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的宅斗技巧-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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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夫人见宋如锦是从正院过来的,就问她:“王妃莫不是同你商量了管家的事?”
宋如锦点点头,有心卖十夫人一个人情:“库房的钥匙仍旧交给十婶婶保管。”
十夫人婉约一笑,道:“世子妃放心。”
这时系统说了句:“我觉得十老爷看你的眼神怪渗人的。”
宋如锦陡然一惊——中午用膳的时候,系统说宋如墨眼神渗人,下一刻宋如墨就拿着银钗想剐她的脸,现在系统又说十老爷眼神渗人……宋如锦勉强牵起嘴角笑了一下,不打算再同这对夫妻多聊,拉着秋蘅赶紧走了。
十老爷微微眯起了眼。
他一直觉得宋如锦这个年纪的新妇是最诱人采撷的,身子骨已经长开了,又刚刚知晓情|事,眼角眉梢都藏着春意,如初绽娇花一般羞媚横生。更何况宋如锦生得那样出挑,眼眸清澈如同泉水,唇红齿白,肌肤胜雪,一对笑靥能甜到人的心里去——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人间尤物了。
十老爷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追着宋如锦的背影,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停了许久。
十夫人与他数年夫妻,多少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蹙着黛眉低声道:“她可是你的侄媳……”
十老爷收回目光,欲盖弥彰地咳了两声,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次日,天还漆黑着,宋如锦便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半睁着眸子瞄了一眼,便见徐牧之已然起床穿衣了。
她就揉着眼睛坐起来,问道:“世兄你去哪儿?”
“上朝啊。”徐牧之答道。
他自边关打了胜仗归来之后,就在兵部任了个闲职,虽是闲职,每日也是要入朝觐见的。大夏有律,朝廷命官婚假三日,今日是新婚的第四日——该上朝了。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蜡烛,外头似乎还是漆黑的一片,宋如锦便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徐牧之答道:“才五更。”
宋如锦忍不住笑出来:“倒比我以前上宗学还要早。”很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她刚刚睡醒,笑起来便不似平日那般娇憨灵动,却更加天真懵懂,像误入凡尘而不谙世事的仙子。徐牧之有些意动,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轻轻含吮她的唇瓣。宋如锦立时缩回被子,撒娇般地拖长声音:“你快去呀——别误了时辰。”
徐牧之低低笑道:“时辰还早。”却也迁就地退开,自去穿戴整齐。过了一会儿,又折回来看宋如锦,见她还没睡,就问她:“妹妹饿不饿?”
宋如锦本不觉得饿,听他这般问了,倒觉得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于是可怜巴巴地说:“是有点饿。”
徐牧之便取了几样点心过来,亲手拿着喂给宋如锦吃,怕她觉得渴,便泡了小半盏新制的茉莉花茶,吹凉了才端给她。见她吃得差不多了,又换了清茶给她漱口。
宋如锦软绵绵地说:“哪里要你服侍我了?”
徐牧之理所当然道:“我乐意。”见宋如锦吃饱喝足,眼中又有了几分朦胧的睡意,便替她吹了蜡烛,道:“妹妹再睡会儿吧。”
第84章 恩威并施
如今暮春天气; 正是最容易困乏的时候。宋如锦心底很想多睡一会儿,但想到靖西王妃把管家之责交给了自己; 便心事重重地睡不着; 干脆早早地起来了。
穿衣梳洗之后,便着人去请苏嬷嬷和杨嬷嬷。
两个嬷嬷匆匆赶来。宋如锦问她们讨要了王府的账簿; 一边喝茶一边翻看。
账簿有两本; 一本是明面上的、应付朝廷核查的账簿,凡缴税、征饷之事; 皆以此为准。另一本是真正的账目记载,林林总总记了一堆外人不知道的进项。
宋如锦看了那本真账簿; 才知道靖西王府在京郊还有几百亩的田庄; 东市那边有几处锻铁铺子也是他家的产业; 此外还把持着南方一条水路的漕运——确实是累世的富贵之家。根系繁茂,家财万贯,欣欣向荣。
如今正好逢上月底; 一整个月的账目都要核对,靖西王府各项耗用名目繁多; 宋如锦看得头疼,心想:怪不得靖西王妃说她核账的时候眼酸呢!便是自己这个年轻媳妇儿看着,也头昏脑涨啊!
