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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青青-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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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青坦然答:“到底是不痛快。”
  陆晟道:“人一辈子,真正能痛快的时日并不多。”
  青青扬起眉问:“我知道,就如你,当了皇帝也未必能事事如意、时时顺心。”
  “那倒是,朕眼下就恨日头太早,不如在外面自在。”
  听出来他暗指什么,青青啥时间羞红了脸,当真想成了乌鸦飞出这间金玉雕琢的富贵牢笼。却见他动了动手指头,“过来。”
  青青只当没听见,一动不动。
  陆晟长叹一声,“莫不是又要叫你姑姑来教你规矩?”
  “总不至于叫她来……”
  “朕是关外野人,不讲究得很。”
  青青又的脊梁骨都被他抽起来,不得已乖乖挪了地方叫他一伸手拥在身前,侧脸贴着她的,任她的白玉耳坠凉飕飕地冻着他的脉,伸手拨了拨她衣襟上的蝴蝶扣,问:“你放在在慧嫔屋子里盯着那座盆景做什么?你喜欢?”
  陆晟不爱熏香,衣料上带着一丝干净清冽的味道,青青一时间散了神,细声答他,“那珊瑚做的菊花,原是我的东西,红珊瑚雕的朱砂红霜,白玉做的瑶台玉凤,外头白里头红的那是香山雏凤,我从前喜欢得很,有时一日要看三四回,却没料到隔了这么长时日再见,心头之物会在她宫里。”
  “你若喜欢,朕找人再造一座。”
  “一模一样的东西有什么意思?你若要送我好的,自然得再去挑,挑得不好不诚心,我也是不要的。”
  她说得刁钻,陆晟却意外地听得舒心,心动时抬手捏她鼻尖,含笑道:“光会给朕出难题。”过后又说:“什么你你我我的,进了宫还不肯收敛?出了事朕是不管的。”
  “不管就不管。”她仿佛生了气,挣开他,转到屋子中央来,却被一片一人高的透亮西洋镜绊住了脚步,直愣愣站在镜子前,望着镜中人包裹在浅绿提花褙子与桃红六幅裙中的纤细身姿里的娇媚少女,忽然间认不出自己。
  陆晟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环过她细软腰肢,与她一同望着镜中一对交颈鸳鸯,在她耳边说:“西洋上贡的水银镜,如此一人高的,天底下只这一面,朕特命了人嵌满了宝石,配上赤金底座。”镜中观美人,更别有一番滋味,“这葱绿桃红的,也就你一人穿得得宜。”
  岂止是得宜呢?大俗极艳之色也让一张殊丽的脸逼得脱了尘俗,天底下也就如此一份儿了。
  青青望着自己在镜中异样清晰的轮廓,恍然叹道:“红似相思绿似愁,一身孤注掷温柔……”
  “却教英雄莫负温柔——”他的眸色骤深,一双惯用来弯弓射箭的手,撕开她的提花褙子。
  “嗯……不是说还未到时辰么……你别……我疼……”
  陆晟吻着她,在粗重的呼吸声中说:“等不得了!”
  ……
  两个人贴在一处,陆晟搂着她,,吻了吻青青濡湿的发鬓,哑着嗓子问:“饿不饿?传晚膳可好?”
  青青仍闭着眼,身上既舒坦又无力,“我没力气吃饭。”
  陆晟便说:“朕喂你。”
  青青睁开眼,“嚼碎了喂我?”
