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电子书 > 历史电子书 > 御前 >

第48章

御前-第48章

小说: 御前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些,”他突然笑了一声,“若不是你出现的话,只怕我要去出家了。”
  梅蕊本是在消沉中的,蓦地被他逗笑,“护军在说些什么诨话,好好的北衙护军不当,偏要去当和尚,也不晓得哪个寺庙敢收了护军这尊大佛。”她眨了眨眼,“后来呢?”
  “后来便遇见了你,本是从未注意过宫中的那些宫女的,比你大胆莽撞的我见过,比你谨慎细微的我也见过,却没料到还有你这样两者相融的,那时候若不是因为你是梅先生的独女,我早便将你乱棍打死了。”
  “护军这样草菅人命,”她万万没想到,惊异地睁大了眼,“真是仗势欺人,无法无天。”
  陆稹哼笑,“你以为我是因着陛下的颜面才未处置你的么?你确实胆肥得很,便差那么一点,宫人斜就是你的归处了。”
  他多半是吓她的,梅蕊并不信这些,追着问前面的那些话,“不一样在何处呢?”
  她势要追根问底,陆稹躲不过这一遭,只能别开了脸,有些艰难地说道:“想时时都与你在一处,有一座院子,院中种几树桃花,再种几树梅花,这样春日与冬日的时候都能在花树下煮酒烹茶。”
  梅蕊听得心醉神迷,跟着讲,“那便再种一架蔷薇罢,免得夏日的时候寂寞,满架蔷薇一院香,想着便觉得美好,护军会养花么?这可是个精细的活,若都是交给我来做的话,护军便只能在旁边劈柴了。”
  “劈柴?”陆稹脸色有些不大好,“劈柴做什么?”
  她忘了他是世家公子哥儿,劈柴烧火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会的,她有些愁,“护军不会劈柴也不会烧饭,那护军要做什么?”
  陆稹很真诚地道:“我可以在旁边看着你做。”
  这人!梅蕊气不打一出来,抬手一把将他搡开,别过头不理他,陆稹瞧她是真的怄了,把她的身子給拧了过来,抵着额头问道:“怎么了呀?”
  梅蕊闷声闷气地,“我怎么觉得自己有些亏呢,什么都是我做了,护军讨得好大的便宜,真是令人艳羡!”
  陆稹失笑,自那以后头一回笑得这样开怀,他把头埋进梅蕊的肩窝里,笑个不停,梅蕊还是很不高兴,瘪嘴,“护军在笑什么?”
  好容易才收住笑,陆稹抬起头来时嘴角仍在抽,他掩唇咳了声,“有时候你聪明的很,有时候又傻得可爱。”
  梅蕊不解,陆稹就去咬她的耳珠,气息呵在她耳畔,满是甘松的香味:“我不会可以慢慢学,等我学会了,你便在花树下看书小憩,什么都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他讲起情话来真是要命,梅蕊耳根都红了,转过脸去,蒸着糖糕的蒸笼正冒着热气,她从陆稹的腿上跳了下去,将蒸笼揭开,把已经蒸好的糖糕端了出来。
  那一碟糖糕还是滚烫的,就像她这颗心一般,端去了陆稹面前,她在氤氲的热气中不知怎么的有些眼眶发涩,抽了抽鼻子,对陆稹道:“护军尝一尝,若是喜欢,等护军凯旋而归,我再做给护军吃。”
  许是被雾气蒸的看不清眼前,朦胧中听到陆稹说道:“好。”
  

