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九-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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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飘零惨然笑道:“有功不赏,有罪不罚,军中之大忌也。此例若开,军心难服,欲保荆襄亦不可得也。”司马急出,道:“主公,且息雷霆之怒,听微臣一言:若论罪责,夫人原本难恕。若论军法,夫人难免一死。然而夫人不斩亦有三:夫人此次,只为劝返安宁,以消主公平生之憾,违令之由,始于安将军背反,主公常道安宁若归可为前部先锋。安宁犹可恕,何况夫人乎?此其一也。荆襄疫病流行,危在旦夕,夫人素有恩泽于民,今斩夫人,恐失天下之望,此其二也。夏口之失,众寡悬殊,非唯夫人之罪,四方之敌,虎视眈眈,今斩大将,于军不利。此不斩之三也。愿主公详察。”
叶飘零道:“其一其二犹有可说,但若非秋水引得公瑾分兵,夏口焉能失守如此之速,待文放援兵赶到,夏口则转危为安也,何致此失!”司马道:“主公,一城得失事小,天下大业最重。”众官一齐苦求,叶飘零心中稍回。
忽然探马急报:“主公,威东将军于北门外求见。”众人齐道:“主公,夫人之事暂缓,可先去见张将军有何紧急军情!”叶飘零便与众官来到城头,问曰:“清儿,汝不在樊城拒敌,却来襄阳作甚?”
张清儿拜倒道:“飘零,主公,清儿先破曹豹、后退王忠,斩首万余,攻陷南阳,陈登无力西顾,樊城已无忧矣。今日清儿特来领死。”众官听得此言,心下石头落地,均想:“夫人得保矣!”
叶飘零道:“清儿于此危难之际能威慑陈登,真千古良将也,大功尚未封赏,何出此不吉之言?”清儿婉转道:“庐江城防之固,远胜夏口。清儿一战而退,走马失城,罪甚秋水。今日樊城无虑,战事无忧,因此清儿愿与秋水同请主公降罪。”
叶飘零温言道:“清儿,汝虽罪重,然大破陈登,扬我荆襄威名,若非清儿,樊城已失,襄阳难保,大功难赏,昔日之过不足道也。待汝他日收复庐江,更有封赏。”清儿便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教秋水戴罪立功,收复夏口,而以一时之怒,斩我荆襄支柱?”众官齐道:“请主公三思。夫人是荆襄支柱,不可斩也。”说着一齐下拜。
司马道:“主公赏罚公正,号令严明,众军无不心悦诚服。只是若待疫病消去,令夫人戴罪立功,报效军前,实为荆襄之福。请主公三思。”
叶飘零叹道:“诸位既然一齐求情,慕容秋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杖责三十,革去昭信校蔚、军师中郎将之职,暂在内堂休养候命,待疫病消退,重收夏口,方恕其罪。”众官齐道:“主公有功必赏,有罪必罚,一丝不苟,大公无私,军士振奋,天下何愁不定!”
于是清儿自回樊城。慕容秋水被杖责三十,送入闺房。叶飘零一边为她伤口上药,一边叹道:“秋水,何苦坚要行此苦肉之计,打在你身上,疼却在我心里!”慕容秋水忍痛说道:“清儿自往樊城再领军务后,众将时有不平之心,若不用此计安抚军心,荆襄九郡岂不是雪上加霜?”叶飘零道:“清儿这小妮子倒真是聪明,一听你和我争吵,便知是计,火速前来求情。否则我还真下不了台。只是你可累着了!”
慕容秋水道:“秋水一点皮肉之苦算不了什么,只是清儿是受不了什么委屈的。飘零,我只是想不通,安宁如何能如此绝情绝义!”叶飘零叹道:“本以为安宁虽然盛怒,不致对我们狠下杀手,谁料此计差点教你丧生安宁手下,是我失算了。此刻荆襄未定,暂且由他逞威。”说着轻轻抚着她伤口,卧在她身边,道:“你好好歇息,待身子好了,内忧又已消去,我和你亲自去会安宁,报你今日之恨。现在先睡吧。”
却说安宁夺了夏口,军威大震,刘表封他为破虏大都督,统领扬州兵马。正要再议南下巴丘,攻取长沙之际,探马忽然来报,陈登令丁立白寿为先锋,曹豹为大将,来取横江,进逼秣陵,请将军急速东归破贼。
安宁领命,留佟冲与两万兵守夏口,自己却急调扬州各处六万大军,分作三路,自己往救横江,周泰攻寿春,黄祖取涂中。安宁率中军日夜急行,到得横江,与丁立白寿对阵下寨。丁立白寿自腾龙山投奔陈登后颇立威名,今见仇人,焉能不战,便领五千兵马直逼营前,大呼道:“铁头竖子,素来领死!”
