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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风月锦囊 作者:水合-第39章

小说: 风月锦囊 作者:水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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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连书目瞪口呆,下一刻就瘫坐在地上抱着齐梦麟的腿,如丧考妣地哭喊,“不要啊公子,人家的第一次是准备献给连琴的……”
  “去你的,毛都长齐了还守着童子身干嘛?留着炼丹啊?你□又不是金子做的,连琴会稀罕?不开窍……”齐梦麟不为所动,残忍地粉碎了小连书青涩的男儿梦。
  这一天不管连书如何哭闹,太阳还是缓缓地落下了西山。傍晚时齐梦麟拎着连书的耳朵将他扯进了鸣珂坊,一进门便气冲冲地把他往地上一丢,迭声喊道:“老鸨呢!快过来!”
  “哎唷齐大人,您可好些天没来了,怎么一进门就这么大的火气呀?是哪个不长眼的惹着您了?”老鸨立刻摇着扇子款款地走上前,谄媚地贴着他奉承道。
  “还不是这个小炮子子!”齐梦麟故意朝趴在地上的连书踹了一脚,气势汹汹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我这不要脸的书童想作死,毛长全了,心也邪了!竟然趁着我练兵的时候,偷偷和我手下的士兵勾搭在一起!他要是跟着女人厮混也就罢了,竟然去做兔儿爷!这事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有龙阳之癖呢!你说我能不气嘛!”
  连书闻言立刻满地打滚,羞愤欲绝地哭喊:“公子,我冤枉啊啊啊!我不活了啊啊啊!”
  “哎唷,齐大人如此英俊不凡,若是被人传了这样的闲话,是够可恨的!”这时老鸨在一旁赔笑,又悄悄对齐梦麟劝道,“齐大人也别气坏了身子,这种事我见得多了。他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被一肚子坏水的士兵拿些甜头哄了,也是常有的事。不过您放心,只要让这小子尝到了女人的滋味,他自然就会知道做男人的好处,此后便能改邪归正了。”
  齐梦麟听了老鸨的话,深以为然地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所以才会带他上你这儿来,这事就交给你了。”
  “齐大人尽管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老鸨立刻笑着拍了拍手,对身后的婢女发话道,“快把‘兰谱十二仙’领来,让这位小爷随便挑一个!”
  这时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齐梦麟却把两眼一瞪,怒气腾腾地训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带他来享受的吗?他把我气成这样,我还让他挑姑娘?”
  “哎唷,是我该死是我该死,”老鸨装模作样地抽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笑着问齐梦麟,“那么齐大人您看该怎么办呢?”
  “照我说,把你们鸣珂坊里歪瓜裂枣的姑娘全都叫来,让她们来挑他!”齐梦麟恶狠狠地指着连书道。
  连书再次哭得满地打滚。
  那老鸨当然不肯自砸招牌,故意苦笑道:“哎唷,我们鸣珂坊哪有歪瓜裂枣呀?”
  齐梦麟顺势便说:“那专门伺候下等客人的妓女呢?随便给他找一个就行。”
  “那倒行,不过下等客人玩的地方在后院呢,齐大人若是放心,就让我领他去吧?”老鸨笑道。
  “嗯,交给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就领他过去吧,”齐梦麟刷的一声展开扇子,悠悠扇着凉风,“至于‘兰谱十二仙’,就由我包了。”
  “是是是,姑娘们,还不过来伺候齐大人!”老鸨喜不自禁地喊了一声,接着便从地上拽起哭哭啼啼的连书,亲热地领着他去后院。
  一路上连书哭着哀求道:“妈妈,我不是下等客人,公子一时生气才这样惩罚我,你给我找个好点的姑娘啊!”
