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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狐色 作者:折火一夏-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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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等了片刻,却没有等到喉咙处意料之中的一咬。我恍惚中回神,才想起方才似乎听到有箭矢远远斩破疾风呼啸而来,擦过我的发梢,而后是没入狼身体内那沉闷却干脆的声音。
  我可以感觉到有狼的尸体侧压在身上,却没有动,不能动。
  我知道那是秦敛。一瞬间竟失去所有力气,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心。
  一支支箭矢自百步开外穿透而来,没有间隙,每一支都不曾虚发,我听出一匹匹狼次第倒下的声音,听出狼群渐渐生出的焦躁与恐慌,以及听出箭矢没入狼身的果决与从容不迫。
  等到周围又只剩下风吹动秋叶的沙沙声音,我听到马蹄声起,远远地向我这里奔驰而来。
  我费力地想要撑起身,还未平展开双臂,已经听到马儿近在咫尺的嘶鸣声,随即那只狼的尸体被移开,我被一把拽进一个人的怀里,紧紧拥住。
  这个人的怀抱我已经十分熟悉,近来,睡着之前我在这个人的怀中,醒来之后也在这个人的怀中,只是这一次却不复往日轻柔,我被秦敛按在怀中,从发顶向下,没有一丝一毫的间隙。我被抱得有些疼痛,然而没有开口,只默默听到他的呼吸急促,似有冰冷凉意,过了好一阵,才慢慢平复。
  良久,他轻轻地说:“吓到你了对不对?我们这就回去。”
  我“嗯”了一声,感觉他将我打横抱起,捞到马上。我向后抵住他的肩膀,低声说:“秦敛,我有些困。”
  他的手臂紧了紧,绕过我拽着缰绳的手停下来,抱起我将我翻转过来面对他,拉起我的两只手环在他的腰际,将我的头温柔按在他的脖颈间,他在我的额角落下轻轻一吻,轻声回我:“睡吧。”
  这一觉睡得很久很久,我才终于醒过来。
  醒来后阿寂便告诉我,我已经睡了整整十日。她说这话的时候喉咙里有含糊不清的哽咽,她以前跟着我从没有哭过,我稍稍一怔,摸索着拉住她的手,安抚她:“总算我醒过来了,对不对?”
  秦楚却在身后插话:“其实这些天你已经和死去无异,呼吸微弱,脉搏几近于无,秦敛怎么叫也不醒,我那四弟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一次却被你吓个半死。”
  我咬了咬下唇,小声问:“那……秦敛人呢?”
  “啊,你说他,”秦楚安然道,“南朝重臣自从听说四弟签了那种陪葬文约就一直对我们围追堵截,我们逃了很久,这回终于因为你病重耽搁了时间被追上了。现在四弟正在前院安抚这群棺材盖已经给掀开了一半的老不死们。”
  “……”
  秦楚又道:“话说回来,那天你被狼群团团包围,我远远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你居然十分镇定地卧在那里,连哭都没有哭一声,真的很勇敢。”
  我心说这话其实才不对,应该说我已经怕到连哭泣都顾不上了,然而既然秦楚非要把勇敢这个词安在我头上,我也就姑且收下好了,于是心虚地对他的夸奖表示了感谢,默默地没有反驳。
  阿寂很快把秦楚赶去看厨房中为我熬制的汤药,她坐在我床边,告诉我那天绑架事件的详情和后续。
  简单来说,尚琰计划详细,先是让手下拖住秦敛,又迷晕了负责守卫的暗卫。阿寂因前去煎药得以幸免,回去后发现不对,急忙去找秦敛。那一日尚琰带我去的地方是一处悬崖,秦敛找到我的时候,周围岩石光滑,而我离悬崖只有一丈远。暗卫找到尚琰时他的尸体早已冰凉,只留下一张遗书别在衣襟上。这份遗书秦敛一直没有看,直到刚才去见南朝众臣前才启开,又在看了没两眼后扔进了火堆里。
  其实稍微想想就能猜到这样一个耿直忠臣要说些什么,无非是字字血句句泪,说不定真的就是一份血书,情真意切,虽九死而犹未悔地恳求秦敛放弃我,趁早回去南朝。
  客观看的话,尚琰真的没有什么错。如果我身处尚琰的位置,眼睁睁看着曾经沉稳睿智的君王忽然之间抛下所有国事,甘心为一个异国女子赴死,不管是什么缘由,我也同样会认为这女子是祸水,这事实难以接受。
  然而就如同苏启曾经为自己辩言的一般,是人便有一些私心。如果当事人换成了我自己,心中经过反复思量后,我最终还是很希望秦敛能够时时陪着我。
  这种陪伴在一定程度上来说,真的十分自私。可是我难以抵挡它的诱惑。
  我在喝完最后一口汤药的时候秦敛回来,带着一身入秋后的清寒。阿寂退出去,秦敛在我身旁躺下来,将我搂在怀中,捏着我的鼻尖,带着浅浅笑意问我:“睡了这么久,醒来又没有看到我,有没有想我一点?”
