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赘婿-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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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空自问胆量惊人,自问心志坚定,但在这样的环境中,拼杀到一处高地,望着四周如潮般无穷无尽涌来的团团和拼凑人兽,心跳速度不由加快,嘭嘭嘭,能感觉到嗓子眼内一阵的上涌。
杀!
只剩下杀!
不能茫无目的的杀,聂空认准了一个方向,无论这血窟秘境多么神秘多么恐怖,哪怕是一座大型的迷宫我始终在做无用之功,我聂空也绝不会被吓死。
“我感觉不到方向。”海吞江没有想要打击聂空的意思,身处在这种环境下,脑子里该清楚处境的艰难,他该做的不是隐瞒也不是鼓励,而是实话实说,将事情的严重性真实告知。
聂空尝试了一下,血液只是血液,即便是五颜六色也不会带有攻击性,想了想索性将附着在身体周遭的气膜收回,在无尽的杀戮中,锻炼意志力的同时,不忘锻炼敏捷的闪躲,力求不让身体被喷溅开来的鲜血沾染,既然这里是成就先天的不二法门,修炼,便不能一刻停止,不能自修也要寻找到其他的修炼方式。
海吞江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养精蓄锐之余是心里的暗赞:“真该让所有修行的年轻人,先尝试一下不定年段的萎靡和沉浮。”
血色的天空,一轮血日当空照,闪耀着刺眼的血色光芒,整日高悬,唯有特定的短暂时刻,那血日会转为普通的光线,驱除这血红色的世界,回还短暂的清明,也只有这短暂不足一个时辰的时间,所有的团团和拼凑人兽凶性会稍微退去,会蜷缩的躲避在这世界中除了高低不平的地面外唯一存在的遮掩物,也是唯一非血色的存在——七零八落零星分布的巨大石块,阳光被巨石挡住的阴暗面,是这些生物短暂躲避的空间,这段时间,是可以快速行进或是寻找一处巨石分布少区域稍事休息的唯一途径。
聂空不缺吃的,他偏执,他卑微,他在疯狂的战斗之余是对生存的准备,方印内存储了大量的水源和食物,无需去烧烤拼凑兽的尸体来储备食物,无需在每一日与阳光照耀大地相对应时辰内倾盆大雨来储备水源,在这不足一个时辰的时间里,他会选择休息,不盲目的向前冲,从第一天开始就是,他相信这样一个地方绝不是你简单的坚持就可以通过,需要有打持久战的准备。
时间过的很快,五天时间,聂空脸色略微苍白,扬起头感受着从未觉得奢侈的阳光,大方的躺在一块巨石之上,在他的身后巨石之下阴暗处,数以百计的团团蜷缩着,数以百计的拼凑人兽趴在地面上……
战斗并没有多么惨烈,只是几近全天候的挥舞宝剑输出,耗损非常之大,短暂的时间根本无法完全恢复消耗掉的气,一日比一日递减的减少,他不知道需要支撑多久,更加不知道能够支撑多久,或许唯有走下去,才是获得希望的唯一可能。
“要不我来,每天你能多最起码三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海吞江浮在半空之中,心疼的说道,此刻的他早已将聂空当作了自己精神的传承,聂空身上很多他具备或是不完全具备的精神,使得海吞江觉得是在看自己的影子,比自己要做的更好的一个影子。
