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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第101章

小说: 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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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芃儿心里疑惑:“亦岩,我好像听到声响,方才有护士进来过么?”

    “没有吧……没听见动静呀。”亦岩抓抓头发,从沙发上赶紧溜起来,开始殷勤的忙活,“姑姑,我去给你打水洗脸!”

    说完,一溜烟的跑出了门去,一会功夫一手提了暖水瓶,一手端了半水进来:“姑姑,我问过护士了,她们没来过。”

    陈芃儿点点头,回去里间,惊喜的发现韩林凉居然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神一直怔忪的瞧向上方的天花板,像在想着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靠上去前去:“林凉哥……”

    依旧温润如水的男人,闻声扭头朝她望过来,淡淡的笑了,眼底卧蚕微弯。

    “芃儿,我梦见子清来了。”



第一百二十章求见
第一百二十章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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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芃儿在韩林凉身边呆了三天,觉得无论自己还是韩林凉,都没法再等下去了。

    韩林凉的情形一天差似一天,即便每天注射吗啡的次数越来越多,作用却越来越小,病痛一旦发作起来,活在这世上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俨然熬在炼狱里一般。

    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郝副官一直没有回音。

    她那天求他,求他带口信给陆安,他一开始面露难色,说不敢擅作主张,后来看她苦苦哀求,才勉为其难,答应试试。陈芃儿把病房的电话及医院地址写了纸条塞给他,求他务必口讯带到,却是她如坐针毡苦等了三天,连个电话都没有等到。

    不知道是口信根本就没有带到,还是带到了,但陆安不为所动。

    两下比较,虽然不愿意相信,但陈芃儿觉得事实应该还是更倾向于后者。

    她跟陆安这么久,他的性子虽然不能说摸到十成,但七成还是有的。他素来那么冷心冷肺的一个人,待人接物所有的面软心慈其实全然皆是假象,而他这一旦真正发怒,其实相当记仇——

    但,所有的这一切,都不应该放在韩林凉身上。

    韩林凉哥对他来说,不是别人,更不是外人,而是从小的知己、朋友、甚至于恩人!即便他再恼了她,恼她的擅作主张登报解约,转而另嫁,令他一时颜面扫地。

    但,他不能把对她的惩罚放去林凉哥身上……

    但陈芃儿偏偏就知道,陆安做的出来。

    而林凉哥,又是那么的……盼着他。

    虽然他从来都不说,只有在最深度的昏迷中才会不由自主的,喃喃低唤他的名字。

    那天早上,他向她坦诚:“我梦见子清了……”

    她握紧他的手,居然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法说出口。

    三天后,陈芃儿向范西屏交代了几句,带上了亦岩,动身乘火车去往南京。

    她要去找陆安,把他带到林凉哥身边,让林凉哥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能见到他最想见的人。

    她要去求他,为此她宁愿下跪,放弃所有尊严,任凭他出气发落,她都决心一声不吭,只要他能来看上海,来看一眼韩林凉,也让林凉哥看一眼他。

    她本想独自上路,但是考虑到自己肚子里还有孩子,怕有什么差池,所以带上了亦岩。亦岩虽还是个半大孩子,但性子稳重,能帮不少忙,毕竟,韩林凉亦看重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这几天,他有限的清醒的时间里,总是握着她的手,安慰她:“芃儿,我还能熬的住,我还想亲眼见这孩子出世……”

    她趴在他的床头:“林凉哥,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吧。”

    他缓缓摇头,微笑:“孩子的名字,应该让他的父亲来取。”

    她手里攥着张小纸条,上面据说是陆安在南京的地址,是郝副官临行前塞给她的。

    “这个……是我们长官在南京的地址,虽然夫人不一定用的到,但,还是拿着吧。”

    他欲言又止:“其实……”

    话到底没说完,叹口气,摇摇头,转身告辞了。

    陈芃儿紧攥着这张小纸条,在亦岩的陪同下,乘坐京沪线铁路,在车厢里憋闷了近十个小时,终于踏上了南京城。

    彼时的南京城,初春气息撩人,梅花开的浓烈,潮润的空气里暗暗一缕幽香浮动,特别是一路去向目的地的路上,马路两边花海如潮,粉红雪白,如云如雾。只是陈芃儿心头沉沉,对如斯美景视若无睹,而亦岩则好像有些消受不了这样的香气,一路上连打了十几个喷嚏!