第58章 局中局
  陆稹走的那一日,是个难得的晴天。
  长安许久没见过那样碧朗的天色了,梅蕊陪同着皇帝站在长安城雄伟浑厚的城墙上,看着他在城墙下躬身作揖,勒缰上马,辔头握在他手里,隔了那样远的距离,她依旧能看到他眼底的悲色。
  悲从何来,她也未可知,只晓得自己莫名便红了眼,小皇帝在旁边瞧见了,也别开了头,当不曾见到她眼中打转的泪,她看到城楼下的陆稹嘴唇动了动。
  他说,珍重。
  这其实该是她要对他说的话,战事无眼,她只能替他祈求上苍的庇佑。玉骢马沿着官道渐行渐远,被兵甲铁胄踏起的尘嚣都落回地面后,小皇帝对她道:“随朕回去吧,蕊蕊。”
  并不是非要陆稹去才可,梅蕊知道小皇帝让陆稹去是什么用意,自古位高权重的臣子都会受到帝王的猜忌,哪怕之前再如何推心置腹也不能幸免,小皇帝虽是早慧,但处事方面还是稚嫩了些,稍受人挑拨便起了疑心,将陆稹支去西北,以为这样便能将陆稹手中的权收回,只怕是要让那在暗处的渔翁得利了。
  陆稹不在身侧,她也懒得管这些,自陆稹走后,她对待小皇帝是一日更甚一日的冷淡,明面上还是敬重,却不如从前亲近了,小皇帝明晓得是这样的,但也无能为力,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去做,比如学习怎么处理政事。
  陆稹的信倒是时常有,不过寥寥数语,梅蕊却珍惜的很,她也回信给他,长安入冬了,蓬莱岛的梅花也开了,她去放灯时候突然想起陆稹的那句话,大抵不只是说给怀帝的。
  才把手中的河灯送入太液池中,隋远的声音便从身后响起,“表妹妹在这里做什么?”
  梅蕊似是并不讶异隋远能在内廷出入,冬月的风太冷,在陆稹走后她总是习惯每日都来这里放一盏河灯,隋远偏过头去瞧那盏渐渐漂远的河灯,笑道:“白日里放河灯,表妹妹这是个什么嗜好?”
  “不及表哥出入皇庭如入无人之境,”她面色不改,“表哥特意来寻我,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讲么?”
  “没什么大的事,”隋远眯着眼笑,冬日里穿的多,他瞧起来却依旧是清逸倜傥极了,“不过是想告诉表妹妹一声,王爷又入宫了。”
  襄王近来常常入宫,这都是她早已知晓的事情,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襄王爷与陛下亲厚,那是理所应当的事儿,表哥何以特地来向我告知。”她觉得惫懒,欠了欠身,“若是没有旁的事情,我便先离开了。”
  她仰起头来就要离开,惹得隋远一声笑,梅蕊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好笑么?”
  “不是很好笑,”隋远懒懒散散地站在那里,就这样入了景,浑然一处,“只是表妹妹这样的性子会吃不少亏,护军现下不在长安,不晓得还有谁能护的了表妹妹?”
  梅蕊笑了声,“表哥多虑了,我这样很好,护军不在长安,我自己也晓得护好自己,还是表哥觉得我这般没用,需要旁人来护?”
  隋远的笑更深了,他挑着眼将梅蕊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回,道了声很好,“表妹妹能这样想,那我便放心了。”
  扔下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隋远转身就走,梅蕊不晓得他来这一趟是什么意思,他早便投诚襄王,陆稹被遣往西北监军,多半都是襄王在小皇帝身侧的教唆,制衡一道小皇帝用得尚不纯熟,他以为襄王会比陆稹好掌控,却忘了自己的这位皇叔也曾是虎视眈眈盯着皇位的饿狼。
  讲起襄王来,梅蕊难免又想起来赵氏,她乘船回去的时候心念突然一起,折身往冷宫去了。
  她是记起小皇帝今日在御苑游猎,并不在宫中,襄王进宫若不是为了寻小皇帝,那么便是有旁的事情了。
  与襄王有干系的人她除却赵氏之外,再也想不到其他,赵太后被废黜这件事情于陆稹而言弊大于利,很难令梅蕊不多想。近了冷宫的门,两名侍卫瞧见她了,立马醒过神来,“梅蕊姑姑。”
  二人拦着门,大有不让她进去的意思,梅蕊左右瞧了一眼,问道:“襄王爷在里面么?”
  侍卫面面相觑,不晓得她是怎么知道的,梅蕊笑了笑:“陛下有要事儿要我告诉王爷一声,事关紧急,耽误不得,二位行个方便?待会儿陛下要是责怪下来,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放还是不放,这是个问题,侍卫相对看了一眼,襄王方才进去的时候似乎没有讲不要人进去,咬了咬牙,侍卫点头道:“那您请吧。”
  虽然只来过一回,但赵氏在的宫室她是记得的,没什么难度便寻到了宫室外,她在那扇紧闭的门前停了下来,侧耳去听,便听到了些轻微的声响。
  里边儿传来个男人的声音,“你再等一段时日,不好么?”
  “不好!”赵氏冷着声道,“我为你受了多少苦,连孩子也不曾有了!你还想让我在这儿待多久?陆稹不是已经去西北了么?寻个由头将他杀了,再把叛党的帽子扣在他头上,消息传回长安来的时候他尸首都凉透了,皇帝便是想追究都不能,我倒要看看独剩了那个梅如故能做些什么,届时哀家发个善心,送她下黄泉去与陆稹相会,让她二人当一对亡命鸳鸯!”
  另外那个人果然是襄王,梅蕊慢慢蹲了下来,浑身上下都在颤,指尖嵌入掌心都不觉得痛,她早便晓得陆稹西北这一行不妙,谁知襄王与赵氏竟然怀了这样狠毒的心思。他们讲得对,天高皇帝远,陆稹不过是个监军,古往今来将帅在外,与监军多有言语不合的时候,为将者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气血上涌了一刀劈了监军,仗着军功累累,为君者不予追究都是常有的事情。
  梅蕊瞧不见自己面色有多白,往后的再也听不下去了,回头便要往外走,这桩事情她不晓得能找谁好,但总归知道了比不知道要好得多,哪晓得她一转身,之前守在门口的侍卫便已追了过来,瞧见她时,兴冲冲地抬起手来向她喊道:“梅蕊姑姑啊,你方才有东西落在门口了……”
  他手里拿着一枚由红绳穿好的铜钱,一晃一晃地向梅蕊跑来,梅蕊面色一白,身后传来吱呀一声,紧接着,沉着的步伐声响起,襄王的声音就想在她脑后:“听到你想听的东西了?”
  

