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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慈禧前传-第5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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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宝臣来了?”那桐问。 
  “是的。”奕劻略有些踌躇,“挡驾似乎… 。” 
  “王爷,”那桐抢着说:“何不邀来同坐?” 
  奕劻想了一下说:“好!” 
  于是听差便去延客,另有一名听差来添杯箸。铁良一进屋,先向奕劻请安,然后与起身相迎的那桐与袁世凯分别招呼。 
  “请坐下吧!”奕劻说道:“琴轩家的鱼翅,名贵之至,你什么话别说,先多吃一点儿。” 
  说着亲自舀了一小碗鱼翅,放在客人面前。 
  铁良也就不说什么,两大匙下咽,赶紧把酒杯送到唇边,不然,鱼翅的胶质会将上下唇粘住。 
  “真好!上次到南边去,学了一句俗语,‘吃到着,谢双脚!’今天正用得上。” 
  “你真行!”奕劻笑道:“连南边的俗语都学会了!” 
  “足见宝臣肯随处留意。”袁世凯说:“那个奏报抽查营队的奏折,纤细不遗,观察入微,整整花了我几天工夫才能细细看完。说常备军以湖北最优,河南、江苏、江西次之,大公无私,已成定评。” 
  于是话题转到不久之前的“河间秋操”,铁良对新建的北洋四镇陆军,亦有一番很中肯的批评。奕劻听完了,又扯到岑春煊身上。 
  “岑三每次奏报剿匪,铺张扬厉,仿佛天下只有他带的才是精兵。宝臣,你看怎么样?” 
  “未曾眼见,不敢说。” 
  “总听别人谈过吧?” 
  “是的。”铁良想了一下说:“听人传言,他带兵有一样可取的长处,颇重纪律。” 
  听得这话,袁世凯不服气了,脱口诘问:“莫非北洋陆军,就不讲纪律?” 
  “我是指绿营而言,不能与新建陆军相比。”铁良大摇其头,“绿营太腐败了,不知道出多少笑话。” 
  “可也有两广绿营的笑话?”奕劻问说。 
  “有!”铁良答说:“我也是听来的,不知真假。” 
  “管它是真是假?”奕劻怂恿着:“只要好笑,能助酒兴就好!”说着,还亲自为铁良斟了杯酒,一个劲催他快说。 
  “岑云阶到了广西,是驻扎在梧州,柯逊庵仍旧住省城… 。” 
  广西的省城是桂林。督抚虽不同城,但广西的政事,本可由柯逢时作主的,变成需事事取得总督的同意,而所谓“督抚会奏”,事实上皆由岑春煊主稿,柯逢时不过列衔而已,因而督抚势成水火,互不信任。柯逢时最担心的是,土匪攻打省城,岑春煊会坐视不救,甚至三面围剿,独留向桂林的一面,作为土匪的出路,等于驱匪相攻,岂不危乎殆哉? 
  因此,柯逢时在巡抚衙门的大堂上,架起一尊大炮,远近相传,当作笑谈。其后,又从江西调来一名道员,是他署理江西巡抚时,所识拔的干才。 
  此人籍隶皖南,名叫汪瑞辏В涫俏墓伲哪艽?路晔钡魉焦阄骱螅盟沉煳甯鲇ǜ夯の姥哺а妹胖稹a红涌此馕甯鲇餍党渥悖艘嗑常苣艽蛞涣匠∮舱剑睦镌谙耄羧痍'以知兵自诩,千里远来,或者急于有所表见,不妨利用。 
  打定了主意,便处处加以词色,希望他能自告奋勇。但汪瑞辏郾保」苜┵┒竿吠肥堑溃皇堑搅私粢赝罚豢纤狄痪淇磺胄械幕啊a红幼圆幻馐圆豢纤佬摹!�
  慢慢地,他看出来了,汪瑞辏Р皇遣幌肓⒐Γ皇遣换岽蛘蹋皇堑坎蛔恪H绻鼙瞥鏊挠缕矗簧狭苏螅簿鸵逦薹垂耍彰蚯傲恕!�
  于是,择日发帖,大宴将士,席间特意向汪瑞辏Р欢先熬啤M羧痍'的酒量很好,但酬劝频频,逾于常度,就不免使人怀疑了。汪瑞辏Ш芑频奖桑宰尤春芮逍眩纯词轻红涌煲そ氖焙蛄耍寄志疲幸庾约喊炎约汗嘧恚涞背〕霾剩碌靡凰俊!�
  到了第二天,柯逢时把他找了去,很不高兴地说:“你怎么醉得人事不知,出那么大一个丑?连我的面子都给你丢完了!” 
