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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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剑,就是自己的剑了。
又这样过了些许时日。
阆风内最终做出了决定,同意与祁连共立昆仑,昔年昆仑八派愿往者,皆不拒绝。只是有一要求,掌门必须是一剑江寒,掌门执事弟子必须是云松。另外,昆仑不再立五峰,而是设六长老。昆仑弟子不限师门,不限峰阁,昆仑诸道,凭君探寻。
而第一任六长老,由阆风占其四、祁连剑派占一、剩余诸派再余一。
这样看来,阆风确实是占了大便宜。祁连剑派人丁凋零,也的确抬不出更多的长老人选,他们倒也未反对。只是悬圃是极愿意归于昆仑的,剩下七派争一长老位……他忍不住说:“这般,岂非阆风独大?”
宋濂一句话堵了回去,他说:“秦湛也没要求再去当个副掌门,你难道要让她连长老也当不成?”
这话其实算是强词夺理,秦湛自然要当长老的,但阆风难道就不能再舍一个旁人了吗?只是秦湛这些年为正道做了太多事,以至于阆风抬出了秦湛,悬圃掌门便也没什么能说的了。
退一万步再说,阆风占四也不过只是如今罢了,千年前有谁能想到千年后的今天,八派竟然重新讨论起并回昆仑的事了?也不需千年,再过百年后,昆仑到底是何模样,六长老又会是哪些,都是极难的未定之数。
只需建这昆仑的人是秦湛与一剑江寒,昆仑的道义、昆仑的风骨便不会坠到哪去。
哪怕此时众人各怀打算,归根结底,他们承下的都是昆仑那根骨。
悬圃掌门道:“我悬圃擅长筑器术,愿与筑阁合而为之。”
阙如言道:“药阁说到底便是昔年百草峰,诸派有丹道医者的,皆是同源。”
宋濂道:“我是个老头子了,当长老也当不了几年,听说雍城有弟子极擅符箓,不知可愿来做执事弟子?”
秦湛在一旁打盹,眼见众人都说完了,齐齐看向她,她怔了怔,方才收了撑着额角的手,向众人笑道:“秦湛身无长物,不过擅剑罢了,若是诸位不嫌弃,我剑阁诸多藏剑,往后尽归昆仑。昆仑得以执剑者,尽可取之。”
她此话一出,祁连剑派掌门忍不住激动道:“不愧是秦剑主,手笔果然大!我先替那些弟子们谢过剑主了!”
秦湛微微一笑:“客气了,小事。重建的银钱,我也可以出一些。多的不说,千万两还是有的。”
在这一刻众人终于想起了她除了是剑阁的剑主外,还是南境白术的长乐侯。
全修真界,怕是再也找不到比秦湛更有钱的了吧?
众人忍不住看向了一剑江寒,一剑江寒才是真正的身无长物只有剑……修真界里怕是也找不出比一剑江寒更穷的掌门了。
这两人成了朋友,最终重立了昆仑,也是件再奇妙不过又令人觉着理应如此的事了。
一旦利益谈拢,众人齐心,要立昆仑便真的简单了起来。
昆仑山脉上原本的护山咒阵痕迹尚存,雍城的弟子在研究过后,花了些时日,便也改良修复了。筑阁衍阁本就不是凡间那些修筑者能比的,劈山垒石对他们而言简直如喝水般简单。
曾经破败的昆仑山,最后竟也慢慢的恢复了往日的荣光。
只是终究有些不同。
一剑江寒的昆仑,没有金瓦玉石,却有天舒云涌。
也是巧合,最后定下给予剑阁的地方,正巧是昔日秦湛困于昆仑的地方,云水宫的那棵树长得正好,叶片已泛出了金灿灿的颜色,秦湛伸手摸了摸花枝,便闻到了细微的花香。
而一剑江寒站在不远处,正等着她随他一起前往四境,鸣国钟,宣誓天下昆仑重立的事项。
秦湛摘了一朵花,笼进了袖里,她向一剑江寒走去,大笑着随他一同往四国。
哪怕是对正道最不屑的东境,在秦湛与一剑江寒的面前,也必须打开它的国门以示尊敬。也不知道是不是修为在重修的缘故,秦湛觉着自己的心性似乎也有些活回去了。
秦湛觉得,去东境难得,便带上了朱韶。
东境对正道的消息不如旁处,东境国主并不认识秦湛,加上秦湛如今没有燕白,他便将秦湛当成了一名昆仑弟子。
秦湛觉得这感觉新鲜又有趣,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在别人问起的时候,她方含笑介绍着:“这是我的徒弟,如今是玉凰山主。”
“这是我的朋友,现在的天下第一剑,昆仑掌门一剑江寒。”
“我?我没什么值得说的,一定要说的话,大约是六十年后的天下第一剑吧。”
一剑江寒:“……”
一剑江寒忍不住笑着摇头,时光荏苒,有许多人事在时光中似乎都斑驳了颜色,但无论颜色如何斑驳,最核心本质的东西似乎都从未变过。
求仙证道,求的什么仙,证的什么道?
