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晋阳公主-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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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邯缮点头,赶紧从后窗逃出去,悄悄地快速办理。
在房遗爱与高阳公主乘车离开后,李明达也钻进了马车,令车夫远远地跟着就可。
高阳公主刚刚在刑部未敢细问房遗爱,上了车后,眼见着离刑部远了,她便气骂了房遗爱几声,又质问房遗爱经过。房遗爱虽然不大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将经过一一讲述给了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狐疑地质问房遗爱:“你真没把我供出去?”
“当然没有,我深知和公主是夫妻,同福同难,我还不至于傻到还自己的地步。”房遗爱叹道。
高阳公主笑一声,瞥眼房遗爱,“这还差不多,不然我真会瞧不起你,这辈子都瞧不起你。”
房遗爱哼笑一声,并不稀罕高阳公主的这种‘赞美’。
“记住,不管她给你耍什么招数,怎么威胁,你都死咬着不能说。”高阳公主指着房遗爱的鼻尖,再三叮咛她。
房遗爱:“我不懂,公主府又不缺钱。公主要那些金子做什么,留着也花不出去。还是听我的,赶紧运回去,哪儿来的哪儿去。”
“你懂什么,人家说我五行缺金,我就得补金。你瞧我而今听她的话,补金之后,奉了孝经给圣人,这禁足令便提前解开了。”高阳公主的口气坚定不移,“再说他已经问完你的话了,事情都糊弄过去了,还怕什么。”
房遗爱嗤笑不已,虽心中有诸多不服,但也不敢再有二言。
马车随即拐进了高阳公主府。
田邯缮忙问李明达,“贵主,咱们还跟么?”
“不跟了。”
李明达感觉到有一阵大风吹过,挑起窗纱,侧仰首往天上看了看,天空东边不知何时竟然有了一些黑云。
“瞧这天,明天要下雨。”田邯缮跟着看去,随即感慨,然后揶揄公主道,“还真被房世子给说中了,贵主这下又要欠世子一个‘要求’了。”
“审齐飞最紧要,欠一个要求不算什么。”李明达说罢,就让车夫从平康坊走,去肆意楼买些酒菜,正好带回去给大家用。
“贵主真好,体恤下属。碰见贵主这样的好主事,刑部司那些小吏们都要偷着乐呢!”田邯缮高兴拍手,“奴正好也想着吃点肉呢。”
“你想吃什么肉?”李明达笑问。
“羊肚肉,肥瘦相间,炙烤片刻,最好吃不过。”田邯缮知道他家贵主不介意,大方的说着,顺便悄悄咽了咽口水。
李明达点点头,让田邯缮多要点吃,吃完了晚上也好攒足力气干活。
“多谢贵主疼爱!是不是还要备些点心?”田邯缮得了李明达的允准以后,随即算了算人数,打发人去肆意楼点了菜饭后,又叫人要了八十份的点心。
肆意楼的店掌柜一眼就认出了田邯缮,起初还不敢接钱,后来见田邯缮诚心给,他才收了钱,随后去给坐在大堂窗边的李明达行礼谢过。店掌柜不知李明达的公主身份,就一口一个‘主事’叫着。
李明达笑看他,“倒不必管我们,你尽管忙去。”
店掌柜见这位刑部司主事不拿架子,而且在他们肆意楼抓了人之后,又不嫌弃地主动来照顾生意,出手还极为大方,对其感激不尽。行礼再行礼,才告退。
没多久饭菜就装了食盒备好,放满了整辆车。但这次出来就备了一辆车,其它人都骑马。东西放在车上,那公主自然没有地方坐了。田邯缮发愁起来。
“让匹马给我就行了,让他们运菜先走。”李明达说罢,就放下手里的果汁,起身要走。
店掌柜在那边招呼完客人,又来行礼相送,他看着李明达,几番想了想,欲言又止。
李明达继续微笑看他,目光极为亲和。
店掌柜这才有了勇气,“有个事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说草民还觉有点心里难安,说了草民又觉得可能会白白叨扰到李主事。”
“你说。”李明达道。
店掌柜这才壮着胆子对李明达说:“上次衙门的人走后,我楼里有个博士忽然想起一桩事来,说是有次看见齐飞和一个外族人在肆意楼的后街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外族人?从打扮能看出?”
