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凤归-第3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青瓷低头,似尴尬又似不好意思。
“没有见过昨晚那个阵仗,被吓着了,让娘娘笑话了。”
“不怪你,你一直娇养在深闺,什么时候见过凶神恶煞的官兵了?”皇后摇头,并没有责怪。太子殿下也探头看了一眼青瓷手里的伤,见已经敷上了药,还是出声道:“姑娘家身上可不能留疤,我那有去疤的好药,我让人送来,你出宫的时候记得带上。”
青瓷抬头看去,公子湛负手站在一旁,简单的一身常服就已是龙章凤姿身姿挺拔,静静的望着你,双眼比江南最盛名的水乡还要让人觉得舒适,一点也不会觉得有任何压力。低头,“青瓷谢过太子殿下的好意。”
见青瓷低头,太子殿下才觉得自己一直盯着姑娘看的举动似乎有些唐突了,眨了眨眼看向皇后娘娘,“既然母后有人陪着,我也就离去了。”本就是今早请安后发现皇后娘娘精神不太好,所以午休又过来。
皇后瞧着低头似是害羞的青瓷,又瞅了一眼有些尴尬的自家儿子,揶揄一笑,“你去吧。”看着皇后这般模样,公子湛清咳了一声,行礼后离去了。
等太子离去后,皇后本想趁热打铁继续给自家儿子说说好话,却见青瓷脸色并无任何绯色,还是有些发白,才惊觉,这还病着呢,这会也不好说这些。想了想却道:“这些年,是我太纵着青雯了,还连累你了。”
皇后今早就已经知晓原因了,自然也猜得到陈氏只是替罪羊,而始作俑者必然是青雯。陈氏不提,皇后自然也不会罚她,好歹她也是谢家的血脉,只是以后,再不会放到心上了,竟然在青瓷刚回来的第二天就要作怪,偏偏还没成功。
青瓷摇头,轻声道:“一家人,哪里说得上连累呢。”
然后就闭言不谈,丝毫没有趁势贬低谢青雯两句。正是这样,皇后才更欣慰,说明这孩子心地还是善良的,她没有为青雯陈氏求情不假,可也没有贬低她们,这才是做得最正确的,再怎样都是一家人。
这会子说些难听话是解气了,却难免让人心寒。
陪皇后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皇后就让青瓷出去了,让她回去好好养病,昨晚又被吓了一次,这两天都好好在家呆着,别劳神了。出门的时候依旧是刘嬷嬷送她到门口,然后由太监领着往宫门的方向而去。路过牡丹园的时候,再次下意识的望了一眼,这次却发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脑子还没转动话就已经说出。
“等一下。”
领头的太监停下脚下,然后也看到前面不远处背对着众人的三皇子,点头,然后领着一群小太监走到稍远的地方背对等待。
谢青瓷抬脚向他走去,他今日还是一袭黑衣,全身上下只有白色的玉冠,就静静的站在一株牡丹米啊年,背对着自己的身形很是消瘦,比前几日见面还要消瘦。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可身子已经走到他的身边。
“怎么又瘦了?”
少卿没有回头,依旧盯着眼前的花枝,低垂着眼,长长的眼睫遮住了他的双眸,许久之后才出声,还没变声的嗓音竟是破碎不堪,“阿姐为什么不理我?”悠得扭头直直得看着谢青瓷有些微怔的双眼。
那双星辰般的眸子竟是满满的背叛。
“阿姐也和母后一样讨厌我么,恨不得我从没出生过,是吗?”
谢青瓷知道少卿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必然不好,娘娘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过他,可没想到居然到了这样的地步!当下否认,“怎么会呢,你是我弟弟,我们一起长大!”少卿执拗的望着她,再次询问,“那阿姐你为什么不理我?”
