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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谋尽帝王宠-第5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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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宁暄死寂一般的眸子没有一点色彩,只是愣愣的望着凌薇。
  凌薇断断续续的说道:“他说……魏子修独自寝在药房的时候,常常喝酒,酒醉后,便痴痴傻傻的喊着娘娘二字!他说……魏子修这一生,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口中的这个娘娘,便是死,也要死在这个娘娘身边!”
  王宁暄闻言,惊诧已经来不及了,只是抽动着嘴角不可思议的望着凌薇。
  娘娘?娘娘!莫非是……
  凌薇哭得咽气:“他还能喊谁娘娘,不就是皇贵妃么?”
  王宁暄闻言,心头遽痛,仿佛能沥出血来,她嘶哑的呻吟让人肝肠寸断:“本宫最明白得不到丈夫之爱的女人是何等的凄凉和哀愁,本宫最明白坐在正室的位子上、丈夫满心的爱意都给她人是何等的煎熬,然而,让我们主仆日日生不如死的为何是同一人!为何?!若早知是这样的,本宫断然不会允你下嫁,断不会让你去尝与本宫一样的痛苦!断断不会!”
  凌薇咬唇,那恨意翻江倒海,想起魏子修今日决绝而冰冷的眼神,那恨意仿佛化成一道冰刀,撕裂的飞舞:“不,奴婢断断不及娘娘,虽然一样都是正室,皇上到底念着与娘娘的结发之情,该有的尊重从不会少,可是魏子修,他从来都没有将奴婢当成妻子,更不用谈什么尊重,在他眼里,奴婢根本就连根葱都不算,恐怕,就是皇贵妃的一根头发丝也及不上!他娶奴婢,或许,不过是皇贵妃的意思,是皇贵妃笼络中宫的一步棋,可笑,奴婢竟付诸真心!”
  王宁暄垂泪摇头:“那是以前了,傻丫头,皇上若还念着结发的情义,本宫又岂会落到这个地步?他根本就不听本宫解释!本宫喊再多冤枉也没有用!”
  凌薇茫然止住了眼泪,恨意一点一点透过贝齿像利剑一样穿透出去:“明明是皇贵妃害死了静妃娘娘,皇上为何不处死皇贵妃?!”
  王宁暄闻言,心头大骇,赶忙伸手来捂凌薇的双唇,低低而痛苦的劝道:“傻丫头,说不得,说不得啊……恨,只能藏在心底,怎么能说出来?她才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儿,这天下,再也没有人能赛过她,本宫从来不会自不量力,同她相比,皇上可杀天下任何一人,断断不会将屠刀指向未央宫……莫说了……”
  凌薇伸手抹了抹眼泪,低低说道:“娘娘明明是被冤枉的,皇上一向圣明,也一向信任娘娘,为何现在会如此?”
  王宁暄苦笑:“皇上对本宫的信任,不过是建立在本宫照拂皇贵妃的基础上的,这些年,本宫小心翼翼的与未央宫相处着,从不敢争不敢怨,本宫高居皇后之位,见多了与皇上作对之人是何下场,若不是多年隐忍照拂,恐怕,这中宫早就换人了,王氏一族因王婕妤之事而倾颓,若不是还有本宫坐在中宫的宝座上,我王氏一族恐怕早已在大晋王朝淹没,再也不会有人记得!只是……如今本宫沦落至斯,恐怕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日子,我王氏,终究是要倾没在历史的洪荒中,本宫若还敢生事,那么,就连守星……也保不住了……”
  凌薇闻言,心碎成渣,她明白王宁暄这一生,从不是为自己而活,她是世家嫡出的女子,进宫便是背负了一整个家族兴荣的使命,只可惜,这些年来,恩怨纠缠,欲望生罪,王氏的荣华早已远去,不过苟延残喘,只是,这最后的一点帝恩也要消失殆尽了!
  凌薇捂唇,只觉得有彻骨的寒意迎面袭来,将四肢冻结,她只敢低声道:“咱们王家是最忠心于皇上的人,哪一次不是出钱出力冲在最前面,如今,竟连夏氏一分也及不上,实在可悲!”


