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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皇华似锦-第84章

小说: 皇华似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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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一切如他计划那样,他先找到了那个女子,得知她是郑贵人身边的宫女,初次见面时,见女子天真烂漫,他心中暗喜找到了一块璞玉,便循循善诱地告诉她,宫中生存的险恶,如何才能活得光鲜亮丽?
    那女子很上道,很快便接受了他的那套说辞,对他更是言听计从。
    待他帮女子与高宗制造了几次偶遇,他们便情意相投,可怎奈宫规对宫女的管束甚严,高宗与女子时常只能以书信倾述相思,而他自然成了信使,虽然风险不小,可回报却是未来国君的宠幸,他觉得很值得。
    一年后,他不再觉得这笔买卖值得,因为,他无意间发现,女子根本不是宫女,她原名叫武媚娘,是太宗皇帝的才人,虽然十三岁就被册封为五品才人,可后来却失宠,在形同冷宫的掖庭宫中院里,住了近十年,在他寻求飞黄腾达的机会时,武媚娘也在为改变老死深宫的命运而苦心钻营?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利用了武媚娘,可知道这一切后,才发现,是武媚娘利用了自己。他难掩心中怒火,假扮太监潜入掖庭宫,找武媚娘当面对质。
    可当武听他说完,武媚娘却是云淡风轻的回应,道:“我清楚,你早晚都会知道,可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合作,各取所需。”
    他冷笑一声:“各取所需?你是宫女,可以!但现在你是皇帝的女人,我就算有九颗脑袋,也不够砍啊!”
    “看看你身边那些太子侍读,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宰辅之后,而你不过是皇上为了笼络天下读书人,破格提升穷探花,一无钱财,二无人脉,凭什么出人头地?答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武媚娘起身一步步走近他:“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不用我多说,现在皇上痴迷丹药,身子一日不一日。太子随时坐拥天下,现在把一切捅破,于你,于我都是百害而无一利,你说呢?”
    他来这儿之前,已经想得很明白,只要确认武媚娘是皇帝的才人,就把她的底细告诉太子,不管会不会失去宠幸,总比丢掉性命强。
    可现在,这个女人的话,好像带有一种魔力,让他动摇,甚至无法抗拒地想要跟她合作。
    突然,感到一阵窒息的他,扯了扯衣领:“就算太子登基成了皇帝,也不会有违伦理的把自己父亲的女人养在后宫。”
    武媚娘伸手抚摸他的脸庞,声音轻柔道:“别的女人做不到的,可我武媚娘却能做到。”
    “这太疯狂了!”他拂开武媚娘的手,转身要去开门,却被武媚娘从身后抱住,动情道:“沈言,你也不想看我老死宫中,对吗?就算为了我,试试成吗?适当时机,我会亲口告诉太子,决不让你受半分牵连,若不信,就从这儿走出去,见了太子就把所有事情推给我,一个困住,总比两个人困住强。”
    即便知道,这个女人善于伪装,最会言行不一,可他的心却莫名地揪了把,或许,上元夜,她的嫣然一笑,不仅打动了太子,也让他为之心动,可他热衷功名利胜过一切,却忽略了这些感觉。
    他不由得转身,看向武媚娘:“你为什么会为我着想?”
    武媚娘眼泛泪光,用哽咽的声音道:“你难道一点都没发觉,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他来不及分别真情还是假意,就揽住她的腰,肆意地吻了下去,一切发生得足够冲动,也十分自然,像一种挠人心痒的情愫,暗流涌动到达无法克制的程度,迸发出一刹那的花火与荼蘼的希望。
    当晚的翻云过雨之后,他们默契地达成了某种肉体契约,这种契约好似建立在男女之情上,可又好像不受任何感情约束,不过,这个契约却能达成一致的目的,对于他们也是如此。
    当这个默契形成,彼此间不再需要掩藏野心,便肆无忌惮地让对方为自己办事。
    在深宫往往这种各取所需,又互相扶持的人,更懂得,在宫闱这样恶劣的环境中互相取暖,也会毫无防备地向对方敞开了心扉,因此,无法避免产生了利益的附加产物,真情。
    可他们丝毫没有察觉,任由它萌芽,滋长,泛滥!