聂空拿出几张大饼,卷着腌咸菜喝着酒,肉类方印中存储很多,他也能够看着满地的碎肉吃东西,但在一些无足轻重的方面,无需太过苛刻自己,真到了没有方印那一日,他相信肚子的饥饿会让他在不得已的状态下,捡起地上的碎肉塞入口中,现在,则无需。
“我在尝试能不能一边自修,一边按照身体的直觉、触感和对周遭环境的敏感度来进行战斗。”聂空眯着眼睛,狠狠咀嚼,狠狠吐字。海吞江良久没有言语,他自然清楚聂空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真实含义,不得不感叹一声,自己完全不如眼前这个年轻人来的疯狂,倒不是说没他能忍受寂寞、承受痛苦,而是没有那份敢于在任何环境下理性思考并作出正确选择的自信。
全凭身体意识战斗,海吞江曾经追寻过,但没敢想象聂空在这等恶劣环境下敢于启动那种训练,做个最直观的比较,眼睛看到耳朵听到和身体触感、敏感度、战斗直觉的本质差距就在于,你看到敌人的剑攻来,在你认为能够做出反应的距离内,才会躲避防御或是围魏救赵的让对方变招,而后者让眼睛耳朵成为了辅助,更去相信身体的感觉,那剑,定然是要到达你身体前的刹那,带起的一点风动,引起你的反应,在那瞬间,整个人才做出反应。
“我没自信到能够完全控制情绪,索性用自修来强迫自己,奶奶的,还是没有一些个变态天纵奇才。”聂空自嘲的笑了笑,换上一套柔韧度和舒展度重量都不会影响他出招和身法的皮质衣衫,最初的阶段,受伤,他已做好了准备。
海吞江暗道一声,天纵奇才不是变态,对自己能够准确狠的人,才是真正的变态。顺境中的天才成就有限,唯有那些在困境逆境中依旧成长飞速的天才,才能走的更远。
第一百一十二章 停止的时间齿轮
呲!
肩头被利爪划了一道口子,腥臭的嘴里利齿上还沾染着些微的碎肉,聂空的手肘砸在了对面拼凑兽的脑袋上,咔吧的脆响过后,手中剑又不得不去面对来自身后的攻击。
很不适应,或者说一时之间整个人不会战斗了,身上的伤口在日益增多,但随着不断的适应,聂空一次次从自修中转醒或是海吞江帮忙的情景越来越少。
没有了其他的心思,除了修炼,在这无尽的战斗中,只剩下寂寞的侵袭,总要给自己寻找一些念想,总要让自己为了什么而不至于空落,心中有着导向的前进,却始终没有准确的终点,满目尽是团团和拼凑人兽,睁着眼睛再累也不能让自己停下来,他可不想让自己下一刻成为团团身体内的一部分,被吞噬,被咀嚼,被挤压,被压碎……
嘀嗒嘀嗒,鲜血滴落的声音……
嘶……呜……呃……咕……
咔嚓,嘶,剑斩骨肉的脆响……
吧嗒,脚踏地面泥泞的松软……
耳朵里,听着的都是让你产生无尽遐想的怪声,想象一下,在几乎没有停歇的战斗中,杀戮,成为了呼吸一般必须存在的事情,这些声音,连同眼中看到的画面,不断的侵袭着你自认为坚强的承受神经,就如同让你看到脑浆迸裂之前,白花花的豆腐脑端上一盆,当你吃的正开心时,冷然抬头发现,周遭的画面发生了转变,有人被砸得脑浆迸裂。
一瞬间的感官冲击过后,接踵而来的是每时每刻的感官刺激侵袭,怪不得都说这血窟秘境九死一生,甭说别的,进来快十天了,这不断的战斗尚是其次,每天看到的都是吞噬杀戮残忍,当你吃东西的时候,能吃的下去吗?当你挥舞兵刃再想收割它们生命时,会不会害怕有朝一日成为它们的腹中餐?