  陆晟捏她一把,“捣碎了撞碎了喂你。”

☆、第29章

  青青第二十九章
  青青实在无力; 几乎是沾了枕头便睡,陆晟后头又说了什么; 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可怜梦里也不安稳; 她梦见从前仍做宫妃打扮的赵素容; 满心艳羡地瞧着她的红珊瑚菊花盆景说:“这物件雕得好; 兆头也好……只愿公主如此花,常新常在,常开不败。”
  梦里的容妃仍是老样子; 一张万年不变的温柔脸孔,对谁都有千万分耐心; 是宫里一尊女菩萨。
  然则青青对她却无论如何喜欢不起来,她正想开口说话,胸口却仿佛被重物压着,喘不过气; 出不了声,急出一口大汗,猛然一下醒了过来,睁大眼盯着屋子中央袅袅圣烟的三足莲花香炉; 仿佛是大病初愈,大梦方醒。
  两只眼发直; 半点神采也不见。
  直到她眼前飘过一片墨绿袍角,陆晟已经换了一套深墨绿的绸衫; 已经重新换洗过; 一身清清爽爽模样。
  “醒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些微的鼻音; 不如平常威严,一甩袍子坐到床沿,他伸长手臂将青青捞起来,把个软得没骨头似的小人儿靠在自己肩上,“睡迷糊了?晚膳还温在灶上,热水也已备好了,你沐浴过后与朕一道用膳。”
  青青靠着他,半眯着眼睛随意哼哼两声,身体忽而向后倒,又想再睡回去。
  陆晟无奈,索性抽过来一件长衫将她随意一裹,手臂穿过她膝盖弯,将她横抱起来送到内室中早已准备妥帖的温水里。
  一入水她便醒了,呆呆看着陆晟问:“你怎么还不走?”
  陆晟道:“刚过河就拆桥?怎么,你的身子还不许朕看?”
  她身上的月白绸缎被水充盈,浮在水面遮了大半春光,但越是如此半遮半掩,越是让人心痒难耐。
  陆晟略咳嗽两声,想着方才将她折磨的狠了,合该让她先休息半刻,来日方长,要怎么痛快都不急在这一时。
  他如此想着,便撤了手,招呼宫女,“朕去前头等你。”
  看他背影走远,青青这才松一口气,闭上眼,总算能有半刻舒坦日子。
  陆晟正靠在窗下翻阅《水经注》,听见水声忽然变大,没过多久,就见青青由左右两名宫女扶着,身上只穿一件鹅黄的衫子天青色的裙,因白日里消耗的狠了,现如今走起路来两条腿还在打颤。
  陆晟把书往案几上一搁,摸着下巴仔仔细细打量她,末了才调侃道:“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青青斜斜睨他一眼,这一眼含怨带嗔的,仿佛春末香浓,含羞带怯的白芍药,小小一只,纯如天上月,净如檐边雪,然则掸开了外头一层白纱,内里却是媚骨天成,食人魂魄。
  陆晟痴笑一生,向门口候着的元安一指,“摆饭,朕也等得饿了。”
  旨意一下,自然有人将一道道琳琅菜式摆上。
  陆晟白日里消耗得多,眼下胃口大开,倒是有许多时候未曾吃得这样尽兴。
  青青虽说腹中饥饿,但举手投足仍是不紧不慢的姿态,陆晟吃完了要落筷,她才刚刚夹起一片紫苏羊肉,不由得横他一眼,“哪有你这样的,自己吃完了便顾不上旁人,你是皇帝,你搁了筷子,我还敢继续么?”
  陆晟道:“没外人的时候,你不必守这规矩。”
  青青得逞,笑逐颜开,“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又教训我没大没小没规没矩。”
  她这一笑,适才透出些天真的孩子气,让陆晟忍不住满心怜惜,拿手背碰了碰她面颊,“你过得舒心就好。”
  青青原也有话顶他,但犹豫片刻,终究将这话咽了下去,拿一片新鲜嫩滑的羊肉替了这段话。
  “朕还有折子要看,你慢慢吃。”
  陆晟绕到榻上,盘腿坐着,借两盏宫灯,执笔批文。
  夜深,灯下爆出一朵烛花,带来荜拨一声响。
  青青已然漱过口也净过手,从宫女手上接一杯太平猴魁来,端到陆晟手边。
  他尝一口,眼不离字,当即收拢了眉心,“这茶不大好。”
  但他又不如京城里惯常讲究的皇亲贵气,说不上究竟哪里不好。
  青青便端起来尝了一口,细品之后道:“这茶味苦,回甘,因是前年的陈茶了,初冲的水也不够沸,未将涩气都冲散,这才让皇上喝得皱了眉。”
  “确实如此,不如你来一试?”
