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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锦帐春-第99章

小说: 锦帐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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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迢晔拢袖上前; 走至榻边,蹲身下去; 捡起苏锦萝随意褪在榻台上的一双绣花鞋; 翻开鞋底瞧了瞧。只见那绣鞋底面干干净净的; 连一点子水渍都不见。
  “雪雁方才给我换过了,那双脏的已经拿出去了。”苏锦萝见状,赶紧辩解道。
  陆迢晔起身,抿着唇瓣,神色不明。
  苏锦萝暗咽了咽口水,然后觑看人一眼,声音呐呐道:“好嘛,我是还没走过,不过我等会子就去了,等我吃完这碗腊八粥……”
  陆迢晔转身,打开厚毡,将外间的雪雁唤进来,冷着一张脸道:“一天一圈,一定要走。还有每日里的吃食,不能王妃想吃什么,便给什么。”
  “是。”雪雁跪在地上,深深叩首。
  陆迢晔敛眉,继续道:“今日便罢了,明日开始,若是被我发现你欺上,就自个儿去领罚。”
  “是。”雪雁颤着声音应了。
  苏锦萝趿拉着绣鞋下榻,走到陆迢晔身边,声音糯糯道:“你做什么吓唬雪雁?”
  陆迢晔侧眸,看苏锦萝一眼,俊美面容之上未见笑意,只那样清清冷冷的站着,盯着人看,苏锦萝立时就缩紧了小脖子,气势全消。
  这人真是越发可怕了。
  “走吧。”沉默片刻,陆迢晔牵过苏锦萝的小手,带着人至木施旁,取下大氅替她披在身上,又细细戴上雪帽。
  雪帽面料为缎面红色,外围一圈白狐毛,毛茸茸的几乎遮住苏锦萝半张脸,只露出那双眼,圆溜似猫眼,氤氲水雾,勾着眼尾。
  陆迢晔垂眸静看片刻,突然俯身在那双眼上落下一吻,轻柔细腻,带着怜惜。
  苏锦萝眨了眨眼,纤细睫毛刷过男人细薄唇瓣,留下一阵酥麻触感。
  陆迢晔箍在小妇人腰身处的手渐渐收紧。
  苏锦萝难受的嘤咛一声,陆迢晔这才恍惚着将人放开。
  屋外絮雪漫天,庭院房廊上皆是素白皑色。连廊下的宫灯迎风摇曳,积着一层薄薄落雪,七彩流穗沾着冰渣子,有些褪色。
  苏锦萝揣着怀里的手炉,颠颠的跟在陆迢晔身后。
  大屋前挂着那只鹦哥儿,正在笼子里头撒欢。四只小兔子长的跟香香和奔奔一样大了,奔奔的肚子有些鼓,似是又有了小兔子。
  见苏锦萝出来,六只兔子呲溜一下就都围了上来。
  苏锦萝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生恐踩到了这些小毛团。
  前头穿廊处,绕进来一个人。明远低着脑袋,疾步过来,将手中请柬递给陆迢晔,道:“爷,理国公府来的请柬。”
  陆迢晔慢条斯理的伸手接过,只瞥一眼上头的字,便递给了苏锦萝。
  苏锦萝喜滋滋的接过,拆开,是李飞瑶和苏清瑜的请柬。
  李飞瑶的肚子里头有了孩子,所以这场婚事办的比较急,日子定在了开春,大致还有三个月。
  看完手中请柬,苏锦萝突然想起方婉巧和苏容瑜的事来。自上次请了孙老先生和瑞隐士,还有陆迢晔去鉴别那张婚书,这几日都没什么消息传过来。
  “方姑娘那处如何了?”苏锦萝拉扯着陆迢晔的宽袖问道。
  陆迢晔抬手,拨弄了一下躲在笼子里头的鹦哥儿,声音轻慢道:“不知。”
  苏锦萝歪了歪小脑袋,觉得不大相信陆迢晔的话,正欲再问时,就见有一人急匆匆的自垂花门处赶进来,风雪仆仆的,有些狼狈。
  苏锦萝眼瞧了瞧,待人走近了,才发现是苏容瑜。
  “王爷。”苏容瑜上前,毕恭毕敬的行礼问安。
  陆迢晔立在那处,连眼都没瞥一下。
  苏容瑜便自顾自道:“陆府传来方淼身亡的消息,方夫人受惊,提前生产了。现今人命在旦夕,还望王爷伸以援手。”
  “方淼死了?”苏锦萝紧了紧怀里搂着的那只手炉,神色惊惧。
  “是。”苏容瑜点头,看一眼苏锦萝,又看一眼陆迢晔,最终将视线落回到苏锦萝身上。“王妃,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今次王爷能救方夫人和她腹中胎儿一命,也算是为您,和您肚子里头的孩子积德。”
  苏容瑜惯是个会说话的,苏锦萝面露犹豫神色。
  现今她最宝贝的是她肚子里头的孩子,苏容瑜几句话,就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只是这救人不救人,是陆迢晔自个儿的事,她也不能强按牛吃水。
  想到这里,苏锦萝将视线投向陆迢晔。
  陆迢晔依旧漫不经心的在逗弄着笼子里头的鸟,面色如常。
  苏锦萝看一眼满脸急色的苏容瑜,终于是开口道:“你不去瞧一瞧吗?”
