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宰大明-第6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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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负责交趾事宜的是郑婉柔的表哥张韬,与陈天远都是九州商务学院第一期的毕业生,由于两人在李云天于江西九江府湖口县担任知县的时候就开始接触李云天的经商理念,因此两人是九州商会年轻一代中最富盛名的人,有瑜亮之称。
刘张氏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她岂会清楚交趾商界里这些利益纠葛,虽然她不知道李云天说的是否是事实,但是有一件事情能确定,那就是李云天看上去好像对交趾商界的事情知之甚详,可这怎么可能,要知道李云天公务繁忙,哪里有时间理会交趾商界的事情?
不仅刘张氏,恐怕在场没人知道,李云天将商务与军务、政务摆在同等重要的地位,交趾所施行的经济政策全部都是他的手笔,因此他自然对交趾商界的事情如数家珍。
“国公爷,民妇记得很清楚,民妇的丈夫就是被陈天远指使的人用那些丝绸给骗了。”面对咄咄逼人的李云天,刘张氏心中越来越感到不安,她自然无法回答李云天提出的质疑,不过她是女人也不需要回答,毕竟做生意是男人的事情,故而咬着嘴唇向李云天说道。
“那刘仁肯定骗了你。”李云天早就料到刘张氏会负隅顽抗,因此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冷冷地盯着她说道,“清化府只是交趾众多州府中的一个,交趾生意红火的地区是北部与广西、云南相近的州府,以及南部沿海的州府,而交趾中部多山,道路崎岖,据本公所知像陈天远和张韬这种人只会偶尔巡视一次,很难与刘仁有什么过节。”
“即便是双方有了什么过节,难道你认为陈天远和张韬会把刘仁当成对手?”说着,李云天冷笑了一声问道,很显然陈天远和张韬不会自降身份对付刘仁,肯定会由下面的人出手,因此刘仁说陈天远暗算了他绝对是不实之言,恐怕他连陈天远的面都见不到。
其实,阿仇和方良事先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不过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挑起百姓对李云天怒火,因此扯上陈天远的话无疑效果更好,反正这件事情等不到被验证李云天就会被宣德帝给杀了。
可是两人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李云天竟然能绝地反击,步步为营地把不利的局势给反转过来,结果使得这件事情成为了李云天用来反击的有力武器。
“民妇一介女流,不清楚这种恩怨,不过民妇的丈夫确实是被陈天远的人给骗了,要不然也不会倾家荡产来京城告御状。”面对李云天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刘张氏此时方寸已乱,她根本无法回答李云天的问题,因此干脆耍起了无赖,咬着牙向李云天说道。
“本公刚才看了刘仁的账册,那批导致刘仁赔尽了家产的丝绸高达五万两白银。”
李云天淡淡地瞅了一眼刘张氏,走到公堂的案桌前拿起了放在上面的一本账册,翻开后展示给刘张氏看,“本公可以告诉你,清化府南部一共有二十万百姓,其中用的起丝绸的人家不超过五十家,一年的丝绸消耗不超过一万两白银,刘仁一次进五万两白银的丝绸至少足够他卖上五年,哪个商人会这样做?”
“本公还可以告诉你,本公去年年底才清查完交趾的人口数,如果你怀疑本公说法的话可以查看户部的存档。”
刘张氏现在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李云天说什么她都会质疑,不过这次不等她开口,李云天已经接着问道,“你不会又怀疑本公从中作假吧?还是怀疑以交趾的物价清化府南部那些山区的百姓一年能购买超过一万两白银的丝绸?”
听闻此言刘张氏顿时语塞,李云天可谓一语中的,点明了那笔五万两丝绸生意的荒谬。
很显然,阿仇和方良并不熟悉生意上的事情,因此按照北直隶的消费水平下调后设定了刘仁丝绸生意所涉及的银两数额,没成想还是远远高估了清化府百姓的消费能力。
“民妇的丈夫既然这样做,那么肯定有他的道理,也许他是想要运到别的地方去卖。”片刻之后,刘张氏回过神来,忍不住开口狡辩道。
“刘仁不可能这样做,他既然买了陈天远的货,那么就只能在清化府南部销售,因为根据交趾商业专营权,清化府南部的生意无法越境经营否则要受到官府查处。”
李云天摇了摇头,有条不紊地进行了解释,冷笑着盯着刘张氏问道,“况且,临近各地货物的进价相差无几,刘仁要想把货卖到别的地方必须降低价格,如果再考虑到路费的话他这次的生意可就亏大了,你认为刘仁会做赔本的买卖吗?”
刘张氏顿时怔在了那里,李云天所说的话逻辑性非常强,她即便是想要抵赖也没有了开口的机会,因为她无法解释那五万两丝绸的去向,这样一来的话就证明了刘仁在撒谎,那么她先前的努力可就白费。
第779章 矛盾的证言
“董友才,你告诉本公,刘仁进那批丝绸要卖往何处?”见刘张氏无言以对,李云天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转身问向了大汗淋漓的董友才,神情冷峻地瞪着他。
董友才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嘴唇泛白,面无血色,身子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李云天竟然对交趾的政务了如指掌,一口就道出了清化府南部的人口数,而且他相信李云天并不是信口开河,大堂上的户部官员肯定已经带来了交趾清化府人口数的存档。
尤为关键是,正如李云天所说的那样,交趾当地由于经济水平有限,即便是整个清化府一年消耗的丝绸总量也不会超过两万两银子,刘仁一次进了五万两银子的货物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董友才也想进行狡辩,一口咬定刘仁确实进了那批丝绸,可是面对李云天犀利的目光,心虚的他感觉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竟然无法发出半个字来,毕竟李云天先前已经干净利落地揭穿了他和刘张氏的谎言,潜意识里他已经对李云天产生了畏惧心理。
“交趾是贫苦蛮荒之地,听说穷得几个人合穿一条裤子,那五万两银子的丝绸确实足够刘仁卖上好几年的了!”