安宁大怒,提矛而出,直取两人,战不三合,矛起处,丁立落马,白寿正惊惶间,被安宁拉住勒甲丝带,掷于地上,被数员将校擒拿归寨去了。安宁一举矛,大军掩杀过去,敌军大败,退回合肥去了。安宁马不停蹄,不待援兵到达,只留数百人驻横江,稍作休整,便尽起余军,来取合肥。守将廖化闻言,高扯吊桥,坚守不战。安宁首次攻城,均被滚木灰瓶打回。廖化在城头大骂不已。
安宁怒回,来日只引数百兵马,来到合肥城下,喝令辱骂廖化祖上十八代。廖化也不示弱,便在城头回骂他安家祖宗十九代。对骂一阵,安宁忽然大笑道:“今日已经尽兴,众将且回寨中。”于是归寨,暗令数员副将于营外巡哨。
众将疑惑不解,都问:“都督阵前何故发笑?”安宁道:“廖化竖子,好无知也!我安家别说十九代,便是二十九代,也怕是他重重重孙辈,怕他骂甚!今日一骂,给我摆酒庆功。哈哈!呵呵哈!”众将愕然,都以为安将军已被气得疯了,暗暗忧心。安宁喝令速速摆酒,众将只得依从。
安宁酒兴正酣,忽然斜眼看到白寿,只觉他不是军中之人,问道:“汝是何处奸细,为何混入我军之中?”白寿慌忙跪下道:“某已投降都督,非奸细也。”安宁哪里肯信,大笑道:“汝来诈降,伺机取事,我岂不知焉?从速招来,休得隐瞒!”白寿吓得魂飞天外,磕头如捣蒜,只道:“小将是真心归降,绝无二心!都督明察!”
安宁道:“想吾在江陵诛汝下属,破汝装神行骗之计,此仇吾尚未忘,汝焉得忘乎?名为投降,必欲伺机刺杀某也。”不容分说,喝令鞭打五十,来日斩首。众将不知他俩往日仇隙,不敢相劝。只鞭得白寿口中吐血,皮开肉绽,安宁吩咐道:“今日骂阵取胜,都是众位功劳,来来来,各自畅饮庆功,敢不举杯者与白寿同罪!”众将见他满面煞气,不敢不从,合营闷饮。
却说白寿怀恨,见众将纵酒,无人看顾自己,于是挣扎逃出营去,重降廖化。廖化与他原是金兰之交,闻得白寿报讯大喜,点三千兵三更出发,见安宁营旗虚扎,便大喝一声,杀入中军帐中,往伏案而睡的安宁一刀斩下。正是:方教三军齐丧胆,深夜忽来夺命神。毕竟安宁性命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回曹操筹谋天下策刘备初得孔明心
却说廖化闻得白寿报讯,便领军来劫营,安宁全营纵酒,殊无防备,被他只杀到中军,见安宁伏于案上,当即一刀斩之。忽然炮声响起,火光冲天,四周军马齐至,一将跃出,直取廖化,正是安宁。原来故作鞭打白寿,料他必去请廖化前来劫寨,于是将一具尸首着甲伏案诱之,随后举火合围。
于是合肥军大乱,尽数投降。廖化于乱军之中,落荒而走,不敢向合肥,直奔寿春,半路却听得寿春已经被围,大惊之下,寻思进退无路,往东岭关重新落草去了。
安宁取了合肥,留一万兵守城,自领余军来助周泰取寿春,四面围定,城中粮草原已不济,王忠自败与清儿,心下沮丧至今,见敌方又有援兵来到,料知难敌,开城投降。安宁驻扎寿春,令一万兵去助黄祖,威逼涂中。陈登无计,只得献城服罪。安宁知陈登狡诈之人,喝令斩首。可怜陈登自出卖吕布,巧夺寿春、合肥,到头来被安宁以孤军攻灭,成就莽将多智之名,正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也。
于是刘表占据扬、豫,刘备约为兄弟,袁绍认作同盟,声威大震,封安宁为兵马大元帅,总领兵权,意欲收复荆襄,共抗曹操。消息报到洛阳,举座皆惊。曹操急召众官商议,道:“自仲德献绝户之计,叶飘零已经一蹶不振,自守荆襄,再无动静。今刘表结连刘备袁绍,安宁勇猛,为其羽翼,不日必来图取洛阳,众位有何妙策?”
