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汉家的小娇妻-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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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愈发认定沈聪是想帮老妇人,让她多挣点银子,邱长胜在镇上做工的钱大多给了他娘,自己手里只有六个铜板,又拿出两个,咬牙道,“我也买六个好了。”
看沈聪转头,目光幽幽的看他一眼,邱长胜结巴的解释道,“过年了,我没给我娘买过礼,这十字扣瞧着挺独特的,给家里人买几个。”
经过这事儿,邱长胜对沈聪改了看法,平日没少从莲花嘴里听到沈聪的名字,他觉得是莲花不懂事儿,被感情蒙蔽了双眼,沈聪打小在赌场跟人打架斗殴,性子哪会是随和好相与的,凶神恶煞出了名还差不多,莲花对沈聪的认识多来于邱艳,她眼中,邱艳性子好,心地善良,沈聪也定然是个好的,实则不然。
在沈聪手里吃亏的人数不胜数,十里八村的恶汉,哪有良善之辈,可这回,他亲眼所见,对一个老妇人存了慈悲之心,沈聪心思不算坏透了。
收好十字扣,两人在边上候着,想到什么,邱长胜奇怪道,“艳儿堂姐他们不是说要来寺庙吗?难不成已经回了?”这边地儿只有这么大,地上有什么看得一清二楚,并没有看见马车,邱长胜问沈聪,沈聪目光晦暗,沉思道,“王少爷贵人事儿多,做其他事儿去了没什么稀奇。”
邱长胜点头,“亏得我们没上马车,否则,依着王少爷的性子,即使有事儿也会把我们送过来,这样的话,我们还真是耽搁人家了……”正感慨,却看沈聪挨着妇人蹲下,和妇人说话,还让妇人去山里挖点草药,熬水,每天把手放里边泡会儿,之后就好了,邱长胜惊奇不已,觉得沈聪丝毫不像传言说的那般。
他跟着蹲下,听沈聪问老妇人生意如何,平日卖了多少,老妇人瞅了眼屋里磕头的女子,笑着和沈聪说话,渐渐又来了人,妇人听了沈聪的话,不再伸手出来,让客人自己瞧,满意了,她摊开手掌收钱就好,如此,手背上的口子不会露出来,不怕吓着人。
佛像因着王秀才名声大噪,年年拜佛的人不少,这会儿年前人还算,初一才是人最多的时候,妇人又卖了几个出去,篮子里剩下十个不到,这时候,远远的走来三个男子,衣衫褴褛,发髻凌乱,走路时左右耸着肩膀,抬头挺胸,垂着眼,目光微斜。
到了老妇人跟前,为首的男子呸了句,倨傲的垂下眼睑,哼道,“老子的地儿,你也敢来做生意,说,谁家的?”周围山头的村子多,初一到十五,来这边卖东西的人不少,妇人前几日才来,听着这话,只觉得莫名其妙,却也知对方是来找事的,低下头,手拎着篮子,身子往后退。
“老子问你话听不明白是不是?”
来者不善,妇人心里想着这话,布满了细纹的眼角,皱纹愈发深邃,轻轻吐出一句话,男子不耐烦的踢了脚,“老子不管你哪儿来的,在这卖东西要给钱知道吗?你在这卖了四天了吧,挣了多少,都拿出来。”
听说这个,妇人面色一白,握着篮子的手微微用力,伤口裂开,化脓的口
子流出黄水,男子嫌恶心,碎了口痰,别开脸,不耐烦道,“把钱给老子交出来,否则,别怪老子手下不留情。”
邱长胜在边上,气得青筋暴跳,若不是家里日子不好过,人家哪会来这边摆摊,怕是想挣点银子回家过个好年,“你们做什么,光天化日就要抢钱是不是?”
