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婿-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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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地,在月光的映照下,千疮百孔。
李名远顿时就傻了眼,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软绵绵地瘫坐在地上,那些散落的棉籽在他看来,分明就是长了脚,跑得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银子。
“爹,都怪我不好。”李小婵抹了两把眼泪,十分诚挚地说,“昨天下午我去粮仓查看的时候,见上面的棉籽完好无损,就没有往下面翻查了。我要是早些发现下面的棉籽有问题,告诉了爹,爹就不会决定种棉花了。”
李名远颓然地坐着,半晌没有答话。直到文娴劝慰了他好久,李名远才有气无力地对李小婵说:“既然天意如此,那就不种棉花了,改种……”
“种玉米吧!”李小婵抢先一步说道,“这几年因为天气干暖,棉花价高,种玉米的就越来越少。现在战事暂歇,只怕玉米的需求会越来越大。而且今年开春以来,雨水也越来越充沛,种玉米的话估计产量不会太低。”见李名远似要开口,李小婵又赶紧补上一句,“爹,再说了,咱们家的玉米种子,是全村数一数二的,种玉米的话肯定比别家的产量高!”
李名远最爱的,永远是面子。
果然,一听李小婵说自家的玉米种子好,种的话肯定比别家的产量高,李名远立刻就点头答应了,脸色也恢复不少,让文娴搀扶自己进屋休息。
“爹,那这些坏了的棉籽我收拾一下就全都扔啦,免得您看到了心烦!”李小婵冲李名远的背影喊道,见李名远答应,便忙去拿了笤帚将散落的棉籽扫进袋子里,踏着月色全都给倒进了院子后早就挖好的坑里,又铺上了厚厚的土,用力踏了几脚,做好伪装恢复原样,这才放心地回屋睡觉去了。
她可不想万一明儿一早,李名远起床后心血来潮要查看棉籽哀悼一番,发现里面掺杂的都是其他野草的种子。
至于真正保存完好的棉籽,李小婵自然是舍不得全部毁坏,这个世上不乏像李名远这样的不辨菽麦,却一心想靠投机棉花挣钱的人,她完全可以用这些优质棉籽小赚一笔。
怕李名远再出去跟那群狐朋狗友鬼混,会被人几句话就撺掇得再改变主意,再加上播种在即,李小婵便以万事都没有按时播种重要,将李名远拦在家里,“指挥”生产。
忙了十来天,待玉米种子终于全部进了土,李小婵这才放下心来。
当然,这一次农忙,李小婵严格遵守李名远“女儿家不宜抛头露面”的训示,好好地待在家里养着,眼见着李名远因为多请短工花费剧增而肉痛,心底着实得意。
李名远哪里知道,这些短工都是李小婵亲自挑选的熟人,从他那里领工钱,但是听的都是李小婵的。
果然,后半年天气变化越来越大,比之前的雨水充沛不少,玉米疯了似的往上长,个个十分粗壮,长势喜人。
李名远自以为这全都是他的功劳,每每自得不已,逢人便要炫耀几句。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等着享用他的“十六两银子”,自然是个个吹捧附和,弄得李名远更加认定自己是个聪明人,干什么都能成功。
自信心爆棚的李名远,靠着“十六两银子”财大气粗,不久,就惹出了祸事。
等文娴和李小婵接到消息,赶出村口的时候,正碰上被抬回来的李名远。
当文娴看见鼻青脸肿、衣衫破碎,躺在担架上不能动弹的李名远时,当即哀嚎一声,差点哭晕了过去。
李小婵眼疾手快,从背后一把抄住文娴的两臂,堪堪地接住了她。
哭晕未成的文娴,一下子扑倒担架上,抱着李名远哭得天昏地暗,也不管手不能动、口不能的言李名远被她压得疼得瞪眼。若不是知道文娴对李名远的爱慕和敬畏,只怕会让人怀疑文娴是在故意借机报仇,谁让李名远平时对她颐指气使的。
