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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本宫命不久矣-第72章

小说: 本宫命不久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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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她还能忍受,故而皇甫极与乌曼司就不肯用药。现下她用药自然是越少越好。

    这样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一天天捱下去,好不容易捱到七个月多。

    东宫的气氛已是紧张的不行。数月的提心吊胆,让每个人都形容憔悴。李忆倒还是每日里正常处理政务。可臣属们都是叫苦不迭。一个小小的失误都会被重罚,引来太子“孤的太子妃用性命孕育皇子,以安社稷。尔等竟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岂不是罔顾太子妃性命,与禽兽何异。。。。。。”之类重的不能再重的话。

    而谢岫的担心又不同旁人:前世里,方锦安可就死于即将到来的七月一十三日。。。。。哦,不,是他们,她,李忆,方锦安,都死于那一日。。。。。。命运尽管已大大拐弯,但是,谁能保证它不会回归那个终点,同时也是起点呢?谢岫尽管已与楚峦缔结婚约,准备等方锦安生产之后就成亲,可是对于前世今生,她还是有一点点小小的不敢确信。

    七月初二,是方锦安的生辰。她身体这样,自然没法大办。崇元帝亲自出宫至寺院为她祈福,又给那一对还没见天日的小东西赐下名来。

    李晋,李昭。暗含着他们方氏晋阳侯爵。

    方锦安噗嗤一笑:“陛下有心了。这晋是男孩儿的,昭是女孩儿的,若是全是男孩儿也使得。只是,若全是女孩儿,陛下一定会很失望吧。”

    “不会的。”李忆摸摸她头发:“别乱想那些有的没的。”又道:“我想来想去,该怎么贺你这生辰。。。。。。”

    “我不要贺的不要贺的!”方锦安赶忙打断了他的话:“我才不要贺生辰,又老了一岁,呜呜,本来就比你大那么多了,现在还那么难看。”说着捂住了自己的脸。这数月下来,她瘦的皮包骨头,肌肤呈现一种诡异的青白,其上还斑斑点点,还有皱纹。。。。。。她自己都不肯看自己模样。

    李忆温柔地拉下她的手:“不,你现在再好看也没有了。还说刚才的,我跟楚峦学了你们家的流花剑法,舞给你看好不好?”

    “是吗?”方锦安一听欢喜极了:“自然是要的!”

    李忆便拍拍手,很快,宫人们抬进来几树又高大又繁盛的玫瑰。李忆取来剑,转身一抖,扬起漫天花雨。

    晋原方氏武功之外,亦擅歌舞。这流花剑法就是专门设计出来的,舞技与剑法合一,方家男儿舞与心上人看的。也不知道李忆练了多久,倒舞的地道,剑光与花瓣齐飞,矫健的身姿穿梭花影中,着实美妙。方锦安看的兴起,不由得便把手放嘴里,想吹出一声口哨来。

    然这一用劲,一不小心就牵着肚子了。 “哎哟。”她捧肚叫了一声。

    李忆立刻停了下来。“怎么了?”他慌张问她。

    “没事儿。”方锦安摇摇头:“宝宝踢了我一脚。”

    在旁人身上这都是喜事,可是在方锦安身上,这是不轻的伤害。李忆忙紧张地去看她小腹。

    果然,一道被撑开的裂口又流血了。现下她小腹已惨不忍睹。

    “劲儿倒大。”方锦安因疼痛而轻喘着气,但神情还是很欢喜:“你猜是李晋踢我的还是李昭?”

    李忆沉默了下,勉强笑笑道:“我先出去下。”

    他大步走出去,然走到殿门口他再也忍不住,一拳重重击打在墙上。

    “殿下!”楚峦恰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忙上前劝道:“请殿下保重玉体!”

    “孤再保重有什么用。”李忆把头抵在墙上低声道:“有什么用啊。。。。。。我什么都不能做。。。。。。”

    楚峦闭闭眼:“娘娘一定会没事的,苍天庇佑,娘娘一定会没事的!”

