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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谋尽帝王宠-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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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一声暴戾的断喝从斜前方传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云倾循声望去,竟是曦泽与王宁暄带着一大群人神色凝重地赶了过来。
  云倾不禁大松一口气,就在这时,躺在她怀中的承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口齿不清地大叫道:“父皇……儿臣在树上玩耍,丽娘娘一定要将儿臣逮下来,逼得儿臣爬到树顶……儿臣……儿臣一个不留神就从树上摔了下来,好痛啊……父皇快救儿臣……”
  一旁的王宁暄闻言几乎要气背过去,哪里还站得稳?她甩开扶着她的疏影,几步走到丽妃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直将丽妃打得眼冒金星、脑仁直响,显然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吓得花容失色的丽妃这才回过神来,立时跪地磕头如捣蒜:“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有意的,臣妾是一时气糊涂了,才犯下大错,请皇上念臣妾初犯,饶了臣妾吧……姐姐……姐姐……快救我呀!”
  王宁暄悲怒交加,她早就知道以丽妃骄傲放肆的个性,必定要闯大祸,然而,她只以为丽妃再糊涂也仅仅只是与众妃争风吃醋,如何能料到她会殃及皇嗣?但她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自己又岂能真的弃之不管,她微微颤颤地跪地道:“皇上息怒,都是臣妾教妹不善!现在还是以云贵人和皇长子的伤势为重吧!”
  曦泽望着地上浑身是伤的云倾与承佑,心如刀割,一个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一个是他最疼爱的长子,若不是多年来练就的隐忍内敛克制着排山倒海的愤怒,他便能立时毙了丽妃。
  他沉着脸望着跪在地上的王宁暄,阖眸深吸一口气,尽量克制着声线中愤怒的起伏:“御医何在?还不快快去医治云贵人与皇长子!”
  这时,一直跟随在帝后身后沉默不语的嘉婉仪连忙屈身回道:“皇上莫急,臣妾已经命人将御医带来了,这就给云妹妹和皇长子医治!”
  丽妃这才瞧见藏在帝后身后的嘉婉仪,瞬间明白是她悄无声息地请来了帝后,立时心生大恨,若不是帝后皆在,她必定要立时将嘉婉仪亲手撕个粉碎!


第十四章 梨花一枝春带雨
  是夜,灯火通明的延禧宫内,闻讯赶来的众妃齐聚灵犀殿,望着底下跪地请罪的丽妃及今日跟着她出来的宫人,面上虽不敢露出半分喜色,心里却全都等着看好戏。
  帝后并肩坐在灵犀殿正上首,沉着脸,不发一语。
  不知过了多久,御医院院判黄御医才急慌慌地从内殿奔了出来,伏在地上战战兢兢道:“皇上不好了,皇长子身上多处受伤,又受了惊吓,现下高烧不退、呼吸急促,臣等无能,还是请皇上快些把神医请来吧!”
  曦泽闻言,勃然大怒,握拳狠狠捶在身侧的红木桌上。
  天子动怒,底下众妃哪还站得住,纷纷跪地请罪:“皇上息怒!”
  王宁暄闻言亦是急的满身是汗,连忙转身对着四喜吩咐道:“四喜,快……快……快去啊!这可一刻都耽搁不得!”
  四喜得令一溜烟便奔出了灵犀殿。
  一时之间,殿内气氛瞬间凝聚到了冰点,任谁也没有想到皇长子会摔得如此严重,竟需要出动神医。
  座上,曦泽冷冷望着底下瑟瑟发抖的丽妃,忽然想起昨夜沈绿衣满腹深情地提醒他要多多考虑王宁暄的感受,不禁一忍再忍,将这股子满腔的恨意生生吞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沉声问道:“丽妃,你倒是给朕说说,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派人上树去逮承佑?他究竟犯了怎样的大错,竟惹得你不得不将他往死里逼?!”
