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大姑娘-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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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纪厉淡淡的应和了一声,便将目光又投在姚玉欣身上。
一月未见,姚玉欣显得更加清减了,前阵子好不容易养上来的一点肉,现下又都消了回去,看着姚玉欣单薄的身子,纪厉心里微疼。
算着日子,他知晓今天是姚玉欣禁足结束的日子,亦也知道按例她是要去给皇后请安的。今天便特意早早的散了早朝,往坤宁宫行来,无非不是想见上她一面,可哪成想走到半路,却碰上一路疾行的坤宁宫宫婢双紫。
双紫简要的把殿上的事情讲了,他听了,心里当下便是一突。
他因着气愤受伤,对姚玉欣用了强,姚玉欣身心受伤,他又哪里好过,或许更甚之姚玉欣也毫不夸张。这用强的事情还未平息,姚玉欣又是绝食又是一纸从此陌路的信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本就焦躁,现下又火上浇油的要闹出家,他哪里能够受得?
看着地上跪着的姚玉欣,纪厉冷眉一挑,声音清淡如雾,“……想要出家吗?”
知道这样的声音,是纪厉已然动怒的征兆,姚玉欣却一点也不胆怯,她直视着纪厉的眼睛,面上没有丝毫的赌气神色,反而亦也是用着平淡如斯的语气回道,“皇上教诲的是,嫔妾品性略有缺失,故才有失德失宜之过,嫔妾愿从今以后带发修行,常伴青灯,以完善品格,望皇上成全。”
依旧是那样堪比天仙的容貌,即使清减了,也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气韵,看着那国色天香、让他魂牵梦绕的人,纪厉心里难过,姚玉欣神色认真,态度平和,语气淡然,她不似是在赌气,到像是真的动了出家的心思,她竟如此不想留在他身边吗?
纪厉心口一窒,他倒宁愿是她再和他赌气了……
无论怎样闹,只要别真的心灰意冷了就好……
见纪厉不动声色,只淡淡的注视着她,姚玉欣不疾不徐的接着说道,“谢皇上对臣妾的厚爱,可臣妾命薄福浅,无福承受,望皇上成全,臣妾必当诚心礼佛,在修身养性的同时,亦为我朝安定繁荣祈福,为帝后身体安康祈福。”话音一落,姚玉欣又认真的磕了个头。
纪厉一手紧握,心里五味杂陈,是为着那天的事,她铁了心的要出家,退出红尘?他千方百计的把她弄进宫来,可不是要她出家的,他怎能如了她的意?
纪厉面色不显,心里却沉郁得厉害,“出家到是不错……”打住话头,略微一顿。
姚玉欣断没想到纪厉这关会如此轻松的过,她愕然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纪厉。
看着听了他的话,一脸疑惑神色的姚玉欣,纪厉嘴角微微掀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为江山、为帝后祈福,可见也算你有心了……”
98第二十七章 皇宫生活记录(十六)
“为江山、为帝后祈福;可见也算你有心了……”
纪厉貌似认可、赞同的话让叶明娅微微一愣,却是让叶明珠精神微微一振;她顿时勇气暴增,“皇上;”叶明珠扭转了身子;婀娜的一福身,“之前臣妾也是这般说的;难得媛贵人有这份心思;不若就成全了她一片赤诚之心吧。”
莺声浅语就在耳边,纪厉终于把视线从姚玉欣处,慢慢的挪到了叶明珠的身上。
普进殿前,叶明珠那番夹枪带棒的讥讽话语;纪厉一字不差的全听进了耳里。他淡睨着叶明珠,凤目微微眯起。
“在进殿之前,你的话,朕大致都听到了。”淡得不能再淡的声音,纪厉嘴角略带出一点弧度,他轻轻的问道,“媛贵人使着百般手段使朕偏爱于她,你怕朕弥足深陷,所以赞成她出家,以免得朕继续被迷惑,是不是?”
