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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落花辞-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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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剑站在殿前发呆的时候,殿门吱呀一声响了。

    一个身披狐裘的绝美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火红长裙随风飘动,仿佛画上的仙子。
………………………………

191。第 191 章

    这声音轻柔至极; 和梦中的那声“辰儿”何其相似。

    一刹那,九辰彻底清醒过来; 额上,已沁出一层冷汗。

    他怔然拥被坐起; 眼前依旧黑漆漆一片,枯坐片刻,便摸索着穿好鞋袜,循着记忆走出了帐门。

    那些情景太过真实,真实到他几乎以为; 他又回到了幼时那座空旷冰冷的巫王宫里。

    “辰儿……辰儿……”

    那个诡异的女声; 又隔着重重雨幕; 传了过来; 起初轻柔; 继而,隐隐夹杂着几分焦灼; 仿佛丢失孩子的母亲。

    九辰茫然的站在大雨中; 头顶闷雷滚滚; 电闪雷鸣; 又急又密的雨水一遍遍冲刷着他单薄的黑袍和本就苍白的面部。那股莫名的悲伤,又开始在胸中冲撞。

    他咬牙定了定神;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被这声音干扰。

    这一切; 不过都是从梦里延伸出的幻觉罢了。他只是; 不小心又梦到了阿星; 才会陷入这么荒唐的梦魇之中。

    他忽然想再去摸一摸那棵神女树。虽然他不大愿意承认,可神木复活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这一生都从未有过的安宁。也许,过了今夜,他就再无这样的安宁了。

    从大帐到神木生长之处,这段路,他已熟记于心。因为久在军中,即使这样恶劣的天气,他也能凭感觉敏锐的辨出方向。

    守在帐外的灵士见那少年醒来,且独自涉雨朝神女树方向去了,惊喜之余,又不敢擅自惊扰他,便只远远的尾随。

    有了雨水的滋养,神女树枝蔓开始以疯狂速度生长,枯败和腐朽已成过去,取而代之的,是充满生机的木叶气息。

    原本焦黑的树皮,此刻湿漉漉的,缠满了枝蔓碧叶。九辰慢慢伸出手,把手掌覆在层层碧叶之上,熟悉的暖流,复沿着掌心传入体内。

    仿佛母亲的手掌,轻轻抚摸着离家归来的游子。

    九辰慢慢扬起嘴角,吐出一口气,便靠坐在树下,闭上了眼睛。唯独右掌,始终紧紧贴着神女树的树干。他有些累了,很想安稳的睡一觉,没有梦魇的觉。

    离恨天冒雨潜入巫山护灵军驻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冰冷的雨丝落入眼中,他眼眶却渐渐发热。当年,那个明媚洒脱的红衣少女,贪杯之时,也总是

    如眼前的少年一般,喜欢靠坐在神女树下小憩,怎么叫都叫不醒。

    察觉到熟悉的气息,九辰慢慢睁开眼睛,嘴角微挑,道:“我梦到了她。”

    离恨天喉头有些发干,许久,哑声问:“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她是我的母后,在沉思殿点了烛火等我回去,给我做了很多很多好吃的,我再也不必担心训练回来饿肚子了。”

    离恨天眼角缓缓溢出滚烫的液体,只不过,因与雨水混在一处,流出来时,已然凉透。

    九辰认真的描述完,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小,道:“我可能是生病了。我不想再做这样的梦,也不想再在梦里见到她。”

    离恨天有些意外的望着神木下,那少年渐转冷漠的黑眸,心中一痛,声音愈发黯哑:“她……是

    你的母亲。”

    九辰抿起嘴角,复闭上双目,任冰冷的雨丝落在面上,许久,才睁开冰冷的黑眸,道:“当年,她既然选择沉水明志,这世上,想必再无她所牵所挂。死者为大,即使是在梦里,我也不该再扰她安宁。”

