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美如玉-第2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同样圆润润的鸭蛋脸儿,笑起来甜丝丝的,眼似两汪秋水,仍还是那一见人就笑的喜相。
她笑的又欢又甜,入园见爹娘仍还在忙,半恼半笑责怨道:“父亲,母亲,皇上眼看要来,这里至少几十个小内侍在伺候,你们能不能躲起来,叫女儿一人等着他?”
朱蒙是个矮胖子,拉着朱颜往暗处退了几步,悄声道:“爹也是怕你伺候不好皇上要惹了他的恼,我的好女儿,皇后无子,宫中再无妃嫔,皇上是疼你爱你,怕宫里那善妒的周后要学姜映玺害你,才将你娇养于此,你今夜一定要替咱们朱家争气,争取一举怀上龙胎,好不好?”
朱颜要装脸大,在父母面前越发贬起周昭来:“那周昭给番邦女下过跪的,皇上厌她,厌的早都想吐了。可是朝里那些假道学们喜欢她,他还要拿她堵那些假道学们的嘴了。否则,皇上早都想废后的。”
第134章 黄袍加身
朱蒙欢喜的直搓手; 听外面遥遥一声皇上驾到,带着他的胖夫人和几个女儿女婿一众人皆从后门上退了出去。空旷的; 黑暗的; 穹顶高阔的温棚之中顿时嚣喧皆息。
山茶无香,唯色浓艳。朱颜姑娘微敛大袖衣襟; 莲步轻移; 便是那行走时的姿态,也全然在模仿如玉。
嫁给张震整整五年; 周昭还从未见过张震在别的女人面前会是什么样子。他身后一列随从,俱在温棚入口处止步。隔着大朵大朵无声绽开的红山茶; 周昭冷冷看着自己的丈夫; 他身量太高; 脸隐在灯火照不到的暗处; 高高的衣衽遮住略长的小颌,顺手牵了一朵山茶花下来; 指旋而过,插到了朱颜姑娘的鬓角。
“这花,与甜甜倒是颇为神似。”张震淡淡说道。
茶花围丛之中有一雅阁; 阁中布置的很是精雅。
不远处搭一锦台; 后面坐着木偶一样的乐者们。朱颜称自己已学得《好姝》一曲,舞姿亦娴熟的不能再娴熟,显然她是准备好要跳舞给他一人看的。
朱颜当然以为皇帝是在夸自己美,自己也拈了一朵在手中轻转着,故意问道:“何处神似?”
张震一笑; 却是不答,指着那锦台道:“既学了舞,何不跳来给朕看看?”
乐声旋即而起,在朱颜轻解罗裳的空当,周昭回忆着这乐声。当初如玉在西市后那小院里陪着契丹公主练习《好姝》一舞时,她也曾听如玉唱过,这是如玉母族女子们跳的舞,那件舞服,也是当日在云台跳舞时,如玉所穿过的。
虽未见过如玉在云台一舞的惊艳之姿,可周昭比朱颜更知道,坐在雅阁中那个无心的男人,他终于爱上了一个女人,但那个女人不是朱颜,而是赵如玉。
所以他才会赏给如玉和皇后一样的赏赐份例,要逼着张君连喝两壶酒。他六宫空置,不是因为要只守着她一个女人,而是因为他爱上的那个女人,永远都不可能入宫,永远都不可能嫁给他。
周昭隐在那盛放满园的红茶之后,眼看着自己的丈夫一人坐于雅阁之中,兴致勃勃的看着朱颜跳舞。
她百忍成佛,塑得金身,也不过薄薄一层锡纸金泊的假泥胎而已。
那年青的,刻意模仿着如玉的少女,连带着右丞一府,野心勃勃,想要取代她的位置,要将她逼下皇后之座。
知道丈夫有别的女人是一回事,眼睁睁看着他揽别的女人入怀,手自衣衽处伸进去,又是另外一回事。周昭再忍不住,转身自后门疾步出暖棚。
*
云雨初停,也不顾她还赤身裸体,便有内侍捧了避子汤进来。张震向来习惯自己穿衣,低头盯着朱颜,脸色似笑非笑,声温而醇:“乖,喝了它!”
