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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御史夫人破案日常-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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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是殿内真有什么妖魔鬼怪迷了她的心智,让她生出幻想……
  此事太过诡异; 叶秋嬗心头怪力乱神猜测一番。遥遥往那殿内看了一眼,却见纱幔随微风轻摇; 地板上遗留了一滩血迹……
  “会不会是闯入了什么野兽,让公主误认为是人?”她妄加猜测着,好在月前审理宝田会一案,给她壮了不少胆子。如今见识了人心之恶,对这些牛鬼蛇神反而不那么畏惧了。
  见人还未通知来,叶秋嬗壮着胆子缓步移向殿门口处; 往里看去。
  青纱帐内,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不期然撞入眼帘,在尸体旁边还躺着一个浑身刀伤的婢女,两具尸体横竖卧着,了无生息……
  曜珮真的杀人了?还是两条人命?!
  叶秋嬗难以置信地看向身后的曜珮,见其蓦地直起身来,一张泪脸毫无血色。
  “是鬼……”她抽泣道。
  “怎么回事?!”
  这时一道威严的怒喝响彻殿内,随后宫人鱼贯而入。
  圣上与皇后进来时瞧见的便是这般光景,俱是惊在当场。“曜珮你……”
  “皇兄,昭和殿里有鬼!”曜珮直起身子,一身血衣十分恕�
  皇帝见自己亲妹这般惨状,因不知内情,还当是她受了伤。大为担心:“珮儿,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有受伤?”
  欲要上前,却被皇后拦了下来,也是十分焦灼,但仍强作镇定道:“皇上,且慢。”转而又面向身后侍卫,“你们几个,还不进去查看是怎么回事?”
  皇上醒悟过来,看向人群之中的谢芝,指向他:“对对对,无舆你也去。”
  谢芝领命,沉着冷静地疾步走到殿外。经过叶秋嬗时,暗自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叶秋嬗回以同样不解的神情。
  虽未说话,两人却仍能默契地意会对方所想。
  “待会儿再细说。”谢芝低语一声,跨入殿内看到那两具尸体也是一惊。而后迅速回神对身后侍卫下令道:“包围出口处,若有什么可疑之人,立即将其拿下。”
  叶秋嬗侧头看去,就见他身形轻健,使了轻功直接跃到两具尸体旁,一一查看。而后神色一凝,又跃了出来。
  “情况如何?”皇后手捏一方锦帕,神色紧张问道。
  谢芝俯身跪下,看了看已濒临崩溃的曜珮,神色复杂。“回禀皇上、皇后,殿内躺着两个女子,一个已经气绝,一个还尚存生机。看两人穿着应是宫内之人,若将活着那人救醒,想必能知晓内情。”
  “那快快唤人进去将她抬出来!”皇上急道。
  谢芝道是,见已有几个侍卫想里走去,忙叮嘱一番。“谨慎些,莫要破坏遗症。”
  片刻后,几个侍卫将一女子抬了出来,穿着一身宫女常服,脸颊上胸口处都有刀伤,十分惨烈。
  “这……这不是妍嫔身边伺候的春晓么?”皇后身旁的嬷嬷脱口惊道。
  这句话仿佛是宫内忌讳,皇上、皇后甚至庚太妃皆是倒抽一口冷气,其中皇后更是面如土色,几步跨到殿门处,还未进去便瞧见地上那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人,一身绛紫色锦衣綉裙,正是她前些日子送的那件,这尸体不是她那娘家堂姐又是谁?
  惊惶骤然而至,皇后嘴中连道几声“堂姐”,而后双目一翻,昏死过去。好在叶秋嬗离她近,眼疾手快上前扶住,才没让凤体再生挂碍。
  皇后一晕,众人混乱。有奴仆速去传唤太医,有奴仆上前搀扶。皇上则冲向殿门处,想要进去查看却又生生止住了脚步,神色复杂地对谢芝道:“无舆,传刑部来验尸。还有方才在我们来之前便在场的几人全数带走,命人看管拷问,务必要将此事弄个明白!”
