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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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什么都没带。”
她就想到锦衣卫的本职,问李妈妈:“有人去给世子送雨具吗?”
李妈妈一愣:“世子身边的人不都会准备吗?”还真没想到过个问题。
梓妤一眼明了,能理解李妈妈的诧异,他们这些煞神常会隐藏行踪,又怎么会让家里送这些东西。
正巧绿茵也来到,身边跟着翠红,她就先吩咐绿茵:“你让前边的六喜给世子带套雨具送到北镇抚司去,再带一身官袍,一身便服。”
绿茵点点头,拉着李妈妈去准备这些东西。
李妈妈找衣裳时,无意见到放在梓妤那边衣裳下压着人眼熟的玉佩。
“这不是世子的玉佩吗?”
她都有些时间没见着世子佩戴了。
绿茵淡淡扫一眼,说:“这个啊,成亲前世子送给少夫人了。”
李妈妈闻言略诧异,世子居然把夫人留下的玉佩送给少夫人,旋即又抿唇一笑,这就是定情信物了。
“压这儿万一滑下去了可得摔着,你再去找个锦盒来,放里头,就放在少夫人妆匣边上。若是少夫人要佩戴,也方便取。”
家里也不能进贼。
——可她们姑娘就没想戴身上啊,不然也不收进柜子里。绿茵在心底腹诽一句,到底是去寻了个深蓝素缎面的锦盒,李妈妈装好玉佩就送到妆台上。
在绿茵抱着衣裳出去的时候,李妈妈不放心,说:“我跟你一块儿去,也好有个人打伞。”
翠红是她让过来有要事交待,也就没留李妈妈。
等人都离开了,翠红才把绣墩往前移了移,挨近着梓妤小声说话:“您有什么吩咐。”
“你知道世子姨母的事情吗?”
许嘉玄的姨母,嫁到武安伯府那个?
翠红点点头:“知道一些的,姑娘是要想知道什么。”
“世子是什么时候就不和她来往了?缘由呢?”
“这个事情时间有些早了,府里的人也不怎么敢议论有关林家的事情。”翠红回忆道,“小的来侯府晚,但世子爷是在七八岁左右就不和这个姨太太来往了。听说是姨太太把世子从哪里寻回来之后,即便是林家,这个时候也极少和侯府再往来。”
梓妤就推算了一下时间。
七八岁左右被寻回家后。
不会是他生母身故,他离家出走跑到玄灵观后山的时候吧。
“原因有人提起过吗?”
翠红朝她抱歉地笑笑:“您也知道,小的来过后就被一只丢在北院,一般没有旨意,也不会乱走动和探听。这些事情还是丫鬟传丫鬟,无聊时在我耳边说的几嘴,就只说过这些,姑娘恐怕只能让着人前去问问武安伯府那边的人。”
也只能这样了。
“这些日子倒是委屈你了。”梓妤颔首,朝她微微一笑。翠红当即就抿了唇,语气是有怨气的:“小的可真没招惹世子爷,被送进来,也是上边的意思,更加没有什么心思只想好好当差就是。世子爷这把小的名字改来改去,实在是……”
虽然她们被培养成探子,本就身不由已,可名字是她们唯一真实的东西,她们多是孤儿,父母给的名儿也被改了,真是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梓妤知道她的委屈,说:“你且再呆些时日,等时机合适了,我就送你出府吧。”
翠红双眼一亮:“真的?”
“当真,外祖家给我置了铺子,正好把你放外头帮我管管,你也不用再被这边的人看得不敢妄动。递消息也方便一些。”
她和另外一个女子是被明德帝赏下来的,许家父子都只好吃好喝伺候着,不过另一个女子还是被威武侯收了房,但也只有那么一次就不闻不问了,比她在侯府过得尴尬得多了。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就是明德帝给近臣的一个提醒。
翠红此时倒有些感激许嘉玄不收之恩,连声给梓妤道谢。
等翠红走了,李妈妈跟绿茵一同回来。
李妈妈侧耳听里间没动静,堆着笑来到梓妤跟前说:“少夫人,翠红是有什么事情求到您跟前了,如若您不想理会,打发她就是。”
世子上回还吩咐让她不要往少夫人跟前凑的,结果这才几天又跑来了。
梓妤笑笑:“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来给我问安的。”
李妈妈闻言也不好再问,跟她说起家务事:“您生辰近了,铺子里庄子里的管事们都送了信来,想给您问个安恭祝一句。”
先前就说让她管许嘉玄铺子庄子的进项,但她一直没想接,如今他们倒是先比她坐不住。
“好,妈妈安排时间就是,左右我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见就见吧。
李妈妈见她没再推辞,心里高兴,又想起昨晚两人同房了,就开始盘算什么时候能听到好消息。
许嘉玄一路打马回京,浑身都被浇了个透。他也没有到北镇抚司去,而是直接回了府,与送雨具的六喜正好错过。
他一身是水走进屋,留下一路的水痕,梓妤被他的样子吓一跳,放下逗小东西的小木棒走上前。
伸手一摸他的脸:“怎么不知道披点东西,都冻僵了。”
许嘉玄被她手心暖着,一动不动盯着她看。
梓妤察觉到他的不对,莫名道:“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
这么盯着她看做什么,眼神阴沉得叫人不舒服。
他手慢慢抬起,贴在她手背上,冻得她一个哆嗦。下刻她的手就被拿下来了,他一言不发进了净房,梓妤盯着他留下的一路湿迹出神。
昨晚还好好的,今天又抽什么疯。
梓妤皱皱眉头,叫绿茵去让人抬水来,粗使婆子抬了热水进去很快就出来了。梓妤想了想,抬脚走进净房。
屋内水汽氤氲,他身影就有些朦胧。
她走到浴桶边,他就端坐在里头,头发还湿漉漉束着。
“你不把头发也洗洗?”