    然而几天后,方锦安开始陷入长时间的昏睡中。

    原本她坚持着,每天保持规律的作息。可是现下,她纵然有心支撑,也没力气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了。任何人看了她的模样,总忍不住想到油尽灯枯四字。

    皇甫极委婉的表达,已尽人事,剩下的唯有听天命了。

    李忆开始不理朝政,没日没夜的陪着她。

    “我没事的。你去忙吧。”方锦安醒来的时候会赶他走。

    李忆也干脆利落地点头:“好。”

    然后一柱香之后,他再转回来。

    方锦安已然再次陷入沉睡。

    七月一十三日这天,谢岫一早起来就觉着眼皮直跳,心神不宁。因此她这日比以往更早来到方锦安身边。李忆还在,看那模样,应是一夜无眠。而方锦安的模样,也比以往更差。谢岫想安慰李忆些什么,却只觉着自己的心情也低沉压抑的紧,根本说不出话来。

    不多时乌曼司也来了,皇甫极还没来——他的女儿这两日腹泻,他不得不多挂心些。且方锦安这里,他自忖实在是没有什么更多的可以做了。

    屋子里一片沉闷。三个人一起呆呆地看着方锦安。直到方锦安自己醒来,把李忆赶走。

    谢岫忙着给方锦安张罗吃食,就见乌曼司突然伏在方锦安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方锦安似是思索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也和他附耳说话。

    “嘀咕什么呢?”谢岫问。

    乌曼司笑笑,对宫人们道:“多送几盆热水来。”

    宫人们依言办来。热腾腾的水汽氤氲在屋子里,让人不禁有些燥热。乌曼司皱皱眉,对众宫人道:“太热了,都离远点儿。”

    宫人们不疑有他,纷纷退散。

    “小谢,你去我妆台上把我那串七彩腕珠拿来。”方锦安亦吩咐谢岫。

    谢岫提步去拿。

    刚走了三四步,突然听到身后唰的一声响,转身一看,一道不知从哪儿来的铁丝栅栏横贯了整个屋子,恰把方锦安乌曼司和其他人隔开。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谢岫大惊。其他宫人也纷纷冲过来,然而这栅栏极结识,任他们如何拍打也无丝毫晃动。

    “这是保护娘娘的机关。机括在床上,如何就。。。。。。”一个宫人惊疑道。

    隔着栅栏,谢岫看到乌曼司把一块手帕捂在了方锦安口鼻上,方锦安眼看着陷入了昏迷。

    “乌曼司,你究竟想干什么!”谢岫拍着栅栏喊道。

    “嘘,别吵。”乌曼司看也不看她,只麻利地打开随身的箱子,取出一副亮闪闪的手套带上,又拿起一把极锋利的小刀。

    然后拿着那刀子就往方锦安腹上比划。

    谢岫目睹此景,只觉天旋地转:“乌曼司,你这个疯子,你快停下!”

    然乌曼司已然比划好了,毫不迟疑地揭了方锦安衣服,稳稳一刀划下!

    李忆和楚峦就在此时几乎同时冲入,又同时使出浑身力道,如两头猛虎般,冲向那栅栏。

    四壁都晃了晃,可是并没有什么用。那道栅栏还是牢牢把屋子分为两个世界。一个世界,是旁观者的目滋欲裂,而另一个世界,乌曼司已然在一片血污中掏出了一双血乎乎的小脚,往上一提——然后谢岫就听到微弱如小猫啼叫般的哭声。

    转眼间又是一个,还有血糊拉扎一串东西。。。。。。

    楚峦原本准备出去从屋顶想办法开路来着,见着此景,竟惊的走不动道了。

    而李忆,已然瘫倒在地。

    乌曼司的动作极快。把两个小东西放在一边,转头他已经穿针引线,细密缝补起方锦安的肚子来。

    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差不离已经补好了。又拿药敷过,拿细布包扎起来,又喂方锦安吃了不知什么东西,这才淡然看向众人:“好了,结束了。”

