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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国师,你丫闭嘴-第138章

小说: 国师,你丫闭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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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柔嗓音缓和几分,命令道:“婆婆,去烧壶热水,把炉子拿过来,到门口来烧。别想跑,一会儿我见不着你,便出来杀你。”那老妇急忙应诺而去。

    老妇烧了水兑温,又拿来裹布;帮着顾柔把冷山扶起来坐着。

    冷山的伤口很深,皮肉翻开见骨。唯一庆幸的是,他躲得快,并没有砍断骨头,刀上也未淬毒,就是苦楚一些。

    顾柔给清洗伤口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刀锋般的眉毛拧紧了。

    顾柔问:“很疼是不是。婆婆,劳烦你给他找个嘴咬。冷司马,疼你就说话,我上药尽量轻点。”

    冷山俊容苍白,人却依旧沉默得很,他摇了摇头。嘴咬找来了,顾柔递给他:“痛得厉害了就咬住。”他不回答,下巴微微抬了抬,示意她直接上药。

    顾柔替他止血上药包扎,果然见他一声也没吭,只是额头上微微渗着汗,当真是刚强似铁人。

    这时候,外头院子里突然传来敲门声。顾柔的心悬了——这么快就有人追来了?她和冷山互相看了一眼,只听冷山命令那老妇:“去开门。”又吩咐顾柔:“扶我起来。”

    顾柔抓紧了他的手,他解释道:“未必是追兵。这边当地人熟门熟路的,不开门更惹怀疑。”

    于是她搀着他进入院子,躲在门后,看老妇打开院门。

    门一开,外头便传来一个聒噪的声音:“山茶婆,你家南墙是不是漏水了?水一直朝我院子里灌,你快去查验查验。”

    老妇道:“对不住啦,兴许是防火的那口大缸漏了,我年纪大了,自个折腾不动,天一亮就去找工匠。”“那你可快点吧,我那头养着鸡呢!你别把我鸡窝淹了。”“好好好,真对不住。”

    门关了,顾柔松一口气,回头看看冷山,他满头汗珠,脸色还沉着,可是低头一瞧他的伤口,刚刚包扎好的白色裹布,竟然又全数被鲜血染红。

    ——他定是太警戒了,方才又崩了伤口。顾柔紧紧扶着他:“回去重新包。”

    话音未落,那门又咚咚地响了起来。这次顾柔示意老妇继续开门。

    “二贵啊,不是跟你说了明天我就去……啊!”老妇一开门,惊得倒退数步。

    外头传来一阵狼狗的狂吠,闻见了血腥味儿,狗总是容易兴奋。轰然一声,门被大喇喇踹开,两个牵着狗的巡城士兵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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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里有什么人来过?”

    那两士兵一进院落,便揪住老妇盘问;顾柔趴在墙头,见狼犬冲着门背后的冷山狂吠不止;赶紧手起镖落,封了那畜生咽喉,狼犬呜咽一声趴地。

    两个士兵惊惶四顾;顾柔从天而降,骑上其中一个的脖颈;将他压跪在地制伏。

    冷山则从门背后窜到另一人身侧,踢他膝弯,用未曾受伤的左手肘击对方;一下劈在对方天灵盖,那人应声倒下。

    顾柔见冷山杀人;不由得一惊,她虽然擒伏了手上的这个士兵,可是要她对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下杀手,她不由得迟疑了。

    冷山走过来驱赶她:“转过头去。”

    顾柔移开目光,冷山朝那士兵天灵盖摁住发力;也是瞬间断气。

    “把尸体拖后院去。”冷山吩咐顾柔。这时;那老妇起身来,顾柔一紧张,以为她要冲出去门去报信,却见她关上了门,下了门闩,回头道:“后院这边走,跟我来。”

    顾柔扭着头不敢看,和冷山一人拖一条尸体,扔到后院的菜圃里面,老妇拿来两张篾席临时作为掩盖。她一边盖,一边问道:“你们二人是詹大人的旧部吧?”