害怕这种情绪,在血窟秘境内,绝不是你傻大胆就可以,绝不是你一根筋就可以,那每时每刻的侵袭,不疯,就已经是足以撼动任何胆魄类考验的强人。
海吞江其实早就发现了,十几年的熬磨,聂空骨子里有了些文人气质,暴虐的疯狂之下是用强大的意志力在自控,远不是表面上大家看起来那钢筋铁骨无可攻破的模样,每天休息的时候,海吞江都能看到聂空在一炷香的时间内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的闭着眼,面目表情平静,神情眉宇间与自修的木然并无二致,实则在衣衫之下的肌肉紧绷着,青筋暴跳微微颤抖,身体的真实反映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显浅一二。
每当一天时辰对应休息的磅礴大雨降下时,聂空就会放弃自修中战斗,挥舞着手中的‘刃’,脚步加快速度,向着心中既定方向猛冲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剑前的任何生物被摧毁,冲击的脚步抵得上半日的前行。
海吞江知道,他这是在发泄,发泄在恶劣环境几近绝境下依然平复心情修炼的闷涨,他不是个神经大条到什么都不去想的人,他要做的,只是坚持,坚持的坚持,不断的坚持,如那十几年一样的坚持。
扪心自问,海吞江不觉得换做当年最刻苦阶段的自己,能够忍受聂空这样近乎于自虐的修炼。这个年轻人,用他的执着和坚持,正在向着一条海吞江都不知晓终点的道路前行,是不是光明大道说不好,但绝对是一条前所未有的崭新道路,能走多远,海吞江不敢猜,只知道曾经站在了百炼武皇巅峰的他,已经没有任何资格来指导聂空——在年轻武者最缺乏的经验和毅力方向上。
从没有一个十天是如此的漫长,从没有一次修炼是如此难忍,从没有如此一刻想要闭上眼睛饱饱睡一觉。
身上,伤口在叠加,疼痛似乎没有了,迷离的望着手臂伤新增添的一道伤口,手臂微微用力,肌肉挤压膨胀,鲜血不再流淌,肌肉压住了血管,只有表皮组织渗出一些血渍,习惯了受伤习惯了伤口,习惯了,习惯。
体内,气息在不断的流转,很慢,害怕忙于出错,害怕错走经脉,如蹒跚学步的孩童,一步,一步,稳,不跌倒,不求快,一步一步踏实。
体外,血色的世界当中,聂空在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刃’,很别扭,身体就像是有了束缚一样,总是难以施展开手脚,威力差了很多。
方印中,没有影像的‘聂空’拿着‘残’,与海吞江谨慎搏战,一次次的被击飞,却一次次的力图适应着同样的近身搏击节奏,一次次的再次被击飞。
无数的团团和拼凑人兽将聂空挤压式的包围,数个时辰,只移动了不足两公里的距离,但聂空一点也不在意,只要能自修,只要能在无尽的血窟秘境中继续前行,哪怕一日寸土,亦不算是浪费时光。
起初,是近身搏战配合自修,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每日的休息时刻到来时,聂空为空寂无聊的岁月找到了新的乐趣,再恶劣的环境又如何,适应了也就适应了;再难熬的寂寥又如何,熬着熬着也就习惯了;再多的伤口又如何,多到习惯,也就无所谓了。
强大的适应能力和学习进步能力是聂空身体内唯一胜过他人的地方,至于寂寞,十几年居于清净山只有一哑伯相陪,与这里唯一的差别不过是这里需要战斗,清净山,需要的忍受屈辱之痛苦。
自娱自乐,曾经是读书之乐,而今是修正战斗技法之乐。现在是自修要配合近身搏战,要以自修的清明专心致志于修正战斗技法……
修炼,战斗,吃饭,发泄,小憩……
周而复始,一日一日,时间的轮转在这里似乎停止了效用,没有时间观念,只有一日的正午阳光和午夜暴雨,聂空自认为的正午和午夜……
与此同时,在这具有着齿轮效应的血窟秘境内,每个人都在找寻着自己的方向,四面开发却又殊途同归,最终,都在向着一个方向而行。
面对着无尽的战斗,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选择,一幅幅画面中,一个个或是坚持,或是轻松,或是游刃,或是强撑,或是……
PS:先传一章,剩下稍晚。
第一百一十三章 每个人的坚持和底牌
逍遥子,拧着眉头,手中长枪摆动,身上满是鲜血,伤口一处处狰狞可怖。
“天狼灭绝枪!”
大面积的杀伤性招式,累得本就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的逍遥子,单膝跪地,让人作呕的地面软乎乎黏糊糊的,喷溅在脸上的血液被他抹掉,抬头望了望天空,光亮让围攻他的团团和拼凑人兽四处乱窜躲闪,逍遥子吞咽了一下吐沫,拿下腰间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