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星芒-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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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它在任何人的心中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怀念初恋,正是怀念那颗萌动的心,怀念那种最初的最美,怀念那段记忆的源头。
人如此,神亦如此。
布扎恋爱了,正是因为爱让他举棋不定,正是因为爱让他选择了逃避,也是因为爱让他几乎命陨克拉底山脉。
“大哥,黑天族与黑巫族毫无瓜葛。”
我回头,看到布扎坚定的神情,我放心了,布扎不会和我撒谎的,再说大梵天也不会选一个鬼蜮之徒参与梵尼戡乱,我多虑了。
我走到布扎的身旁,抬手按住他的肩膀,语带伤感的说道:“兄弟,爱了,就全心全意,不要瞻前顾后,不要囿于外因,别等失去了,方知悔恨。”
“嗯,知道,回吧!不知女人那个的老大。”
“你个臭小子,讨打……。”
星空下,两道人影,一个在追,一个在逃,嬉闹声划过夜空,惊飞了一树的倦鸟。
次日清晨,龙城南城外,我们六个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按梵尼的计划,我们要快赶三十几里,直抵憩龙湖畔的加阔渡口,然后舍舆登舟,横渡憩龙湖,远离基兰国土,踏上族群林立的,有“自由天堂”之称的加德谷地西南部。
梵妃雅没什么变化,孜摩也算平淡,她俩在前。德蒙紧随其后。布扎照顾着伤势略见起色的魅尔在中间,我老样子,缀在后边。
我也有伤在身,不过影响不大,闲着无聊,我不停的在消化着“两极果”的记忆,想起“两极果”,我自然而然的沉浸到那段玄奇的经历之中,“植灵”证果,这事听着都透着一股子诡异,“佛魔”、“暗魔”、“寂魔”这三个人一定有所关联,咦!对了,身中佛魔的那把噬肌草毒,我怎么会安然无恙哪?难道在“不归流”中“龙珠”不仅解了我的离水之毒,而且在能量互换中给我注入了它的特质,让我从此不再惧怕各种奇毒,那我岂不是等同于另一个“龙珠”,真是离奇啊!
我这儿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布扎却按住马头在等我。
“大哥,魅尔,魅尔说她不舒服,问能不能慢点,缓一缓。”
我听的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笑道:“傻蛋,你被幸福冲昏了头脑不成,我还不够慢吗?喊梵尼呀!”
布扎一拍脑袋,策马狂奔,只扔下一句“习惯了,有事找大哥。”
看着速度暂缓的马队,看着布扎嘘寒问暖的照顾着魅尔,我笑了,此时我心中充满了对他们二人的祝福,他俩出身登对,地位相当,性情相近,又似乎彼此有情,应该是一对神仙眷侣,前路无限光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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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碧波踏浪
加阔渡口,是碧波万顷的憩龙湖畔的一座小镇,它虽然不大,却是一处要地,乃伽河上游的一处水路交汇口,等同于陆路的万通城,堪称四通八达。
乘一中型的三桅帆船,出了憩龙湖,沿伽河水逆流而上,向西可以抵达克拉底山脉外腹部的沽源城,沿伽河水顺流而下,向东可以抵达加德谷地南部和莱特平原北部的交界处,沿途无尽的谷地风光和平原的苍茫尽收眼底,堪称是“黄金水道”“梦幻天路”。
