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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第25章

小说: 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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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只有陈芃儿自己知道,她压根不是在背什么洋文,她不过装出个样子来,眼睛不时瞟向的,却是屋里正坐在台几旁的那两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

    陆安与韩林凉,正坐在桌前说话,陈芃儿压根没注意他们聊的什么,只不动声色在门口处徘徊了,装出背书的样子,好间或窥探两眼。

    今天下学一入广昌的后堂,她便瞧见了陆安,当下就心如擂鼓,想退出去,又舍不得,硬着头皮进去打了个招呼,他瞧过她一眼,“嗯”了一声,转而又继续自己的话题。

    陈芃儿微微松一口气,就见他又朝她转过头来,嘱咐:“今天姑母回来了,阿斐要回老太太家去住。你先去温书,待会我与你一同回去。”

    她乖乖答应一声,他便又转头不再理他。

    韩林凉坐在一旁,面前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修长的十指翻飞,一小杯热气腾腾的香茗,推了过去:“这是今年谷雨最新出的六安瓜片,你且试试。”

    陆安伸手取了,放在鼻尖闻了闻,面上露出一丝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哪里懂得茶了,什么好茶在我这里,都是牛饮。”

    韩林凉笑:“就怕牛不饮。”

    说完,伸手拽了正待要离开的芃儿的袖子,凑去她耳边小声:“柜子里……”

    陈芃儿会意,脚步轻快而去,果然不一会,手里捧来一个油纸包,是庆丰家热乎乎的小笼包,梅干菜肉馅的,香味直飘过来。

    韩林凉指了指后门:“别叫前面的闻见味了,免得都来跟你抢。”

    陈芃儿嘿嘿一乐,跑去后门口,张嘴塞了一个,边塞边露出半个脑袋来,一双水亮的眸子扑闪扑闪。

    陆安轻叹口气,口中埋怨:“就你惯了她。”

    韩林凉伸手又给他面前的茶杯斟满,不禁莞尔:“芃儿是你媳妇,却也是我妹子,就你能训得媳妇,却不准我惯惯妹子么?”

    陆安斜他一眼,笑着摇摇头,不在此上再论长短。

    陈芃儿嘴里塞着包子,手里扒着门框。她的安哥哥今天穿了一身便服,黑褂,对襟齐领,松松的挽着雪白的袖口,此刻坐在那里,姿态老持稳重,完全是个大人了,并不像别的那些还在念书的学生,一身的书生气和稚气。

    小少女思绪纷繁,心潮起伏,她怎么也想象不出,现在这样练达老成的安哥哥,也曾经是有那么的羸弱、无助过;向来集父母长辈宠爱于一身的他,也曾有过被亲人放弃过的绝望时刻。

    他那个时候有多怕?有没有哭?有没有像她当初在颠簸的花轿上那样,哭着喊爹娘?

    他在她眼里,一直都是如父如兄的存在,就像头顶的天空一样,敬畏,又充满向往。

    而现在,她觉得,她好像离他,更近了一些。

    前堂一个小伙计抱着一叠布料匆匆而来,陈芃儿迎上去:“这是什么?”

    “是新送来样料,掌柜的说要拿给东家看看。”

    陈芃儿自告奋勇,把手里的包子往小伙计手里一塞,把样料接过来抱了个满怀:“你吃包子,我帮你拿给林凉哥!”

    终于又有了能名正言顺靠近的理由,蹭蹭蹭过去,踮起脚尖布料往韩林凉桌前一放:“这是新来的样料,张掌柜说先让你看看。”

    韩林凉笑吟吟的摸摸她耳边的短发,点点头,伸手翻捡了一下,陈芃儿顿时想起来:“啊!对了!裁刀!”

    噔噔噔又跑去前堂铺面,从柜台找伙计要了裁刀,噔噔噔又跑回来,陆安远远瞧着就有些皱眉:“拿着锐物你如此慌张做什么?”

