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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仙魔变-第5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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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惊呼声无法遏制四起,震惊、恐惧和慌乱,如同瘟疫一般在军中蔓延。

申屠念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是林夕。”

不知是说给他身后面容失色的大莽将领,还是说给他自己听,冰冷至极的声音从他的口中缓缓淌出,“东景陵的主帅,是林夕。”

第六百二十一章 云秦剑

“果真是大莽第一箭师公孙羊。”

神木飞鹤上,李五缓缓呼出了一口气,感慨的说道。

他双目看不见,然而即便在这样的高空,他却都已经足以感觉到公孙羊阻挡大黑一击时的惊世力量。

青鸾学院对于公孙羊这种敌国的顶尖强者,了解的自然也要比寻常修行者更多。

公孙羊在大莽王城于清晨、黄昏和深夜分别射出的一箭,学院也有人到现场看过,那三箭的出手位置和入石的力量,一切的数据也都准确的传入了学院,得出的结论是,如同在用同等的魂兵弓箭的情况下,佟韦也未必有必胜公孙羊的把握。

所以公孙羊在箭道一途,是一名真正的天才,一名真正宗师级的人物。

放在这场战役之中,也是大莽军方最为仰仗的一件绝密杀器,足以灭杀云秦这方的一两名圣师。

然而这样的一个人物,还没有真正出手,就直接折损在了这里。

即便是身为林夕这一方的人,李五此刻的情绪也是不由得十分复杂。

林夕转头看了边凌涵一眼,道:“算是扯平,不赚不亏?”

李五微怔,听到林夕平静的声音,想到自己此刻是因为对手的死亡而产生了惋惜等诸多不必要的情绪,顿时觉得自己对于战争的理解和情绪控制,尚且不如林夕,不由得自嘲的笑笑,点头:“凌涵只能全力出手一次,一名可以杀死圣师的箭手,换对方一名可以杀死圣师的箭手,再加上你的暴露,你的魂力也大量消耗,差不多便是不赚不亏。”

林夕想了想,道:“既然对方肯定知道是我……那索性便嚣张一些,再做些打击对方士气的事情,多捞回一些本钱。”

李五笑了笑。

他不知林夕要做什么样的事情,但他却十分清楚,既然林夕这么说,接下来林夕做的事情,便也会十分精彩。

“如果你们认为会胜,那便错了。”

林夕出声,鼓荡魂力,平静的声音在高空之中清晰的落下。

接着他的身上大放光明。

纷乱的雨丝,阴霾的天空之中,如有一轮旭日,陡然升出。

接着林夕从箭囊中抽出了一枝红色的箭矢,一箭射落。

箭矢的目标,是那面破旧的南摩国军旗。

红色的箭矢带着恐惧的白色涡流坠落时,便变成了一团耀眼的火焰,带着滚滚的浓烟,就像一颗真正的流星。

持旗的是一名身穿天魔重铠的大莽修行者。

面对这一箭,这名想不出其余阻挡方法的大莽修行者一声厉喝,奋力的往后抛出了这面军旗,沉重的身体,轰然一震之间,高高跃起,直接以身体为盾,阻挡在军旗之前。

他的气势极其的决烈。

然而这一道火流星在撞击到他身上的瞬间,便彻底暴散,变成了无数的细小火焰,变成了一团更大的火,直接将他的钢铁身躯和身后那一面军旗淹没。

几乎所有的大莽军人和修行者,都看到了神木飞鹤上的光明,都看到了这一箭。

虽然林夕根本没有说自己的名字。

但此刻所有的大莽军人和修行者,却都已然知道,神木飞鹤上的,便是先前在南陵行省之中对于他们如同噩梦一般的林夕。

而此刻,林夕已经变成了压在他们头顶一个更大的噩梦。

即便是那些专门斩杀临阵逃脱军士的大莽督军将,此时握刀的双手,都在不由自主的发抖。

“战之最高境界,便是未战而屈人之兵。”七名宫廷剑师环卫的马车之中,又传出了一声幽然的感慨声:“若在平日里,林夕只至于此,这一战便胜负已分。”