  丽妃闻言抖如筛糠,半晌方哆嗦着声线道:“臣妾……臣妾岂敢伤害皇长子?皇上明鉴,臣妾……臣妾今日经过御花园时,原本并没有瞧见皇长子,是他先拿弹弓将臣妾打伤,臣妾一时生气,才命奴才上树去逮他,其实……其实也是怕他摔着,岂料他……他竟越爬越高……一个不留神就摔了下来!其实臣妾自己也被吓傻了,底下的奴才竟没有一个劝劝臣妾,臣妾素来性子急,皇上您是知道的,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可是……臣妾真的不是有意的,请皇上宽恕!”
  说罢,对着曦泽“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就在这时,嘉婉仪忽然膝行至众妃队伍的最前方,大声道:“皇上,丽妃撒谎!”她带着无与伦比的兴奋与恶毒的眼神,指着丽妃,对着曦泽添油加醋地禀报道,“皇上明鉴,丽妃刚才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当时臣妾是在场的,只是臣妾胆小,躲在假山后不敢往前。可是,臣妾看得很清楚,皇长子虽然淘气,但是那弹弓上的石子尚不及拇指大,岂能真的伤到丽妃!而且,云贵人见丽妃生气,立刻跪地连连替皇长子求情,多番劝解,丽妃皆当做没听见,还嫌弃云贵人啰嗦,甚至对云贵人动手。可怜云贵人心善,被丽妃推得摔倒在地亦不愿离去,眼见那起子狗奴才上树去逮皇长子,云贵人骇得苦苦哀求丽妃住手,可丽妃皆不予理睬。臣妾看着实在害怕极了,可是臣妾位低,制不住丽妃,只得离去请皇上过来搭救皇长子,谁想到……谁想到等臣妾将皇上请来,还是没能救到皇长子!都是臣妾无能!”
  丽妃闻言,一张俏脸瞬间羞成猪肝色,她转头望向落井下石的嘉婉仪,厉声狂吼:“江颐梦,你血口喷人!”此时此刻,丽妃已然骇得泪流满面,她迅速爬到曦泽脚下,拉着龙袍痛哭道,“皇上,皇上,不是这样的!那个云贵人哪有劝臣妾一句?她见臣妾与皇长子发生矛盾,便不停地在一旁煽风点火,臣妾正是受了云贵人的挑唆才一时糊涂,连累皇长子,请皇上明鉴……”
  “你胡说!”嘉婉仪没料到到了这步田地,丽妃竟然颠倒黑白推卸责任,无比气愤道,“皇上,此次若不是云贵人以身相护,现在就是把神医请来,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丽妃为求脱罪,竟将全部责任推到无辜的云贵人身上,实在是可恶至极!可怜云贵人现在还在储秀宫中下不来床,竟要替丽妃背此黑锅!皇上若是不信臣妾所说的,臣妾这就随皇上一同去储秀宫问问云贵人,看看臣妾有没有说错半个字?”
  嘉婉仪连珠炮似的几句话,瞬间踩到了曦泽的最痛处,刚才内侍来报,云倾大病初愈又接连受伤着凉,如今已是发了高烧晕了过去,他心里正值火急火燎之际,但碍于众人眼光、害怕太后责备他为妃嫔不顾皇子进而迁怒于云倾,不得不来到灵犀殿,可是他又有哪一刻在这里坐得住?这不能守在桃雨轩已是万分自责,而他的一忍再忍换来的竟是丽妃在背后如此血口白牙的中伤,如何还能忍得住,他一脚踢翻脚边的丽妃,起身一步跨到丽妃面前,一把攫住丽妃的喉头,用力越掐越紧,竟是要生生将丽妃扼死!
  一时之间,丽妃被掐得双眼发白,眼看着就要断气了,一旁的王宁暄被惊得惨然跪倒于地,她万万没有想到丽妃竟然拉云倾来给自己垫背,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王宁暄气得头晕目眩,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必须立刻转移曦泽的注意力,她绝望而凄厉地哀求道:“皇上,丽妃确实闯下弥天大祸,罪该万死,臣妾不敢替她求情!可是臣妾就这么一个妹妹,如何能坐视不管!臣妾教妹不善,请皇上念在她年幼无知饶了她吧,臣妾愿代她受过,纵使是死臣妾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求您看在臣妾与您夫妻十载的份上,饶了丽妃的性命吧!”