    陈芃儿一听见他说话打心眼里就一激灵,脚下下意识的赶忙驻步,手心里一紧,捏着的裁刀刀锋锋利,顿时就把她的手指头给划了道口子。

    口里低呼一声,韩林凉已经一步上前来,捏住了她被划破的手指,从她手中接过裁刀,放去了一旁。

    “别动,”他轻声说,指尖捏的她的手指很紧,有血正从口子里渗出来,他掏出手绢轻轻按住,手下并不松,安慰她道,“划了个小口子,没事,抹点药就好。”

    陆安已经起身也靠上前来,瞧着她,眉头紧蹙,很有些正言厉色:“都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做事还这么冒冒失失?!”

    一见他生气,她就怯,受伤的手不由自主就想往后藏,被韩林凉一把攥住,他刚打趣陆安一句:“你这么凶做什么,不过就是不小心……”就听见耳边飞速而又低低的一句:“那天还说人家是小屁孩……”

    这句话说的含混不清模模糊糊,陆安也没听清:“什么?”

    陈芃儿赶紧吞咽了口水:“没,没什么……”

    韩林凉哑然失笑,把她的手指牵给陆安:“来,帮忙按着,我去拿药。”

    陈芃儿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半边,不敢抬头,只木然的觉得他伸手帮她按住了划破的手指,稍稍松开手绢低头看了眼伤口,然后再细细把手绢缠上。

    韩林凉走去前堂取药,少女低着头,只觉得面前的男人指尖温存,力度不松不紧,她的个头现在堪堪能达到他的下巴,她不敢抬头,更不敢乱看,便只能紧盯了他上衣的扣袢,就听见头顶传来他的声音:“芃儿不是小孩子了,往后要学着稳重些。”

    此刻听着他的声音舒缓了许多,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倒难得的和煦。

    她赶紧点点头,大着胆子抬了抬头,他的脸近在咫尺,五官刀刻般分明,气质冷峻,虽然并没有笑容,神色却是柔和的。

    他的指尖,捏着她的指尖。

    可能是少女仓皇的眼神看上去格外楚楚动人,男人容色微动,唇角终于漫出一丝无奈的笑容:“疼吗?”

    这一笑,犹如春暖花开,又似云清星粲。

    她不争气的竟然有点想哭,摇摇头:“不疼。”

    韩林凉取了药,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她的手,给她上药

    这一递一松之间,心下微微一落,居然有些微微的失落。

    她的视线悄悄又投过去,只见一旁的他安慰的朝她轻轻点点头。

    女孩低下头去,脸,渐渐的有点烧,心里头莫名的一丝甜缠绕,韩林凉瞧着她的脸,微笑的揶揄道:“好好的脸红什么?”

    她刚想唾他一口,突然就听从前堂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喊

    一个人跌跌撞撞蹒跚而来,一下就跪去他们面前,脸色惨白,泪水涔涔,喉咙嘶哑:“东家!求东家救救我家男人!救救春生爹!”

    面前身影一晃,是陆安已经一步挡去自己面前,芃儿只觉声音身影熟悉,露头一看,竟是南芙。



第四十一章寡妇
第四十一章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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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芙的丈夫,春生和秋生的爹,宁河县东西两家广昌的采买,大伙计周青云,从京押货回程的半路上,遭遇流兵,两大车的货都被抢了去,周青云上前理论,一枪被撂倒,生死不知,被扔上车一并给拖走了。

    同行的几个人被搜刮的身上半个铜子都不剩,一个小伙计还被刺刀削去了大半只耳朵,这几个人冒死扒上了火车,才终于能赶回宁河来报信。

    韩林凉放下手中的报纸,面色凝重,陈芃儿一把抓了去,就见斗大的一行字占了小半个版面:《昨日直皖军对峙情形》

    直皖两军在北京东西两面的京津铁路和京汉铁路线上的涿州、高碑店、琉璃河一带开战,历时五日,战况惨烈。

    陆安站立一旁:“段祺瑞这些年有日本人撑腰,一直在北京城作威作福,招兵买马,不断扩张,气焰不可谓不嚣张。曹锟那伙人怕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现下寻了英美做靠山,就打着'和平统一'的旗号,想一举灭了护法军政府,所以这是吴佩孚和曹锟携同了奉系,一块来和皖系抢一抢这京津地界老大的位子。”