那双黝黑的眼里再也无往日的笑意,星辰亦是破碎,只有被世人遗弃的孤独。
谢青瓷真的不知道短短几日会给他这么大的伤害,“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该冷静冷静,我们都大了,不能像幼时那般整日窝在一起,所以才没有理你,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你,你信我。”
少卿定定的看着青瓷的双眼,看着她全然的真情,许久之后脸上的破碎不见,只剩下满满的脆弱,精致的双眼更是第一次沾染上了湿意,“阿姐,我好孤独,没人和我说话,没人和我吃饭,我干什么都是一个人,所以我才会缠着你……”
这是青瓷第一次看少卿哭!
他以前初到江南的时候,就是一个病团子,天天喝苦药,从未见他说过一声不好,从来都是双眼弯弯,这次居然……心疼的把他揽进怀里,自责道:“是阿姐不好,阿姐明知道你喜欢有人陪着还丢你一个人,你骂我吧,以后不会了……”
少卿不说话,只是靠着谢青瓷哭,不一会的功夫,青瓷就觉得自己颈间已经沾染上了点点泪珠,更是心疼的把他抱的更紧,更为自责,他还是个孩子呢,自己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许久之后少卿从谢青瓷的怀里出来,低着头,眼睫还站着晶莹的泪珠,似是鼓起勇气般抬头看着青瓷,双眼尽是期盼是忐忑,不安的出声道:“我知道我在门口接阿姐的举动让阿姐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这般胡来了。”
“阿姐,我在书院的后山发现了一处很幽静的山谷,景色好漂亮,午休的时候阿姐不回家好不好,我们去那里用饭,在那里休息,也无人知晓。”
怕谢青瓷拒绝一把,说完就快速低头,神情很是不安,甚至双手无意识的绞在一起,声音很低。“我只是想有人陪我吃饭,我也想日日都见着阿姐……”
少卿已经快和自己一般高了,可青瓷始终记着当年的他是如何的脆弱又是如何的惹人怜爱,他已经许久没有露出这样的不安对着自己撒娇了,现在一做,当年那个小小的团子又浮现在了谢青瓷脑海。
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
“那你记得要在树上做两个绿萝藤床,像当初在江南时一样。”
当初在江南时,家后院连着一整片的山林和湖泊,年幼的青瓷和少卿经常在里面探险,后来发现了一处很美的湖泊,鲜花遍地鸟语花香,那个地方就成了青瓷和少卿的秘密,日日都要去那边玩耍。
后来被老太爷知道后也没阻拦,只给她们在树上挂了两个绿萝缠绕的藤床,累了可以小憩一番。
少卿一下子抬头,笑得可开心,星辰再次汇聚在了他的眼中。
“好,我马上让人做,阿姐不要食言!”
谢青瓷失笑摇头,“我何时骗过你?”得到保证后的少卿更加开心,黝黑的双眼灿烂无比,好似漫天的星光都盛在了他的眼里。
第三十一章
看着手边的三封信和三个盒子,想着刚在宫里那张明明是男儿却梨花带泪的小脸,抿唇一笑,这信里,不是道歉就是胡搅蛮缠了?想到如此,心里却还是暖的,把信拆开,展开纸条,唇边的笑意一顿,然后接着拆开梁歪两封。
阿姐,玉佩上你想雕刻什么?
阿姐,我觉得这个耳环很衬你的肤色。
阿姐,这个簪子可还喜欢?
把手边三个大小不一的盒子一一打开,赫然分别躺着,玉佩,耳环,簪子。和手里的镯子一样,都是墨色点金,显然是一块玉上下来的。伸手拿起小巧的耳环对着镜子在耳边比划,非常的精巧,六个小棱角熠熠生辉。
又拿过了簪子和玉佩细瞧。玉佩打磨的很光滑,并未在上面雕刻其他的花纹,保留了玉石最原始的颜色,只在背面右下角处刻了一个青字。簪子顶端是一朵墨兰,花瓣逼真,几乎和当日在江南时的那盆碎金墨兰一模一样。
看着眼前的这三样东西,和手里戴上就没离身的墨镯,说不感动是假的。还以为他会哭闹,结果完全不是如此。心里却没来由的突然想到了皇后娘娘偏殿的百鸟朝凤屏风,高贵的明黄,金丝闪烁,和眼前的墨色点金不是异曲同工?