月初有好几个二十两银子的支出; 也没标明缘由。宋如锦觉得奇怪,便把两个嬷嬷叫来,问道:“这些银子都拿去做什么了?”
苏嬷嬷答道:“这是给几个姑娘买胭脂水粉用的银子——每个姑娘不论嫡庶,都有二十两; 这是定例,每个月都是有的。”
二十两银子都够一个小户人家过一年了。宋如锦再如何不通市价,也知道胭脂水粉用不到二十两银子。再说了,靖西王府的姑娘们除了嫁出去的华平县主,剩下的都是不满十岁的姐儿,哪需要抹胭脂搽粉地打扮?
这银子多半是被人贪去了。
宋如锦又问:“是谁在负责采买这些?都买了什么胭脂水粉?拿来给我瞧瞧。”
苏嬷嬷和杨嬷嬷看了看彼此,面露尴尬之色,道:“正是我们两人去外头采买的……”而后又竭力解释道:“买的都是焕云阁最好的妆粉,不是街上那些粗糙的便宜货,确实值这么多银子……”
见宋如锦静静的不说话,两人也拿捏不准她的心思,苏嬷嬷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要不……世子妃稍待,老妇去找姑娘们把妆粉讨来,拿给您瞧瞧?”
宋如锦想了想,笑道:“这回就算了,现下是月底,想来妹妹们已将那些胭脂水粉用得差不多了,也不方便核账。以后若再采买脂粉回来,务必要先给我看一眼,总归要账实相符才稳妥。”
苏嬷嬷和杨嬷嬷都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宋如锦想起刘氏曾教她,若想让人尽心为你做事,便要给旁人一些好处。再转念一想,靖西王妃未必不知道这两个嬷嬷趁着采买胭脂水粉捞油水,却没有加以管束……于是宋如锦又说:“妹妹们都是王府金尊玉贵的姑娘,你们也别替她们俭省,就拣最贵最好的妆粉买吧。”
这却是允许两个嬷嬷在里头贪银子的意思。
她今日说这些本是无心,但苏杨二位嬷嬷却觉得宋如锦这番话有些恩威并施的意味,乃是为了在她们两个面前立威——也确实颇有成效。两个嬷嬷本觉得宋如锦年纪小,又一副娇气绵软的样子,原只把她当那些不谙世事的闺阁女子一样看待。现下却觉得她说话做事都有条理,不容小觑,于是十分恭谨奉承地服侍起来。
到了下午,宋如锦拿了个算盘开始算月末的总账。刚开始她还认认真真算了一会儿,但没过多久她又开始头痛了——这些繁多而琐碎的账目,算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系统好心地帮她算完,把结果报给她。
宋如锦如有神助,飞快地拿笔记了下来。
两个嬷嬷见了不由惊奇——宋如锦连算盘都没拨一下,怎么算出的结果?苏嬷嬷不信邪,暗自算了一遍,发现宋如锦写的一点都没错。
苏嬷嬷就悄悄地同杨嬷嬷说:“咱们世子妃算术极好,能心算,且过目不忘,前头的种种收支明细都记在了心里,不用翻就能算出来。”
杨嬷嬷连连点头,道:“也难怪王妃这般放心地把管家的事交给世子妃。”
两人越发不敢轻视宋如锦了。
很快入了五月。春花落尽,菡萏新开,天气一日比一日闷热。骄阳似火,热烈的日光照着,一应景物都跟着鲜艳明亮起来。
这段时日,老王妃经常叫宋如锦过去陪着说话,让丫头取一本书给宋如锦,说自己年纪大了看不清字,让宋如锦读书给她听。
如今天气炎热,照着书念虽然不费脑子,却很容易口干舌燥,老王妃屋子里的丫头们受了老王妃的叮嘱,都不给宋如锦倒茶。