回回都要喝避子汤,什么时候才能怀上龙种?
朱颜不敢表达自己的不满,怏求道:“皇上,药汤苦!”
张震斜勾着一抹笑,躬腰拍了拍朱颜的脸道:“良药苦口能救人命,这话你总该听过的。”
他要出门时,忽而说道:“你不是想知道自己为何会肖似茶花么?美则美亦,终究无香,这就是你与茶花的共同之处!”说罢,张震撩帘便走。
朱颜便是再傻,也能听出这句话里的暗弹。她被他像个禁脔一样拘禁在这清颐园中,知自己是因为生的颇有几分肖似辽国公主,才被皇帝宠爱,所以一直以来都刻意模仿赵如玉,只为搏得皇帝的宠爱。
美则美亦,终究无香。这话的意思是,她即便刻意模仿,即使舞姿跳的再美,也终究比不上赵如玉?
朱颜砸了那药碗,趴在床上使劲的扣着自己的咽喉,以望能把方才喝进去的那些汤药,全吐出来。
*
在偌大的清颐园中乱走,周昭两眼是泪,看到一处亮堂堂的大路便走了过去,踩了几步哗啦一声落入冰冷的水中。她满脑子都是方才朱颜姑娘的一颦一笑,那刻意模仿如玉的笑,刺的她肝胆俱寒。
她挣扎着从刺骨的水中爬了出来,终于找到接应她的禁军侍卫,直到被弟弟周仓扶进马车,狠狠打了几个喷嚏,闭眼紧攥着裹紧她身体的锦被道:“仓儿,人一辈子怎么可以苦到这种程度?”
周仓跪在她身侧,捋过她额前的湿发,看她苦成这样,无法出声安慰一句。
哀莫大于心死,那个无心的,将她当成妆饰的男人,那刻意模仿如玉的姿态,妄图怀上龙种而母仪天下的小姑娘,也许此时正在商议如何废了她的后位,或者像对付姜映玺那样,直接杀掉她。她还有那么可怜一个孩子,才刚刚做了公主,在努力的学习如何做一个公主。
“仓儿,你姐夫过完元宵节就要出征,到时候你陪他去吧!”周昭说道。
周仓愣了片刻,问道:“为何?”
周昭再睁开眼睛,两目坚毅:“本宫守寡三年,给外夷女子下跪,被逼到几欲跳井自尽。如此艰难的活下来,就不想再做个人们表面尊敬,却又于背后耻笑的笑话。没有废后,也没有新后,本宫永远都是张震的皇后。”
*
皇帝御驾亲征之后,张君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虽仍是学士承旨,但独摄皇权,理一国之朝政。兄弟一体,文武兼治内外兼修,这是再理想没有的局面。
虽说自沈归死后,如玉就再也没有梦到过赵钰,但张君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半夜将小书案摆到竹外轩那窄窄卧室的床头,回头摸一把软温温的妻子,一夜夜熬着。
到来年的三月,张震终于连下七城,将以赵荡为首的辽金联兵夺去的城池全夺了回来。皇帝在战场上取得胜利,身为弟弟,张君自然也是欢喜万分。这夜他慰劳了如玉一回,仍是坐在床前批折子。
如玉习惯了躲在他的背影里睡觉,倒不觉得有什么。他三更才睡,五更起来要去上朝,出门见院子里桃花眼看要开,折了两枝回来插屏,转身才要走,便听竹外轩门外有重重的拍门声。
今夜值在门房的是许妈,她忽而一声尖叫,随即便冲了进来,叫道:“王爷,王爷,怕是不好啦!”
张君本在窗前插瓶,打开窗扇问道:“许妈,何事你要大呼小叫?”
不过片刻间,七八支火把高举,一群人前拥后挤窜了进来,简直要将竹外轩那点小门挤破的架势,到了游廊上,更是前奔后挤,彼此呼嚎不止。
张君转身摘了墙上佩剑,到隔壁屋子里抱过初一,偎到也从梦中惊醒的如玉怀中,凝神道:“瞧着像是一群文官,你抱紧孩子,我出去看看!”
