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君-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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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锻剑,以八卦峰为鼎,毓紫上仙为引,洞天福地千万年福缘为水,上界诸位大能灵力为火,将“不遇”祭炼九九八十一载——
这是假的。
真正的锻剑方式,应当是以上万远古神灵纯血后裔之血为鼎,毓紫为引,上百仙人为水,白玉京为火,将“不遇”放入阵中祭炼九九八十一日,方能修出剑灵,大功告成。
——这就是为何这些年来,本就数量稀少的神灵后裔族群,一个接一个离奇消失的原因。
——同时也是为何偌大一个白玉京,会在毓紫身陨之后一分为二,赤霄凌云敌对万年不休的原因。
血浪翻滚,涛声大作,仿佛有上古巨兽正在仰天咆哮一般,回声震耳欲聋。此时整个山洞里都遍布着殷殷赤色,被困在其中的大能们一面觉得惊讶,一面也觉得不对劲,不知道帝鸿将他们困在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他们半是惊讶半是忌惮地看向帝鸿。
“既要开阵,为何困住我等?”
已经完全转过身来,面对着大能们的帝鸿闻言,神色淡定自若,并不为自己的举动有什么羞愧内疚的想法:“不困住你们,这阵开不了。”
“为何开不了?”
帝鸿没有回答,只道:“开不了便开不了,你们话太多了。”
他虽避而不答,但看他这般姿态,大能们已然猜想到了什么,当即面色纷纷变得难看起来。
他们异口同声道:“开不了便不开。难道你想让我等都命丧于此?”
帝鸿这回却是连话都不想说了。
他直截了当地一挥手,殷红血水凝成丝丝缕缕的红线,牢牢困住大能们的同时,其表面也是发出淡淡的光芒,鬼火一样,在阴森幽暗的山洞里闪烁着诡秘血光。
那血色光芒甫一出现,刚要挣开红线的大能们立时便觉得浑身力量陡然变得滞涩了,像是和毓紫一样也服用了绝仙草,空有一身上天入地的能力,却是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若非有红线拽着他们,他们此刻恐怕连站都站不稳,只能狼狈地踩在血水里,任由红线将他们的衣衫染红。
“你居然下毒!”
被红线困住,有大能呼吸不畅,胸口一闷,竟是连连吐出几口乌黑的毒血,气息一下子就变得萎靡起来:“帝鸿上仙,你究竟是何居心!”
见这人吐血,其他大能心中一跳,不多时,也都跟着吐出毒血。
一干人几乎是争先恐后地吐血,原本强悍无匹的气息也是接二连三地低落了。此情此景,饶是再蠢的人,也都明白他们是被帝鸿给算计了,一双双眼睛不由变得愤怒,甚至是变得赤红:“难怪当初那么轻易就同意让我们来,原来竟是这般好算计!”
“好算计又如何,当初有人拦着你们,不让你们来,你们不听,现在不还是过来了?”京玉白此时也转过身来,面容冷戾,完全不似寻常柔和,“自作孽不可活,你们自己偏要作死,我们又怎好也拦着你们?”
闻言,大能们回想起当初那个自诩为三界第一奇人的笑忘生拦着他们,说帝鸿与京玉白要准备的阵法不为三界所容,去了恐怕就出不来的时候,他们还笑他,说你可是京仙子少有的蓝颜知己,你这样说京仙子,就不怕她与你生分了?
彼时笑忘生正色道,生分又如何,难不成要我亲眼看着你们送死?
结果他们认为笑忘生瞎操心,便没有听他的话,执意要看帝鸿和京玉白准备的阵法是什么样子,导致他们现在身处这个阵法里,逃脱不得,动弹不得,只能回忆着当初笑忘生所言,一双双眼睛红得更厉害了,心中又悔又恨,将面前这两人碎尸万段都不足以平息他们的怒火。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京玉白又说了句,便不再说了。
她仍在牵着洛紫,说完就回身继续朝山洞深处走。帝鸿则操控着红线,带着大能们尾随其后。
大能们亦步亦趋地走着,最开始还要狠骂几句,骂他两人狼心狗肺丧尽天良,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于是骂着骂着,骂声便渐渐小了下去,耳边只能听得他们蹚水走的声音,再听不见别的,越发显得此地寂静。
如此寂静,令得他们心中恐慌不已。
难道真要死在这里?
山洞里没有光,也不能点火点灯,夜明珠拿出来更是没半点用处。眼前所见的尽是幽幽血色,便是再不适应血腥味道的女修,闻了这么久也麻木了,四肢僵硬着,机械般地朝前走。
大能们努力睁大了眼,去看走在最前方的洛紫,试图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却只能望到她的背影,连她侧脸都望不见。任凭他们如何叫喊,洛紫也只跟着京玉白走,根本不回头看他们一看,也不同他们说半句话。
见状,大能们只能默默腹诽,绝仙草的毒性似乎比他们中的不知名的毒还要更加厉害,强如毓紫竟是连话都说不了。
明白现在的他们真正是砧板上的鱼肉,大能们叹着气,认命般地走下去。
京玉白那句话倒是说得不错,自作孽不可活,他们自己上赶着作死,就别想着京玉白和帝鸿能放过他们。
山洞太大,又碍着阵法不能动用灵力,只能一步步地走在血水里。
不知走了多久,似是要到阵法中心了,足下血水没过腰际,堪堪要淹到胸口,血腥之气也变得十分浓郁粘稠,眼睛都被刺激得快睁不开。个子最小的洛紫直接被京玉白给抱起来,这才避免溺死在这血池里。
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血池。
深浅不知,只知是越走越深,目测最深处应当有数十丈,甚至是数百丈。宽也是极宽的,在无法动用灵力的情况下,目力最好的人也觉得这血池简直是望不到边,大得吓人。
能将这么一个血池给装满,这要放多少人的血?