    顾柔微讶,看一眼冷山,没等她回答,那老妇又道:“我那两个儿子,过去都是詹大人手下的卫士,自从城里发生了兵变,他们都教那新任太守的蛮兵部队给杀了……”

    顾柔道:“操光那不叫太守,那叫做反贼。”

    老妇抹了一把泪,回过身来,吸着鼻子道:“他的伤流血了,进去说罢。”

    三人进了屋,老妇打了热水来,顾柔重新给冷山清理伤口。老妇在旁边红着眼圈看:“自从詹大人没了以后,且兰百姓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你们跑了也好,若是有下辈子,我决不送两个孩儿去当兵……”

    当顾柔碰到冷山血肉淋漓的伤口时,只见他眼神变了变,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陡然收缩。他霜寒雪冷的面庞仍然无一丝表情,但是顾柔感觉得到,他极其痛苦。

    “我得给你重新上药,可能会很疼,”她小心翼翼,“要是疼了,你就叫出来,或者抓紧我,我就轻点。”

    他骂了一句:“少他娘啰嗦。快一点。”

    话虽如此短促有力,但顾柔朝他撒药粉之时,感到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在冷颤。她不敢撒了:“冷司马,你还撑得住么,我点了你的睡穴成么?”

    这种时候,随时可能发生战斗,他必须保持时刻的清醒。冷山言简意赅,命令她:“说话,陪我聊两句。”

    顾柔微怔:“聊什么。”被他训斥一句:“手里别停!”顾柔赶紧继续撒药。

    “随便聊,就聊你他娘|的为什么来当兵。”

    顾柔顿了顿:“冷司马,别的都成,你别骂我娘。”

    “我x……”冷山又痛又气,她到底有没有抓住重点?他只是想要转移一些注意力,来忽略伤口的疼痛——可是顾柔却道:“冷司马,我,我紧张得很,您别打岔。”

    他还就不信了,这个天聊不起来。他剑眉一拧,道:“那天码头过关的时候,你不是问我,同那些蛮兵说了什么吗?”

    顾柔一边上药,一边撮起嘴轻轻给他创口吹气,以减缓疼痛:“嗯,您说了什么。”

    药粉融进了冷山最深的那道伤口,撕裂般的疼痛。他打着冷战,咬牙切齿道:“他们问我来干什么,我说买了个汉人当媳妇回家玩,他们问我为什么买个汉人媳妇,本地媳妇不好吗。我说我买的这个皮嫩,摸着舒服……”

    “……冷司马!”顾柔忍无可忍,打断了他,“你怎么能那么说?我不是你媳妇!”

    她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眼神里有种受到羞辱的愤怒。

    看她生气,他倒平静了,显得毫无愧意:“现编的,拿来诓蛮子,有什么可较真?当真了的才会动怒。”

    顾柔在他口中,又成了较真的人了,气得她一时糊涂,手上用了点力,冷山登时牙齿一呲,口里吐出一道气。顾柔晓得把他弄疼了,又赶紧手脚轻柔起来。

    她替他包好了伤口,又跟着老妇去后厨弄了些清淡粥食,端来喂给他吃。

    冷山见她虽然服侍得很殷勤,但一张俏脸始终板着,想来是为方才的话还生着气。

    这会他已经熬过了包扎伤口的疼痛,也不没话找话了,缓和声音道:“方才是我言语失当,同你陪个不是。”

    顾柔一愣,瞅瞅他眼睛,见他眼神雪亮,仍是那极为凛冽又严肃的样子,晓得他不是故意出言戏弄,便摇了摇头,表示不再介意。

    “冷司马,您要是累了,就睡一会罢,我在这里守着。”她道。

    冷山微微摇头,左手指了指自己的伤口。他的右肩仍然剧痛,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顾柔暗忖,难怪他要我陪他说话,看来他真是疼得受不了了。可是我同他又有什么可聊的呢,他说的话,我不爱听;我说的话,他想必也很不顺耳。思来想去,灵机一动,道:“冷司马,要不然,我给你唱支山歌解闷罢。”

    冷山点了点头。于是顾柔便唱:

    “那山没得这山高,这山有一树好葡萄。我心想摘个葡萄吃,人又矮来树又高。那山没得这山高,这山有一树好花椒;我心想摘个花椒尝,麻乎麻乎啷开交!”