    直到有一天,太子一如往常带着他同武媚娘幽会,因为信任,太子将同在一室的他视为空气,只顾拥着怀中的佳人说着绵绵情话。
    站在太子身后的他,低着头,神情怅然若失,心底的酸楚,一阵强似一阵。他不经意的抬头,看到武媚娘的头正倚在太子肩头,可视线却是含情脉脉地看向自己。
    此时,他眼里的炙热遇上了她的含情脉脉,一阵隐秘而躁动的情愫在房中扩散,最终,产生了一种魔力,挡在他们中的太子被抹去,他们眼中只剩彼此。
    他鬼使神差的迈开步子,走向武媚娘,伸手柔情地抚摸她的脸颊,而她也眷念地在他指尖轻轻一吻。
    等他们恢复理智,意识到此刻身处的位置,暴露情感是多么危险时,他们除了吓出了一身冷汗,还猛然醒悟,他们的感情,已达到了会牵绊彼此的程度。
    可他却并未因此放下,可武媚娘比他要清醒得多,她以回报之名,让太子撮合他与掌医之女,当时,他凭着一时意气去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回答却是短短的六个字:“我已经醒了。”
    这六个字如一记记重拳打在心上,原来可笑的只有他一人。那日,他们便有了条新约定,对方的要求可以选择做与不做,但永远不许问为什么。
    神兵候想起当年的种种,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他看着眼前,这个同样被岁月吹白了秀发,眼角同样被刻上了年轮印记的女人,他更加明白,那个“为什么”代表了想要隐藏自己,避免一时情动,而彼此妥协的任何机会。
    他也更明白,有时执念着死死抓住的爱情,是爱欲参半,而能为对方放下爱情的人,其实,只是割舍了欲,留下了爱。前者,当厌倦了欲,爱也会随风逝去,后者的爱却会随着时间的沉淀,越发根深蒂固,变得无人取代。
    俩人相对沉默了良久,武后开口道:“这二十多年来,我们从没违反过这个约定,可当我看到这封奏折,感觉自己好可悲!此时此刻的我,在外人眼中是个失势的皇后,唯恐避之不及,而你却能为我写这封奏折,在最亲的丈夫,儿女面前我是歹毒的凶手,回宫以来,他们就没来看过我,而你却能相信我。”
    神兵候道:“我只是用事实说话。”
    “既然如此,那这封奏折,为何没有呈给圣上?其实,你我都清楚,用一张嘴说出来的事实,在满是猜忌的大明宫中,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清楚,我会尽快找到其他证据。”
    武后沉默了片刻,抿了抿嘴,问道:“你知道,贺兰敏月死了,弘儿又这样……可见,有人在我身边布下了重重陷阱,很明显,我已经处于下风,你帮我,就算丢官,甚至掉脑袋,也愿意?”

  第106章 偶遇太平

神兵候笑了笑:“我混迹官场这么久,若真落得如此下场,也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
    武后也笑了笑,欲言又止道:“当年,为什么没来感业寺接我走?”
    “我……”神兵候想用最平常的口吻回答,可他内心却出卖他:“我来时,你已经被皇上接进宫了。”
    “为什么没守时?”
    “当年,我悔婚,掌医的女儿寻短见,我被他扣留了五日,所以……”
    武后眉头一紧,眼神茫然道:“我还以为你……没想到……”
    神兵候道:“错与对都成了往事,何必去在意?”