邱长胜气得脸红脖子粗,朝老妇人安抚一笑,“您别担心,今日我们在,看看他们想干嘛。”
三人看邱长胜牛高马大,心头发虚,以为是老妇人儿子,听着这话又觉得不是,心里的恐惧也没了,不理会邱长胜,“我可告诉你,不给钱,之后有你好受,兄弟几个等着拿钱过年呢。”
邱长胜帮得了妇人一时帮不了一世,他们到处晃,总能找到她的家,因而才有恃无恐。邱长胜见自己被无视,老妇人吓得缩着身子,不知所措,邱长胜更是怒火中烧,“真是猪狗不如,竟逼迫一个老妇人,看我不收拾你们。”
沈聪蹲在中间,纹丝不动,人不多,好奇的围了过来,说起三人,嗤之以鼻,村里出了名的无赖,专门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被撵出村不学好,瞧着谁家小娘子稍有姿色就喜欢上前戏弄两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村里人担心撕破脸,几人玉石俱焚,皆不敢做得太过了,一帮子串通了其他村不学无术的人,十来个人住在山脚下,前些日子爬到人家屋里偷东西被抓着现行,其中两人的腿被打残了,有的村子里正说过了,遇着他们回打一回,杀人要偿命,他们便不杀人,打得他们出不了门才好。
以为他们能收敛几天,不成想,这会儿又出来闹事儿。
老妇人听着旁边人说的,面色发白,颤抖着双手,从怀里拿出两个铜板,“这几日生意不好做,你们瞧着,这些可够了?”
男子见她害怕,愈发得意,可看清只有两个铜板后,立即拉下脸来,“两文钱,你打发叫花子呢,一天两文,把之前的也补上。”
邱长胜怒不可止,老妇人家里有难事,他们还步步紧逼,冲上前,拽着为首男子的领子道,“你再给我说一遍,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恃强凌弱,这事儿我管定了。”他眼中,沈聪尚且想着帮衬老妇人一把,何况是他。
男子不怕,“你打,只要不打死我,明天我照样找她的麻烦,你能护她一辈子?”
邱长胜气得脸色发青,身后,老妇人祈求道,“别打架,我做生意无非为了一口饭吃,何须大动干戈。”她住在旁边的两个山头,平日甚少出门,如果不是家里出了事儿,她也不会想着来这边卖十字扣碰碰运气。
随着老妇人声音落下,有一道不重不轻的声音响起,“打死你又如何?”
男子没听出来,哼道,“我死了,还有我弟兄,就不信你有本事把我们全部杀了,杀人偿命,我们死了,你也别想讨着好处,等着坐牢吧。”这才是他们不怕事儿的原因,杀人偿命,杀了他们,杀人的人也完了,谁敢真正豁出命和他们拼命?
“是吗?”沈聪仍挨着老妇人蹲着,语气云淡风轻,引得男子身后的两人侧目,不怪他们不认识沈聪,沈聪名声太过响亮,他们是能躲则躲,但凡听着沈聪的名字,从不敢在那边出现,因而,这几年,从没和沈聪打过照面。
两人看沈聪气质不俗,心里存着疑惑,不敢像应付老妇人那般,而是低头,脑子快速转着。
老妇人瞧沈聪欲帮他出头,不想惹事,拉着他袖子道,“算了,算了,别惹事儿,你是个好人,犯不着和他们斤斤计较。”语声落下,只听对面为首的男子冷哼道,“老婆子,算你识货,告诉你,十里八村没人敢招惹我,乖乖把银子交出来,让爷买酒喝,否则,待爷找到你的窝,别怪爷没事先提醒你。”
老妇人咬着牙,双手颤抖得厉害。
邱长胜忍不住,抬起手,一拳挥在男子脸上,“真以为大家拿你们没法子了是不是,看我不收拾你,欺负一老婆子,你们觉得神气是吧。”手下发了狠,他个子本就高大,加之一年四季在地里干活,力气不小,松开手,又在男子身上踢了两脚,男子疼得嗷嗷大叫,“杀人了,杀人了,快来看啊。”
这边是山头,哪有什么人,今日来这边拜佛的加起来十个人不到,大家看得解气,可看归看,为了老妇人好,仍上前拉架,圈邱长胜道,“为了她好,这种法子没用,算了吧。”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转过头,他们走了,留下老妇人一个人,哪是他们的对手。
男子擦拭着嘴角的鲜血,咬牙切齿道,“敢打我,下回落在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邱长胜被人拉着,听了这句,又扑上去踢了两脚,“我就住在青禾村,尽管来,谁不来谁是龟孙子。”
男子不说话了,青禾村邱家人多,他们是进村容易,出村的话就难了,又不愿意在气势上输人一截,梗着脖子道,“好,走着瞧。”爬起身,揉了揉自己双腿,左右看两眼,发现有人去喊人了,他不着急起来,目光凶狠的盯着老妇人,“待会,老子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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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声落下,一只脚重重压在他胸口,疼得男子哀叫连连,脸色煞白,扬起脖子,横眉冷眼瞪着来人,双手撑地欲翻身起来,身子刚动,胸口的脚压得更猛了,疼得他唇色发紫,攒的劲儿也没了,倒吸一口冷气,他垂下眼皮,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敢打我?”