  我揪住他的衣襟,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很想你。”
  他仿佛是怔了一怔,很快笑得更加清朗了一点,力道正好地揉着我因睡久了有些酸软的手臂,带着一点戏谑:“我记得当时在南朝,你很喜欢偷偷地亲我。现在胆子变大,已经可以这样坦白了。”
  如果此时我可以看到他,此刻我一定要给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觉得这样才能显得我并不是那么喜欢他。然而事实是不可以,我便只能用恶狠狠的口气纠正他:“我才没有很喜欢!只有过一次!”
  秦敛毫无诚意地“哦”了一声,闲闲道:“可我记得还有人曾经为了看我而去爬我家墙头,那时被我看到,很有点一枝红杏入墙来的意思。”
  我有些恼羞成怒,故作淡淡地回嘴:“那又有什么,好像还有人曾经为我哭了呢。”
  “……”
  这句话杀伤力着实巨大,秦敛所有的话顿时梗在喉中,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他长久不言,我总疑心他此刻在磨牙,很担心他会想点出其不意的方式拐着弯报复回来,于是不动声色地开始警惕,并且小声催促他:“你为什么不说话?”
  良久,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憋出一句话:“对啊,我是哭了,那又怎样?”
  “……”
  这一次轮到我说不出话来。我张张口,再张张口,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秦敛居然也会有被我说到恼羞成怒外强中干的一天,我实在是太成功了,太有成就感了,简直此生无憾。
  秦敛见我不说话,语调一转变得十分温柔:“好了,我们来讨论一下……”
  我截住他的话头,忽然之间福至心灵,开口问他:“你是不是脸红了?”
  他又是一哽,立刻道:“我没有。”
  “才不信。”此刻的我万分可惜不能亲眼看到他,只能伸出手,顺着他的衣袖一路往上,“我要摸一摸你的脸才能确定。”
  “……”

  第 四十六 章

  、
  那天夜里我和秦敛并没有讨论他和南朝众臣最后达成的协议。我只知道次日这些大臣便离开了雪山山脚,返回南朝。秦敛甚至没有意思意思一下去送送他们——我的病情稍有些好转,一行人马便即刻起程,不分昼夜地前往藏郎。
  直到秦楚支开阿寂和秦敛单独来找我,问了我几个问题:“苏熙,假如你真的能活下来,该怎么做?”
  他的语气肃然,不复往日调笑,让我有些不适应:“你想说些什么?”
  秦楚道:“我们来谈一些现实的问题,你不要怪我的话太直接。假如你真的死了,那以后南朝要怎么样自然与你无干。秦敛要下去陪你,这是他的选择,我不能凭这个指责你什么。然而如果你有幸活下来,你会怎么做呢?回到南朝去,还是留在苏国?如果你留在苏国,那南朝的事自然与你也什么干系,后面的问题也不必再问;但我想你大概会希望和秦敛一同回到南朝,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你要面对什么局面,你怎么面对整个南朝人民,你想让秦敛怎么做?”