“对,打眼瞧着像是吐蕃人。”店掌柜说罢,就把人叫来了,让其跟李明达再说一遍。
其所言果然与店掌柜复述无异。
李明达应承后,就让他带着自己到肆意楼的后街瞧了瞧。路不算宽,刚好可容纳马车出行。平常如果没有肆意楼的客人的车马入内,在这条街上几乎不见有人来。街边排排柳树倒是长得粗壮,枝繁叶茂,有些年头了。
“就在六七丈远那棵柳树下,我那天是因为想爬到房顶取鱼干,刚好就瞧见了。俩人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嘀咕什么,看着嘴动是在说话,但我因为离得远,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李明达又问这博士可记得那天是什么天气。
“阴天,要下雨。也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会挤满爬上房顶去收鱼干。”博士道。
李明达应承,这才骑着马往回走。
骑马穿过平康坊的大街时,就见个吐蕃人从对面走来,一阵风过,李明达就闻到了之前在叶屹身上闻到的那种香味。李明达立刻让田邯缮去打听。好在能来长安的吐蕃人多数都会几句汉语,田邯缮边比划边问,倒也问出来了。随即在这吐蕃人的好心指引下,李明达和田邯缮在一个叫‘四季如春’的吐蕃香料店内,买到了和同样的香草。
店老板是个汉人,笑着和李明达解释这种吐蕃香草不光好闻,还有安神的功效。
“若是晚上睡眠不好,切碎了,放在本店这个特制的细布袋里,系在腰间,不出两日,保证晚上睡得‘雷打不动’。”
“这么神奇,就给我装一些。”李明达边说边打量这店老板,穿着素净的白衣,就是平常百姓的衣着,人胖乎乎的,二十五六岁上下,说话和气,笑起来也很随和。
店老板装完香草和布腰带之后,就双手将东西奉上。
“这店为何叫四季如春?”李明达顺嘴问。
“图个吉利罢了,希望自己的生意能跟春天似得有勃勃生机。俗气了点,客人莫要见怪。”店老板随和地笑道。
“好名字。”李明达叹了声,就迈出门外,田邯缮忙跟上。
回了刑部之后,房遗直和狄仁杰二人还正在整理涉案者所有家人朋友的证词。
二人见李明达进门,都放下手里的东西。
李明达直接让他们不必拘礼,而后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喝了两口差,歇歇脚。
房遗直这时抬首问李明达,审问他二弟的效果如果。
“他是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可该不说的东西他还是不说,嘴巴硬得很。”
房遗直凝眸微笑,“但贵主必然有办法对付他。”
“我说你怎么非让我来审,原来你早料到了。”李明达瞄他一眼,暂且不说房遗爱的事,毕竟这事是她偷听而来,当着狄仁杰的面不好解释。李明达就先把她去肆意楼得到的新消息,告知了他二人。
狄仁杰:“吐蕃人?但仅凭这一点的话,可就难说了。长安城的吐蕃人不少,很可能是个巧合,偶尔问路什么的。除非能再找到真么证据,佐证一下。”
李明达又让田邯缮拿出香草给二人看。
“这个我知道,吐蕃的一种香草,安神用,这东西最近在世家子之中十分受欢迎。”狄仁杰接过来,笑着解释用法,跟‘四季如春’的店老板说法一样。
“你知道么?”李明达问房遗直。
房遗直拿起一根完整的干香草看,很快就认了出来,“在书上见过,叫安宁草。”
李明达点了点,琢磨这东西既然在长安城内广受欢迎,那叶屹身上有这种香草味,也不算太奇怪。