    韩林凉叹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们打来打去,遭殃的却是老百姓。”

    离周青云那日被劫已有五日,韩林凉动用了一切关系,京津两地到处托人打听,却是一丁点消息都没有。听那伙死里逃生的伙计偷偷说,打周青云的那一枪是正中面门,人怕是当下便死了,只不过尸身不知道被丢去了哪里喂了野狗……

    陈芃儿好多次跑去瞧南芙,南芙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般,蓬头垢面,每日只痴痴呆呆坐着直望了门口,孩子也不管。

    秋生这才刚满周岁,饿的一直哭,她却置若罔闻,胸前的奶水溢出,衣服上皱巴巴的淋漓一片,也不管。只瞧了大门口,嘴里一直喃喃:“他怎么会回不来呢?走之前他还说这回攒够了钱,要从京城的僖宗楼带只水色最好的翡翠镯子回来给我,他说我腕子白,戴那个一定好看……他还说了,给春生和秋生买一顶只有北京城里才有卖的摇木马,春生还一直掰着手指头盼啊,盼……”

    倏尔,呆滞的眼神又挪去屋檐:“西屋的房顶漏雨,他说要趁着小暑前一定补好……回来就补……”

    陈芃儿抓着她的手,急的一个劲的抹眼泪:“南芙姐,南芙姐……”

    韩林凉从铺子里差了某个掌柜的家里人,支了钱,帮忙来照看南芙,以及两个孩子。芃儿每次去看南芙回来都要难过的哭一场,每每这时张嬷嬷总是搂着她:“先前还说南芙是个好命的,不成想……”

    一声长似一声的叹息:“这家里的男人没了,就跟塌了天一般……往下他们娘仨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吆……”

    又熬过半个来月,终于打听到了些消息。韩林凉使钱,直奉皖三军里都托人打探,正恰逢丧家之犬的皖军里有个老兵油子说了一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上回吃了败仗,有几个杂碎干脆当了逃兵,路上见人就抢,听说运气还不孬,抢到个油水挺足的,听说那抢来的东西上都标有天津宁河广昌的印记,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

    打探的人问:“东西倒无妨,就是想问问那押货的人,听人说挨了一枪,不知怎么个下落?”

    老兵油子嗤笑一声:“他们手黑着呢!天不怕地不怕的,听说专朝人脑壳上开火,你说还能怎么个下落?自然是死了,找个山沟把尸身一扔了事。至于到底扔去了哪里,此刻怕叫他们自个,也说不上来。这一路啊,还不知道作践了多少条人命呢……”

    消息传回宁河县,广昌为周青云办了丧事,找不到尸身,棺材里便只放了套衣服鞋子。葬礼上再见到南芙,已经不哭了,就是瘦的脱了相,形容枯槁,手里牵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眼神有些木,韩林凉上前安慰她几句,说抚恤的钱一分都不会少,让她好好保重自个,照顾好两个孩子。

    南芙弯弯腰,给东家行了个礼,她一身的缟素,鬓边一朵小白花,其实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还是个好看的女子,却是此时孤儿寡母,前路迷茫,周围人瞧了皆摇头叹息不已。

    因陈芃儿每每去瞧南芙必会红肿着一双眼回来,陆安干脆明令禁止她再去。她在他眼皮底下老实了好多天,终于逮到有一天他貌似不在家,蹭蹭蹭便又跑了过去。

    南芙的家在东城广昌铺面的东南向,是个挺小的院落。她熟门熟路,七拐八拐,走近了便瞧着南芙家的墙头好端端却是塌了一块,里面拿荆棘条子扎了暂且挡着,她心下疑惑,脚步却没停,一扎进院门,就听见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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