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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大唐晋阳公主-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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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琼见李明达敷衍自己,竟要走,厉声对其背影喊道:“不行,我不同意驸马去。”
  李明达:“这恐怕由不得姑母。”
  “你既知道叫我一声姑母,便就得听我的,我不准,你和吴王除非拿圣允的文书给我,不然我决不放人。”李玉琼声音铿锵,十分坚决道。
  “姑母这是打算要和我们硬抗?”李明达不解问。
  “是又如何,在辈分上我毕竟是你姑母。我此刻说什么,你就该从着我,顺着我。”李玉琼拿出高傲做派,冷脸严肃道。
  “兕子有些不懂,明日不过是问几句话,又不是要对裴驸马喊打喊杀,姑母因何要这般阻拦我们?”李明达又一次不解地质问李玉琼。
  李玉琼回看李明达,口气略微软了软,“分明是你们逼我的,就不能看在姑母的情面上不去追究他?若明天你们当堂质问他和吕清儿那点儿事,便无异于昭告天下。你让姑母的脸面往哪儿搁?我们在外人面前可一直是举案齐眉,伉俪情深。兕子,你就当姑母求你了,不要再追究了好不好。姑母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向你保证,你姑父他没有参与什么息王后人的怪事。”
  “他连对姑母的承诺都违背了。姑母又如何能保证的了他的人品。况且这查案的事情是按证据说话,保证没用,人情也没用。”李明达至此方明白,刚刚姑母之所以如此激动地阻拦,不让裴驸马接受问话,是因为了面子。
  “哼,总之你们想动我和驸马,那就麻烦你们先派人去长安送信,请了示圣旨再说。”李玉琼态度强硬,坚决不动摇。
  “姑母当真要如此不听劝?”李明达问。
  “别问了,你们既不给我面子,便休想让我给你们面子。”李玉琼说罢,就打发李明达快走,离开公主府更好,“我这地方小,已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李明达脸冷下来,也没了之前的耐心,“既然话已经说说到这地步,姑母要公事公办,我们便公事公办。明日裴驸马必要去吴王府接受问话了,不容置喙,一定要去。”
  “兕子,你说什么,你敢这样对长辈说话?反了天了,我便是不许他去,你能怎样。我就是不信你还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就范。”
  “这倒不能,姑母也说了,您毕竟是我的长辈,兕子岂敢!”李明达转即斜眸看一眼田邯缮。
  田邯缮颔首领命,这便退下。
  李玉琼见状不解为何,却也没深想。她盛怒之下,气了好一会儿,转头见李明达还站在屋中央不走,便要赶她去,“就当姑母求你了,这会你就别再姑母跟前碍眼了,头疼,心也难受。”
  李玉琼说罢,就一手捂着头,另一手按住胸。
  “就一会,劳烦姑母忍一下。这之后,兕子绝不会再主动叨扰您。”
  李玉琼不解地看向李明达,不懂她这话是何意,她继续都留在这里又是何意。“难不成你以为你仗着有圣人宠爱,便可以无声逼仄于我?圣人可是明君,便是自己的孩儿,若有不妥之举,如不敬长辈之类,他也照样会教训厌弃。你以为你凭宠爱可以越矩?你而今强逼我就范的做法,只会让自己失宠!”
  李明达话音落后不久,田邯缮便进了门,将一明黄袋子双手奉给了李明达。
  袋子用上等的明黄绢缎制成,前后两面都有金线绣制的龙纹,巴掌大小,看起来装不了多大的东西,倒是刚好可以容下令牌。
  想到令牌,李玉琼心里咯噔一下,顿然脸色苍白,难道说圣人把如他亲临的龙虎金牌给了兕子?李玉琼转即强逼自己冷静地思考,又觉得不大可能。龙虎金牌从不随意出山,圣人也只是对下密宣过此物的存在,并未曾真正与谁使用过。那么大的特权令牌,怎可能把第一次的使用交到一个小丫头的手上,这不符合常理。
  李玉琼虽然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但手心里已经发出的冷汗正在向她变相宣告,她已经心虚害怕了,因为有这个可能。便是不合常理又如何,圣人亲手抚养公主这件事也是自古一来就没有,不符合常理,却也发生了。
  就在李明达把龙虎金牌从袋子里拿出来的这片刻工夫,李玉琼思虑万变,已想了颇多。但当她真见到龙虎金牌切切实实地握在了李明达手里的时候,她还是大大地吃了一惊,吓得浑身汗毛竖起来。
  李玉琼脸上浮现了一阵痛苦的痉挛,无力又绝望地眯着眼睛,失神地盯着李明达手里的东西。
  “你、你要说什么?”