“很多夜里读书的年轻人都爱用这个。这常常背书背到深夜的时候,反而脑子更清醒,不容易睡着。把这种香草包,放在枕边,用不了多一会儿,就会睡得很熟,而且睡得特别好,不会被一些小声音吵醒。”狄仁杰解说道。
“我看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怎么自己没用?”李明达问。
狄仁杰挠头笑了笑,“我这个人躺下就能睡,没有他们那些苦恼。不过之前听他们讲这个东西好,我也就顺便听了听。”
李明达应承,对他们二人道:“天色也不早了,先吃饭吧。”
田邯缮等人随即把刚买来的饭菜放在桌子上,又将余下的饭菜分给了刑部司其他人。
肆意楼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贵族消遣吃喝的地方,里面的饭菜对于他们来说自然也是十分昂贵。今天刑部司的众衙差小吏们得幸能吃到这样的赐饭,都觉得这一天没白忙活,值了!最少上面把他们付出的辛苦都看在眼里。
一顿饭下来,大家都更有干劲。
夜幕降临后,今晚的夜色特别黑,因乌云遮月的缘故,天比初一还黑。
“瞧这天气,明日必然有雨了。”狄仁杰望着天叹道。
听他此话,房遗直禁不住望向李明达。发现她此刻正一脸纠结地坐在案后,用毛笔在纸上戳戳画画。
房遗直看她深吸口气,随即把娥眉下那张粉扑扑的小脸吹鼓了起来。
房遗直忍不住笑了。
李明达仍然托着下巴,又看着纸上那些她所写的人物,只觉得一个比一个复杂。
“在愁什么?”
低沉好听的嗓音,一下就唤回了李明达的理智。
李明达循声望过去,见自己身边附近没有人,而那厢距离她两丈远的地方,房遗直正和狄仁杰相邻而坐,看着证词。狄仁杰正垂首完全沉浸在证供所述的内容之中,一脸十分认真的样子。
房遗直也没有看她,似乎也忙着看手头上的证供。
李明达以为自己幻听了,垂首继续琢磨的时候,又听到到了同样的声音。
“贵主若想不明白,可以暂时休息一下。”
李明达立刻辨出声音看向房遗直,发现他嘴唇微微动了动。
房遗直没有看他,垂着眸,似很认真地在翻阅案卷。
忽然他踱步到了东窗边更僻静的地方,用卷宗半遮着脸,扔在看着。
李明达觉得他这人太有意思了,刚要笑,就听到他有一次说话了。
“其实我并不会观天象,那样作赌,以为可以公主提一个要求,却没想到天不遂人愿。”
赢了的人,竟然在感慨‘天不遂人愿’。
李明达瞟一眼房遗直,觉得他这是在炫耀,有必要警告他一下。做人太猖狂,是容易吃亏的。
“贵主今天很美。”
啪地一声,笔掉了。
田邯缮忙去把笔捡起来,放在笔洗里洗了洗。
李明达看了眼房遗直,才重新接过毛笔。
她脑子里对房遗直刚刚说的话还没有回过味来。那厢房遗直又说话了。
“齐飞和吐蕃人说悄悄话,叶屹身上有吐蕃独有的香草味。两件事碰到一起,我倒是和怀英的想法不同,觉得这不可能是一桩巧合。他们确实和吐蕃人有关系。”
“就凭这些,不足以构成怀疑。”李明达立刻反驳道。
她此言一出,当即就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侧目。李明达才反应过来,大家都没有听到房遗直的话,她突然用正常语调说这么一句,显得很突兀。
李明达皱紧眉头,责怪地瞥向房遗直,觉得这都是他给自己惹的麻烦。
房遗直这时候也不看手里的什么卷宗了,而是人半靠在窗边,微微倾斜他颀长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