    他慢慢收回覆在树干上的右掌,直到掌心那丝温暖彻底消失,才语气淡漠的道:“从小到大,除了兄长,那些血脉亲情于我而言,其实并无特别的意义。即使你们口中的那些真相是真的,我也从未奢望过她能像梦中那样,做我的母后,陪我长大。”

    “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力。如果我是九州公主,一定不会选择死。但是,我终究不是她,我能理解她的选择,因为,她所牵挂的人,并不在这个世上。也许,对离侠而言,九州公主是一生至爱,可于我而言,我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我,除了血缘的羁绊,我们只是陌生人而已。即使近在咫尺,我们也永远不可能再见到彼此的模样。”

    语罢,他抖了抖已然湿透的黑袍,扶树而起,复循着来时的路线往大帐方向走去。

    离恨天盯着雨夜里那个孤寂而单薄的少年背影,蓦然发觉有些东西,无论他如何努力,只怕都无法使之复原如初了。他一时心痛如绞,一股久违的热流在喉间涌动,颤声道:“如果,她并没有真正死去,还有醒来的机会呢?”

    雨幕中,那少年的身影一顿,许久,哑声道:“若有所需,我必鼎力相助。”

    “除此之外,我不会再打扰她。我想,她和我一样,已无力再承受一份陌生的血脉羁绊。”

    即使,她真的可以死而复生,并成为一位慈母,可他,却无法再用对等的慕孺之情去回报她了。

    他的心,冷了太久。

    一份基础不牢固的感情,即使是亲情,也注定是没有好结果的。到最后,也不过伤人伤己而已。

    次日,骤雨初停,九辰一直昏昏沉沉睡到正午,才恢复几分意识。

    听闻外孙醒来的消息,楚王一大早顾不上吃早膳,就急奔至帐中,亲自守在床边。

    许是夜里淋了雨的缘故,九辰有些发烧,闷头睡了两个多时辰,非但没有减轻,反而烧得更厉害了。

    楚王焦灼不已,将几名军医骂的狗血淋头,并亲自端着药汤,拿起汤勺,把苦涩的药汁一勺一勺喂进九辰口中。

    九辰勉强喝了几口,稍微清醒一些后,便道:“我自己喝,不敢劳烦外公。”

    楚王拗不过,全程盯着那少年把碗里药汁喝得一滴不剩,才放心的让人把碗具撤下。

    这时,帐外忽然传来照汐的声音:“王上,寰州急报。”

    楚王脸一沉,似是想起来什么极不悦的事。他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却依旧慈爱而有耐心安抚了九辰一番,才掀帐出去了。
………………………………

192。第 192 章

    神木复活的消息传开; 楚国百姓纷纷从各地涌向巫山; 在山脚下遥遥相拜。骤雨初霁,阳光照射在神木树灼灼碧叶之上,散发着七彩光华,仿佛涅槃重生的七彩凤凰。百姓们虔诚的望着巫山之巅的那抹碧色和光影织就的幻象; 许多人不禁泪流满面。

    数十年来; 楚王西陵衍便是凭借神女树震慑四方蛮夷; 自神木枯死; 十八蛮国蠢蠢欲动,屡发动乱; 百姓们听信“神木死,楚国气数将尽”的谣言,也盲目攀附这些蛮族首领,令楚王大是头疼。如今神木既活; 原本依附于蛮族的西楚百姓纷纷举家搬迁; 回到旧时的家园; 垦荒劳作,延续凤神灵光。

    蛮族各国本就惧怕凤神之名; 如今见神木复活; 既惊又怕; 联想到近段时日连连吃亏的战事和国内一系列糟心事; 不敢再轻易造次; 听到楚王传召; 也不再傲慢托大; 颠颠得便赶往巫山。

    午后,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驶入了北渚馆外。

    车门推开,里面端坐着一个宽袍广袖的白衣男子,一头乌发以木簪束起,看起来儒雅不失洒脱。

    “殿下,北渚馆到了。”赶车的小仆小声禀道。

    西陵韶华缓缓睁开双目,盯着紧闭的馆门看了片刻,道:“通禀去吧。”