不过一颗红心,一腔热血,无愧于天地山川,无愧于此生罢了。
四十五年后,昆仑的声名再次响彻四境。
四境有志寻仙者,皆慕名而往昆仑,因昆仑掌门一剑江寒,为当今天下第一,四境寻道者大多都想择剑道,而当他们择了剑道,却发现剑道的长老竟然是个灵脉重塑,至今还要每月往一次阙长老处求医的女修。
出自北境皇族的新弟子难免不满,他道:“我是来求学掌门的,昆仑不是不拘师门吗?我能跟掌门去学剑的吧?”
与他同来的、出自云家的孩子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北境皇子心中不满,叫了他一声:“喂,你远方堂兄不是掌门的弟子么,怎么你也没能去掌门门下?”
那云家弟子没办法回了一句:“秦长老不收徒,能得她指导一二便已是我等之幸,你便是想为她的徒弟,却也没有这个机会。”
北境皇子眼睛一转,他说:“长老不收徒,那剑道谁教,还是掌门教吗?最不济,你堂兄教也好呀!”
云家弟子却不肯再多说了。
北境皇子气不过,忍不住说:“喂,长老不收徒,是不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行,所以不耽误旁人啊。”
云家弟子实在没忍住,冷声道:“长老不收徒,但她是有徒弟的。玉凰山主便是她的徒弟。”
玉凰山主这个称呼,北境皇子多少是知道的,他与东境达成了条约,重新护住了东海内活着的小妖,在妖族声望极高。如今在四境的地位,怕也只是比作为昆仑掌门的一剑江寒略低一点。
这些新入门的想要学剑的弟子聚于剑阁殿前,秦湛匆匆出来的时候,乍见这么多年轻的穿着昆仑道袍的孩子,一时不免想到了数十年前。那时候宋濂劝她不要一时被蛇咬,赶紧忘了朱韶的事,新收一个徒弟。
如今宋濂倒是不会再催她收徒了,云松教徒弟比她和一剑江寒都好。
秦湛执剑出来,朱韶便跟在她的身后,全然一副小弟模样。
秦湛出来的时候,众人即刻安静下来,秦湛琢磨着说两句就让朱韶带他们去云松那儿,可话还没能开个头,剑阁里其他执剑的弟子先匆匆跑了回来。
他们道:“长老不好啦,司幽府君又来找掌门了,掌门不在,他往百草峰去了!”
秦湛“唔”了一声,对那些年轻的弟子说:“你们先等等。”
那些弟子便见秦湛径直走去了山壁边,估摸着距离,拔出了腰间那把剑鞘似是由龙骨做成的剑。剑一出鞘,便是寒霜凛冽,有人已经忍不住低声惊呼“是眠冬”。
眠冬出鞘,在秦湛手中,更是引得三季萧瑟,只余冬景!
