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鸡毛-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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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说还是有人看守了。”肃肃早有预料,可还是有点遗憾。
“但是一般到了傍晚,那地方就没什么人了。”不然那两个家伙也不可能进来掳人,还干了那么多趟买卖。
“这事儿和守军上头没关联么?”肃肃到相信朱将军不知情,毕竟失踪人口的事情在他来之前就有了。
谷雨问的要比肃肃想象的还仔细,他点头道:“据奴才所知,他们两个一开始是欠了梅都一赌馆的赌债,后来实在没法还清,便将主意打到了圈禁地里,只是最初两人只是觉着圈禁地里的女人们都是从宫里出来的,想必手里有不少存货,再来如果东西丢了外头守军也不会理会。然而等他们好不容易打好地道进来了,却发现手里有货的女人们都住在单独的宅子里,好混进去的都是宫女的住所,他们不敢太过张扬,就把目光放在宫女们身上,开始编瞎话拐卖人口。”
“那这么几年,那些宫女呢?”肃肃心里沉甸甸的。
“今年年初拐走的五六个,人还被困在他们在梅都的宅子里,至于前面的……都卖了。”谷雨不想说的太清楚,但是他明白肃肃其实都懂。
“卖了的能找回来么?”肃肃有些心软的问道,不是她想要强出头,而是那些女孩子都是十五六花季的女孩子就这么的被拐了,指不定现在还在某个地方过的水深火热,她如果能伸一伸手,拉起一个两个的,不说人家要回报她,只为自己安心而已。
“奴才问过了,除了几个卖在本地的,其余的都卖到外地去了,至于本地的……听说没待一两个月就上吊死了。”谷雨说完这话,原本干净的气息就陡然一变,一股子杀气渐渐散开,可就在肃肃看他一眼后,那杀气却又凭空消失了。
“别听他们的,到时候等安鑫回来,我想法子让他带着人走一趟,能带回来多少带回来多少,不论最后如何,那两个挖地道的别留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两个混蛋的狗命赔给那么多可怜的姑娘,太便宜他们了。
“是。”谷雨轻轻的应着。
肃肃拍拍脸坐到一旁的软榻上,软榻已经被收拾成李孝琰未来时的模样,整个屋子里又恢复成她与谷雨的世界,李孝琰就像一个梦,从大雪中来,又从冬日中走,不留一点痕迹。
“姑娘……”谷雨见肃肃发呆,顿了一下才坐到她身侧,轻唤道。
“怎么了?”肃肃眨眨眼回过神,转头问道。
“奴才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谷雨皱了皱眉头,拳头微微握紧显得他有些紧张。
“干嘛这样……”肃肃忍不住笑着拍了拍他的手不想让气氛严肃起来。
谷雨也不拖沓,直截了当道:“奴才觉着,咱们可以利用圈禁地,利用那个密道,同样,咱们再不能任由圈禁地变成一盘散沙。这次的事儿若是圈禁地里有个主事的,事情远不可能发生的如此隐秘,恐怕丢了第一个人他们就会被人发现。”
“这话是不错。”肃肃也很赞同,但她还是苦笑摇头道:“圈禁地里的女人们关系太复杂,我虽然有封号,但她们也曾是我父亲的妾室,不说我敢不敢拿捏她们,就怕她们不和我们一心,到时候在背地里使坏。谷雨……你中毒的那段时间太可怕了。”
谷雨心口一烫,再忍不住将肃肃抱在怀里,亲昵的靠在她脸颊旁道:“别怕,奴才没事儿。只要姑娘还需要奴才,奴才就是死了也会活过来。”
“胡说!”肃肃用力拍了谷雨一下,她穿越之后最听不得这些,谁知道好的灵还是坏的灵。