  陆迢晔偏头,看向苏锦萝,“王妃希望我去?”
  苏锦萝犹豫着点了点头,“毕竟是两条人命。”而且方淼已去,朱翘怜这一对孤儿寡母,该是何等可怜。
  自当了母亲,苏锦萝便觉自己也愈发多愁善感起来。
  “嗯。”见小妇人抚着肚子,一副失魂落魄模样,陆迢晔终于是点了点头,然后吩咐明远备马车。
  苏容瑜松一口气,真心实意的朝苏锦萝作揖,表示感谢。
  苏锦萝笑一笑,由雪雁扶着在穿廊内来回走上一圈,目送陆迢晔离去。
  陆迢晔这一去,就去了好几个时辰。苏锦萝用完午膳,躺在榻上休息。
  午后雪停,有日头从层叠云中冒出来。庭院内积雪未消,冷阳初霁。鹦哥儿用那洋腔怪调的声音唤着“冷”,被玉珠儿提溜着拎进了耳房。
  屋内,雪雁将槅扇上覆着的厚毡掀起一角,苏锦萝瘫在铺着厚实被褥的榻上,蔫蔫睡了过去。
  屋内烧着炕,十分暖和。
  苏锦萝身穿小衣,下头一条绸裤,双脚白嫩嫩的搭在榻边,粉嫩脚趾微微蜷缩。
  雪雁怕人着凉,特意替她套上了罗袜。
  屋内很静,雪雁随身出去,关紧房门。
  苏锦萝睡的酣沉,片刻后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陆迢晔披着大氅,悄无声息的进来。
  素娟屏风后,小妇人依旧在睡着,槅扇半敞,有暖阳从缝隙中透进来,照在脸上,暖融融的舒服。
  外头穿廊处远远走来一人,透过槅扇,看到躺在榻上的苏锦萝,不自禁走近几步,那双重瞳在日光下晦暗又深沉。
  大皇子的势力被顺利铲除,连带着还巩固了自己的势力。现今的陆友孜是志得意满的。朝堂上下,遍布他的心腹人手,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苏清瑜、苏容瑜等人,也在朝内站稳脚跟。太皇太后入皇庙,潜心修养,前朝后宫,再无隐忧。
  只除了今日传来的方淼死讯。可令人高兴的是,方淼虽死了,罗延规却被降服了,归根结底,还是苏清瑜安插在罗延规身边的眼线和牙兵争气。
  上天对他是怜惜的,失了一个方淼,便立刻给他送来了一个苏清瑜。
  陆友孜只觉自己眼前,是那大好江河山海,再无人能阻他的位置。
  溯风卷着廊下宫灯上堆积的细雪,飘入陆友孜领口,顺着肌肤往下滑。陆友孜被那冷意冻的哆嗦了一下身子,然后往前迈一步。
  有股股暖意从槅扇处冒出,陆友孜的腹部贴在槅扇边缘,深深吸一口气。香甜的熏香味弥散在口中,让人止不住的神思迷惘。
  庭院内悄静无声,屋内、屋外,无人烟。
  陆迢晔目不转睛的盯住苏锦萝,视线从她那段纤细粉颈往下滑,落到被秋香色被褥覆盖住的纤细身段,再往下,是那一双纤细玉足,套着罗袜,小巧玲珑。
  小妇人似是睡的热了,轻蹭了蹭自己的脚,便见那双套在玉足上的罗袜轻缓落下,掉在玉砖上,素白洁净,却比不上那只玉足给人的冲击力大。
  秀女已在招选,陆友孜也已纳了几个看着顺眼的人入后宫。但不知为何,再瞧见眼前的苏锦萝,他依旧抑制不住心内的那股子触动之情。
  这个小妇人,于自己是有救命之恩的,所以他应当要知恩图报才是。
  陆友孜的视线太过炙热,苏锦萝霍然惊醒。她偏头,看到立在槅扇前的人,因为背对着光的关系,一下看不清脸。
  苏锦萝迷迷糊糊的唤一声,“爷?”
