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芳菲-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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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些不愿意。”
“为什么?”这下不仅俞氏奇怪,连武兆淇也好奇起来,她丢了画报回头道:“裴棠姐姐我前年在北京见过一次,长的可漂亮了,学问好性格也好,身后不知道有多少追求者,听说连南方总统的儿子都迷恋着她,她出国后那人都一直追到国外去了,为了她连前途家业都愿意抛弃。裴姐姐那么优秀,哪里配不上我六哥,他凭什么嫌弃人家?”
听武兆淇这样说起,俞氏想了想,倒是觉得可能是另一个原因,便道:“那裴小姐真那么优秀的话,也不一定是你六哥嫌弃人家。前几年南方几处联合成立了南方军政府,地盘比咱江浙大了数倍,那总统是个很有能耐的人物,当了几年都稳坐着位置,他的儿子想必也非凡人,你六哥呀没准是自惭形愧了。”
“他能自惭形愧?我才不相信呢?”想着曾经日日流连在花丛中的武兆铭,武兆淇撇撇嘴有些嘲讽的道:“他害怕裴姐姐还差不多,裴姐姐可泼辣了,六哥要是娶了她,外面就绝对不能有其他的女人,对他这个花心萝卜来说,那可真是太太太难以忍受了,所以六哥才不想娶裴姐姐。”
“胡说,你六哥哪里花了?”陆氏是很了解自己的儿子的,她从不相信他在外面会胡来,她认为他不过是年轻,跟着别人一起找找乐子,和几个歌星交际花唱唱歌跳跳舞,互相暧昧。又因着身份长相问题,惹得女人大批的往他身上扑,才弄出了些不好的传言。他拒绝也好不拒绝也好,只要他一天没结婚,就有许多人一天不甘心,削尖了脑袋想当督军府的六少奶奶。
“好了,不花不花,那他干嘛周旋在苏小姐,秦小姐,高小姐等几位小姐之间,弄的她们芳心暗许,却不说娶谁。”武兆淇有些不服气的列举道。
她说的这三位小姐都是金陵权贵人家的女孩子,苏小姐和秦小姐家甚至还曾经和武督军提过亲事问题,被武督军回绝掉了,至于其他的几位小姐,督军也考虑过,倒是武兆铭自己不太愿意,挑出各种理由推辞,就一直僵持了下来。
武督军回绝的原因陆氏当然不会让女儿知道,而武兆铭自己回绝的原因说出来又颇为气人,陆氏也不想和女儿细说,就含含糊糊的道:“他再怎么都是你亲哥哥,你做妹妹的,怎么能相信外头的传言,在自家人面前编排哥哥的不是。”
“妈,你就护着他吧!护的他越来越任性,将来谁都管不住了看你怎么办?”那苏小姐秦小姐都曾经是武兆淇的好朋友,为了武兆铭的事情先后和她疏远了,见母亲维护武兆铭,武兆淇顿时很不高兴的站了起来,绷着脸也不和母亲嫂子打声招呼,就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跑上楼回自己房间了。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陆氏见状一时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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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改动了一点点,其实不影响阅读和下文走向,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没时间就算啦。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暗度陈仓
得了胜兰的死讯后,武兆铭不顾一切连夜驱车赶往苏州,在寂静黑暗的夜间进了姑苏古城,面对得到消息匆忙赶来迎接的展副官,他紧绷着脸,哑着嗓子一下车就问道:“她在哪儿?”
“不问尸体在哪儿却问她在哪儿,这是还不肯承认王小姐的死了!”展副官心头一凛,看向眼前目光发直的武兆铭,心中颇有些感叹,面上却只能无奈的劝道:“六少,天气炎热,王小姐落水多日,早没了样子,您——”
“带路!”武兆铭怒吼一声,满眼狂躁的盯着展副官,他早已无法克制自己的心情。从金陵至苏州,一路心乱恐慌的赶路,越是接近苏州,越是接近真相,他越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可是没见到她的最后一面,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法相信她死了。
只有亲眼目睹,他才可能死心,可要是她真的死了……他无法想象,只是紧紧的握紧了拳头,攥紧在手中的电报纸早已被他掌心的汗水汗湿成了一团纸泥,可他执着的不肯丢掉。
“是,六少请跟我来。”展副官见状面露哀伤,举手行了一礼后转身上车带路。
尸体用冰块存放在苏州码头边水警署的地下室里,驱车到了水警署后,早有人得信候在了那儿。见武兆铭一言不发的随着展副官下车走来,侍卫们人人肃穆屏气,连大气都不敢出。开门的人上前引路,带着武兆铭和展副官踏着灰色的石阶一步步下到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此刻武兆铭的心比以前所有的时候都跳的激烈,砰砰砰每一下都如同巨锤在敲打着他的心房,敲的他压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看着脚下灰蒙蒙的台阶,他有一种踏在乌云里的感觉,仿佛再下一刻,四周就会电光大起,暴雨倾盆。
地下室里明明很凉,可短短的几步,他已经汗湿了后背。
走完了台阶,是一条不长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一间开着门亮着灯光的房间,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只在正中摆着一张简单的铁架子床,床上有东西隆起着,上头盖着大大的白布单,看不出下面是什么。
一进门就有一股寒气和怪味扑鼻而来,床角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着水,连带着白布单都湿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武兆铭心如擂鼓,视线也有些模糊,脚步不由自主的就慢了下来。
见武兆铭的脚步渐渐有些虚浮,展副官急忙扶住他道:“六少,别看了,还是回去吧!”