  李明达把令牌举起。
  李玉琼腿颤了颤,终了还是跪下了,喊了声陛下万岁。
  “着命临海公主明日让裴驸马过吴王府接受问询,今后亦不可以任何理由阻拦类似之事。”李明达说罢,见李玉琼呆滞着不说话,声音更厉一分,“可听到没有?”
  李玉琼含泪磕头,喊着领命的话。
  李明达收起令牌,看一眼已经被丫鬟搀扶起来的李玉琼,脸色已经惨白,显然已经吓得不轻。
  “给你们公主熬些安神汤过来,让她早些歇息。脸色若再不好,趁早把大夫叫来在西厢房候着,免得出岔子。”李明达嘱咐罢了,便和李玉琼礼貌行礼告退。
  李玉琼此时已经因惊吓过度而导致全身透支无力,倦怠的抬着眼皮看着李明达行礼然后告退,却是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去把驸马叫过来!”李玉琼努力半晌,只艰难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很快,裴驸马便被叫到李玉琼跟前,他正在睡觉,这会儿听说公主已经走了,公主又叫的急,便也不忌讳什么,只穿着亵衣就来。衣衫还半敞,露出两指宽的精壮胸膛,半遮半掩反倒更有股迷离之美,瞧得屋子里几个丫鬟都脸红了。
  搁在平常,李玉琼见了肯定也会害羞,红着脸。可今天她可没有欣赏的心情,便是裴驸马一进门便欢喜地拉住她的手,含笑轻柔问候,李玉琼也提不起兴致了。
  “你这是怎么了,我几番与你说话,你都在失神,可是因为身体不适?”裴驸马一脸关切问。
  李玉琼孱弱的身子剧烈地抽动,随即抬手捶打裴驸马的肩膀,“瞧你干得好事,而今被兕子他们发现了!”
  裴驸马一愣,转而一惊,然后紧张的抓着李玉琼,“什么事,你到底何意?”
  “你与吕清儿。”李玉琼恨着咬牙道。
  裴驸马再惊。
  李玉琼:“我已然尽力拦着他了,不让他们带你明日去吴王府受询,然万万没有想到,兕子她手上竟然有龙虎金牌。这便是我拿她长辈的身份压她,也没用,呜……”
  李玉琼说罢,哭得更凶了。
  裴驸马无心安慰怀里的人,他木然看着前方,呆呆滞滞半晌,然后抓着李玉琼的肩膀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李玉琼责迟疑了下,然后点点头。
  裴驸马啪地拍了一下床柱。
  李玉琼被吓了一跳,有些不满地看一眼裴驸马,“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裴驸马冷下脸来,刚刚十分关切李玉琼的表情全然不见,他略颓靡得靠在窗边坐着,用手托着额头,有些烦躁,“你的那位侄女公主怎么说?”
  “吕清儿可能和息王后人的案子有关,因你和她来往过密,所以要问询你话。刚我软的硬的都试了,她油盐不进,还搬出了龙虎金牌。”李玉琼看着裴驸马,“你近日便和我交个底,你和那个吕清儿除了男女之事,还干了什么?”