  “放心吧,我给你挑个最年轻的,人也挺漂亮,是犯了错才被我撵去后院的。”老鸨不疑有他地安慰着连书。
  连书听了她的话,这才收住眼泪吸了吸鼻子,乖乖地跟着她去了后院。

第四十三章 伤别离

  一路穿过黑灯瞎火的后花园,连书被老鸨领到后院的一间厢房门口,在她的示意下推门走了进去。
  后院的厢房和纸醉金迷的鸣珂坊截然不同,屋中的陈设非常简陋,只有桌上点着一支还算明亮的红蜡烛。屋子里充斥着一股劣质难闻的脂粉味,连书关上门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就看见一个瘦成皮包骨的女人正闭着眼躺在床上。
  “姑娘,姑娘,”连书看着床上憔悴的人,心里有些害怕,“姑娘你醒一醒,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金描翠?”
  这时床上的人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眼皮动了动,终于睁开双眼嗫嚅道:“我是……”
  因为消瘦,她的眼窝已经深陷下去,双眼看上去大得吓人。连书见她终于醒来,不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安慰她道:“你放心吧,我是来救你的,你先闭上眼睛睡一觉吧。”
  原本病怏怏的金描翠一听见这话,双眼终于微微亮了一点:“是不是锦囊来救我了?”
  “嗯,”连书点点头,出于书童的本能,不自觉地替她掖了掖被角,又嘘寒问暖道,“你好像病得很厉害,快躺好了别着凉。你渴不渴?我倒杯茶给你喝?”
  金描翠点点头,这时双目中涌出眼泪来,哑着嗓子喃喃地哭喊:“你快让她救我出去……”
  “你放心吧!”连书从桌上的茶壶里倒出一杯冷茶,皱着眉看了看,无奈地走到床边扶起金描翠,慢慢地喂她喝水,“屋里没有热茶呢,你凑合着喝吧,等咱们把你救出去以后,外头什么好东西都有。”
  金描翠闭着眼睛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地喝完水,随后昏昏沉沉地再度入睡。
  第二天齐梦麟带着连书前往太白楼与罗疏会合,一见面罗疏就担忧地问:“描翠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病得很厉害,”连书一脸同情地回答,“咱们可得赶紧把她救出去,早上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外就已经有客人等着进她的屋了,她也太可怜了。”
  这时齐梦麟便问罗疏:“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罗疏便拿出随身带来的毡包,对他二人道:“我这里刚兑了一百两银子,连书你晚些时候就带着银子上鸣珂坊,就说这一夜和描翠两情相悦,想替她赎身。”
  连书跟着齐梦麟阔绰惯了,又不了解姑娘的身价,不大放心地问:“一百两够吗?”
  “描翠如今在后院接客,又得了重病,按说一百两肯定是够的。”罗疏答道,“再说你是小厮,一下子拿出几百两也不合情理。如果老鸨开高价,你就尽量和她还,压到最后便由齐大人出面,就说是一时高兴替小厮买个女人,也说得过去。”
  “行,这事就包在我身上,”齐梦麟点头答应下来,又笑着对罗疏道,“既然你已经了了一桩心事,不如咱们喝杯酒庆祝一下?”
  “多谢你盛情,”罗疏摇摇头,望着齐梦麟苦笑道,“我还得赶回县衙去,你不知道吗?明天巡抚大人就要到临汾了,县衙里的人都在忙着准备这件事呢。”
  “哦?刘巡抚要到了?”齐梦麟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罗疏,“他到临汾和韩慕之见面,你就没什么想法?”