  “回大人的话,”汪瑞辏Ц┥硐蚯埃蜕鹚担骸爸暗朗瞧炔坏靡选N吮;ご笕耍缓米约何!薄�
  “此话怎讲?” 
  “制台跟大人过不去,千方百计,想把职道调出去打土匪,职道带兵一出省城,万一有警,制台一定留住我不放。倘或我回师来救,说我擅自行动,不服调度,那是个要脑袋的罪名。大人请想,能救得了职道不?” 
  “啊!啊!原来他是这么一个打算!” 
  “不是这么打算,以他的崖岸自高,为什么要那么敷衍我?”汪瑞辏Ы艚幼潘担骸八灯鹄凑庖恢Ь怀稣蹋彩遣欢缘模灾暗烙Ω渡蹩啵癖夭蝗盟锌诘幕帷5人豢丝冢也荒芩担业谋亲ㄎ;ぱ哺У模缓么鹩Α!�
  那一来,大人又怎能留得住我?” 
  “不错,不错!倒是我埋没了你这番苦心,错怪你了!”柯逢时想了一下又说:“不过岑三的居心太可恶,我倒要跟他碰一碰!” 
  柯逢时“碰”岑春煊,不止一回,奕劻是很清楚的。听铁良谈到这里,拊掌称快,“原来柯逊庵那次参他,是这么一个内幕!”他说:“论起来,倒是岑三吃了哑巴亏。” 
  “怎么?”那桐问道:“柯逊庵的折子上怎么说?” 
  “说他‘军中酗酒,强沃属员,以到醉不能兴!’” 
  “那也是汪瑞辏У闹饕狻!碧冀涌谒档溃骸叭舴侨绱讼确⒅迫耍平缀芸赡懿瓮羧痍'一本,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过,”铁良提出疑问:“柯逊庵此举对他自己来说,得失已颇难言!” 
  原来当时是照通例,以下劾上,皆令被劾者“明白回奏”。岑春煊当时在回奏时,自是尽情反击,柯逢时因而落职,所以铁良有那样的质疑,只是他不知道奕劻与袁世凯,对柯逢时已因此而另眼相看。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其间的得失,在座的人自然都不愿意跟他谈。这个有关岑春煊的话题,到此便算结束了。 

           ※        ※         ※ 

  会议开始有争执了,所争的是几条铁路。 
  依照中俄密约,双方设立华俄道胜银行,建筑一条铁路,自俄国的赤塔向东南伸展经哈尔滨至海参崴,实现了俄国前皇亚历山大三世要求以最短的路程,连接滨海省与俄国中部交通的愿望。 
  这条铁路全长二千八百里,俄国称之为“中东铁路”,中国则或名“东省铁路”,或名“东清铁路”。到了光绪二十三年,德国与俄国勾结,利用中俄密约,布置了一个类似地痞欺侮乡愚的骗局。先由德国以曹州教案为借口,强占胶州湾,而俄国公使则向李鸿章暗示,基于条约互助之义,愿为代索胶州湾。李鸿章此时虽到过“通都大邑”,而且也会打几句“痞子腔”,但毕竟还是“乡愚”,不知这年初秋,德皇威廉二世与俄皇尼古拉二世相晤,已有成议。明明是一个吊死鬼的圈套,而漆黑懵懂的李鸿章,看出去是一面圆圆的气窗,窗外一片清光,忍不住探头出去透气,就此上了圈套。 
  当时是翁同龢当政。书生昧于世事,而理路是清楚的,加以有张荫桓相助,看出李鸿章要上大当,所以一面奏皇帝饬庆王奕劻告李鸿章求助于俄,同时急电驻俄公使,用极委婉的措词向俄国政府说:“中国不愿俄国因而与德国失欢,请俄国暂时不必派海军来华”;一面由张荫桓及荫昌向德国交涉,亦即是情商,不占胶州,另作补报。 