  软绵绵的声音,带着睡醒后的旎侬沙哑,陆友孜只觉心口一荡。若这声“爷”,真是唤的他,那该多好。
  “萝萝。”陆友孜开口,这两个字,滚在舌尖,吐出去的时候只觉心口紧张又畅快,就似淌着蜜汁一般,让人舍不得吞下去。
  听到声音,苏锦萝一个哆嗦,立时起身。她睁着一双眼,看向站在槅扇处的人。日光突掩,陆友孜那双重瞳越发明显。
  “陛下?”苏锦萝喃喃出声,似是十分诧异。
  陆友孜暗咽一口口水,双手撑在槅扇上,后背被宫灯上落下来的雪水打湿,在明黄色的大氅上留下一片深沉水渍。
  苏锦萝蹙眉,躺在榻上没有动,只悄悄的将自己的双足缩了回去。
  她的衣裳都挂在木施上,身上只一套入睡时的贴身小衣绸裤。若贸然下榻,必不雅。
  见陆友孜依旧站在那处,眸色怪异,苏锦萝忍不住道:“烦请陛下替我关下槅扇。”
  苏锦萝自觉自己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但这人却像是根本没听懂一般,依旧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里。
  “陛下?”苏锦萝再唤一句,小脸皱成一团。
  陆友孜恍然回神,脸上带笑意。他的上身微微前倾,声音愈发柔和了几分,“萝萝想说什么?”
  苏锦萝的秀眉蹙的更深,她道:“陛下,您不该如此唤我。”虽苏锦萝自觉自己的语气已十分严厉和厌恶,但在陆友孜听来,这声音细糯软绵,比他前日里用的红豆糕还要再甜上几分。
  “朕,还未感谢萝萝先前的救命之恩。”
  在陆友孜落难时,苏锦萝是唯一出手相救的女子。她不知自己身份,不知自己地位,却依旧救了他。陆友孜觉得,这便是缘分使然。
  若不是她已嫁给四叔,按照苏清瑜如今地位,他可以娶她做皇后,让她成为一国之母。
  想到这里,陆友孜便有些激动。
  “我早已忘了此事,陛下不必放在心上。”苏锦萝面露不耐,但陆友孜却依旧饶有兴致的抓着她不放,絮絮叨叨的说话。甚至四处看过后见四下无人,便翻过了槅扇,进了屋。
  “你做什么!”苏锦萝面色大惊,小嗓子吓得尖利。
  陆友孜也是一惊,慌张上前一把捂住苏锦萝的嘴。
  苏锦萝使劲挣扎,却哪里敌得过陆友孜的力气。
  “萝萝,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愿意嫁给四叔的。你若是后悔,我可向四叔讨了你,给四叔赐其她的美人。”
  陆友孜如今身为一国之君,早已忘记了先前一身狼狈前来恳求陆迢晔的事。做了皇帝,野心膨胀,他自觉,这世上,只要他想要的东西,张口就能来。
  “唔唔唔……”谁要你这个臭混蛋!
  苏锦萝被捂着嘴,说不出话来。她蹬着腿儿,眼尖的瞧见那慢条斯理从素娟屏风后走出的陆迢晔。
  男人身上披着大氅,里头一件月白色缎面长袍。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手持利剑。明明应当是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但此刻面色却阴冷狠戾的可怕。尤其是那双眼,沉着暗色,就像六月压天的黑云,阴沉的吓人。
  苏锦萝认得那把剑,那是挂在他们屋内墙壁上的剑,是陆迢晔每日晨间练剑用的剑,也是上辈子将她抹了脖子的那柄剑。
  榻上,陆友孜隔着一层厚实的秋香色被褥,压在苏锦萝身上,只觉满鼻香甜,满怀香软,恨不能把人搂在怀里,好好疼惜一番。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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