  谢芝领命,犹豫片刻又问:“皇上,那公主……”
  皇上浑身一顿,蹙紧了眉,扫视四周。见众人都紧盯着这方,众目睽睽之下他就算有心偏袒自己皇妹却难逃悠悠之口。双目一闭冷酷道:“公主也不例外。”
  话音落下,侍卫上前将几个在场之人逮捕,其中便有叶秋嬗。她并无罪过倒是不怕,谢芝却极为担心,悄然走了过来暗中碰了碰她,说了一句:【莫怕。】
  ……
  刑部的人来得极快,仵作进场验尸,通过面貌与体型,确认是妍嫔无疑。且致命之处的确来自曜珮手中凶刃……
  中秋宫宴,长公主殿下持刀行凶,将曾与自己有过节的妍嫔乱刀砍死在昭和殿。一夜间,这消息便像是长了翅膀一般流传到大街小巷,即便皇上有意禁言也阻拦不住。
  人人嘴上义正言辞说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双双眼睛却紧盯皇室动向,以看戏心态要瞧瞧天子的举措。
  天子自然是焦虑的,一方是自己的同胞妹妹,一方是律法威严与百姓舆论。实在无法,只得对枢密省连连施压,催促他们迅速查明真相。
  这夜,枢密省上下皆彻夜未眠,谢芝更是频繁出入宫中,直至天色大亮才顶着一脸疲意回了枢密省。还未歇息片刻便匆匆朝刑拘房走去,一想到叶秋嬗被关了一整夜必定提心吊胆,说不准此时正躲在暗处哭泣……他便惴惴不安。
  在刑部取了钥匙径直朝叶秋嬗那间暗室走去,速将房门打开,暗室日光乍泄,寂静一片。
  光线所及之处,一张细白如玉的小脸沐在日光下,秀目微合,呼吸清浅,静若处子,分明正安心浅眠……
  听到门锁声响,方才悠悠醒转过来。
  睁眼见到谢芝,不由得大喜道:“咦?谢大人来得这般早?”
  “……”
  谢芝无言,轻吐一口气,暗笑自己多虑。
  “叶姑娘如今这性情,倒是淡定得可以。”他笑着揶揄,走至叶秋嬗石床前,见其一副仍有睡意的模样,发间还沾了几根稻草,伸手给她摘了去,动作自然,两人谁也没觉察到这非同一般的亲近。
  “谢大人昨夜辛苦了吧?”叶秋嬗起身理了理衣裙,关切道:“昭和殿内可有查到线索?昏迷的宫女可醒来了?”
  她连连发问,谢芝只是点头,“那宫女苏醒过来了,我来找你也正是为此。我先带你出去,回叶府换上男装,路上再与你细说。”
  叶秋嬗忙颔首应是,两人从暗室出来,再从枢密省地道往叶府方向赶去。
  赶路中途,叶秋嬗便从谢芝口中了解到案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昨夜那惨死的妍嫔乃是圣上还未即位时便纳了的侧妃,为圣上育有一个皇子一个公主。
  那时身为太子的皇上还未册立正妃,照规矩,即位后理当立她为四妃之首,可还未半年,妍妃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庚太妃不敬且与长公主恶言相向,闹得人尽皆知。
  如此失德之举实在有损天家颜面,皇上又是以仁治国、以孝为先的仁君,自然龙颜大怒,直接将妍妃降为妍嫔,自此打入冷宫,未再出现众人视线。
  自打入冷宫后,妍嫔便患了疯癫之症,时常打骂虐待冷宫婢女内侍,成了人人都畏惧唾弃的疯子。
  只有一人除外,这人便是她亲堂妹白皇后,两人同是白家嫡女。自小便一起长大,情谊深厚。听闻即便是妍嫔入了冷宫,白皇后也经常凤驾亲临去探望她。
  是以那日见殿内尸体是自己堂姐,才会心如刀绞昏死过去。
  听到此处,叶秋嬗却有疑问,“妍嫔既在冷宫,怎么会莫名出现在昭和殿?”