  裴驸马看眼李玉琼,脸色涨红,继而发青,沉默着不语一句话。
  李玉琼急了,拍打裴驸马的肩膀,“你不说我怎么帮你,事情道这地步,我做到这份儿上了,你还不肯跟我交底?若这般倒真让我寒心,从今以后,我走我的阳关路,驸马尽管走你的独木桥。”
  “别,玉琼,你知道我什么人,这些年来和你做夫妻,我心里到底有没有你,待你如何,你该有数。外头的终究是外头的,不过是我闹着玩罢了,从不曾认真。”裴驸马慌忙攥着李玉琼的手,好言解释道。
  “那就说。”李玉琼喊道。
  裴驸马怔了怔,点点头,便把他和吕清儿的结识相处的经过道明。
  “倒没想到,你们竟有了五年的干系,我还以为你是近两年才迷上了她。”李玉琼感慨道。
  “却不是我舍不得她,我这性情你也了解,什么事儿只图个新鲜,过了就不上心了。倒是吕清儿瞧上我了,非粘着我,又把银矿、私盐这些赚钱的暗路子介绍给我,我才不得已这些年和她一直保持关系。”裴驸马解释道。
  李玉琼盯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些暗路子?难道公主府的钱不够你花?”
  “倒不是,但我却不能被人说是靠着你如何。娶你之前,人人夸我是人中龙凤,风流倜傥,才貌兼备。但从娶了你之后,便没人瞧见我的才华,个个背后讽刺我,说我之所以能得刺史之职,是因吃公主软饭所缘故。想我乃是先宰相之子,竟被人轻看至如此地步,我如何能甘心!”裴驸马气愤道。
  “可你偷采银矿,贩私盐,赚了钱,便能改变别人对你的看法?”
  “我若自己挣个官做,自然就不会被那些人看轻。”裴驸马道。
  “挣官?”
  裴驸马私下看看,确认没人后,小声对李玉琼道:“便是买官。”
  “买官?”
  “有个大人物递了个准话给我,要我凑够这个数,将来便可帮我谋个国公封号来,更有可能让我进中书省。”裴驸马伸了十个手指,示意李玉琼道。
  李玉琼便问裴驸马这个大人物是谁。裴驸马摇摇头,没告诉李玉琼。李玉琼欲再追问,反被裴驸马嫌弃,遂只好作罢。
  “罢了罢了,做官的事先不提,咱们就只好好理论吕清儿的事。你跟我说实话,你真没有跟她干什么别的勾当。福县大牢里忽然暴死的八名百姓,也跟你没干系,你也不会知情?还有灵安寺的闹乱,再就是之前外头传言息王后人那些事,都跟你没有干系?”李玉琼再三确定问。
  裴驸马点点头,就举手对李玉琼做事,表示他真的一点都没有参与这件事。他与吕清儿之间的关系,除了男女欲望的事,就只有金钱往来,自无其它。
  李明达此时在树下已经站了许久,听到这些话后,正犹豫要不要离开,就听裴驸马忽然提到一人,吕胜。
  裴驸马交代说,他几年做银矿偷采和贩私盐的生意们都是与吕胜一起完成,而这个吕胜,正是由吕清儿介绍来的。
  李明达记得很清楚,吕胜乃是清娘继父的长子。先前在吴王府受审的时候,清娘曾经说过,她之所以沦落为妓女,是因为后来生母和继父先后去世,继兄觊觎她的美色,想纳她为妾,她不从,最后被逼嫁人守寡,才沦落到而今的地步。如果真是这样,那吕胜照常理来说,应该是清娘的仇人,该老死不相往来才对。因何她还要为他从中牵线,把裴驸马介绍给他。裴驸马乃是贵族出身,身份颇有影响,在官场上自然好说话,一般的小事打声招呼,也好通融。吕胜如果私采银矿,贩私盐,和裴驸马合作,那必然是锦上添花,对他来说就是顺风顺水的巨大助益。
  清娘必定是在她继兄这件事上撒谎了,至少她与吕胜的关系,绝不可能像她所述的那般,互有仇怨。
  再有就是裴驸马跟那个清娘之间的关系,是否真如他刚刚交代给李玉琼的那般,再没有其它的关联。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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