“镇国公竟然免除了交趾三年的商税税金,如此说来岂会横征暴敛?”
“刘张氏好像并没有去过清化城,否则怎么连位于家门口石像的个数都能搞错!”
“看来镇国公把商税提的那么高也是无奈之举呀,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交趾百废俱兴,如果没有税金的话如何进行建设?”
“九州商会的人平常里待人谦和,又做了不少善事,说他们仗势欺人我可不信!”
……
见董友才在李云天的质问下哑口无言,堂外的百姓顿时骚动了起来,七嘴八舌地在那里低声议论着。
很显然,董友才作为管家肯定要协助刘仁做生意,可是他在李云天的质问下连那批丝绸的销路都不知道,现场的人们自然要怀疑这笔丝绸生意时杜撰出来的。
就连在大堂上听审的那三名三法司的官员也禁不住相互间耳语起来,在他们看来案情至此已经很清楚了,刘仁无疑是在诬告李云天。
听见了堂外百姓的议论声后,面无血色的刘张氏顿时回过神来,神情茫然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为何事态会发展到这一步,就在不久前她还稳居上风。
“青天大老爷,镇国公巧舌如簧,民妇一个弱女子岂是辩过镇国公。”
随后,刘张氏使劲咬了一下嘴唇,神色有些狰狞地冲着案桌后面的赵慕宇尖声说道,“民妇听民妇的丈夫曾经说过,他有一条发财的门路这才买了如此多的丝绸,否则岂会有那些税金印信,不过因为此事颇有风险他才没有告诉其他人。请大老爷给民妇做主,还民妇丈夫一个公道。”
赵慕宇闻言眉头顿时微微一皱,他并没有答理已经显得有些歇斯底里的刘张氏,只是神情冷峻地望着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怜悯的神色,这个愚蠢的女人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大堂上的局势已经被李云天掌控,她的任何狡辩都是徒劳。
听闻刘张氏的理由后,堂外的百姓们顿时一个哗然。
此时此刻,谁都看出来刘张氏是在强词夺理,这么大一笔生意的话刘仁肯定不会独自完成,一定会通过董友才来处理相关事宜,因此董友才岂会不知情?这点常理大家还是懂的。
“刘张氏,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如此本公就让你心服口服。”李云天见刘张氏摆出了负隅顽抗的架势,于是冷笑了一声,转身望向了立在一旁的那些户部官员,“交趾在户部的税金印信存档和印章带来了没有。”
“禀国公,已经带来了。”听闻此言,两名户部的官员连忙上前一步向李云天躬身行礼,两人的手上各自捧着一个黑色的木匣子。
“告诉本公,交趾给户部的税金印信存档一共多少张?”李云天闻言不动声色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问道。
“禀国公,一共一百份。”两名户部官员中立在左侧的国字脸官员闻言,开口沉声回答。
“你去查验一下,那些印信是否交趾官府所印制。”李云天于是伸手一指放在案桌上的那些董友才带来的税金印信,神情严肃地说道。
“遵命!”国字脸官员向李云天一躬身,快步走到了案桌前,把手里的黑木匣放在桌上后仔细查看起那些税金印信。
“禀国公,这些印信确是由交趾官府所印制。”不久后,在现场众人关切的注视下,国字脸官员放下了手里的那些税金印信,郑重其事地回答。
轰的一声,现场随之一阵骚动,众人禁不住面面相觑,私下里小声议论起来,双目纷纷流露出震惊神色。
经历了先前的事情后人们本以为董友才带来的税金印信是假的,谁能想到竟然会是真的,这样岂不是证明了刘张氏确实去过清化城?
“请青天大老爷给民妇做主,还民妇丈夫一个公道。”精神高度紧张的刘张氏闻言面色顿时一喜,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不失时宜地向赵慕宇高声说道。
赵慕宇的脸上浮现出了疑惑的神色,有些难以相信地望着神色如常地立在那里的李云天,他不明白李云天为何要出如此一个昏招,岂不是给了刘张氏一个翻身的机会。
三名三法司的官员此时也是一头雾水,李云天整这么一出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放心,赵大人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出乎众人的意料,面对眼前这个“棘手”的局面李云天依旧一脸的从容,冷冷地望了面露喜色的刘张氏一眼,然后转向了那些站在大堂一侧的剩下的户部官员,“你们当中谁去年到交趾查税?”
“禀国公,是下官等人。”很快,三名官员从队列中站出,齐刷刷向李云天躬身行礼。
虽说大明实行中央和地方分开税收的税制,但是户部要对各地的税收进行监管和核验,去年户部派人去了交趾核查交趾的税收,就是这三名官员率队前往。
“你们去看看,那些印信是否交趾官府所发下来的。”李云天伸手一指案桌上董友才带来的税金印信,沉声说道。
“遵命!”三名户部官员闻言不敢怠慢,连忙走上前查验那些税金印信。
当他们见到那些税金印信后脸上纷纷流露出诧异的神色,一边翻看着一边在那里低声交谈着什么,好像遇到了什么令他们感到惊讶的事情,这使得人们立刻被吸引了住了,堂外的百姓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