许妈早不知被这帮人踩到那儿去了。张君单手提剑,隔门问道:“你们是谁?为何来此?”
“承旨大人,永王殿下,是老臣,中书令周野!”外面一人朗声说道。
周野是宰相,也是张君在朝政中的良师。但新朝才立不久,支持赵荡的人不在少数,张君也不敢担保周野是不是明面上投诚,心底里一直追随着赵荡。他问道:“中书大人三更半夜带人入我府中,有何事?”
门外叽哩呱啦一通乱吵,有人要高呼万岁,有人在叫王爷千岁,周野好容易将众人之声弹压下去,说道:“方才快马急信到宫门口,说皇上在外大行。大行皇帝无有子嗣,老臣们无法,众人议过,已捧来龙袍御冠,望您即刻加身,于此危难之极率老臣们顶起新朝大业啊皇上!”
他这声皇上一喊出口,接着便是群臣们山呼的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如玉已经穿好了紧裤窄管的春衣,将小初一也包裹的严严实实,背上还背着个小包袱儿,凑过来问张君:“这帮老臣怎么回事?我们收拾好了,现在怎么办?”
张君下意识摇头:“这不可能,昨夜皇上自前线发来疾报,仍还在行军途中,怎么可能会死?”
周野道:“皇上,大行皇帝那份疾报发自昨日一清早,他中午在行军途中驾崩,死因不明,方才死讯才传入京城,您必须出面主持大局了,皇上!”
如玉这会算是听明白了。张震死在行军途中,因为他无子而亡,才立起来不到一年的新朝无主,群臣要推举张君做皇帝了。她怀里抱着小初一,见张君始终犹疑不定,攥过他的腕子道:“无论消息是否属实,你都必须出去主持大局,至于皇帝,至少目前你不能做。”
万一只是误传消息,张震没死,还活着了?
张君不得不出去了,他转身过来,抱过眼儿圆睁睁的初一,在他额头上深深吻了一吻,再还给如玉,低声道:“待我将群臣引出去,你就到隔壁去,和老三两口子呆在一处会安全一点。”
“爹!”初一忽而唤了一声。张君应声回头,便见那永远笑嘻嘻的小家伙也是一脸严肃:“小心!”
才不过一岁三个月的小家伙,也知道叫父亲小心。
主屋大门咯吱一声开启,穿着三品文官服的学士承旨走了出来,清瘦挺拨,在火把的光耀下面色玉白,手持一把剑,打量着一众挤在桅廊下的一二品重臣们。
一众群臣自发退到了院中,于草地上齐齐跪下。周野亲自捧着明黄绣五彩团龙的龙袍,以及旒冕,双膝跪地,将托盘高高捧起,叫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君左右扫视一遍,并不接那龙袍,冷盯着周野问道:“宰相大人唱的,这是那一出?”
周野解释不及,告了声罪站起来,捧起那龙袍就要往张君身上披:“大行皇上驾崩在外,朝中无主,臣等公议之后,一致推举由您来做皇帝。朝事烦忙,金辽连军还不知要怎么反扑,如今不是推让的时候,您得赶紧入宫,以稳朝堂,震慑民心啊皇上!”
张君剑挑过那袭龙袍,一个剑花远摔到屋檐上挂着,闭了闭眼道:“即刻入宫!”
*
到了隔壁,蔡香晚也早到了,妯娌三个起的太早,兄弟们又全入宫了,府外已经守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府兵,想必就算有叛乱也冲不进来。如玉亲自煮奶茶,三妯娌就着和悦昨日新做的南枣糕吃。
南枣糕本就是酸甜的味儿,和悦新孕,喜食酸物,所以做的格外酸。初一闹着不肯吃,还是隔壁许妈送了牛乳粥来,如玉才喂给他吃。
蔡香晚就着枣糕喝光了一碗奶茶,见如玉又提壶斟了过来,连忙双手接了道:“若是果真二哥做了皇帝,二嫂是要入宫做皇后的,我们俩也是糊涂了,怎么能叫你给我们煮奶茶。”
如玉斟碗了奶茶,一口口吹着给初一喂着奶粥,低声道:“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老四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