七名平日里在大莽也已是天子骄子,远超出同龄修行者的俊逸剑师,都是面容苍白的沉默不语。

看着那团直接吞噬了南摩国军旗的火焰,再看着神木飞鹤上放出万道光明的身影,他们原先的骄傲已经荡然无存,唯有恐惧和敬畏。

……

神木飞鹤上光明收敛,朝着东景城中飞回。

一名身穿黑衫,脸上也蒙着一块黑巾的男子,缓缓从一列大莽军士中走出,走到申屠念的身侧。

“怎么,连你都丧失了信心?”

微眯着眼睛的申屠念转过身去,看着这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黑衫男子,微讽道。

黑衫男子淡淡的看了一眼申屠念:“你我本就是同一根上的蚱蜢,申屠将军又何出此言……我并非是全军统帅,有没有信心倒不是紧要的事情,只是申屠将军平时想必不会说出如此的话来,我倒是担心申屠将军的情绪和心态出现问题。”

申屠念的眉头猛的一皱,沉默了数息的时间,面上却是没有什么怒意,反而平静了下来:“即便是张院长,当年也是战得极其辛苦,按照后来炼狱山的可靠情报,不仅是追随着他的那些强大修行者死得七七八八,就连他也是身受重伤,归根结底,还是当时三十万大军之中的所有人,所有还活着的修行者都已经彻底胆寒,按后来的情报来看,当时也有不少可以杀死他的机会。即便林夕是同样的存在,但毕竟林夕只是国士阶的修行者。施出方才三箭,再加上放出那光明,此刻他便是最为虚弱的时候。”

“将神也不可能直觉所有事。否则坠星陵一役,追随着张院长的那些人便不会战死。”

“恐怕即便是他,也会认为我会充分利用两三天的时间……但兵者,诡道也,除了我自己,谁也不会知道,我的胜负之分,只在一天之间。”

黑衫男子霍然抬首,看着申屠念。

申屠念只是伸出了手,对着身后数名身穿天魔重铠的大莽将领,竖直五指,做了一个手势。

数名大莽将领顿时齐齐一声厉啸,往外奔行而去。

……

在同一时间,在韶华陵。

依旧白衫赤足,头发用一根布条简单扎起的贺白荷手中握着一柄红色,布满细小鲤鱼游动般符文的长剑。

他在仙一学院,和倪鹤年对决时,都没有用过这柄剑。

此刻他正在韶华陵城中的一条宽阔街巷中挥着这柄剑。

他每挥出一剑,或是这条宽阔街巷的光滑青石板路上,或是路旁的树木上,或是两边店铺的墙壁、木柱,牌匾,屋瓦上,都出现一道极细的剑痕。

因为剑痕太过细微,出现之后,便很快被灰尘填满,竟是很快看不出痕迹。

剑势如行云流水,如春风,如细雨吹拂。

然而他的身体,却似十分沉重。

每一剑挥出,他的呼吸之中,都似乎带出些血腥气,他的脸色,便显得更为苍白,更失一分血色。

远处,四面八方,风雨之中,不时的传来一阵阵剧烈的厮杀声,传来无数军械震鸣的声音,如翻江倒海一般,然而他的出剑却显得异常专注和平静,以至于这整条街巷,在他的剑下,都如同变成了一卷平静的画卷。

他在这片街巷之中,已经不知挥出了多少剑,但是他却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依旧在不停的挥洒着剑光,身体虽重,但剑势和剑意,却说不出的快意和酣畅。

每一剑,如饮烈酒。

烟雨中,周首辅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贺白荷感觉到了他的到来,微微一笑,以手抚胸,停了下来,喘息着,轻咳着。

周首辅情绪复杂的看着他,含着苦意道:“你真的还要这样做下去?”