  我总算明白过来他这次谈话的意图,也了解他为什么要支开阿寂:“秦楚,你是在给南朝那些臣子当说客?”
  “没错,我确实是说客。我虽然不喜欢干涉政事,但那是在南朝有我没我都没什么差别的前提下。但如果南朝要打乱,我还是会记起我的皇室身份的。”秦楚语气没什么波澜,淡淡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和秦敛蜜里调油十分恩爱,恩爱得让我实在羡慕,但是说句很不动听的话,人之将死,谁都想抓紧时间恩爱。但如果你确实病愈,一些话就得有人开个头,秦敛自然不会对你说这些,他又宝贝着你不让你接触外面那些老臣子,那么就只能轮到今天我坐在这里。”
  我定了定神,道:“你请说。”
  “我不爱说场面话,就直说了。苏熙,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为人善良,懂得为别人着想。然而在南朝人里,对你能有这种印象的人不超过两个手掌。当然这局面不能怪罪在你身上,这是秦敛当时默许赵佑臣这么做的后果。并且他的这一行为酝酿的苦果他也已经尝过了。但是无论如何,现在秦敛的行为在南朝人眼里,与昏君无异。而且在他们心中,会造成这种局面全都是因为所谓狐色媚人的你。”
  “如果你还想继续和秦敛相互扶持走下去,就得快些改善这一点。否则还是会像之前的苏南战争一样,两国斗个你死我亡。到头来不是你再死一遍,就是秦敛下场凄惨。秦敛是君主,虽然以他的能耐不管做什么都绰绰有余,但按照他的个性,他除了做君主也不喜欢再做些别的什么。当然如果你希望他退位陪你浪迹天涯,他估计最后也会答应,但他必定不愿。”
  “因此,想要把矛盾解决,除了让他退让和尽力之外,你和苏启也要妥协一点。至少你要做些什么,让南朝人看到你以及你身后的苏国所代表的诚意。你哥哥苏启实在让人看着不省心,做事太过随心所欲没有章法,但从以往来看,只要你和苏姿开口要求,不管是什么他都会答应。所以至于需要妥协什么,需要你做什么,相信你我心中都有数。我说这些也许你会觉得有些利用你的意思,但不妨换个角度看,那句老话怎样说的来着,各退一步,海阔天空。苏启把他那点狼子野心收一收,秦敛自然不会主动去招惹苏国。”
  我停留半晌,慢慢问:“那等到我死了之后呢?”
  秦楚不甚在意地“咦”了一声:“这个我还没想过。”很快又说,“不过也不需要想,这又不是该你我操心的事,至少现在不是。现在我的任务只是无偿负责通过你来达成一个两国友好和睦的邦交关系。那些老头子又没有给我什么报酬,我能说服你同意刚才那些事已经算对他们很够意思了。其他的回头再说。”
  我大是无语,又听到秦楚说:“这样说你是同意了?”
  我沉吟片刻,说:“我试试看。”
  秦楚将手中两块玉玦清脆一碰,欣慰道:“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一大半了。我就知道苏熙你必定会通情达理,难怪能教出阿寂那样玲珑剔透的女孩子来。”
  “……”
  听他这样评价阿寂,我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想想秦楚之前是多风流的皇子一个,现在居然变成了阿寂踹他左脚他甘愿伸出右脚给她接着踹的痴情种,世间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未料他居然可以猜出我的心思,认真道:“你不要拿这种表情对着我,好像我是什么大怪物一样。秦敛没跟你说过吧,一百多年前我们南朝还有凭着这点揪出宠妃给皇帝戴绿帽子的历史呢。南朝皇室历代都是忠诚英俊又温柔体贴的好男人,不信你可以考证考证。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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