满宠道:“主公,一时形势殊不足道。吾料刘表当年占据荆、扬,号称天下第一诸侯之际,叶飘零兵力不足一万,兵粮不足数月,军形尚且不整,将帅未临兵阵,犹可取其襄阳,平其江夏,今日纵然又据二州,属下闻安宁夺蔡瑁兵马大元帅之位,相互疑忌,刘表不能止之,乃无能也。主公勿忧。”
孔融道:“纵刘表无忧,奈北方袁绍其何?”曹操道:“袁绍何能,文举试言之?”孔融道:“绍虎踞冀青幽并诸郡,士广民强,其部下如许攸、郭图、审配、逢纪皆智谋之士;田丰、沮授皆忠烈之臣,颜良、文丑勇冠三军,高览、张郃河北顶梁,并纪灵、淳于琼等当世名将,天下归心,势不可挡,若图洛阳,如何能敌?”
荀彧道:“袁绍将有谋而难断,兵虽多而不整,谋士自相疑忌,将帅各怀异心,一举可破,何足惧哉!今叶飘零于病患之际,犹能使襄阳二十万、江陵四十万百姓尽皆归心,誓与同死,此真人杰也。刘备据徐州,阴图刘表,时日一长,则羽翼丰满,难以制之。”
曹操道:“如此叶飘零、刘备方为心腹大患,当以何策除之?”董昭道:“若依愚见,刘备十年之内,难成气候。叶飘零病患若解,元气即复。宜乘荆襄危急之时,速灭孔柚,南下扫荡荆襄,此乃上策。”
荀彧道:“不然。荆襄地广,相互呼应不易,自来四面受敌。今叶飘零东为刘表所迫,自保亦难,西有山川相阻,不易攻取,北有孔柚盟约在先,背盟则失数年之信,纵然荆襄无恙,难有作为。今宜以天子诏,言叶飘零昏庸无道,封刘表为荆公,兼领扬州刺史、豫州牧,壮其名爵,刘表必倾心归附主公,则使其讨叶飘零,我以雷霆之军,速灭刘备新兵,然后计破袁绍,北方定也。届时刘表、叶飘零皆弱,再定南征之计,未为迟也。”
曹操大喜:“文若真吾之子房也。”遂上表出师,四面调集军马。此时少帝已崩,曹操拥陈留王登位,是为献帝,虽然聪明,只是无权,见曹操上表,早知曹操之意,却无法阻止,只暗使心腹太监穆顺乔做挑粪夫,连夜出宫,暗报讯于刘备。
刘备闻讯大惊,忙问众官求计。孙乾道:“只可求救于袁绍,请乘虚袭曹操之后也。”刘备便令孙乾向郑玄请一书向袁绍求救,一边练兵固城以防曹操。忽有人报来:“临淄有贤士姓诸,名葛亮,虽然年幼,却有征战讨贼之智,安邦定国之机,经纶济世之术,翻天覆地之功,主公可往求之,讨教破曹之策。”
刘备平日亦多闻诸葛亮之名,大喜,留刘封、糜竺守徐州,带关张往临淄而来,求见诸葛亮,方知原来复姓诸葛,名亮,字孔明,年方十六,都道天纵奇才,犹胜江南周郎,自发蒙以来,不问天下之事,一心只在草庐读书。得闻刘皇叔求见,闭门不纳。关张见贤人无意,皆道:“孔明年幼,有何才学?不如且回,早定破曹之策。”。刘备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叶飘零、慕容秋水、张清儿、安宁名扬天下之将,皆十五岁而出道,何况孔明?我为天下苍生至此,高士必然怜悯。”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