贺白荷扬了扬手中的红剑,看了一眼这套街巷尽头一座屋顶全是蒿草的老茶楼,笑道:“既然都已经来了这里,自然要保证这一战胜利……否则付出这么大代价,岂不是也全无意义?”

周首辅微微沉默,他知道这城中很多人都会死,且他清楚,能够荣辱不惊的来到此处的人,对于一些事情,自然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他也知道自己的劝诫没有什么意义,但他还是忍不住道:“你死了,仙一的天人剑,便失传了。”

“周首辅你是国之大才,平日足以做我的老师,但这……我却比你想得开。”

贺白荷微笑道:“哪怕是云秦立国至今,短短数十年间,云秦消亡的一些强大修行之法,已有多少?失传的强大修行之法那么多,多了一门天人剑,又算什么?只要云秦在,修行者心中的道在,少了一门天人剑,今后自然还会有其它精彩的绝学创出来。”

“在其它方面,我或许可以做你的师长,但眼界心胸,你可以为我的师长。”周首辅轻叹了一声,深深躬身,对着贺白荷行了一礼,“先生剑,已不是天人剑,而是云秦剑。”

贺白荷摇了摇头,笑了笑。

他便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继续如饮烈酒一般,快意而酣畅的,以自己的生命为剑,化成一道道挥洒的剑光。

远处的街巷之中,有琴声响起。

琴声呜咽,然又悠扬,满怀壮烈。

第六百二十二章 第一件致胜之器

韶华陵中,仙一学院誉满天下的天人剑即将成为绝响,而在距离韶华陵百里之遥的一片山坡上,一批大莽的官员和修行者正在迎来死亡。

这些大莽的官员和修行者,包括几名炼狱山弟子,都是闻人苍月花费了很多手脚,和那名云秦女潜隐一起,从大莽国内抽调过来。

在那名云秦女潜隐走出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这些大莽官员和修行者便以为只是虚惊一场,在此处山坡的营地中,用过了一餐在前线已算是十分丰盛的宴席之后,这批人中的绝大多数人,便都认为接下来自己将会被送返回国,然而很快,所有这些人的腹中都是一阵绞痛,痛得肠子都似乎在一寸寸断裂,痛得连其中的修行者,都根本无法调用自己的魂力。

饭菜有剧毒!

所有这些人都反应了过来。“为什么!”一名面色无比苍白,额头上全部都是滚滚而落的汗珠的大莽修行者,对着负责看守他们的一名身穿鳞片甲将领,愤怒而不解的喝问道。

这名将领转过头不去看他,只是冰冷道:“你们应该明白,闻人大将军要确保万无一失。”

“只是为了怀疑我们这些人里面,还有那名云秦女潜隐的同党,就要我们所有人为她陪葬?”这名大莽修行者凄厉的笑了起来:“原来闻人苍月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放过我们,这一餐只是给我们吃饱了上路的送行饭?”

这名身穿鳞片甲的将领依旧不看他,只是冷漠道:“为了大莽,为了这战的胜利……无论是你们这些人,还是我们的生命,都不算什么。”

“好一个为了大莽。”大莽修行者厉笑道:“只是被逼着这种死法,和自己甘愿为大莽而死,是不一样的。”

身穿鳞片甲的大莽将领微微垂头,没有应声。

听到他们两人的交谈,其余所有人都明白了迎接自己的结果,“闻人苍月这个狗贼,我和他无冤无仇,竟然狠毒到这种地步……”“我对大莽忠心不二,为什么要我陪着那云秦潜隐一起死!”一时间,怒骂声,哭号声响成一片。

“麻将军!”

一名身穿灰色官服的中年大莽官员对着这名身穿鳞片甲的大莽将领哭号了起来:“麻将军,你知道我只是一个寻寻常常的书簿官,又怎么可能和云秦潜隐扯上关系,你快救我一救!”

这名大莽将领嘴角微微抽搐,却是依旧摇了摇头,“这是军令,我不得不执行。”

中年大莽官员哭喊了起来,“麻将军,我还请你吃过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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