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美如玉-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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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做成了事儿,而她在做这些事儿的时候,丝毫的风声也未露出来过,秫香馆那欢欢喜喜妹妹们,谁知道那欢欢喜喜唱着曲儿的嫂子,早生了要撇下她们一走了之的心?
站得许久,他还得假装成个刚从外面回来,又出院子敲门,进屋,便见如玉心神不定的仍在妆台前坐着。
她身上本有股子桂香气,此时还带着些淡淡的米酒香,略带微熏的脸儿粉腻腻的清透,见他两只手捂了过来,恍然大悟般握过他的手道:“你何时回来的?端午朝里休假了?”
张君点头,又摇头:“我抽空出来看你一眼。”
如玉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听着隔壁秋迎与丫丫两个抬了水进来,解了外衫,转身进侧室洗澡去了。
张君听着她下鞘的声音,未几隔壁水声撩拨,他心头那满满的酸楚,及待听到水声,便又变成了邪火,明知她是关着门的,忍不住伸手要去敲,便听她声音压的极低:“秋迎,你收拾收拾,咱们这两天只怕得去趟西京。”
若说只她一个人,他厚着脸皮敲敲门,她总会开的。她显然也是怕他敲门,所以洗澡的时候还放个秋迎在里头伺候。
张君出门在后罩房冲了个凉,进来便见如玉趟在床上仰望着床顶的木纹发呆。她早就备好两床被子,自己盖着一床,于外侧开铺开着一床,显然是不肯要自己一个被窝睡。
张君望着那床被子看了片刻,上床才钻进被子里,如玉手中早拿着一只拨子,随即够手便灭掉了烛火。随着她拨灭了烛火,张君一脚踢了那床被子,便来扯如玉的被窝。
如玉连迭声叫道:“钦泽,钦泽,我今儿身上不好,咱们不能……你别……”
张君总算止了手,却也趁机将她揽入怀中,深嗅着她那搀着酒意的桂香,低声问道:“今儿做什么了?怎么还吃了酒?”
如玉转身偎上张君的胸膛,声儿压的又低又甜:“如今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我带着几个妹妹在老四院里吃了些酒,悄悄儿乐了一回。”
张君哦了一声,赞道:“很好!”
两夫妻各怀鬼胎,虚情假意。
若有月事,她是不可能洗澡的。夫妻了一年多,她这个习惯他很清楚。
张君明知,却也不戳破,揉着如玉的肩膀,抵颌在她额头上闭眼半晌,寻到她两瓣唇,两瓣有力而薄的唇吻了上去,先是吮揽着她莹润润两瓣唇细细的碾吻着,吻得许久,撬开贝齿搜刮进去,她唇齿间还有淡淡的桑椹香甜,他吻的细致而又缠绵,两只手虚张着,吮了又吮,将她两瓣唇儿吃的红红肿肿,埋头在如玉脖窝儿里深深嗅了一息,低声道:“睡吧!”
若在往日,经他这样一吻,如玉必定江河泛滥,但她如今心神不令,好容易挨到张君肯闭眼,随即转过身蜷到了壁角上,不过片刻呼息浅浅,睡着了。
张君翻来覆去睡不着,又不敢打动如玉,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她是在为着他与周昭那勾不清扯不明的关系而生气。再者,他自认身清影正,对于周昭完全没有丝毫的不轨之念,而周昭待他向来也是只有单纯无尽的折磨,断想不到如玉会认为他深爱着周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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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隐隐听到鸡叫声,农村便是如此,鸡一叫人就得起。张君本能睁开眼睛,这是陈家村如玉那间半檐儿的小西屋。她屈腿坐在浴缶中,正在撩着水花。
张君几步下了炕沿儿,语无伦次解释道:“如玉,我对大嫂,果真半点意思都没有,若有,天打五雷轰……”
忽而就是一声惊雷。这是半山腰上那山窖,她坐在置南瓜的案头上银铃似的笑着,两只脚前后荡漾。那是他头一回于这世间寻到慰籍,仿佛那一天重现,他走过去,伸手欲掬,随即又是一声惊雷。
这一回又是竹外轩的卧室,她正在妆台前系锁扣儿,回头还是笑嘻嘻的模样儿,转身却是打起了那百蝶纱帐:“钦泽,既我伺候不得你,我替你纳房妾回来,可好?”