第59章 遥相望
  自长安往陇右行去,玉门关是必经之路,一路上风霜苦寒地,连那些在长安待惯了的将士都有些受不住。平日里总抱怨长安的冬天冷,哪晓得入了陇右才明白,什么叫刀子一样的风,割在脸上都疼。
  休整时一个兵卒跺了跺脚,对旁边的老相识说道:“老夏你说,这个鬼天气,打什么仗嘛?挨苦受冻的,陇右真不是人待的地儿。”
  老夏从怀里摸出来个酒葫芦,拧开了壶嘴儿咂摸品上一口,酒从喉头辣过,周身反倒暖和起来,他眯起眼来,“得了吧,那位达官贵人都没喊什么呢,你倒叫唤个不停,不就是没婆娘睡么?到了玉门关,西域的舞姬满街都是,看不乐死你!”
  这兵卒名叫何敬,贫穷人家出身,在军营里混了个不大不小的差,近几年日子过活得不错,养出了不少毛病,他从老夏手中抢过那酒葫芦,猛的灌了一口,给呛得双眼通红,郁郁地盯着那辆马车,哼道:“不过就是个净了身的,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只怕是真正到了沙场上,见到那些突厥人都会吓得走不动道吧!”
  他哈哈一笑,“去他娘的监军,老子上阵杀敌,他就只晓得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逞口舌威风,有本事与老子来比试比试,老子让他一只手一只脚,都能把他给打翻在地。”
  何敬正说得兴致激昂,却发现周围一片鸦雀无声,他嘿了一回:“怎么了,瞧你们一个个的,就像是那起子阉货就在我身后一样……”
  他一面说着一面转头,正对上了那双凉薄的眼,比三九寒冰更为慑人,教何敬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他裹在雪白的裘衣里,手间捧了个暖炉,那双手修长而苍白,瞧起来像冰雪,噤声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声“监军”,就哗啦啦跪了一片。
  除了何敬。
  他咬紧了牙关,装作浑然无事的模样,对陆稹道:“监军莫不是在车里待闷着了,出来透透气儿?我瞧着监军的身子骨这样单薄,怕是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