他倒是动了,把簪子一摘,冠也随手一仍。
金冠落地的声音有几分空灵,在净房内回响。
梓妤还在猜他这是怎么了,他湿湿的手已经抓住她胳膊,竟是直接将她带到桶里。
她一下子坐到木桶里,两条腿还架在桶沿,还被硌了一下。本来想看看他是怎么了的,梓妤这下也来气了,抽开手就要站起来离开。
他手却是圈住她的腰,死死将她禁锢在怀里,低头去碰了碰她脸颊。
他全身都是湿的,唯独一双唇干燥,但也没有什么暖意。
梓妤睁着双分明的黑眸不满,他亲了亲她脸颊后,声音低低地说:“你嫁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因为赐婚,还是因为你二舅舅,还是因为我能挡灾祸?”
他明明与她做着极亲密的事情,声线却冷淡得如同对待他的那些犯人一样。梓妤听到他发问,总算明白他又别扭什么了。
“你都知道了,你去见过玄真子道长?”
这详情也只有道长知道了吧,他总不会问去她外祖父。
许嘉玄没说话,唇在她嘴角流连着。
梓妤也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说:“一开始是因为二舅舅,其它的于我来说,无所谓。”
听到答案并不是最后一项,许嘉玄明明应该高兴,可心中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所以你迁就强忍着我的脾气,也是因为你二舅舅。”
他抬头,带着暗色的瞳孔凝视着她。
梓妤抿抿唇,很诚实地说:“一开始是的,后来也有因为赐婚,觉得自己就这么占了你妻子的名份,于你来说不公平。”
“你倒是挺替我着想。”
还真是被他一开始就说对了,她就只做妻子的本份。
他语气凉飕飕的,梓妤眸光闪了闪:“你是在不高兴吗?”
“是。”
他也诚实一回,一切都像是被她施舍一样,谁人高兴得起来?
她心中一动,想说什么,他已经松开禁锢她的胳膊,闭眼靠着浴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梓妤眨巴眨巴眼看他,这么坐着到底不舒服,而且他光着身子在洗澡呢,总是尴尬的。
她就撑着桶沿起身,站在地上扯了扯湿衣,朝他说:“等你出来,我再跟你细说。”便出了浴室,去找来干净的衣裳换上。
然而,他从浴室出来,自己走到妆台前束过发,便一声不吭上外头去了。
梓妤探头看了几眼,已经琢磨出来他是在生什么闷气,从他的举止来看,是在意她嫁进来的理由。
可这人性子别扭,好不容易在里头说一回实话,出来却又跑了。
这性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她盯着炕桌桌角的花鸟纹出神,耳边再度传来轻细的脚步声,她以为是绿茵或者是李妈妈进来了,抬头却是见到他抿着唇一脸严肃的回来。
他径直走到她跟前,在她说话前倾身揽了她腰,将她带起来低头吻她的唇。
梓妤下巴被他也抬着,被带得要踮着脚才能让脖子好受一些,承受着他这种不讲理的亲吻。
可这样实在不好受,她才发现自己跟他身高差距实在有些大,昨儿他将自己抱怀里,跟抱个孩子似的一样轻巧。
“难受。”她伸手推了推他,呢喃一声。
许嘉玄霎时就松开她,看着她退后两步,他跟了两步,将她直接压在了炕桌上。
梓妤腰抵在后边,他又高又壮,沉得很,她不舒服地要抬腿踢他。不想他察觉,直接别开她的腿,嵌了进来。
“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嫁进来,你现在都是许家妇了。”他俯身,唇就在她耳边,呼出的热气撩得她忍不住想往边上躲。
可他紧紧贴着她,让她连脖子都动弹不了。
“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都改变不了。”
仿佛是在放狠话一样,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一句。
梓妤愣了愣,他在她唇上轻轻吮一口,放开她是真出屋走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梓妤张着有些发麻的双唇发呆。
这人还挺霸道的,而且还是没听她要说什么。
他就不能让人把话说完,一回这样,二回还是这样。想着,她手轻轻抚上唇,想着他刚才那带着恨意的话,眼底浮起笑意。
明明那么在意,就不能好好说,还得放狠话。
算了,让他再别扭一会吧,他今晚上总不能不回房。
等到用晚饭的时候,许嘉玄没有回来。梓妤听说他去了外书房,想了想,没让李妈妈去请人,自己一个人吃了半桌菜,撑得躺在炕上迷迷糊糊睡过去。
睡到一睁眼,烛火昏黄,耳边是三更的更鼓声。
她这才摸着肚子,揉揉眼坐起身,一看屋里,小东西也不在,估计是被绿茵带到后头去了。许嘉玄当然还没有回来。
他这脾气……梓妤望着屋子出了会神,叹着气站起身。
而此时,在外书房的许嘉玄正在处理事务。
皇帝要对赈灾款落实,一样一样情报传回京,下边的人整理后都将到他手上,他再挑出重要的写成折子递上去。
他本不太想回屋,这一写,连时间也忘记了,再回神就听到三更天的声音。
他侧头,看到窗外一片漆黑,还下着淅沥沥的小雨。
下午梓妤让六喜送雨具的事情他也知道了,细细一想,这应该是她的关切。可又有几回表错情的前车之鉴,让他想回屋的冲动就再度压了下来。
他准备就在外书房呆一晚,冷静冷静再说,免得没忍住脾气,两人反倒有争执。
他正要睡下,六顺过来跟他说一件事:“那个翠红今儿又去见少夫人了,在屋里呆有一刻钟。”
翠红……皇帝赏的那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