宿卫城,纳加城,甚至青岚大陆东面的吉岭山脉脚下的贡西城,都在伽河中下游两岸,都在这条“黄金水道”的掌控之中。
而若是南北横穿憩龙湖,就等于是跨过了伽河,会抵达伽河南岸的凤城,那里属于“自由天堂”的“无序区”,即没有被统一的区域。虽然族群林立,派系众多,不过彼此却很和睦,很少有战争。
人们过着麻衣素食,清心寡欲,祭神拜佛的娴静生活,尽管没有加德谷地中北部林布人的富足,但居家结庐,三餐果腹不成问题。
“自由天堂”的自由,是指信仰的自由,远没有达到生活无忧的程度,神佛依旧是那里永恒的主题。
步入加阔渡口,我被眼前的喧嚣,繁闹,熙熙攘攘的场面惊呆了。我仿佛回到了天域大漠外的古镇加措,那里到处是驼庄、酒肆和客栈,这里也一样,遍布着船坞、饭馆和各种铺面,两者的“盛况”绝对有一拼。
道路中间的过道很窄,路人更是形形色色。
吆喝着抬酒罐的,用锅铲翻着满巷飘香的羊肉的,蹲在吊炉大饼旁边吧嗒烟的,卖鲜鱼、鱼干的,背着兜囊、褡裢匆匆而过的,牵着高头大马闲游的……。
这一幕貌似市井的众生相,让梵尼、孜摩、德蒙等人很不适应,却让我倍感亲切。
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街头巷尾的没少惹事,还记得我、二狗、大成整日最惦记的就是手艺街的于计包子和冯计酱骨棒,时不时的趁人不备就偷一些,然后找个旮旯,大块朵颐,一扫而光。后来弄得老于头一见我就瞪眼,想来他是知道我们总偷他包子,但邻里邻居的,不好意思撕破脸皮而已。
“老板,羊汤、羊腿、羊杂铆劲的上,我们要吃饭。”
布扎的一声大喊可对了我的脾气,我不管旁人的坐在了离羊肉大锅最近的地方,深深吸一口香气,我宛如找回了似水的流年和远逝的记忆。
布扎和魅尔也坐下了,可梵尼她们三个却还站着。
德蒙是真的不习惯,他一直离群索居,对这种市井的吵杂一时还真的难以接受。
至于梵尼和孜摩从小就高高在上,这俩人是打心底瞧不起这种不超然的活法,而在我眼里,就是一种“装蛋”。
“妃雅,要不咱们先走一步,到渡口找个安静的地方等他们?”
孜摩很贴心,他注意到了梵尼的尴尬,适时的为她解围。
而梵妃雅的心中却是另一番光景,她没有想到一向神秘诡异,傲气绝伦的那个人,来到此等凡俗之地,来到此等市井场所,他那深邃、冷漠的瞳彩中,竟有一丝丝温柔闪过,而且不嫌脏乱的紧挨大锅而坐,一副很怀念,很享受的样子,他在追忆什么,这种地方难道与他的经历有什么关系吗?
梵妃雅完全没有考虑孜摩的提议,尽管她心中也很想远离这喧嚣,可她知道,不能融入这个团体,她这个领导者的头衔,会名存实亡。
她袅娜的坐了下来,平生第一次驻足市井之地,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新鲜的。
两只羊腿,一大盘羊杂,六碗羊汤,十几张吊炉饼上桌,香气顿时扑鼻而来,让人垂涎三尺,食欲大动。
我知道,只要有布扎在,吃东西千万不要客气,否则你只能沦为看客,为避免悲剧一次又一次的上演,我也顾不了许多,伸手就抓向羊腿,可有另一只手同时按在上面,不用看,一定是布扎那混球。
我饱含威胁的瞪了他一眼,昨晚为“植灵”忙乎了一宿,清晨上路前果然寺的斋饭又寡淡无味,我基本一口没沾,说不饿是骗人的,美食当前,兄弟也翻脸,何况布扎那个“大胃王”,他扫荡过的东西,骨头也不会剩下一根,我岂能让他拔了头筹。
面对我**裸的威胁,布扎那小子眼珠一转,突然隐晦的指了指魅尔,又指了指羊腿。
我立时一愣,但马上明白他是要把羊腿给魅尔,这得成全啊!羊腿事小,感情为大。
我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可接下来就是震怒。那混球快如闪电一般把我抓过的羊腿放到自己的碗里,又把另一个羊腿推给了魅尔。我这个气呀!靠出卖兄弟献殷勤,跟我耍阴谋诡计,臭小子,你不想活了。
我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羊杂上,闷头就是搂啊!