她朝着自己算好的方向,瞧着是随随便便挥了一剑,不一会儿昆仑内竟传来了司幽府君的怒喝:“秦湛——!”
秦湛轻笑,她说:“一剑不在,你若想寻对手,为何不寻我?我受过朔先生恩惠,答应他不让你轻易入百草谷。”
众弟子只觉得一阵黑风刮过,原本还在远处的司幽府君,竟出现在了剑峰之上。
众人只见这位魔道的尊者面色难看,浑身戾气,他紧紧盯着秦湛,好半晌才咬牙道:“你知道我早就打不过你了。”
秦湛宽慰道:“你也赢不了一剑,都是输,不如让我练练手。”
司幽府君:“……”不做燕白剑主的秦湛为什么比燕白剑主秦湛还要难对付!
司幽府君闷闷,但他都来了昆仑,找不到一剑江寒打架,又见不到阙如言,给秦湛练手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他自摆开了架势,秦湛吩咐朱韶:“护住那些弟子。”
朱韶闻言称是。
北境皇子见了他,不由瞪大了眼睛,他忍不住道:“我知道你,玉凰山主,你来北境时,我随父皇见过你!”
朱韶却是有点烦这些小崽子,尤其看不顺眼这个小皇子,他伸出手赶着他们:“去阵法里,否则后果自负。”
北境皇子:“……”
云家的弟子倒是即刻乖巧的去了,别的弟子也惧于朱韶气势,皆乖乖走了去,只是还是忍不住瞧着秦湛那边。
北境皇子走去,忍不住问云家弟子:“玉凰山主真是她的徒弟啊,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没听过。”
云家弟子道:“她是秦湛,是曾经的燕白剑主。你在北境,北境少有仙山,事情又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当然不知道。”
北境皇子心有不甘:“哦,那她很厉害了?可是再厉害,现在的天下第一不还是掌门吗?”
云家弟子气道:“你懂什么,在剑主斩邪仙断了灵脉前,这天下第一剑从来都是她!”
北境皇子:“反正现在不是。”
云家弟子:“……”
云家弟子气得踩了他一脚。
北境皇子吃痛,他倒也不叫,只是闷闷一脚回了过去。这一来一往,两个还不满十岁的孩子居然就这么在弟子里打了起来。
朱韶原本关注着秦湛,如今弟子突然乱了起来,他不得不分出心神去照顾这群孩子。
正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厮打中的两人忽然不动手了。
北境皇子忍不住伸出了舌尖,舔了一朵飘下的雪花,他的眼里是高兴:“下雪了,是雪!”
云家的弟子也见到了雪。
虽说昆仑常年积雪,但这个时日,在剑峰却不该是下雪的时候。
众人不免看向了执剑的秦湛。
秦湛剑意刚出了一瞬,便引来冬日酷杀,直面她这一剑的司幽府君松开了手。
他不甘不愿道:“我输了。”
秦湛收了剑:“不错了,进步了,这次是两招。”
司幽府君烦闷:“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和你打。”
当对方天赋高出你太多,又与你在同一起跑线上,过大的差距带来的不是激励,而是一种不甘。司幽府君不由地更佩服起一剑江寒,待在秦湛这种怪物身边这么久,他是怎么做到还能跟她做朋友的?
司幽府君输了,他也不含糊,转身就走。
秦湛道:“阙师姐不在峰里,她去朔先生处见小花了。”
司幽府君闻言顿了一瞬,他又回头向秦湛拱了一手:“多谢。”
司幽府君走了,秦湛又走了回来。
她一来便见到了先前混乱的痕迹,不免挑眉:“怎么了?”
北境皇子瞧着他,张口就是:“长老,收我当徒弟吧!国师说我天赋很好的!”
秦湛:“……?”
秦湛不太明白的看向了朱韶,朱韶微微眯了眼,他说:“我师父不收徒弟。”
北境皇子居然也敢顶回去,他说:“你是长老吗?不是就不做数!”
秦湛见着那北境皇子,简直像是见到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