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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我家夫人颜色好-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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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突然安静,她抖着唇,等死般的盯着那一小片亮光。

  黑色的靴子停下来,那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脸。陌生又熟悉,像极了那个只见过一次的新皇,嘴角勾着放肆的笑。他很高兴的样子,把剑尖伸进来,敲打地面。

  “又见面了…”

  孩子突然哭起来,她急忙护住,再扭过头却只见到闪烁的剑光。新皇挥了剑,直直指向她的孩子,她来不及惊叫,赶紧用后背挡住。低头,孩子却不见了。

  只有一点点带着血的剑尖从她的胸前穿出,不太疼,但是冰冷。

  她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有江聘似有似无的声音在她的心中一遍遍的响着。那日进城之时的情景好像又在眼前重现了似的,他凑在她的耳边,声音温柔又缱绻。

  他说,我在呢,再不离开。

  可是…你在哪儿呢?

  你是个骗子啊。

  再然后,她便就惊醒。发湿的透透,鹤葶苈用手背摸了把鼻尖,湿黏的,全是汗。睁眼时,眼前只有纱幔,带着点清冷的月辉,朦胧的,很美。

  可是那种绝望的心悸感觉还在啊。她只要一闭眼,眼前就全是那片似是无边无际的荒芜。

  就像是很久前,那场似是无止无休的迁徙。

  怕了,真的是怕了。不想离开,不肯离开,不敢离开…

  “阿聘…”鹤葶苈转头,想要去抱他,可入手的却是一片冰凉。身旁哪里有他在呢,被褥都没有一点的褶皱,他根本没有来过。

  意识到这件事的一瞬间,她便就懵了。

  别是偷偷的走了吧…别这样啊…你真的是太坏了…

  鹤葶苈匆匆掀了被子,赤着脚,疯了一样往外跑。她从来没跑的这样快过,好像只是一眨眼,便就到了门边。风刮过汗湿的脸和发,激得她打了个哆嗦。

  丝绸的布料摩擦着她柔嫩的肌肤,又滑又凉。

  她站在门边,看着那个依靠在旁边柱上的背影,心倏地一松。心还在砰砰地跳着,呼吸急促猛烈,鹤葶苈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唤他。

  “阿聘…”

  含了团棉花似的,含糊不清,软糯糯。满满的都是委屈,还有恐慌。

  几乎是同一时刻,江聘便就回头。他站在那不知有多久了,呼出的气带着白雾,月光从他背后洒下来,影子很长,头发上有银色的光。

  “怎么了?”见着她红通通的眼,江聘的心漏跳了一拍,赶紧过去把她抱起来,用外袍裹好。姑娘闷闷地不说话,他也不敢耽搁,赶紧关上门往屋里走。

  被子散乱地堆在床上,有一角落在了地面。江聘单手捡起来,抱着怀里低落的小妻子坐在床沿,用臂环的紧紧。

  他轻声哄着,把冰凉的脚丫放在自己暖融融的肚子上,伸手揉她的乱发,“葶宝不要怕,不要哭。”

  “我做噩梦了。”鹤葶苈吸了吸鼻子,在他胸前蜷成一小团,“我梦见了很糟糕的事情,你不见了,我很慌。可是醒了,你却真的不见了…”

  那一瞬,好像只被抛弃了的小兔子。眨了下眼而已,全世界就都变了。

  “我在的,只是睡不着,想出去吹吹风。”江聘贴着她的脸,细碎地吻她,一遍遍地道歉,“我不该这样的,是我不好,你不要气…”

  “你真的很不好…所以我离不开你了。”鹤葶苈仰头望他,没点灯,看不太清他的脸,只瞧得的那双黑亮的眼睛,盛满了温柔。

  她软着嗓子求他,哀戚的像某只可怜的小动物,颊边沾着泪,“阿聘你不要闹了,你带我走好不好…”

  “葶宝乖。”江聘叹气,横抱着她塞进被子里,自己也脱去外衣躺在她的身边,“你不知道路上有多苦,你受不了的,我会心疼。”