第一百三十五章 休书(3)
  王宁暄迷茫的摇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王婕妤是害太后的元凶,还给皇上带了绿帽,生下别人的孩子,此等奇耻大辱,便是寻常男子也不能忍,又叫皇上如何能忍?便是将她挫骨扬灰也难泄皇上心头之恨……本宫原本不再指望什么荣华富贵,只是,本宫不想自己竟这般无用,连绿衣也保不住……本宫还活着有何用?绿衣……绿衣啊……”
  凌薇这才恍然明白,皇后病弱至斯,竟是为了沈绿衣!
  可笑,曦泽还认为那断送沈绿衣的人是皇后?实在可笑!
  他为什么不来中宫看一眼,只用看一眼,便知,静妃之死断断与皇后无关,这后宫,断没有第二人比皇后更心疼沈绿衣!
  凌薇枉然落泪,只见,床头的王宁暄呢喃着“绿衣”二字,竟毫无预兆的喷出一大口鲜血。
  凌薇惊得目眦尽裂,赶忙伸手扶住王宁暄,高声喊道:“来人……来人……传御医!传御医……”
  宫人闻声,鱼贯而入。
  凌薇忘不了那一夜,她跪在中宫的大门后,狠狠的锤门,大声的嘶吼,要求侍卫去传御医,然而,整整哭喊了一夜,天空放明了,声嘶力竭了,等来的只是前来送早膳的嬷嬷,那嬷嬷嫌恶的将几个馒头丢在地上,不顾凌薇的撕扯和祈求,决然离去!
  中宫的人不得踏出一步,就连大公主也出不了这中宫,消息传不出去,再也不可能有御医前来中宫问诊,沈绿衣已薨,再也不会有人来真心帮衬中宫,那些平日里笑靥如花对中宫说尽好话的后妃和宫人,如今早已绝迹,再也不见踪影!
  这中宫,已然……不会再有人来管!
  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君恩不在,母家凋零,便一日不如一日!
  时间溜走的极慢,就仿佛有数不清的夜晚再苦苦煎熬着。
  天空开始飘起雪花,今年的冬天虽然来得早,却不见得太冷,魏子修一身青袄,打着油纸扇踏雪而来,浅紫搓着手迎了出来,见到魏子修便问道:“魏御医,你怎么现在才来,前两日里,神医来了未央宫,那模样可凶神恶煞了,我遣人去请你,你怎么不来?若是神医对娘娘动粗,你当真不管么?”
  浅紫向来口无遮拦,这未央宫,就属她与魏子修最相熟,春意和于墨虽有微词,到底是没有出声。
  魏子修微微皱眉,道:“姑娘言重了!娘娘若是有事,微臣岂有袖手旁观之礼?只是,微臣赶至半路的时候,又有内侍来说神医已经离去,想来娘娘必然心烦,所以,微臣便没有来添乱!”
  浅紫走近魏子修,拉过他的袍子,不依不饶的问道:“今儿个,众人都在这,你便给个准话,若是神医再来欺负我家娘娘,你可会怕死做缩头乌龟?!”
  魏子修闻言,脸色微微一白。
  于墨摇了摇头,春意道:“浅紫,别太过了,娘娘不喜!”
  浅紫闻若未闻,拔高音调道:“你说话啊,魏子修!”
  魏子修无奈,只好道:“姑娘,您说哪去了,微臣自然不会怕死不来!”
  薛灵挑了内殿的帘子出来,唤道:“浅紫,别惊了娘娘,放魏御医进来,别使小性子了!”
  浅紫是云倾面前最得脸的侍女,未央宫里的宫人,只有薛灵的话她肯听,她有些不高兴的松了手,道一声“算你忠心”,便踩着步子去了内殿。
  魏子修一路来到内殿,众宫人都已退下,只有浅紫和薛灵侍奉在侧。
  抬眸望去,只见云倾坐在贵妃榻上,旁边的炉子烧得正旺,室内也是暖意融融,云倾的脸色倒还好,只是,眉宇微垂,红唇轻点,神色漠然,仿佛没了往日的光彩!
  他在云倾身边站定,尚未行礼,便听云倾道:“本宫与中宫算是走到尽头了,你是凌薇的丈夫,夹在中间,必然为难,便是避避风头,明哲保身,本宫也不会怪你,毕竟,中宫未必不会有的东山再起的那一日!”