拼得半盘羊杂,一碗羊汤,一张吊炉饼,我饱了。这吃饭比打仗更累,我再次感到了穷人的悲哀,谁叫我身上一个大子没有,不然,我要十个羊腿,吃五个扔五个,那将是如何令人心跳的一种境界。
孜摩一口未动,坐在梵尼旁边,闭目不知在想些什么。梵妃雅在正滋有味的喝着羊汤,平心而论,她的一颦一动都很吸引人,总透着那么一股子飘逸。德蒙很有意思,他好像不喜欢荤腥,但一定跟吊炉饼有仇,已经是第十个了,他还在大嚼特嚼,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布扎和魅尔的碗里只剩骨头了,两个大羊腿啊!这二位一个模子造出来的,全是酒囊饭袋,魅尔明明是个丫头,她怎么也如此能吃。绝配,万中无一的绝配,他俩要是对不上眼,老天都不答应。
我的吃相,以及和布扎的暗战,一一落在梵妃雅的眼中,她突然觉得这很童趣,而且她也觉得在这市井之中吃东西,也没她想的那么难以接受。
渡口上,人依旧是擦肩接踵,闹闹哄哄的,可碧波万顷,浩瀚如海的憩龙湖却平静无比,没有一艘桅船扬帆或停靠,那想象中的舟船相竟,乘风破浪的场面几乎为零,这极不正常,莫不是有什么状况发生。
一番打听之下,才搞明白我们来的十分不凑巧,这两天是湖神一年一度的祭拜日,所有船只一律不允许起航,否则就是大不敬,必遭湖神惩罚。
这***是哪门子规矩,简直是莫名其妙啊!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还真让我们找到一个,不过必须是明天天没亮时才可拔锚升帆,不然免谈。此时,谁都不敢犯众怒,更不敢得罪河神,用那个渔民的话说“有命挣梵银,也得有命花不是”。
看着衣袂飘飘,临湖而立的梵尼,我有些疑惑,这还不找住的地方,等什么哪?难道她想凌空虚度不成,且不说魅尔有伤在身,单说这方圆几十里,一望无际,迷雾重重,难辨方向的憩龙湖,以她们的能力,妄想穿越,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各位师兄,你们看能不能……。”
“不能。”
我和布扎异口同声的回绝了梵尼。
我俩的断然令梵妃雅很是惊讶,她琼眉微皱,饱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在说:别人不成,你还不行吗?
我权当没看见,心里是有苦说不出。在龙翼时,去晨曦城找展青算账那次,之后又受困于天域大漠那次,都足以说明问题。加之雪山那晚的教训,我突然发现自己对方向感很不明确,是个准路痴,没那个金钢钻,也不揽那瓷器活,我呀!还是规矩点好。
梵尼很无奈,加之孜摩也没有支持她,此议只好作罢。
“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晨出发。”
次日天还没亮,我们六人已经登上一搜三桅船,偷偷摸摸的起航了。
按船老大的说辞,我们此时横渡憩龙湖十分的危险,不仅付了高出几倍的船资,还另外买了猪头、马头、羊头等一大堆祭品,以备不时之需。
这都哪跟哪啊!我不相信这里真的有湖神,一定是以讹传讹而已。
天已大亮,我们的船早就远离了加阔,那个喧嚣繁闹的渡口,那个跟我童年成长的手艺街极其相似的地方。
盘膝坐在船头,我悠闲的欣赏着这憩龙湖的风光,它很美,水色碧绿,浪花净洁,远方的晓雾蒙蒙,头顶的穹庐湛蓝,一切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我眉头一皱,谁这么不识趣,打扰我的静心观瞻。
“北星师兄,好兴致。”
是梵尼,这么大一艘船,哪儿不能呆,她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就随意的打破了我的心境,令我很不爽。
见我没有言语,她笑了,她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