李小婵见到此等熟悉到再也不能更熟悉的画面,只觉得额角的青筋跳了几下,想打人。
看了看还算是有良心,将李名远从城里抬回来的两个所谓的李名远的同窗好友,一身的从容整洁,李小婵心思一转,低声央求。
第二十一章 蛇蝎美人
“多谢两位叔叔将我爹送回来,能麻烦你们好人做到底,将我爹抬回家吗?我和我娘两个人抬不动他。”李小婵楚楚可怜,央求道:“再说了,我也想问清楚,我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竟然弄得这么狼狈。”而你们两个同去的人,竟然毫发无损。
当然,最后一句,李小婵只是心里想想罢了,并没有说出来。
那两个人眼神躲闪地答应了。
李小婵见状,就知今日之事只怕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两人帮着李小婵母女将李名远送回了家,其中一人被李小婵央求着去了找了村里的大夫,文娴抱着李名远哭得正起劲儿,书房里一时便只剩下了李小婵和其中一人。
李小婵认得,他叫文三元,是刚加入李名远朋友圈子不久的一个落魄书生,家里正正经经地出过两个秀才,一个是他的曾祖,一个是他的叔父,也勉强算得上是书香门第出身。所以比起李名远的其他朋友,文三元已经算是为人正派、心思纯正了,这也是李小婵特意把他留下的原因。
“三元叔,您能告诉我今日之事的来龙去脉吗?”李小婵给文三元倒了一杯白水,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问道。
文三元显然是没有料到李小婵会单刀直入,惊愕地看了她一会儿,才收回眼神,躲躲闪闪地说:“男人之间的事儿,怎么好告诉你一个姑娘家。”
见文三元显然是有所隐瞒,李小婵也不急,只是依旧一脸诚恳地说:“说句不敬的话,三元叔也不过比我大了几岁而已,若不是你和我爹相交,只怕我称呼你文大哥更为合适。”
见李小婵突然在称呼上做起文章来,文三元顿时有些迷糊,也心生警惕。
“三元叔家里的情况,我听我爹说过,话语里有替你惋惜的意思。”李小婵叹息一声,神色怔了怔,似乎是在回忆李名远昔日的话,好一会儿才又说道,“可惜了三元叔的才华,若是三元叔生在姚知府那样的富贵家庭,如今西川府读书人的领袖,哪里还轮得到姚二公子来做。”
文三元闻言有些激动,然而面上却诚惶诚恐地告诫:“小婵可不要乱说,这句话要是传到姚知府或是姚二公子的耳中,那可是大大的不敬。”话语里,颇有些关切的意思。
李小婵见文三元心思略微活络,戒备稍减,忙又趁热打铁,诚恳地说:“我知道三元叔是为了我好。我是见这屋里只有咱们两个,三元叔又不是外人,我才说的。出去的话,我心里明白这些事,嘴里是不会说的,三元叔放心!”
李小婵的夸赞、亲近和诚恳打动了文三元,只见他四下里望了望,这才小声对李小婵说:“小婵,叔叔是把你当自家人,才把今日的事儿告诉你,你出去可不许乱说,更不许找人家寻仇,西川府的王家,可不是随便的人招惹得起的。”
西川府的王家?有些耳熟。
李小婵心底默默地想着,面上却一副乖巧地应承了。
“其实,今日之事,说起来还要怪王家大小姐自己。”文三元小心地挑选着措辞,努力地想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今日李兄做东,请我们在城里的醉仙楼吃酒,酒酣性浓之时,王家的梅香大小姐走了进来,在我们邻桌坐下。那王梅香大小姐在西川城久负盛名,一进来便引得大家议论纷纷。李兄凑热闹,作了首诗夸赞她,引得大家一片叫好。谁知那王大小姐非不但不领情,还哭哭啼啼地说李兄**她,要上来拼命。幸好被她的贴身丫环拦着,不然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李小婵越听越觉得对方熟悉,这会儿终于想起来了,王梅香不就是被姚怀礼拦住的那个悔婚的王家大小姐嘛!嫌贫爱富,想来也不是什么善茬,李名远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她,西川巨富王家,那可是随便伸出一根小手指头,就能捏死像她们这样的小老百姓!