  她笑,坐到他对面去,“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让皇上给我送些新茶来,省得再让你喝得皱眉。”
  陆晟放下笔,淡笑道:“你倒是会打算盘。”
  “我倒不是会算计,只不过天生过惯了富贵日子,一丁点儿都将就不得。宫里要节俭开支,也不许从我这省。”
  “行,都依你。”他隔着小几握住她手腕,“坐过来。”
  她依言坐到他身边,吩咐宫女,“去取杭州的小胎菊,给我冲一杯热茶来。”
  陆晟拥紧了她,两人仿佛新婚一般依偎在一起,他也放开奏章,指间绕着她散落的长发,舒服地呵出一口气来,“身上还疼不疼?”
  她眉眼低垂,应是个顺服模样,小声说:“自然是疼的。”
  “朕夜里还要宿在这儿,你若是还疼着该怎么办?”
  青青连忙说:“也不是那么疼的,我……我不……”
  陆晟一乐,笑道:“朕什么都没说,瞧你吓的。”
  这时候茶来了,青青连忙爬起来坐直了,“皇上尝尝?”
  陆晟仍靠着不动,只稍稍抬一抬手,“你伺候朕喝。”
  青青无法,只得端起茶盏送到他面前,他只浅浅抿上一口,青青便从他舒展的眉头瞧出端倪,等她放下茶盏爬到他身边去,贴着他的耳悄声道:“原来皇上喜欢喝甜的,可真跟个小孩子是的呢。”
  “放肆——”他从鼻子里哼出两句威吓,一巴掌拍在她批股上,“没规矩!”
  青青警醒,知道他动了心思,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好生狼狈。
  陆晟在她身后问:“躲什么?你还能躲到哪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被身后袭来的人困住身子,野人似的一把扛在肩上,故意掂量了两下才往前去,把她当货物似的摔在床上。
  等她抬头正要说话,又是他的单薄嘴唇霸道地吻住她,带来一个湿软缠绵的吻。
  青青被他攥住了手腕,不知几时被死死按在床上,床头那只六月雪做的软枕也到了她腰后,将她垫高了,越发能够乖顺地逢迎他。
  他看着她迷离的眼,含着笑说:“小舌头伸出来,让四叔尽兴吃一回。”

☆、第30章

  青青第三十章
  世间有万般苦,最苦是情爱缀上卑微二字; 旁人是求不得; 你是不得求; 苦到柔肠百转; 心如刀割; 仍是不能诉、无人知,长夜如冰; 慢慢思念; 也只你一人品过。
  而他自认卑微,又深知卑劣; 只敢在她埋首饮泣时; 偷偷拿指尖撵弄她垂落的发梢,那些滑腻的触感、熟悉的香; 无一不在勾动昨日未尽的情与念。
  只可惜如今乾坤倒置、山海倾覆,也没有他与她可留、可守、可念的余地。
  他望向她背后嫣红芙蓉帐; 轻声说:“公主不必怕; 你若想活; 便好好活; 若是腻了烦了; 臣自然也跟着公主一并去。”
  “去哪儿呢?”青青抬起头,露出满脸泪痕; 仍是个委委屈屈的孩子模样; 她带着哭腔; 瓦声瓦气问; “你这个人,做了那么多坏事,势必是不能跟我去一处的。”
  元安拿指腹部拂开她眼角一颗将要落下的泪,释然一笑,“黄泉路上能陪公主走一道,微臣也便知足了。”
  青青一愣,呆呆看着面前一双狭长透亮的琉璃眼,仿佛在认真考量他的话、他的情有几分真、几分假。
  忽然间她想起从前皇后在闲谈时说起过,如若元公公是女子,恐容妃也爬不了这样高。
  恍然间她伸手捧住他侧脸,仔仔细细欣赏这张分明是柔情似水最无害,却又似温柔刀刀刀要人命的颜色,忽然间便笑了出来,眼中噙着泪,嘴角却在上扬,“哄我呢?还当我是六七岁的小娃娃,随你三两句便能糊弄过去?再说了,我现如今可不想死,我已经死过一回,死什么滋味儿我尝得够够的,如今我要活着,再苦再难我也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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