就算是放妖族那些体型庞大的家伙的血,不放个几百头,怕连这血池的一半都填不满!
大能们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他们目光隐晦地看过血池各处,越看下去,便越是心惊。冷汗不断溢出,落进血水里,发出极轻微的声响。
他们互相对视,便见对方和自己一样,眼里满是骇然。
这帝鸿和京玉白,果然是丧尽天良,丧心病狂!
双手被京玉白摆成环住她脖子的姿势,两腿也是蜷起来,婴孩一样。洛紫整个人以坐在京玉白手臂上的姿势缩在她怀里,脸也是被迫埋在她颈窝处。
两人离得太近,以致于本该闻到血腥味儿的,可洛紫一路上闻到的全然都是京玉白身上的香气。
要说京玉白身上的香味,洛紫以前就闻不惯,现在闻了一路,更是难受得紧。
但她动不了,也说不了话,想皱眉表示自己不舒服也不行,只能面无表情着一张脸,感受着抱着自己的京玉白终于停下,然后将她放到地上。
洛紫目光一扫,便见此时她是立在了一座祭坛之上。祭坛以白骨筑成,龙骨、虎骨、凤骨、龟骨,四大神兽齐聚于此,隐隐约约还能感受得到神兽特有的威压,让服了绝仙草的洛紫有些不太舒服。
目光再一扫,洛紫这才发现,这座白骨祭坛正正位于血池的中央,有一条同样是以白骨修成的台阶从他们之前走的地方延伸出来,尽头刚好是她现在的立足之地。
如此规模的建造,越发显得血池深不可测。
洛紫还在打量着这座祭坛,先后从骨阶上过来的大能们此时也是愈发感到震惊。
感受着空气中那即便过去了八十个春秋,也还是让在场妖修们禁不住就要弯腰下跪的威压,大能们终究还是忍不住,质问出口。
“这里就是阵眼所在了吧。”最懂阵法的一人说道,“都到这里了,帝鸿上仙,你还不说些什么吗?”
帝鸿正把玩着手中红线,闻言淡淡道:“你想听我说什么?”
那人道:“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于是帝鸿道:“那我无话可说——”顿了顿,他微微笑了,“还是说,你想听我说,是时候送你们上路了?”
“……”
不少人眼神暗了暗。
都这个时候了,帝鸿的嘴还是这么紧,让他们想从他嘴里套些有关这祭坛、这阵法的话都是无法。
他不说的话,京玉白可会说?
转眼看向京玉白,就见她还是眼中只能看见洛紫一人的模样,注意力全然围绕着洛紫,半个眼神都不给他们。
而洛紫也不看他们。
身量娇小的少女目光流转,须臾停在一处,久久不动。
大能们随之看去,就见祭坛正中央,以四大神兽头骨所簇拥着的地方,静静悬于半空中的,正是名剑“不遇”。
大能们看着,瞬间了然。
这个时候,也只有“不遇”,也仅有“不遇”,才能牵引她的心神,才能让她目光如此停留。
剑修以剑为本、以剑为命,无剑不入道,无剑不定天。
真正的剑修,当如毓紫上仙这般,“不遇”是命中之重,即便濒临身陨也不忘“不遇”。
见洛紫如此,京玉白有些生气。
“你还看你的剑。”京玉白气道,“那剑有什么好看的,你怎么就不能看看我,我比剑好看多了。”
洛紫不说话,心道你胡说八道,我的剑比你好看多了。
京玉白再道:“你还看?你还看!你知不知道你快死了?”
洛紫心道我当然知道,就是我快死了,所以我才要多看几眼我的剑。
说了这么几句,见洛紫还是盯着“不遇”不放,京玉白更气了,几乎要恼怒成羞。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能气红脸,因为被她说得不耐烦的帝鸿一个侧身,就挡住了洛紫的视线。
“不遇”被挡住,洛紫果然收回视线,京玉白也终于不气了。
这时,大能们都已来到白骨祭坛上。
不过才站定,不受自己控制的他们就在红线的牵引下按照既定方位站好。他们站立着的地方刻有一道道的纹路,繁复无比,也神秘无比,看起来像是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凶兽头颅,又像是什么生灵正在朝拜着什么,看得人眼晕。
不知这纹路是蕴含着怎样的道法,大能们垂眼看着,莫名觉得胆战心惊。
不等擅长阵法的那个人看出什么名堂,祭坛陡然一晃,地震一样,晃得祭坛上的人差点站不稳。周围血水也是沸腾一般剧烈震荡起来,有一道道的赤色瞬间从血池里激射而出,落到祭坛上,汇入众人脚下的阵纹。
繁琐而奇特的阵纹被赤色点亮,那些阵纹仿若活过来一般,诡异地蠕动起来,继而循着大能们的足底攀了上去,竟是要与大能们的身体融为一体。
“啊!”
“好痛!”
“这是什么东西?!”
赤色阵纹甫一贴上皮肤,大能们就感到一种撕心裂肺般的剧痛,恨不能将被贴到的那块皮肤给生生撕下来,最好连骨头也不要了,因为连骨头也是疼的,真正是疼到了骨子里。
如此剧痛,有不少人没能忍住,直接痛呼出声,眼泪也是唰一下就流了出来,狼狈无比。
他们想动,想甩掉这些阵纹,可此时的他们仍在红线的控制之下,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咬牙忍着这样的疼痛,目眦欲裂地死死瞪着帝鸿,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