    黄包车把他们送至纸条上所写的颐和路,停下来,再往前说不敢再走了,这儿多是高官的府邸,警戒森严,一般人不得乱闯。陈芃儿只好下了车,车夫收了车费,掉头匆匆就走,姑侄两人比照着纸条一路摸过去,终于寻到地方——就见高门大院,铁门紧闭,门口岗哨有荷枪实弹的卫兵把守,从墙外望去,院内草木葱茏,两幢中西合璧的红墙洋楼掩映其间,十分幽深寂静。

    陈芃儿走上前去,向把守大门的卫兵说明来意,说要求见陆长官。

    她当初在昆明时,只知道陆安是为昆明高院的司法处处长,却并不知道他军中还有任职,他的官阶官衔更是一概不知,只好笼统唤声长官。

    卫兵一板一眼,见陈芃儿和亦岩,一个为女眷一个还是个半大孩子,口气一开始还算和气,只问:“你们是什么人?”

    陈芃儿张了张嘴,一时卡壳。

    只好道:“回军爷,我们……是他老乡,我,我是他……是他亲戚家妹妹,我姓陈,我们从上海过来。”

    话说着,胳膊肘捣了下正搀扶着她的亦岩。亦岩会意,从包袱里掏了一卷钞票出来,伸手塞去卫兵手里,陈芃儿口气不无哀求:“实在是家里有急事,麻烦军爷替我们通报一声……”

    卫兵哼了一声,钞票塞去袖口,回身去了岗哨摇了电话机,谁知道放下电话机后,却俨然换了副面孔,回头一个劲的张手轰人:“走!走!走!没事跑来消遣爷呢!我们长官说了,他根本没什么姓陈的妹妹!”

    边轰边不住推搡,姑侄两人措不及防,被推得一个劲的往后趔趄。本来这一路舟车劳顿没得歇息片刻,陈芃儿早就浑身乏的厉害,腿像灌了醋般抬不起来,多亏亦岩全力撑着她,才没倒下去。眼看那卫兵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只怕这大门一时难进,又心想到都到这了,不能连面都见不上……当下心下一狠,大喊了一声:“你去跟他说!”

    她面色苍苍,扶着亦岩的手指还在不住打着颤,面朝气势汹汹的卫兵,艰难开口道:“就跟你们长官说,说,说他先前的未婚妻求见……”

    话一出口,不光那卫兵,连亦岩都是一愣。

    他平时不声不响,但族人的窃窃私语和私下议论他都知道,眼前这个姑姑,曾是宁河陆家的童养媳他也听说过的。但那又怎样呢?现在她嫁了林凉哥,肚子里怀的是林凉哥的骨肉,更是被老夫人亲口承认过的,日后韩家的家母。

    她叫他陪他来南京,说要去见个人,他就乖乖一路尽心尽力的照顾她。谁知道,她要来见的……居然、居然是陆家她先前的那个夫婿么?

    “未婚妻”三个字一蹦出来,卫兵呆了一呆,先前他就瞧着陈芃儿衣着气质不俗,怕是哪里的尊贵人,所以好声好语的,结果方才在电话里被长官身边的秘书臭骂一顿,于是一股子气全然发作去了两人身上。

    现在听陈芃儿口中石破天惊的蹦出“未婚妻”来,当下十分狐疑,半信半疑,一时担心又被骗了,自己少不了又得挨顿臭骂,一时又担心万一这“未婚妻”是真的,他奶奶的,这来头可不小!