谷雨将一瞬的笑容藏在肃肃的墨发里,眼睛却仍旧亮得发光。
“姑娘也别担心,咱们没有必要把所有圈禁地里的人都集结到一处,应该说姑娘身后已经站了不少可用之人。”谷雨维持着姿势,继续道。
“你是说这次帮忙的宫女和太监。”肃肃到真没想到,自己本是举手之劳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收获。
“你保证了她们的安全,让宫女和太监变得有用,只要再解决食物的问题……”谷雨有些恋恋不舍的支起身,看着肃肃的眼睛道:“对比外头不靠谱的守军,还有那些曾经坐在高位但目前依旧看不清形势的娘娘们,姑娘……你是他们唯一可以依靠,且最名正言顺不过的了。”
“可……可我才十一岁。”肃肃也曾想要手里有人,也曾利用嫡出公主的身份支使太监,可她没有料到她竟然真的会有一天拥有自己的团体,不是依靠父亲的身份,也不是威胁逼迫,而是真真正正自愿跟着她的人,哪怕这些人其实曾经都是东宫的奴才。
“身份与年纪无关。”谷雨拉着肃肃的手,慢慢往外走,然后一撩开帘子道:“只有您才是奴才们名符其实的主子。”
“奴才给殿下请安,奴才们誓死效忠殿下。”
帘子外,平地上,原本去厨房做菜的太监居然一个不少的跪在地上,人数很少,但肃肃知道这并不是所有的人,而是宫女所与太监所那些愿意投靠自己的几个代表。太监和宫女都是人,而非机器,他们在宫里待过或长或短的时间,他们更懂得如何生存,如何选择最适合自己的路。当然,也不是说他们都是投机取巧或是墙头草之类的人,趋吉避凶是人之常态,更何况肃肃相信这么多人里头一定有真正的太子党死忠,做为一个从现代而来的人,也许不能理解,但是决不可轻视。
“起来吧。”肃肃用力握了一下谷雨的手,淡定而从容的说道。
“谢殿下!”跪着的太监中,几乎都是二十左右的小伙子,只有个别看起来十四五还是孩子,他们站起身却不敢抬头直视,可肃肃就是能看出他们内心的激动,尤其是其中一个娃娃脸的男孩子,竟然偷偷的哭了。
皇权害人不假,可也正是因为皇权的深入人心,帝王血脉的高高在上,肃肃才能够只凭着十一岁的年纪,以及一位身怀武艺的贴身大太监,收复了圈禁地里几乎大半的太监和宫女。也许在他们心里自己从来就是和那些嫔妃是不同的,皇家可以封她们,宠她们,赏她们,也同样可以废她们,圈她们,甚至杀她们。可肃肃,既是公主又是嫡出,在太子几乎不可能生还的情况下,她就是太子的继承人,她是这些人的主子,不论曾经,现在,还是将来!
肃肃看着这些生面孔,曾经早已沉寂的心,还有追寻刺激的冒险精神似乎在一刻,在这一个新的世界里再一次复活了。
安鑫没有回来,谷雨不可能先杀了两个知道详情的男人,只有将他们所知道的写成册子,然后趁着冬日夜里偷偷潜出圈禁地查看地形,只是他放心不下肃肃,不敢走远,只能遗憾的走了走四周,便匆匆回了宅子。
肃肃既然接管了这些人,就绝不能看着他们饿死或者冻死,要想吃饭,就必须挣钱。但是肃肃一点都不想将压箱底的金子拿出来,那些对于肃肃来说就是救命的钱,更何况不付出劳动的获得,只会将人越养越堕落,她没有权力也没有义务平白养着他们坐吃山空。于是,曾经那些被搁置的布料还有棉花成了她第一个目标……
“那两个挖密道的还真有两把刷子,听说原来帮人开过井……等过段时间在土坡后头开点石料出来,让他们教给小太监铺密道的石板石砖。”谷雨刚回来就解开围巾坐到肃肃身旁,喝了口水道:“密道的手艺已经学的差不多了,最好还能到外头再找些工匠学学,这将来绝对有用。”
“那是肯定的,狡兔还有三窟呢。”肃肃无意识撇了他一眼,只觉得谷雨脖子那儿有点什么不对劲。
“对了,听说二姑娘病得又严重了,宋氏一大早就去大门口闹腾了。”谷雨若无其事的低下头用领子盖住了脖子,到让肃肃觉着自己眼花了。