既然都走到了这里,又怎么能不看!武兆铭的脸上已经全无血色,但他还是僵硬的推开了展副官,示意那个带路的人让一边去,自己执着的走进了房间,走到了铁架子床边,只略一犹豫,就猛然掀开了白布单。
一股腐臭的气息猛然冲起,站在门口的展副官慌忙别过头去,被熏得捂住了鼻子,他才一弯腰,就看见武兆铭面无人色的冲了出来,站在通道里撑着墙壁一阵哇啦啦的呕吐。
“快,快把六少扶上去。”展副官匆忙招呼,身后两个侍卫立即跑过来,一边一个架起了武兆铭,把他连拖带拽的弄出了地下室。
出了地下室,站在空气清新的风口,武兆铭一口气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个干净,又接过边上侍卫递上的茶水连喝了两杯漱口,才稍稍缓过气来,他闭了闭眼睛,满脑子都是方才见到的恶梦般的场景,凝神许久,才让心神稍稍安定了下来,喘息着问道:“她的下人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武兆铭面色青白的模样,展副官有些心惊,他原本对万松年的所作所为很不理解,认为一个乡下女孩子,十几岁的黄毛丫头,再勾人能在六少心里占多少分量?就算现在感兴趣了,等上手了玩几年也就算了,男人嘛,都是图新鲜的。万松年这么麻烦布置一切,着人在武兆铭面前演出这么一出戏,实在有些小题大做。
可是亲眼看到武兆铭连夜从金陵赶来,面无人色不顾一切的去看尸体后,展副官被震惊了,他一时间额上冷汗阵阵,不得不佩服万松年才是最了解六少的人。
想不到一个乡下野丫头,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竟然真的就俘获了堂堂督军六少爷的心,这感情的事,可真叫人说不清。
展副官虽然脑中想个不停,嘴里却没迟疑,听到武兆铭的问话,连忙回道:“匪徒抓住了,现在就关在水警署的大牢里,王小姐的家人悲痛过度,晕了几次,在附近的医馆里歇着呢!”“把他们统统都给我带过来。”武兆铭低声的吩咐道,他微微弓着腰,捂着自己的胸口,此刻他已经不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了,只觉得全身都是锥心般的疼痛,却唯独胸口那一块什么感觉都没有,像是一颗心早被人挖了出去,四肢都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他自小在军队长大,杀过人,上过战场,见过无数生死,可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人死后能肿胀腐烂的完全看不出人样。他无法把那具骇人的尸体和他记忆中那个娇美的女孩子联系在一起,可事已至此,他怎么想要逃避,也再找不到借口不相信,他很痛,痛的整个人都想发抖,他也很自责,若非他心急的想要接她到自己身边,她又何苦会逃离……最终枉送了性命。
他恨自己,更恨那些害死她的匪徒,他需要了解真相,需要为她讨还公道,需要为记忆中那个美丽的女孩子做些什么,更需要将自己满身都说不出的感觉发泄出去……
他的眼睛酸涩疼痛,可自始至终,他流不出一滴眼泪。
“我们上了船没多久,就发现上了贼船,起初他们只是抢钱,可是看到大姑娘长的漂亮,就生出了邪念……”李妈颤抖着跪在地上,哭喊着道:“晚间他们想要羞辱大姑娘,我和汶天都被他们捆着,眼睁睁的看着却救不了,大姑娘怎么求他们都没用,后来,后来挣扎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逃脱了出去,当场就一头就跳进了河里……”
“那是夜里啊!”李妈哭的喉咙早已沙哑了,低低的声音喃喃道:“那夜还是阴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风呼呼的,河面黑的像锅底,大姑娘一跳下去就没了,那几个畜生也跟着跳了下去,可是风高浪急,什么都没捞着……呜呜……我可怜的大姑娘……你死的好惨……我回头去了阴间,怎么向老爷交代啊……”
她哭着哭着,就趴在地上把头往地上撞。
边上的方汶天满头青紫,额头肿胀处还凝结着干涸的血痕,他先前只是呆呆听着李妈哭诉,此时突然就冲过来,双手伸的老长的扑向武兆铭道,歇斯底里的喊着:“都是你,都是你害了她,都是你……我要杀了你——”
一群侍卫立刻上前把方汶天挡了下去,可他不依不挠咬牙切齿,怒瞪着眼睛依旧指着武兆铭大骂道:“都是你害了她,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离开家?你还有脸来见她,你个畜生,畜生……”
展副官慌忙让人把方汶天的嘴巴堵起来拖了下去,边上的李妈撞了几下也晕了过去,一起被带下去了。
“六少,王小姐的下人悲痛过度,都有点,有点……唉!您节哀吧!”做戏做到这种地步,展副官真不知道该佩服自己还是他人,结结巴巴的安慰道。
武兆铭身形晃了两下,扶着额头踉跄的坐了下去,闭目良久,又问道:“匪徒呢?”“带上来。”
展副官一声令下,士兵很快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黑衣男人进来,他周身血迹斑斑,一张脸被打的肿胀的连眼睛都快看不到了,显然已经受过重刑。
“就是他?”武兆铭顿时怒火熊熊,跳起来咬牙问道。
“是,还有几个,抓捕的时候被击毙了,他是当日的头头,就是他带头想要侵犯——唉——”
展副官低声回道,话音一落,那犯人就颤抖着看向武兆铭,浑身筛糠含含糊糊的求饶道:“长官,饶命啊!长官,我没想把她怎么样的,我其实就是想吓唬吓唬她,我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跳河,长官,我不是故意的,长官,求您饶了我……”
“我饶了你,你能还回她的命吗?混蛋,你该死,不,你死一百遍都不够!”武兆铭当即怒不可遏,立刻掏出了枪支对准了那犯人。
“长官,饶,饶……”那犯人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砰——砰砰砰砰砰——武兆铭近距离射击,一连开了六枪,鲜血溅了一地,中枪的犯人连连抽搐,很快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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