  谢芝答道:“这一点我也觉得古怪,命人去查探一番,昨夜负责看守冷宫的内侍与一宫女私会赏月,想来妍嫔和其婢女便是趁此逃出来的。”
  “真是巧了,我陪公主去昭和殿取衣,她进去时明明没有异状,我在外头守了许久也没听到任何争执声。直到庚太妃身边的老嬷嬷进去才有所发觉。”
  叶秋嬗也将自己所知的内情告知谢芝,他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嗯,真相到底如何恐怕只有老嬷嬷和妍嫔婢女知晓,我们不急,你先去将衣裳换了,再随我去盘问那两人。”
  叶秋嬗道是,片刻之后他们便到了落亭苑假山下的暗道处,谢芝轻抬铁板往外张望,确定没人之后才将其打开,轻身翻了上去。
  “叶姑娘,上来。”谢芝反身拉她,叶秋嬗也不拘泥,拉住他的手跳出暗道。
  两人手心相触,这段时日来,因叶秋嬗这特殊能力,似乎都已习惯,坦坦荡荡倒是自然。
  这令她不由地想起在石佛寺时,谢芝救她下房梁,还特意以袖掩手,那时他还不知她会读心,心里浮想联翩竟叫她听了去,生生受了一个巴掌,好不气恼。
  没想到短短半载,两人竟成了生死之交的同僚,如今即便肌肤相触,谢芝却已心头寂静一片,全然无半点绮思。
  命运的奇妙不禁令叶秋嬗觉得好笑。
  与谢芝松开手,叶秋嬗转身往厢房走去。
  她背过身,谢芝才抬眼看她,将手负在身后,手心仍存温腻之感,暗自握紧片刻又放开。
  却说叶秋嬗走至自己闺居,整个院内竟空无一人。茉香还关在刑部她是知晓的,冯妈妈等人也不在却是奇怪了……
  思索片刻,料想是她出了事,全府上下必然兴师动众,不定便是被她爹娘叫去了。如此却正好合了她意,叶秋嬗不疑有他,踏入房内。
  走了几步忽而想起还有外男在,转身一瞧却见谢芝背对自己,正立在假山池塘处观鱼。
  此人倒是君子做派,她放下心来,锁上门窗动作利索地开始换衣。
  半响出来时,已是一身素白男装,干净利落。
  缓步走至谢芝身旁唤道:“谢大人,我换好了。”
  谢芝闻声转头,见她今日所覆面具乃是蛟丝所制,花汁描绘出眼部轮廓和几朵暗花,除此之外无多余装饰,倒衬出一丝神秘俊雅的美感。
  谢芝唇角一勾,又背过身去。
  “叶姑娘戴这新面具倒是合适。”
  “是啊,”叶秋嬗将面具取了下来,想起那夜的神秘贺礼,虽已猜到是何人所赠,但还是生出揶揄之意,故作疑惑道:“这面具真是精致,也不知谁送的,竟不留下姓名,让我想好生答谢一番却找不着是谁。”
  谢芝身形一顿,撒鱼食的手收了回来,一池子的锦鲤还张着口眼巴巴地等着他喂食。
  他却恍若未见,沉声道:“天下还有谁人能不惜重金寻到蛟丝,且还有这工艺能将蛟丝织成严密的面具,叶姑娘如此聪颖难道想不出来?”
  叶秋嬗听此颇为惊讶,“这竟是谢大人亲手所制?”
  谢芝轻哼一声,并未作答。
  凝着鱼池缄默无声,倏尔才听身后两声娇语轻笑。
  “谢大人,我怎会不知晓是你送的贺礼?我叶秋嬗平生除家人之外,真正交好之人并无二三,也唯你不弃我愚钝,以心相交。不必细想,这面具和零嘴定然是你相赠了。”
  叶秋嬗柔声道来,嘴上笑意不减,这一番话乃她真心所言,对谢芝也头一次生出知己之情。
  人生得谢芝如此友人,实乃她之荣幸。
  “谢大人所赠蜜饯很甜,可要尝尝?”
  谢芝转头过来,看见的便是她笑靥如花的模样,手捧几颗橘色蜜饯,带着清香送到他眼前来。
  “你们女子喜食之物,我却是不大喜爱的。”
  谢芝看着她手里的,皱眉为难道。话音落了见叶秋嬗未有收手之势,无奈只得伸指捻了一颗最小的,塞入口中。
  “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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