“闹就闹呗,如果不是她诬陷咱们,朱将军怎么会来?”报复什么的她也想过,但是二姑娘和她也没仇,还不如等二姑娘好了,再给点教训也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了,该干点实事了。
☆、第五十章
人呐;总是一念;一年成佛;一年成魔。如果当时宋氏像马氏那样好歹试一试谷雨的医术,也绝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更不会为了女儿诬陷肃肃,还得罪了朱将军;以至于药量减半;硬生生将普通的风寒拖成了肺病;最终还没等到春天的到来;二姑娘就因为肺病引起的各种症状悄然的离开了这个人世。
肃肃从没想过二姑娘会死;应该说她没想过父亲的孩子里那些已经超过十岁的孩子会活不到成年,也许其他年幼的孩子,她还曾经有过一丝的担心;但年长的又有母亲看护,自己的身体也不再那么脆弱,总是应该可以平安长成的。二姑娘明明只有两年就要及笄了,如今却如同一朵未开便凋谢的花儿,永远埋葬在这片圈禁之地。
肃肃走进极其简易的灵堂,惋惜的给二姑娘上了三炷香,这已经是个大孩子了,自然不可能与九姑娘那般夭折的孩童一般,哪怕圈禁地里再困难,也总要走个流程,甚至连棺木都是大家凑钱让外头守军代买的,木质很普通,价格却是市面价格的三倍。肃肃看着铺着白布的桌子上放着的小木牌,突然想到上辈子看小说时经常看到的重生桥段,如果人真的可以重生,那二姑娘如果再重来一次,还会不会接受谷雨的医治?她不知道……也想不出来。但是既然她这样的人都有人生的第二次机会,那这些死去的人她也真心希望她们在死后能有更幸福的下辈子。
转身出了灵堂,她有些茫然的看着陌生的庭院,是了,她在圈禁地里这么几年下来,恐怕对于这些姐姐里,最不熟悉的就是二姑娘了,一来宋氏为人谨慎小心,又低调避讳,二来二姑娘性子高傲,不愿意接受被贬庶民的事实,母女两个与宫女一同避开众人,默默生活在这所院子里,既不像大姑娘在最开始的时候想要抢的先机,又不像三姑娘从小到大满身心眼,更不会如五姑娘那般人傻冲动。二姑娘竟然在她的印象里只留下一个背光的剪影,连面目都有些模糊了,这还是半年前她们在路上的偶遇。
拢了拢袖子,肃肃说不上难过,但终归那个娇气自傲的小姑娘已经永远的不在了。
“呜呜呜……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东边的屋子里传来几声有些吓人的哭喊声,肃肃从没听过宋氏哭成这样,哪怕当年在宫里,肃肃也只是看见宋氏梨花带泪在父亲面前哭得很美,可见,那还是没到她的伤心处。
东边屋子里有谢氏与杨氏等人帮忙劝着,肃肃也不便过去,再说她是真的不想看到这个女人。为了女儿不假,可如果为了自己的亲人而去残害其他人,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原本肃肃就想着等二姑娘康复后,再找机会报复回来,却没想到,二姑娘已经永远没有康复的时候了。下了台阶,谷雨正在立柱旁站着等她,肃肃一边感叹人生无常,一边想着怎样利用手上的资源,她之前没有机会为自己和亲人打算,只能被动的接受守军的管制,哪怕偶有反抗,都会因为资源问题不敢真正回击,就算关乎切身利益,也只能一退再退。现在,她不想退了,不过一个守军的统领居然都可以决断皇室血脉的生死,她绝不能让自己陷入二姑娘这样的境地,更何况胡族与大晏之战一触即发,八皇子已死,剩下的还有什么指望,她要把目光放的更宽更远。
“不亏是殿下,当真是目中无人。”尖酸的声音让肃肃听起来有点烦躁,她转头深深看了那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