    小仆一怔,恭声应是,暗自纳闷那位小殿下明明已经不住在馆中,殿下为何还要如此谦恭。

    离恨天去巫山打探消息未归,幽兰独自待在馆内,听着外面传来的关于神木复活的种种消息,正心急如焚,忽闻西陵韶华来访,心头猛地一跳,同守门的仆从道:“快请世子进来。”

    犹记得,九辰离开之前,她曾问过他,在西楚,若真遇上大难,可有值得信任之人。那少年沉吟片刻,只道:信任之人无从谈起,所能凭借的,不过借力打力。

    她欲寻根问底,九辰怕她担心,却不肯再多言,只说他会安排好一切,她只需安心待在馆中等待消息即可。直到几日前,九辰随楚王启程去巫山,外面忽然传来有贼子欲闯入子兰殿谋害凤神血脉、却失手被楚世子射杀于楚王宫宫门外的消息,关于九辰口中的“借力”,她心中才隐约有了一个念头。

    及至第二日,离恨天在城门楼上看到了被枭首示众的巫商,她心中的那个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因而,听闻西陵韶华来访,幽兰反而生出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他此刻来访,必是和九辰有关……

    一路跟着馆内的紫衣小仆来到凉亭,西陵韶华望着亭中凭栏而立的素衣少女,目光微动,似是想起什么,笑了笑,遥遥作礼,道:“久闻幽兰公主有惊鸿之姿,胆魄气度不输男儿,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他乐于做戏,幽兰也不拆穿,展袖请他在石案旁落座,客气的回礼:“殿下谬赞。”

    西陵韶华神色微晃,叹道:“犬女青鸾,多年前蒙公主收留,才免受颠肺流离之苦,韶华感激不尽。听闻公主陪辰儿来到西楚,韶华一直想找机会来馆中拜访,向公主当面致谢,可惜俗务缠身,总是不能如愿。这份恩情,韶华无以为报,在西楚境内,公主但有所需,韶华听凭差遣。”

    幽兰并不奇怪这位楚世子会暗中查出这些当年旧事,只是,他在这个当口突然提起旧事,显然不止谢恩这么简单。

    “我与阿鸾情同姐妹,当年事皆是缘分,断不会以此挟恩为难殿下。”幽兰把玩着手中茶盏,水眸轻动,道:“我想,我所求之事,与世子今日来此地的目的,大约是一样的。”

    西陵韶华暗道此女果然聪慧,当下也不再绕弯子,正色道:“韶华此来,是为了送公主出城。”

    即使早有准备,幽兰亦动容不已,强按住狂跳不止的一颗心,她冷静的问:“我如何信你?”

    西陵韶华从袖中取出一块青色环珮,搁在案上,微微笑道:“此物,公主该认识罢。”

    幽兰颤抖着握起环珮,眸中慢慢涌出水泽。

    “他……还好么?”

    西陵韶华郑重点头:“等时机一到,辰儿自会和公主会和。”

    ’

    “唰!”

    话音刚落,一柄寒光烁烁的弯刀已横到他脖子上。突如其来的凉意,令西陵韶华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慢慢抬起头,目中依旧含着那点笑意:“公主这是何意?”

    幽兰眼睛发红,胸口控制不住的起伏着,握刀的手却异常坚定:“告诉我,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交易?”

    西陵韶华垂目盯着有些晃眼的刀刃,半晌,目光悠长的道:“毁掉神女树。”

    ——!

    幽兰手狠狠一抖,利刃割破肌肤,立刻在西陵韶华颈间留下一道血痕。

    鲜红的血滴,落在素白的衣袍上,晕出朵朵红梅似的痕迹。西陵韶华眼皮动也不动,叹道:“这并不是一场严格的交易。他是阿语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无论他最后如何抉择,我都会助他达成心愿,让他平安离开西楚。”

    这消息太过震惊,幽兰好一会儿才回过味儿,不由勃然大怒,反唇讥道:“世子不愧以文采著称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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