    冷山:“……”

    顾柔唱完了,很忐忑:“我唱得还成吗?”

    冷山咬了咬牙,感觉伤口的疼似乎是减轻了那么点,但好像却转移到头上去了,脑仁儿要炸:“你刚学的川西山歌?”

    “不是啊,学了很久了。”

    “头一回唱?”

    “不是呢,唱给别人听过。”

    “……那人现在还活着?”

    顾柔微微一恼,干什么诅咒她的大宗师!“当然。不好听您直说,我不唱了。”

    他如实评价:“别唱了,确实太过粗俗,同你不大相称。”

    顾柔把脸一扭,果然跟他没什么话可说。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挺委屈,嘀咕了一句:“我是粗俗,不过我觉着,动不动就骂别人的娘的人,也高雅不到哪里去。”

    她这话故意讥刺他的,却反倒使得他一笑:“是是是,不过,世间一切事物,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雅俗为何不能共赏呢?《诗》三百篇何其风雅,却也从民间俚语歌谣中转化而成,这么说来,你方才那些歌谣,未必不孕育着另一种雅。”

    顾柔喜欢听这些讲道理的话,脑子转了转,琢磨他说的东西,竟然有点像大宗师的腔调,不禁问他:“冷司马,听说你过去是太学才子,怎么会想到来从军的?”

    他含笑不答,虽然持重,但他深邃的瞳仁上面像是封盖着一层坚冰,看人之时,永远隔着一层什么。

    他拿这样的眼神看顾柔,让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唐突了,连忙道歉,不再追问。

    冷山并非轻视她,只是他觉着,这些尘封已久的私事,已无对别人打开的必要。他不同任何人交心,过去他跟常玉交心,常玉死了,他落得一地伤心,这味道他尝够了,再也不想重蹈覆辙。

    两人一时无话,倒是那老妇这会儿打着哈欠,她年纪大了,半夜被叫起来,又受了惊吓,这会儿精神头支撑不住。冷山见了作势要起,想把卧房让回给老妇,老妇见了忙道:“你受了伤,你歇着。”

    冷山执意起身,顾柔晓得他的脾气,他做主的事情谁也说服不了,便起身搀扶,问老妇道:“婆婆,你这里还有闲间么。”那老妇道是有她两个儿子的屋,只是儿子们死后,她太过伤心,将门窗都封闭起来,许久没有打扫。于是顾柔同冷山跟她借了一个闲间休息。

    顾柔扶着冷山,看在榻上躺好,给他掖好棉被,自个坐到桌旁沏了一杯茶,问他喝不喝。

    冷山没说话,他还在想着要如何尽快将消息传出去,顾柔看出他的心思,道:“冷司马,你不必着急,我已经用我的法子,将这营啸的事告知了大宗师,说不定这会儿咱们的军队已经在准备攻城了。”

    冷山微微一诧,顿了顿,似乎想问什么,但没来得及开口,顾柔已经站起来,道:“我去将后院的尸体搜一搜,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腰牌,兴许咱们还能混出城去。”

    “还是我去罢。”冷山想到顾柔方才见他杀人那迟疑惊惧的眼神,担心她见了尸体,又胡思乱想,便强撑着从床头坐起。

    顾柔过来,将他按回去:“您在这休息,还是我去……”

    “管杀还管埋,刽子手的活计我比你熟悉。”他向来不会为别人言语劝说所动,掀开被子要下床。

    顾柔再次拦住,她坐到床沿,拉住了他的衣角:“冷司马,您别再说自己是刽子手了。”

    “怎么,嫌弃难听了?”他剑眉一挑,似是带点激意地告诫她,“以后你也会成为这样的人,记住,你是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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