沈聪轻佻地垂下眼睑,嘴角抿着淡淡笑,弯腰,手懒散的搭在膝盖处,俯视着还欲挣扎的男子,慢条斯理的轻吐出一句话,“十里八村,没有我不敢打的人,你奈我何?”
“你……”男子从未见过行事如此张狂的人,但看沈聪眉宇庄严肃穆,神情却泰然自若,一双眼暗得不着边际,不知为何,想起见过那位的人都说那人容貌不俗,眉清目朗,五官瞧不出是个凶神恶煞之徒,然而行事却极为张扬,男子心突突跳了跳,有一个人的名字在他脑中呼之欲出,他艰难的动了动唇,明显感觉到自己嘴唇哆嗦,语气结巴,“你,你到底是谁?”
“你说我是谁?”沈聪心情好,左右转了转脚,男子又是一痛,扭曲着脸,求饶道,“大侠饶命,小的,小的不敢了,求大侠饶过小的。”
远山近树白雪皑皑,男子单脚踩在男子胸口上,态度恣意慵懒,远远瞧着,犹如一副画,谪仙惩治恶徒,至少,缓缓而来的几个男子瞧着这情景,心里冒出这种想法,不敢贸然上前。
其中一人蹙起了眉头,眼神死死盯着前方,随即,掉头就跑,身侧之人觉得莫名,跟着跑起来,拐到一株大树下,喘气道,“你跑什么,没看见林大被欺负成那样子了?”
“闭嘴。”带头跑的男子脸颊长了颗黑痣,上边长出几根毛,随着他嘶吼声,黑痣的毛一颤一颤抖动,“咱平日能躲则躲,谁让你们招惹聪哥的?”
听他说起聪哥,几人脸色大变,“他……他就是沈聪?”那会,他们没细看,要瞅着过年了,想到处捞点银子花,这两日注意到有人来这边摆摊才动了心思,谁知,出师不利,遇着比他们更恶的,男子害怕起来,腿不自主的打颤,不知是冷的还是其他,“怎么办,林大那儿,我们还去不去了?”
说起这个,脸长黑痣的男子一脚踢了过去,“不去?不去你等着今晚被人一锅端吧。”沈聪单手一人就能把他们撂倒,落到他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顺意赌场和顺心赌场的那场恶战他们都听说过,刀疤差点没命,硬生生被沈聪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不到三天,顺心赌场就被木老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买下来,改名为顺意,旁人只看到顺心赌场改了名字,内里的事儿,在场子里混的人没有不知晓内情的。
顺心赌场收买窑子里的人想要刀疤的命,要瞅着要成功了,硬生生被沈聪扭转了局势,最后,那帮人听话的还好,不听话的几乎没一个好下场的。
沈聪在顺意赌场民心向背,跟着沈聪,一众人心服口服,这些事儿在场的人都听过,关于沈聪的传言,几人几乎都能倒背如流了,想起自己今日竟得罪了那尊佛,身子不住瑟瑟发抖,扬手扇了自己两耳光,声音带着浓浓惧意,“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他会来这种地方,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和林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