  奈何曦泽此刻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不往她这边看一眼,王宁暄骇得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她转头望向底下众妃,竟无一人为丽妃求情,不禁绝望到了极点,可是,这又能怪谁?丽妃素来目中无人,仗着有中宫撑腰,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又嘴上不饶人,早就将众妃得罪殆尽,如今众妃怕是巴不得她快些倒台,哪里还会为她求情?
  可是在这危急存亡之际,她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如今除了求救自己还能做什么?
  她迅速扫视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沈绿衣身上:“绿衣,如今只有你可以帮到我了……”
  其实这话她原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可是,她岂能为了自个的颜面而将丽妃的生死弃之不顾,终是硬着头皮求了。
  沈绿衣望着脸色惨白的王宁暄,暗道一声“该死”,起身火速来到曦泽面前,握住曦泽那仍在持续收紧的大手,压低了声音无比镇定而迅速道:“你以为你现在杀的是这个贱货吗?你杀的可是皇后!我昨天是怎么劝你的?!大不了待会我与皇后同去桃雨轩替你守着云倾,来日若是太后再为难云倾,我必与皇后合力将她保下,这么多,该够了吧!此刻,放了这贱货!”
  曦泽闻言,这才将理智拉回几分,回首,王宁暄梨花带雨的模样硬生生闯入自己的眼帘,十年了,他几时见过她在自己面前流过一滴泪,心头禁不住蓦地一痛,手上便没有再继续用力,但到底是怒不可遏,所以也并没有放手。他喘着粗气,紧紧盯着丽妃,双眼似要喷出火来!


第十五章 皎皎空中孤月轮
  沈绿衣不禁急了,他随时都可能再用力收拢,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四喜带着独孤祈夜急急赶到了灵犀殿,沈绿衣见状大喜,忙道:“祈夜已经到了,究竟是救治承佑重要,还是处置丽妃重要,你自己掂量吧!”
  曦泽望着风尘仆仆、行色匆匆的祈夜,终是缓缓松开了手,沉声无力地吩咐道:“快去看看承佑!”
  一瞬间,大殿再次陷入死寂。
  王宁暄一把抱住倒下的丽妃,连连抚了抚她的胸口,但到底是大气都不敢喘出来,只余屏息凝神等待着祈夜救治的结果,但愿天随人愿,承佑可以平安度过此劫。
  又不知过了多久,祈夜才从内殿走出来,同他一道的还有丹贵嫔。
  此时的丹贵嫔双眼红肿得犹如鸡蛋那么大,喉头哽咽,跪在底下说不出一个字!
  曦泽望了望底下不争气的丹贵嫔,摇了摇头,转头望向祈夜,问道:“承佑现在情况如何?”
  祈夜万年不变的木雕神情在此刻竟出人意料的浮现出浅浅的愤怒色彩:“我早跟你说过,跟着这个只知道争宠的娘,迟早会害死承佑的!今天算他命大,已经没事了,只是他左腿骨折得有些厉害,我虽然已经为他接好了骨头,但仍须细细调养,容不得一丝差池,否则,留下瘸腿的后遗症,那便是抱憾终身!现在的问题是,你确定还要让这个不知死活的丹贵嫔继续替你抚养你的心头肉?本来我也不想插嘴,若不是为免你来日后悔,也懒得多费一滴口水!你知不知道,承佑拿着弹弓四处打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都是丹贵嫔管教不善之过,承佑今日受伤,她也别想一点责任都不负,关于承佑的事,我劝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众人听得承佑已然脱离了生命危险,皆大松一口气,当然,除了丹贵嫔。
  她是曦泽从府上带进宫的嫔妃,自然清楚面前的神医,对曦泽而言并不仅仅只是个神医那么简单,他从不轻易不插手曦泽后宫的事情,但一旦开了口,曦泽就一定会听。于是,她吓得连跪都跪不好。若是曦泽真的将承佑从自己身边带走,那叫她今后该如何活?她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果然,座上的曦泽听了祈夜的话,脸色越发寒气逼人,良久,方沉声道:“她自己生的骨肉都不晓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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