    “在我撤去机关之前,请诸位保持冷静。”乌曼司边从容地给两个小东西擦拭身体边道:“娘娘的身体,已然不适于继续孕育胎儿。这样大小的胎儿,离开母体差不离也能活下来了。现下看看,母子均安。。。。。。”

    “快打开!” 谢岫一声尖叫,打断了他的话。

    乌曼司这才扣动机关,那栅栏缓缓消失于两侧墙壁中。

    瘫倒的李忆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冲到方锦安身边。侧耳倾听她的心跳,好在,还算稳健。

    旋即李忆一转身,一拳向乌曼司脸上挥去。

    乌曼司一个侧倒,险险躲过:早有防备呢。

    却没防备到,被一旁冲过来的谢岫一把抓住头发,啪啪啪就是几个大耳光。她急着去看方锦安和孩子才放开了他。

    然后又是楚峦,按了他膀子就要下狠手。“我擦,你有种打!方锦安再出事儿我看你们怎么办!”乌曼司捂着头道。

    楚峦好不容易控制了自己。转头拔腿飞跑,去找皇甫极。

    他这前所未有的慌张,让皇甫极以为方锦安发生不测了。到了长风殿一看,内外人来人往乱哄哄的,再不复往日肃静有序,愈发坐实了自己猜想,鼻子就忍不住的酸了。等进了寝殿,浓重的血腥味扑入鼻中,再看到面无血色的方锦安给李忆抱在怀中,先于理智,热泪就涌出了皇甫极双目。

    他这悲痛一哭,反让原本就惊慌过度的李忆等人误解。顿时李忆浑身都颤了起来。

    好在一边给五花大绑起来的乌曼司见势不妙,赶紧大喊:“我说师父你哭个什么劲儿,娘娘好着呢,好着呢!你倒是先诊脉再哭啊!”

    皇甫极一听,愣了下,忙擦了两把泪,伸手按上方锦安脉息:“咦,是还好。”

    “当真?!她性命无忧?!”李忆猛地抓住了他手腕,抓的他呲牙咧嘴:“是,性命无忧,无忧!”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李忆又急着问皇甫极。

    “ 睡够了就醒了。。。。。。咦!”皇甫极这才看到一边给谢岫和宫人们照料着的两个小东西:“这这这,这怎么生出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不是生出来的,是给乌曼司划了肚子掏出来的。”谢岫捂着心口,慢慢道。她几乎没有力气说话了。

    “什么?!”皇甫极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忙又给方锦安诊了诊脉,又分别看了看两个小东西:“这这这,小乌子,还真有你的啊!这等好事,你咋也不先和师父说一声。。。。。。”

    “什么好事儿!他简直,简直,”谢岫简直找不出个词儿能形容乌曼司了:“丧心病狂!”

    “可也只有丧心病狂的我能救她了。”乌曼司挣扎一下道:“还不快给我解开绳子!”

    楚峦冷着脸当没听见。

    便在这乱哄哄的当口,又听外面传来通报之声:“陛下驾到!”

    原来东宫这慌乱,早被报至崇元帝御前。崇元帝哪里还做的住,即可御驾亲临。

    然李忆还是抱着方锦安一动不动。宫人们连请了几遍也没反应。谢岫知道他实在受冲击太大,只得自己主持局面——这也没皇孙刚降生皇帝便亲来看望的先例啊。别的不说,这般不足月生下来的孩童,如何能抱出去经风?这可是方锦安拼了命生下来的,谢岫是半点不敢马虎。

    因此崇元帝这一来,竟见不到自己的孙儿。崇元帝无论如何放心不下,最后是把孩子抱到寝殿门口,略开了门,让崇元帝从门缝里看了看。

    这般事体,放别人身上已然可以算得上大不敬了。崇元帝浑然未觉,只欢喜问谢岫:“这哪个是孙儿,哪个又是孙女?是孙儿大,还是孙女大?”

    “呃。。。。。。”谢岫这才意识到,乱哄哄半天,竟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忙解了襁褓看:果真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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