  魏子修并不觉得难过,尽管这话中,多是试探,他想,在云倾这里,他早已有了免疫的能力,便是棍棒加身,也没有知觉,他道:“微臣前日,已经写了休书给凌薇!”
  云倾神思一顿,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浅笑,仿佛极其畅快!
  在她身边待久的人,不用抬首,她也知那发出笑声的人是谁!
  浅紫满面涨红,尴尬的捂住双唇,不敢再笑。
  薛灵秀眉深皱,满是责怪的望着浅紫,拉着她往外走,轻啐道:“你笑什么?快别惹娘娘烦心!”
  两个丫头很快就消失在殿门外,合上寝殿的大门,再不会有一声!
  云倾从尴尬中回神,转眸望向魏子修,他的眸底一片清澄,云倾微微一惊,问道:“毕竟是在你身边伺候多年之人,又从未嫌弃你,你当真肯为本宫舍弃?不是说,准备寻一个了无牵挂的孩子养着么?你为自己打算,是人之常情,本宫断然不会怪你!”
  魏子修仍然不觉得失望,心痛的感觉尝久了,也就麻木了,他的声音依旧温润,平淡如水:“娘娘错了,微臣不需要妻室,不需要孩子,那些久远的事情,从不会费力去想!这笼络中宫的棋子已经没有了作用,中宫再也没有帮衬未央宫的能力,便是东山再起,照王家如今倾颓之势,断不会再有往昔风采,娘娘若是决心与中宫断得彻底,凌薇已经毫无用处,何必还带在身边,自添麻烦?”
  云倾依旧惊讶,映像中魏子修温润如玉,一身正气,最是温暖多情,竟不想,还有如此冷硬的一面。
  如此侃侃而谈权衡利弊,倒叫她无力反驳。
  云倾淡淡的说道:“这妻子,若终日入不得你眼,又叫你心绪不宁,早日解脱,也是幸事!你便不必再想了!”
  “是!”他答得干净利落,“微臣谨遵娘娘娘旨意!”
  云倾神色微顿,总觉得今日的魏子修实在陌生,却又让人挑不出错来!
  云倾微微叹息,又问道:“魏御医,本宫记得你曾说过,你与神医也是有交情的,如今,本宫已与他决裂,势如水火,你可否为本宫解惑?”她微倾上身,带着魅惑道,“你与神医究竟是何关系?”
  她深深的看住他的眸底,就仿佛他的眸底会漾出水花,对自己说谎!


第一百三十六章 北宸之殇(1)
  这是云倾最致命的试探。
  魏子修凝神望进云倾的眸底,那里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就如那青波湖,清澈见底。
  他忽然有些庆幸,若是在很久之前,他断然不敢这样深望云倾,可是现在,已经无所畏惧,他成了这宫廷最危险却最难以死去的那个仆人!
  有那么一瞬,魏子修在心头替祈夜深深的叹息,那样深沉的爱却成了云倾眼中的刺,他忽然感受到云倾心头的恨和纠结,他甚至可有想象到几日之前,祈夜与云倾对峙的模样,必然让祈夜痛彻心扉!
  他从不会比较自己的感情与祈夜的感情,究竟哪一个更深,可是,祈夜的决绝到底是他不喜欢的,他做不到,就像现在,若是有三五日未见,便总要寻个借口来看上一眼,断不会像祈夜那般,独自在床头,拢手于袖,合眸静坐,神思远去,一动不动。
  他是看着祈夜一路走来的人,他忘了自己为什么会沉沦,只是,有怜惜上泛的时候,心头又会浮现祈夜决绝而冰冷的眼神,那怜惜便也变得无根。
  他笑了,笑得风轻云淡,也许,在这宫廷待久了,身经万舛最终都扛过来的人,便如他,早已没有了感觉的能力,已然只剩下淡如清风明月的风姿:“娘娘所想,微臣已然明白,只是,微臣不必答,娘娘每遇一砍,必然神思飘忽,无法凝神,只是,娘娘素来信臣,总愿对臣说实话,可有时候又害怕,害怕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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