  “你怎么这样呢…”姑娘搂着他的胳膊,虾米似的卧着,半晌的沉默后,从唇缝里泄出了声无奈的嘤咛。叹息似的,让人听了便就难受。

  江聘心里缩了一下,忙低头去瞧她,却只看到黑漆漆的发顶。她好像睡了,呼吸缓和,怎么唤也不理。只是睫毛扫在他臂上的感觉,有些痒。

  “葶宝乖。”他叹气,却也只能说出这句话。

  他让他的小心肝难过了,他又何尝不难过?可是…还能怎么办呢?

  这是个难眠的夜,怀里的姑娘一夜都没有变换姿势。就那样埋在他的怀里,像只孤独的小兽。

  长长的头发丝绒似的铺在他的胸前,散发着属于她的温暖的香气。

  天蒙蒙亮的时候,江聘才迷迷糊糊地睡着。怀里有拱动,他下意识地侧过身去拍拍她的背,喃喃着不知道哄了句什么。

  鹤葶苈滞住,随即俯身亲了亲他的脸,劝了句。江聘笑起来,用头顶蹭她,小猪儿似的哼了声,有些可爱。

  多好的早晨啊。要是以后的每一天都这样,该多好。

  江聘不爱赖床,无论前一晚睡得多晚,第二日一早还是按着时间醒。半梦半醒的时候,他还在心里嘀咕,想着该说些什么哄他的姑娘。

  昨个他怕是把人家给气得狠了,别是再不理他才好。

  可是一睁眼才发现,她正笑盈盈地坐在不远处的小凳子那,轻轻地摇着小摇篮。见他醒了,鹤葶苈赶紧过来,揉揉脸,亲一下,像以前的很个早晨一样。

  “我给你熬了很香的红枣粥,糯糯的,不很甜。”她坐下来,瞧着他笑,“我想你会喜欢。”

  看着她肿的像核桃似的眼睛,江聘的心好像被揪了一下。他去牵她的手,唇瓣开开合合,却是说不出什么话。

  鹤葶苈不在意他的失言,只是弯了腰在他的额上印下一个吻,悄悄说了句爱他。

  江聘呆呆地看着她轻快的背影,绑了丝带的辫子一扬一扬的,好看极了。她不偏心,亲了爹爹,也要亲亲两个孩子。

  她努努唇,娇俏俏地笑了下,娘亲爱你们呀。

  她好像和往常没什么区别,还是会给他送午膳,给他捏捏肩,闲暇的时候唱首甜甜的曲儿。

  仍旧是每日里围着他和孩子转,照顾得细心周到,是个极为温柔的妻子和娘亲,让人爱惨了她。有时候也会去老夫人和贵妃那里,说说笑笑,倒也欢快。

  却…也好像有了些区别。她更爱发呆了,有时吃着吃着饭,看着看着月亮,便就失了神。对着他的时候,更是这样。

  有一次,她在他沐浴的时候绕到他的身后,轻轻为他洗发。他正享受着,却听见她低低的抽泣,她问,阿聘,我是不是让你好为难?

  他心惊,想回头,姑娘却不让。她的泪滚落得愈发大滴,滚烫的落在他的脖颈上,再化进水里,再看不见。

  她像是自言自语似的,指尖微颤。

  阿聘,我不是个好妻子是不是?我也不是个好娘亲。我让你和孩子都好难过…

  江聘心都要碎了,他站起身想要去抱她,嘴里连着声地说不是、不是。

  她明明那样好的啊,那样那样好。

  可她仍旧是垂着眉眼,娇弱得像朵被风吹过的花儿。眼里含着露水,楚楚的,瞧得人好心疼。

  江聘揽着她细弱的身子,心里乱糟糟成了一团儿。

  他懂得她的难处,她到底还是个姑娘,今年不过十六岁。是被娇气地宠惯着养大的,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和难处。