说着,帘外已经进来个看不清眉眼的女子,薄丝挂缕。张君一双眼睛欲避避不开,欲看不能看,气的火冒三丈,冲口骂道:“如玉,难道你认为我每天脑子里只想着这个?难道你认为我娶你,就只为这个?”
话音才落,又是一声惊雷,张君翻身坐了起来,如玉呼息浅浅,仍还蜷身依壁睡着。五月里的惊雷一声接着一声,不一会儿斗大的雨珠砸上瓦檐,劈哩啪啦响个不停。张君转身揽上如玉,将她圈到怀中,她也不挣扎,依在他怀中继续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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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五更便要入宫,张君起时如玉还在沉睡之中。
许妈熬了粥,见张君抱着硬幞出了屋子,追过去问道:“二少爷,可要吃了粥再走?”
张君摇头道:“不必,你们走路轻些,勿要惊醒了如玉,叫她好好睡上一觉。”
雨下了一夜仍还未停,张君在府东门的门廊上见张喜,铁青的脸色,略长的胡茬,望着青鸦鸦天色中如注的雨帘道:“叫柳生一定盯好了二少奶奶,如她万一出城,必定要快马加鞭到宫门上,你们只需报给禁军侍卫知道即可,他们自会传报给我。”
他说着打开了手中油纸伞便钻进了外面的雨瀑之中,如此大的雨也骑不得马,上了一辆单人而驾的小马车,于雨中摇摇晃晃走远了。
*
如玉足足等了三天,安康连着跑了三趟西京,那间店铺的事情还是未交涉下来。她心急等不得,便要自己前去交涉了。
一个妇人自然不好单独出城。但府中丫头也不好带着,如玉和安康两个坐着辆雇来的马车,清清早来不及吃早饭,只带了几保煮熟的鸡蛋。安康先剥了一只递给如玉,才给自己剥。
如玉咬了口鸡蛋,见安康递了盐巴过来,浅浅蘸得一蘸,又咬了一口。
若是娘家有个得力的男人,若是赵如诲不是那么三两不着整日滥赌的话,这种事儿又何须她亲自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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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约莫半个时辰张君便得了信儿,恰如他所料,胡骏一纸奏折骂他黑心黑肺一无是处,断无管理禁军的能力,归元帝阅后大赞胡骏忠诚,转身便下一道旨令,彻底将隶属皇帝亲掌的禁军侍卫全归到了张君治下,从今天起,张君便正式领了禁军侍卫长一职,而胡骏官降半级,成了副侍卫长。
既做了禁军侍卫长,牵涉到五品以上朝臣们的谋逆大案,便需要他的亲自督审,张君只需托个借口,带上一队禁军侍卫快马加鞭也出了京城,追着如玉的小马车,一路策马往西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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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一个多月前盘了这间店子,如玉还是第二回 来。这间店恰在她当初摆摊儿那后面,位于三条大街的交汇点处,才盖起来的新楼,店面门脸够大,后面还带着一幢齐齐整整可做库房可住人的大院子,崭新的匾额上书着留香阁三个大字,谁知道还未开张,就叫那天杀的官府给查封了。
她领着安康到了西京府衙大堂门上,等他进去递状纸的功夫便是一声惊雷。不一会儿安康一溜烟儿跑了出来,说道:“嫂子,府尹大人终于肯见咱们了。”
进了府衙大院,里面出乎意料的宽敞,两边沿墙植着青松,正中一面鼓,鼓旁便是一条乌木春凳,上面还淀着一洼子昨夜未干的雨水。
府衙大堂瓦檐下两排护卫,如玉心中有些暗疑,总觉得这些威风凛凛的护卫们极其眼熟,忽而心头觉得不好,拉住安康问道:“你前几回来,那府尹大人是怎么说的,今儿怎么这么痛快就叫咱们进来了?”