  中德会议不下十次之多,德国始终不肯让步,而俄国则以急人之急的侠义姿态,出兵到了旅顺、大连。此来是为“助拳”,当然要求地主供应一切。由于李鸿章的坚持,特派负镇守山海关之责的宋庆,供应俄国海军一切“应用物件”,并拨二百万银子修筑旅顺炮台。不久,声明“暂泊”的俄国,竟开口要求租借旅大。李鸿章知道中了圈套,但想摆脱,已办不到了。 
  结果丢了胶州湾,也丢了旅顺、大连!英国与日本已有结盟的意向,见此光景,为了抵制俄、德,更为了本身的利益,英国趁火打劫,要求租借尚在日本占领之下的威海卫,而以承认闽海地区为日本的势力范围,作为交换。三国干辽之一的法国岂甘落后?要求租借广州湾。意大利来凑热闹,要求租借三门湾。一时列强瓜分之说,竟有见诸事实之势。 
  事急,总理大臣全体集会,帝师翁同龢慷慨陈言,主张开放各口岸,许各国屯船之处,然后定一“大和会之约”,不占中国之地,不侵中国之权,而中国则不坏各国商务。 
  这样,庶几开心见诚,一洗各国之疑。这虽是书生之见,却与美国国务卿海约翰所主张的“门户开放政策”,不谋而合。但所有的总理大臣,包括翁同龢恃之为左右手的张荫桓在内,无不保持沉默,据说张荫桓此时已等于出卖了翁同龢,与李鸿章一起接受俄国代表贿赂的期约,如果帮助俄国实现了租借旅大的要求,可以各得五十万两银子的酬劳。 
  于是光绪二十四年春天,继二月初四李鸿章、翁同龢与德国公使海靖,订立“胶州湾租借合约”,允德国租借九十九年,建筑胶济铁路,开采铁路两旁三十里内矿产之后,三月初六复由李鸿章、张荫桓与俄国署理公使巴布罗夫订立了“旅顺、大连租借条约”,以二十五年为期,并允俄国建南满铁路。 
  第二天——三月初七,德皇电贺俄皇取得旅顺、大连,而恭亲王奕劻自此病情转剧,终于不起,薨于四月初十。四月二十三,下诏更新国是,变法自强;又四天,手拟定国是诏的翁同龢被黜;八月初五袁世凯告密,第二天慈禧太后临朝训政,发生了“戊戌政变”。这个“地痞欺侮乡愚”的骗局,害惨了皇帝与翁同龢,而中圈套的李鸿章与见利忘义的张荫桓亦没有落得好下场,变成害人而又害己。 

           ※        ※         ※ 

  南满铁路正式名称叫做“东省铁路南满洲支路”,是由哈尔滨开始,向南直通旅顺,纵贯吉林、奉天,苏俄的势力,因此而能到达渤海。及至朴次茅斯和约成立,俄国将从长春至旅顺这一段,约有一千五百里,割让给日本。这一段铁路历经名城沃土,日本视作击败俄国最大的一项战利品,认为其中有许多生发,所以在会议中提出要求:“为了确保既得利益起见,中国不能再建与南满铁路平行的铁路。” 
  袁世凯想了一下,提出相对的条件:“如果中国不能造跟南满平行的铁路,日本亦应如此。否则,一样有损利益。而且所谓‘平行’,亦应该有个限度,相去十里是平行,相去百里亦是平行,不可一概而论。” 
  “满洲地方辽阔,人烟稀少,经营一条铁路不容易,所以即使隔得很远,一样也有妨害。”小村紧接着说:“至于日本亦不造平行线,可以同意。不过,与南满连接的铁路,即是南满支线,将来看地方发达的情形,可以添造。” 
  “不!”袁世凯立即反驳:“日本继承的权利,限于长春以南的南满铁路,并不包括任何支路。如果逾此范围,是另一件事,不能并为一谈。我再提醒贵大臣,当年中国许与俄国的,只是东清铁路,没有包括其他支路。” 
  小村语塞,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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