咳,看来虽不在身边,母子两的喜好还是一样的,都偏爱华贵。
这些信跟盒子都是绿蝉红檀经手的,自然知晓是谁送来的。看着盒子里的三样首饰,姑娘家本就喜欢这些,绿蝉红檀也不例外。两人都围了上来,细细打量一番,既惊叹又羡慕,“小公子对姑娘真好!”
这么个可心的弟弟,比亲生的还好!
绿蝉亦是松了口气,小公子送这一套首饰过来,幸好这两日红檀在家和妈妈们一起动手,已经赶制了两套家常的衣服了,不然明儿姑娘若是想戴这一套首饰,都没衣服配了!又看了会后把一套首饰都收了起来,右手撑着下巴,思考着该还什么给少卿。
他从来都什么都不缺,以前在江南,确实没人来问候过他,可他的一应起居都是有专人照应的,吃穿用度都比自己好,屋子里摆设的顽物,许多连自己都不知道名字呢,送他其他东西,倒是没必要了。
所以,只剩亲手做得了。
手虽然有伤,拿针还是无碍,做个荷包也不费神,今晚动作快些,明天就好了!做好决定后起身问绿蝉,“现在泡着的料子有哪些颜色的?”青瓷不爱熏香,绿蝉红檀就自己琢磨法子,后来还真被她们琢磨出来了。
青绿色的就在柳汁中侵泡三天,月牙色的就在白菊中侵泡,这样一来,就算姑娘不爱熏香,衣裳也自带香味了,轻轻浅浅,还不若熏香那般明显,青瓷也默认她们这个方法了。绿蝉笑道:“这几日正巧要做衣裳,泡了很多,姑娘亲自去选罢。”
又揶揄一笑道:“毕竟小公子的东西,姑娘得亲自挑选才有诚意呀~”
绿蝉早已习以为常,在江南时就是如此,只有给小公子做东西的时候姑娘才会关注衣料,平日是绝不会问得,再别说小公子刚还送了一套首饰过来,姑娘必然是要还礼的。
越发没大没小了,嗔了绿蝉一眼,到后面亲自挑选料子去了。
黎总管晚间过来的时候,青瓷正在整理荷包上缠绕的璎珞,先把金丝和红线撮成一股,然后再缠绕到墨黑的流苏上去。黎总管瞧了一眼款式颜色,分明是给男子做的。先是一顿,然后想起了三皇子。
这也无妨,反正那位年纪还小呢。
“姑娘。”弯身行礼。
“什么事?”青瓷没有抬头,凝神看着手里的线,灵巧的手指在线中穿梭,这红金线必须得分布均匀的缠绕上去,不然不匀称就不好看了。
黎总管的视线也随着青瓷的手指移动,看了一会才道:“是想问问,二姑娘那边要怎么做?这一年都不管不问?”谢青雯这次被禁足一年,黎总管当然不会做克扣她的分例之类的下作事。
主要是,拿不准这大姑娘是几个意思?
大老爷已经下令,二姑娘要禁足一年,那本是个心高气傲的,现在陈氏也走了,四少爷和她不亲近,三姑娘更不会没事上去触霉头。一个寻常的人,被关上一年都会性情大变,更别说二姑娘了。
多刺激几回,若是心性不坚定的,疯癫也是有可能的。
按理来说,昨儿闹出来的事,虽然是二房自作自受,可这里面的关键却在大姑娘。事成之后,自己在她身上没看到一点愉悦,甚至连二房也不怎么关注。所以,这大姑娘到底是要对二房做什么?
仔细想了又想,确实拿不准,所以来问个明白。
谢青瓷没有出声,只是凝视手里的丝线,直到把两边流苏都缠绕上,对比一番后发现还尚可,才把快要完成的荷包放进了一旁的篮子里。抬颚示意黎总管坐,端起一旁的茶杯轻抿一口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