安康道:“府尹大人说,我是兄弟不能算,你是大哥的孀妻,要你拿着房契才算数,他必须要见你,才肯撤了封令。所以今儿我只告诉他我嫂子来了,他便让我进来了。”
不等如玉再往后退,身后一人笑说道:“既已经来了,为何不进大堂?”
这温和醇厚的笑声,除了赵荡再无人能有。他穿着锭青纱的阔袖鹤氅,长袖随风飘飘荡荡,身后跟着齐森,另还有一名穿着武将官服的男子,显然也是他的手下。
新任的西京府尹张永出了大堂,恭立在旁。赵荡亲自捡起两只鼓锤,在牛皮蒙面的大鼓上狠敲两下,声震耳欲发聋。他丢了那鼓锤道:“平民百姓们击鼓喊冤,无论有冤无冤,先打二十大板,孤不才,蒙天厚爱有这个身份,便替你销了这二十大板,如何?”
他是帝子,就算击鼓也不必被打板子的。
如玉自以为做的缜密无比,不呈想还是叫赵荡给知道了。他今天带着整个瑞王府的精锐护卫们前后围住了整座大堂,显然是有备而来。如玉心中惴惴,也不知赵荡要如何发作自己,暗道他自打区氏丧期里禽兽了一回,平日里还算个好人,况且那墨香斋早归了我,我便变买了他也揪不住我的错儿,我又何需怕他?
审案的是张永,曾经的御前内相,翰林学士,年不过二十五六,斯文儒雅,只是大约身体不好,时时捏着拳管轻咳。他瞧过如玉的递来的呈情状纸,又看过那张房契,轻轻搁在大案上道:“陈安实已死一年有余,而这店子新转才不过一个多月,陈赵氏你花五万银子买下一间店子,却转到一个死人手中,意图为何?”
要说假托安实之名,却有个缘故。安康年不过十四岁,还过户不得田产地契,而她实在找不到可信之人,唯有个陈安实确确实实是她的亡夫,所以她才会假托他之名。
不等如玉开口,赵荡忽而说道:“前几日,孤身边的探子们捉得一个来自秦州的女子,名叫待月,她言自己与你是老相识,如玉,你可识得她?”
待月如玉是知道的,她下意识摇头道:“我听过她的名号,但与她并不相识。”
赵荡笑笑呵呵,在张永身后那明镜高悬的匾额下慢慢踱着步子:“那待月姑娘说,你上京之后,曾去信至秦州,言自己在西京觅得贵人,请她前来相助。之后,她便入了西京,叫你安排在前任府尹院中做事。
前任府尹意图谋反,一个文官自然起不了事。而你借助余剥皮等人,替前任府尹牵线到永国府,要叫永国公张登与他同谋而反,两京之间,里应外合,直逼皇宫!”
他越说声音越重,忽而止步在张永身后,张永随即站了起来。
他道:“那间店子,据说便是因你牵线有功,前任府尹回赠你的好处。”
听完赵荡这番话,如玉才知自己几个月来小心翼翼的伸手,却还是未能躲过赵荡的眼。而且他狠就狠在非但不曾轻易打动她,还极有耐心的放了条长线,想要通过她这只露头的耗子,整个儿一网打掉永国府。
她一笑道:“王爷此言差矣。买留香阁的钱是从何处而来,钱又是经谁人的手到的余剥皮手中,当时有谁作见证,这些我皆能给你数出个一二三来,若你不信,我即刻便可将当时的见证人们齐齐儿请来。
至于这西京府中,虽说府尹换了人,我想大约文书、主簿等还皆是原来的,当初我在此过户店铺,那些人皆是见过我的,他们就能证明我是如何买到的店铺。
至于什么待云还是待月的,王爷您是天家贵子,想要诬赖我个谋反什么的,不是易如反掌?”
赵荡早知如玉虽表面看起来是个温温软软的小妇人,但心里明白透亮。他知道这间铺子的时候,恰是抄前任府尹的时候,若不为余剥皮娘子一句口供,他也想不到如玉会掏空墨香斋,转而在西京置上一间铺子玩金蝉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