老王妃这么做分明是想磋磨宋如锦。但宋如锦觉得孝顺长辈本是应当,也不觉得这是什么苦差事。
徐牧之倒是看得明白。只要宋如锦被老王妃叫去,两刻钟后,徐牧之必定会找各种由头把宋如锦叫回来。老王妃也给他面子,只要徐牧之遣人来找宋如锦,她就立马放人。
暂且相安无事。
初十是皇后的生辰。
午后,宋如锦就开始琢磨晚上穿哪件衣裳进宫。最后挑挑拣拣,在两套衣裙之间犹豫不决——一身是杏黄色的对襟襦裙,配翡翠纱质半臂;另一身则是朱红色的坦领刻丝襦裙。
徐牧之说:“我觉得穿那身杏黄色的更好。”
宋如锦斟酌了一会儿,还是挑了那身朱红色的。她道:“皇后娘娘喜欢红色。”
徐牧之便道:“也行。妹妹穿什么都好看。”
随后宋如锦又开始苦恼配什么发饰。徐牧之给她挑了一对玉簪,插上她的发髻,稍稍退开打量了两眼,笑道:“就戴这个,这对玉簪成色好,映着光都是剔透的。”
宋如锦忖了忖,还是把玉簪拔了下来,换了妃色的宫制绢花,说:“皇后娘娘喜欢看我簪花。”
自打不上宗学,她就再没有见过宋如慧,今日逢上宋如慧的生辰,才能以命妇的身份入宫见她一面。想到待会儿自己可以穿着宋如慧喜欢的红裙子,戴着宋如慧喜欢的绢花,高高兴兴地出现在她面前,宋如锦心里便是乐滋滋的。
徐牧之不禁有些失落。他是宋如锦的夫君,此生与她携手与共的人,她就不能稍稍顾及他的想法吗?为什么只在意她姐姐的喜好啊!
而后便见宋如锦晃了晃他挑的那对玉簪,说:“明天……就戴这对簪子,穿那身杏黄色的襦裙。”
徐牧之很没骨气地弯起嘴角。宋如锦去隔间换了衣裳,出来之后,徐牧之帮她理了理裙衫,顺口说道:“皇后娘娘要过生辰,陛下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前几日陛下一直沉着一张脸,大家都战战兢兢的。”
宋如锦不由好奇:“这是什么缘故?谁惹陛下不痛快了?”
徐牧之细细说道:“柳州府缺一任知府,陛下在朝上问哪位大臣想去知柳州,结果没人愿意去。陛下便点了几个人,那几人要么说自己家有老母需要奉养,要么说膝下幼子尚在襁褓不忍离开,总之都在找各种理由推脱。”
这是朝堂之事,本不应当同宋如锦说,但此时此刻屋子里只有他们夫妻两个,徐牧之便毫无隐瞒,一五一十地道来。
“当知府不好吗?”宋如锦疑惑道。她记得宋怀远先前外放的时候就任过知府,也是正四品的大官儿呢。
徐牧之就同她解释:“盛京城在天子脚下,万国来朝,便是在京中当一个九品小吏,也比当柳州府的父母官好些,一则在京为官,积攒的便是京中的人脉,日后若想往内阁、六部、五寺升迁,都能顺遂许多。”
“二则盛京富饶,柳州府荒凉,妹妹可读过河东先生的诗?道是‘阴森野葛交蔽日,悬蛇结虺如蒲萄’,柳州府便是这样瘴气横行的地方。”徐牧之同宋如锦说话的时候,总是细致且耐心的。
宋如锦听明白了——若能去江南那样富庶的地方任知府,只怕人人都要抢着去,轮到柳州府这样的荒僻之所,便人人都避之不及了。
但大家都推脱不去,也很打皇帝的脸啊……“难怪陛下那么生气。”宋如锦道。
徐牧之说:“换作是我,我也不想去。”他轻轻抵着宋如锦的额头,说:“若换作我,我可不忍心带妹妹一起赴任,我舍不得让你跟去柳州府吃苦。但若把妹妹留在京中,我又定然日思夜想,魂牵梦萦。当初在边关打仗,大半年没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