  “刘巡抚来巡视灾情,对县里的百姓是件大好事,所以大家都在全力以赴。”罗疏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淡淡地回答,“县衙里还有一堆事要忙,我先走了。今晚戌时咱们还是在这个雅间里会合,我会抽空赶过来。”
  说完她就向齐梦麟告辞,转身离开了雅间。齐梦麟只好和连书一同留在雅间里喝茶,趁着连书替自己倒茶的工夫,摇着扇子自言自语道:“这女人,还真能撑……”
  这天县衙众人结束了忙碌后,罗疏再次匆匆赶到太白楼,雅间里只有齐梦麟一个人在等着她。齐梦麟见罗疏来了,一边招呼她入座,一边对她解释道:“连书等不及,已经去鸣珂坊赎人了。”
  罗疏点点头,落座后心不在焉地接过齐梦麟递来的茶,忐忑不安道:“若是能一次成功就好了,不然还得再拖一天。”
  “那就希望老鸨她少贪点财,别对连书狮子大开口了,”这时齐梦麟又问,“你为什么对那个金描翠这么上心呢?我以前总以为你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也没见你在乎过谁。”
  罗疏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我刚到鸣珂坊的时候,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那时候描翠对我最好。后来我成了鸣珂坊的锦囊,很多人都来巴结我,可我明白那些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描翠她也不是完人,心里也有自己的算计,可是我一直念她的情。本来她有机会和我一起脱籍从良的……”
  罗疏话还没有说完,这时雅间的门却嘭地一声被撞开,只见连书拎着毡包惊慌失措地跑进来,望着他们喊道:“不好了,我去晚啦!老鸨说下午的时候描翠吐了客人一身血,郎中看了说救不活,又因为今天是鬼节怕晦气,所以天黑前已经把她丢到乱葬岗了!”
  罗疏闻言大惊失色,立刻起身往外跑,齐梦麟也跟着追了上去,连书落在后面跑不动,手里一包沉甸甸的银子拿也不是放也不是,急得他跺脚大喊:“公子,罗都头,你们这是要上哪儿去啊!别对我说七月十五大晚上的还要跑去乱葬岗啊!”
  七月半的皓月当空,月光照在长街滑溜溜的青石上,像给长街浸了一层清水。屋檐在街边投下黑黢黢的影子,挨家挨户都有人蹲在这样黑暗的角落里,默默地烧起一堆纸钱。一团团火光照得街道忽明忽暗,摸黑的行人却对这些亮光毫不领情——今天这样的日子里,这些飘散着黑色纸灰的火堆总是透着一股说不清的诡异,让人打从心底觉得害怕。
  连书紧紧搂着怀里的银子,一路念着“阿弥陀佛”地跑到乱葬岗,这时罗疏和齐梦麟已经打着灯笼在找人了。远处不时传来一两声野狗的吠叫,让四周的气氛越发阴森,吓得连书胆战心惊地跑到齐梦麟身后,哭哭啼啼地哀求:“公子,咱们先回去吧……要不从平阳卫里多叫些人来帮忙,找不着人壮壮胆也好啊!”
  这时齐梦麟忽然提着灯笼回过头,两眼翻白吐着舌头含含糊糊道:“谁是你公子啊?”
  “啊——”连书立刻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吓得齐梦麟浑身一抖,差点摔掉手里的灯笼。
  “你找死啊!叫什么叫!想把我吓死啊!”齐梦麟一头冷汗地骂道,“这里是乱葬岗,你给我小声点!不知道我胆小啊?”
  连书有生以来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深深地觉得自己跟错了主子,他涕泗横流地瞪着齐梦麟的后脑勺哭诉道:“您胆小还吓我……”
  “吓吓你,我才好壮胆嘛。”齐梦麟被连书吼过一嗓子,全身有种以毒攻毒的舒坦,这才趔趄着脚步追上了罗疏。
  而这时罗疏已经打着灯笼照见了地上的一卷破席,兀自脸色苍白地僵立在原地。
  “怎么了?”齐梦麟走到罗疏身旁,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一双从席子里露出的小脚,忍不住浑身一激灵,结结巴巴地问,“你找到她了?”
  罗疏提着灯笼没有动弹,只是木然地回答了一句:“这睡鞋是她的……”
  听见她的话后齐梦麟不寒而栗,也陪着罗疏一同傻站着,这时席子里伸出的小脚忽然动了一下,吓得他立刻大叫道:“她还活着!”
  罗疏飞快地蹲□子,从席子里把金描翠扒拉出来,慌乱地抱着她呼喊:“描翠!描翠!”
  金描翠身上凌乱地裹着一件单衣,领襟上斑驳的血迹已经凝成深色的血渍,她气若游丝地觑着眼,在看见罗疏时眼珠一动,含着血沫的嘴唇微微张开:“你终于来救我啦?”
  她的声音低如蚊呐,然而罗疏却听见了,忍不住掉着眼泪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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