫、透出数百米高的云层,往无尽天空搅去……
魔猿城战场上,数万蛮勇在舍生忘死的斗着,周边的天地元气被数以万计杀伐意志所凝聚的杀伐兵气死死的锁住,但是这一刻,却突然被从玉柱峰北坡地底冲天而出的一股磅礴气息冲乱……
普通将卒是感受到这种变化的,但六识感知提升到极致以及那些修成神识的强者们,很快就注意到玉柱峰北麓一股淡紫之气冲天而起,搅动方圆数十里方圆的天地元气,往玉柱峰山脚下汇聚而去。
数百里内的风云随天地元气变化而变化,很快在玉柱峰北坡的上空形成漏斗状的絮状鱼鳞云,一道道电弧雷光,像龙蛇一般在云层里游动。
沙峦正准备再度出手,突然出现的变故令他深深镇惊:
是谁在这时候修成道丹,竟然还是数百年都难世出的紫品大丹。
道丹分三流九品,一到七品皆属杂丹,要不能从根本上提升自己的修为、所悟真意,毕竟都无法踏足道胎,唯有紫品大丹及金品大丹,才是真正的仙途永恒。
想当年自己侥幸领悟冰霜真意,历时千余载,聚集了海量的真元,也不过修成中上品杂丹而已,是何人在如此千钧一发之前,闭关潜修,竟然还修成紫品大丹?
沙滦到底在尧山潜伏了那么久,自然也觉察到尧山之中有些古怪,心想谁他妈无聊,竟然能静下心在如此火烧火爆的时刻闭关冲击道丹?
拓跋旗、左阳等人物却知道眼前的异相,代表玉柱峰那边有人修成道丹,在哪此紧迫的血战时刻,铁崖部竟然还有人从容不迫闭关冲击道丹,眼前的魔猿城真有他们所想象的那么不堪吗?
拓跋旗看到左阳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出了一丝慌乱,是啊,没有什么能比猜不透更令人心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