李小婵当然不相信李名远这样外强中干的胆小鬼,会有胆子作歪诗调侃鼎鼎有名的王梅香大小姐,只怕被这群狐朋狗友撺掇的,一时硬气上来,好面子,才惹下了这样的大祸。
李小婵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就跟李名远这个惹祸包划清界限!
“眼见着王大小姐寻死觅活,我们一干男人都傻了眼。幸好就在此时,姚知府的两位公子恰好也来醉仙楼吃酒。”文三元说着,一副庆幸不已的样子,唏嘘道:“那王大小姐似乎认识姚大公子,出声招呼。开始姚大公子并不理会她,后来还是姚二公子先过来了,他才跟过来。姚二公子问清了事情的原委,责备了我们两句,就开口求情,让王大小姐网开一面,她才不再计较。我们哪里还有心情继续吃酒,便赶紧结了帐,离开了醉仙楼。”
李小婵诧异:“既然你们人都走了,怎么我爹又成了这副模样?难不成我爹又得罪其他人了?”想到有这种可能,李小婵立即就想暴跳起来,扶额长叹,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穿越摊上这么一个惹祸精的便宜老爹!
“没有没有!”文三元连忙摇头,道:“这些都是王大小姐命她家的小厮偷偷地做的。我们本来都要出城门了,却被一群人拦住了,赶到了暗巷里,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狠揍。还是后来他们骂骂咧咧地说我们竟敢得罪他们家的大小姐,我们这才知道是王梅香偷偷派人跟踪我们的。”
王梅香?果真是个蛇蝎美人!
李小婵这么想着,又看了一眼浑身整洁干净的文三元一眼,很难理解面对王家小厮们的暴打,他是如何保持自己这副一尘不染的样子的。
文三元说完也立刻察觉了不对,慌忙又解释道:“我们两个事先与李兄他们分开了,所以并未遇上王家的小厮。我们是事后知道这件事,才匆匆去巷子里找到了李兄,把他抬了回来。”
第二十二章 得罪了谁
“我没有责怪三元叔的意思。”李小婵笑道,言不由衷。
见李小婵似乎真的没有起疑,文三元这才放下心来,心底暗喜,心想幸好在王家小厮们追来的第一时间,他们都选择了四散逃开,不然现在他们就该跟李名远一样,一脸精彩地躺着了。
正在说话间,李小婵支去寻医的人带着老大夫回来了,文三元连忙起身告辞。
李小婵达到了目的,也不强留,敷衍了几句,就送人出门了。
可即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又怎么样?事情是李名远先挑起来的,王家又是西川府的巨富,她家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户,难道还能去闹去王家要汤药费不成?
李名远这一卧床就是将近两个月。
此时八月过半,玉米红缨渐干,珠粒日渐饱满,只待再一阵金风吹过,就可以收割脱粒了。
李名远半年内遭了两次毒打,一次比一次严重,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自然是管不了地里的事儿,不得已,又全权交给了李小婵。
更何况,就算是身体完全恢复了,李名远也没有心情打理地里的事儿了,因为他的“十六两银子”已经在得罪了王梅香大小姐之后,被王家的小厮们洗劫一空了。他的那些同窗好友,见他又成了穷光蛋,还成了病秧子,更得罪了西川巨富王家,便个个都疏远了他,恨不得自己从来不认识这么个人。
李名远赔了银子又折友,心底十分抑郁,每日里除了在屋里蒙头睡觉,就是一个人坐着发呆,或是打骂文娴来出气。
李小婵忙得脚不沾地,哪里还有功夫管李名远的这些小心思。
一阵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