先前皇上不在,殿内最为尊贵的就是皇后,而皇后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叶明珠作为皇上的新宠,在那样的情况下,面对一个失了宠的嫔妃,还会有什么顾忌的?所以她才敢那般毫无顾忌的大放厥词,而现下,纪厉来了,他即使问的云淡风轻,她还是霎时就没了方才的胆量。
“皇上恕罪,”叶明珠跪了下来,她方才张牙舞爪的样子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委屈的小女人娇态,“臣妾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纪厉嘴角的笑意略大了些,“自古妖媚惑主,致使江山不保的例子还少吗?商纣王宠爱妲己,结果被西周王朝取而代之;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致使镐京被破;唐玄宗因着杨贵妃,导致后来发生了安史之乱……这些,朕都深以为戒,作为帝王当以国家社稷为重,以黎民百姓为先,忠言逆耳,这一点,你没什么错。”
叶明珠一愣,纪厉这是在夸赞她?
她那般诋毁侮辱姚玉欣,竟还搏得了彩头?
果然姚玉欣失宠,而她取而代之了。
后宫之中,如果她真的取代了姚玉欣,那便是一时无人能比了,叶明珠想着自己越发如日中天的宠爱,心里不由得有些得意忘形起来,“皇上圣明,”她娇媚一笑,俯身磕头,抬头,眉眼处都带着喜气,略拿眼留意着纪厉的神色,她开口说着宽和仁善的话,“皇上,姚玉欣为着权势富贵,不贞不洁,妖媚惑主,以她的罪孽,将她处死都不为过,可念在她一心向佛,皇上又英明至极,臣妾恳请皇上饶她死罪,成全她一份心意吧。x。”
“你倒是良善淳厚……”纪厉略扫一眼跪在叶明珠身边的姚玉欣,看着无论他们说什么,她都那么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只单那么垂着头跪着,心里的火气便一下子暴涨了许多。
“朕的话还未说完,”压着火气,纪厉扭转视线,双目再次定焦在叶明珠的身上,只是方才里面的一片平静早已被万千冰霜取代,他声音冰冷慑人,“作为嫔妃,你心怀社稷,是没什么错,可你却错在了旁处。”
虽然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的语调,纪厉也并还未说什么治罪的话,叶明珠却从那冰冷异常的视线和话语里,隐约猜到,这次恐是不好了。
方才还是喜上眉梢,一转眼,便是如同置身冰窖,情势转变的太快,叶明珠一时回缓不过来,身子顿时便是一僵,半天没有丝毫的动弹。
而纪厉在看见叶明珠霎时变白的脸色,嘴角再次微微掀起。
宫里的女子,除了姚玉欣,其他对他来说,都不过是政治的牺牲品。
他是接连的宠幸了叶明珠一段日子,可那也不过是为着调治姚玉欣而故意为之的。
宫里本就是个见风使舵,捧高踩低的地方,有了新欢,姚玉欣就必然成了旧爱,那墙倒众人推,姚玉欣本在宫里就没什么根基,自是也不会再有什么好日子过。
他原想,嫔妃失宠,后宫中惯有的那些个伎俩,他都可以接受,为难姚玉欣的,争风吃醋也好,言语讽刺也罢,就是出谋算计也行,只单让她知晓,在这宫里没了他的庇护,她过得只会糟糕便好,那本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可一切也仅限于此,绝不包括除此之外的其他伤害,姚玉欣的来历、过往,叶明珠先前对姚玉欣做的人身攻击和侮辱谩骂,显然都超出了纪厉可以容忍的范围。
纪厉心里微讽,或许就是旁人做了,先前他认为他能够接受的事,事后他也会翻转的寻回麻烦。毕竟,姚玉欣是他都舍不得轻易触碰委屈的人,又怎么会舍得让她在旁人那里受气?
为着自己的认知,纪厉心里微苦,他耐着性子对叶明珠接着说道,“首先,你疑错了朕,莫非你认为,朕是会因着女色误了江山的昏君?”
叶明珠诚惶诚恐的跪下磕头,“臣妾不敢。”
不理会叶明珠,纪厉凉薄的声音再次响起,“再次,你疑错了媛贵人。媛贵人并没有千方百计的魅惑朕,是朕费尽心思的想要得到她的心。”
话音刚落,殿内众人哗然。就连姚玉欣也吃惊的抬起眼,眼中疑惑、惊讶交织一片。
纪厉这是要做什么?