  而在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他却没在她的身边。

  她独自撑过了那样几乎暗无天日的岁月,其中难处,他甚至不敢细思。她心中有疙瘩,结的死死的,谁也解不开。

  那次的失态,也只发生过一次而已。后来的几天,鹤葶苈还是像以往那样,总是笑着,一如既往轻柔明快的像阵风。

  只是她不再穿裙子了,头发也总是束起来,简单又漂亮。白天的时候也不总是黏着人了,自己在一旁绣绣花看看书便就是一天。

  有一天的午膳,江聘看到她仅仅是就着蔬菜汤吃了个小馒头。平时总是离不开的茉莉花儿和桂花酥也不要了,简简单单也吃的很高兴。

  江聘问她为什么,她笑笑,不说话。

  可他又怎么能不知道呢。他的小妻子在用行动告诉他,她没那么娇气,不矜贵的日子,她也能过得了。

  可她睡着后的样子骗不了人。她拉着他的手,整夜也不松开。江聘凑到她的唇边,能听到她偶尔的喃喃。

  她说,你答应了不离开我的。

  江聘的心拧着,却只能叹气。

  天越发冷了,下着大雪。达城的冬天不比上京,这里的雪下起来,能到小腿肚儿。这次的雪没那样凶,却也到了脚踝。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江聘用过了晚膳,急匆匆地便要去军营。鹤葶苈拦住他,红着眼睛,只是瞧他,不说话。

  他领会得到她的意思,只是摇摇头,叹了句,“葶宝乖。”

  她的泪瞬间便就涌出来了,颤抖的肩看得人心疼。江聘没办法,一遍遍地重复着那句话,要抱她回床上去。

  鹤葶苈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要他走。她哑着嗓子,鼻音浓重,“阿聘,你去吧,军务要紧。我好着呢,理解的。”

  那张强颜欢笑的脸看得人喉头发紧,江聘想再说些什么,可有士兵跑过来催。他没了时间,只能再叮嘱几句,快步离开。

  鹤葶苈靠着门站着,直到他的背影在风雪中消失不见。

  老夫人也和她说过,行军路上不比平时。她年轻时也曾跟着老将军去过一次西津,路上遇到敌军突袭和暴风雨,衣食又都极为简陋贫乏,差点死在路上。

  何况她呢。

  可是…没关系的啊。

  江聘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屋里的灯已经熄了,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去,一眼就瞧见披着外衣趴在桌上睡着的姑娘。

  他摇摇头,过去抱她,却意外地在她的手里摸着了个小匣子。

  江聘拧眉,抱着她去床上安顿好,轻步走回去,对着月光看里面的物件。

  全是信,一封又一封,厚厚的一沓。都是给他的。

  在那段日子里,她有了时间就会写信。可是他不见了,寄不到,就只能存起来,小心地封进匣子。

  江聘细细地瞧,艰涩地咽了口唾沫,唇抿得紧紧。

  很多的字都是花的,上面沾着她的泪。

  这些信…她没给他看过。他从不知道。

  江聘回头,那个姑娘正猫儿一样地蜷缩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只有个小小的突起,那样玲珑的一团儿。

  黑云过来,月也被遮住了。这个夜,分外冷。

  第二日,他还是离开了。

  与一年前别无二致的景象,江聘着着银色的盔甲,有风雪。只是,他不再是那个默默无名的小卒。他骑着马,手上捏着银剑,回头望。

  鹤葶苈站在城墙上,再也忍不住心里的苦涩。

  底下是压压的银甲士兵,她捂着唇,看着那些人和马离开。去她看不见,摸不着的远方。

  这个白天,原来也这样冷。因为…没了太阳。

  江聘离开了,连背影也看不见了。老夫人给她又披了件风衣,拉着她冰凉的手。

  鹤葶苈勾了勾唇,却连个勉强的笑都再扯不出来。她失了魂儿似的,由粟米扶着,回了那个半个时辰前还有他在的院子。

  短短一段路,却好像走了漫长的一辈子。每走一步,心里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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