    真要给怠慢了,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陈芃儿瞧出卫兵有所动摇,赶紧示意亦岩,亦岩一愣之下随即反应过来,从包袱里又掏出一小卷钞票塞将过去,口中也是不住说着好话:“军爷,我和姑姑千里迢迢才赶来南京,万没有糊弄军爷的意思,还烦请军爷再去通报一声。”

    那卫兵哼过一声,估计是看在两卷钞票的面上,思虑再三,还是转身又去挂了电话,这回通话时间更短,陈芃儿眼睁睁就瞧他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的放下电话,一转身顿时一脸杀气腾腾!

    她心下一沉,果然就见那卫兵从肩上解下长枪,拉动枪拴就指定了她们姑侄二人,气急败坏的大叫:“滚你娘的犊子!屁未婚妻!我们长官根本就没得未婚妻!”



第一百二十一章苦候
第一百二十一章苦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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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芃儿当然不会真的“滚犊子”。

    但是没办法,看那卫兵恼羞成怒的样子,姑侄两个只能暂且先躲去一旁避避。

    她不敢走远,稍稍拐过一个街角,便扶墙坐下。亦岩忙把包袱垫在她身下,她最近好像特别容易累,小腹虽还没怎么显山露水,但肚子里孕育着一个孩子,已经在身体上大大反应出来。近十个小时的火车以及这一路的奔波,把她的体力耗损的所剩无几,方才还撑了一口力气与那卫兵周旋,现下真的一屁股坐下,顿时连舌头都乏的动不了了。

    她从小到大,其实当真好命。陆安虽对她严厉,但那只限于学业上,生活上可没叫她受过一丝委屈,至于韩林凉,则更是把她捧在手心里,每天恨不得给供起来。特别在上海,她以前走到哪里,人家都尊她是广昌的大小姐,毕恭毕敬还来不及,像方才那样低声下气去求人,她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过。

    至于犹丧家之犬样被人赶将出来,更是平生头一糟。

    心里不可谓是不难受的——这心里难受,反应到身体上,便是一阵一阵的反胃,刚开始她还努力忍着,后来不得不赶紧爬起来,跑去了棵树下弯腰呕起来。

    幸好亦岩细心,随身带着有水壶,下火车后他便在路边茶水摊上买了白开水灌满了,此时赶紧拿了帕子和水壶过来。陈芃儿呕了半天,除了吐了几口酸水,其实没啥东西可吐,火车上摇晃的她一点东西都吃不下,除了恶心还是恶心。无甚可吐,倒是呕出了满眼泪花,亦岩见她好不容易漱好了口,擦干净手脸,不无担心道:“姑姑,您身子不好,不如咱们先找个地方,您歇歇脚,这里由我盯着就行。”

    陈芃儿摇摇头,她都走到陆安大门口了,除了必须要见到他,她没有其他想法。

    亦岩无奈,扒着拐角露头去看,惊喜的发现岗哨卫兵正在换班,先前那个收了他们的钱,却把他们一通乱骂乱撵的卫兵撤了,现在换上了一个娃娃脸的小兵在把守,面相瞧着比先前那个兵痞子脾气好不少。

    亦岩于是装着第一次上门的样子晃啊晃的又晃了过去,那娃娃脸小兵看他大门口处转悠,主动提醒他:“没事别在这瞎晃,这儿不是别的地,小心把你抓起来!”

    亦岩颠颠的靠过去,满脸讨好:“哥,打听个事儿。”

    故技重施的握了一小卷的钞票塞去人手心里:“请问这里面住的长官是姓陆不?”

    娃娃脸小兵一脸警戒+狐疑:“你干嘛?”

    亦岩忙摆手:“不干嘛不干嘛,我是天津宁河人,现在在南京跟着老乡打零工。听说我老家有个远房哥哥当了大官,又听说他现在人正好在南京,就想过来瞧瞧,想托我这哥哥帮我找个正经活计……那零工有一天没一天的,吃了上顿没下顿,实在是做不来。”

    他虽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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