感受到姚玉欣的视线,纪厉看了过去。
这是自他进殿后,姚玉欣第二次打破那波澜不惊、与世无争的平静面孔,好歹姚玉欣总算有了反应,纪厉心情随着也没由来的略好了些个,在将近一月的时间里,他的脸上第一次真心实意的露出了一个极其轻薄的笑意,“朕今日当众为你洗脱了冤屈,你可高兴?”
他突然对着姚玉欣冒出这样的一句。姚玉欣一时怔愣,心里五味杂陈,不知什么滋味。
而纪厉已经不再对她说话了,只听他接着对叶明珠说道,“还有就是你犯了朕的大忌。朕最不喜人搬弄是非,秽乱宫闱,朕万想不到,在朕如此严抓后宫风纪的档口,你却胆敢冒大不为,公然的在大殿之上,大放厥词,诋毁、谩骂洪家嫡长女。洪家三代将门,忠心赤胆,沙场征战,战功无数,这样的累世名门之后又岂是你可以随意辱没的?”
纪厉声音轻淡,他看着身子已经微微有些抖起来的叶明珠,接着说道,“你说媛贵人不贞不洁、过往不堪,可有证据?空口无凭,红齿白牙,叶家就是这么教育女儿的?不知礼法伦常,不知尊卑有序,媛贵人高你两个位份,你却能如此讥讽、诋毁于她,叶家累世的名门望族,如今这名声便全毁在你的手里了。”
姚玉欣进宫当日的事,很多宫人得见,但后来因着纪厉的雷霆手段,便再也没人胆敢提那一事了。没人提,却不代表没人知晓,叶明珠多少的有所耳闻,而方才因着左右没有旁人,她便仗着宠爱,旧事重提的,揭起姚玉欣的伤疤,而现下纪厉问起,她又哪里来得证据?不得已,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叶明娅。
就算叶明娅知晓实情,也不可能蠢得这个时候帮叶明珠的忙。姚玉欣是怎样的过往,纪厉应是最为清楚的,而纪厉都不在乎,她们又何必提及?何况没有纪厉的安排筹措,姚玉欣又如何能换得了身份,进得了宫来。
一切不过都是纪厉一手操办的,只是叶明珠太过蠢笨了。
“皇上恕罪,”无论帮不帮叶明珠,纪厉言谈话语间涉及叶家,叶明娅也不能独善其身,她跪了下来,“琪答应自幼便被臣妾父亲骄纵坏了,一时言语失了分寸也是有的,望皇上看在她年少无知,饶了她一回。”
“年少无知?她有十五了吧?自古女子十五及笄,她又何来年少一说?”纪厉淡哂,他没有理会叶明娅,只接着对叶明珠说道,“为着后宫的和睦安宁,朕本想直接赐你死罪的,你这样不贤良不善德,满肚子魑魅魍魉的女子,留着只会增加后宫的乌烟瘴气。可好在,你良心还未完全泯灭,先前竟知道为媛贵人求情,免其死罪。自食因果,既如此,朕便也不要你的命了,”他看着已经瘫软在地上的叶明珠,嘴角微动,“你心思不正,随意妄言,扰乱后宫,自今日起,便褫夺封号,降为宫婢,浣衣局当差去吧。”
叶明珠哭跪求饶,叶明娅也连连求情。
“饶她一命已经是朕开恩了。”纪厉算是回了叶明娅,他极其不耐的挥了挥手,两个小太监急忙上前,把哭闹不止的叶明珠拉拽走了。
叶明珠一走,殿内霎时陷入空前的寂静中。
其实殿内众人从始至终,便噤若寒蝉着。她们胆战心惊的看着,除却叶明娅,再没一人敢上前求情,而现下叶明珠落了罪,兔死狐悲,她们也都有些惶恐和凄然,尤其是之前那些个准备看好戏的,想寻姚玉欣晦气的,现下都收敛了气焰,夹起了尾巴,心里直打鼓的不敢抬眼。
纪厉略微环视一圈,“朕再重申一遍,倘若日后再有无事生非,秽乱宫闱的,参照此例。”
众人慌忙跪下,齐呼“臣妾不敢。”
“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