    武后点点头,她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沈言没有亏欠自己,只是他们的宿命,注定是错过。
    这时,受到神兵候吩咐的袁一,正在东宫等候着,觉得无聊的他,便顺着明德殿前的广场,不知不觉走到了,西面一处僻静的楼台上。
    看到满目皆是被昨日夜雪,染白的道路,宫殿,树木,寒风呼啸而过,他感觉一种由心而起的寒意,在全身蔓延开来。
    感慨之时,他看到茫茫雪地中出现一个人影,待那人走近,看到是太平,只见裹着狐裘的她佝偻着身子,脚步虚浮的走着,时不时抬手像是抹着泪。
    见此,他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接二连三发生这些,想想都难受啊!”
    太平脚底打滑,突然摔倒在了雪地中,见状,他皱了皱眉,他转身,刚走下台阶,又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摇摇头。而后,便默默立在远处观望,见趴在雪地上的太平一动不动,心想,不是摔坏了吧!
    袁一不由得担心起来,慌忙向前,可刚走近,就看到趴在地上的太平突然捶打起地上的积雪,见她没事,松了口气的袁一,轻轻转身离去。
    可刚走了几步,就被坐起身的太平看到,只见她抓了把雪,朝他扔去。
    受了袭击的他,感到后颈一冷,转过身,看到眼睛红红的太平正用凶恶的眼神看着他,喝道:“你这个狗奴才,到底有没有人性,看到本宫摔倒,就打算这么溜走吗?”
    他故作惊讶道:“原来是公主,卑职还以为是,掉在雪地里的一件衣裳。”
    太平看了看身上的狐裘,冷笑道:“少扯了!”说着,伸手道:“还愣着干嘛,扶本宫起来啊!”
    “是。”当他的指尖触到太平温热手心时,一种难以克制的躁动在脑中嗡嗡作响,他想贪恋这片刻的温度,可这片刻过后,又该用多久忘记这片刻?
    当太平站起身子,他松开手,心中怅然若失,勉强挤出几分微笑道:“卑职不打扰公主赏雪,先告退了。”
    太平摸了摸耳垂道:“哎呀!本宫的耳环掉了,你帮本宫找回来。”
    见太平的另一只耳朵上并没耳环,他皱眉道:“公主有戴耳环吗?”
    太平双手环胸,白了他一眼:“喂!本宫有必要骗你吗?少啰嗦,赶紧去找。”
    “是。”
    袁一蹲下身子,拂开积雪找着耳环,一旁的太平则颐指气使地喊着:“喂!这边找找……喂,去那边找找。”
    他顺着太平的意思,在雪地里找了许久,太平瞥见他双手冻得通红,摸了摸额头,道:“你还真没用!一个耳环找这么久,算了,本宫不要了!”
    他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雪,看了眼太平:“卑职谢过公主。”
    太平看了眼他的手:“冷吗?”
    他笑着摇摇头:“有公主陪着,怎么会冷?”当这句话出口,他立马就后悔了,可一时半会又想不到该如何解释,便尴尬愣住了。
    太平疑惑地看着他:“本宫在就不冷……你这奴才,嘴还真甜。罂粟就是这样被你哄到的?”
    “罂粟与我只是朋友,仅限于朋友。”
    “仅限于朋友?听你这口气,怎么好像挺嘚瑟!”
    他摸着下巴,沉默了片刻:“有吗?”
    太平刚开怀了片刻,又想起近来的遭遇,神色变得黯然,她长长叹了口气:“我生在宫廷,知道这儿不是块清静地,可近来的遭遇,让我感觉,不但没有清静,还处处险恶。那些亲近的人都和善的面具,心里却像住了头獠牙利齿的狼,一旦撕破脸,没了情面,就成了互相撕咬的野兽。”
    他安慰道:“从好的方面想,公主身份尊贵,拥有天下最多最好的衣裳和首饰,这可是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
    太平苦笑道:“如果我说,宁愿生在一个普通百姓家,那样就太矫情了,毕竟我享受让人艳羡的荣华,当然也得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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