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四月,荼蘼成殇-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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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我先出去了,一会儿你想吃的时候再给你做。”
可能在期待着什么,阿姨说完依旧坐在床边。过了一会儿,见我依旧没有回应,才起身离开。
一上午,我一直看着阳光中的尘埃,一动都懒得动。直到阿姨再次进来,劝我起来吃点东西,我才知道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我做了你最喜欢的辣子鸡和茄子炒豆角,起来吃点吧。”阿姨把装着两盘菜和一碗米饭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悉心地劝说。
“你这样下去会把身体弄坏的,就算没胃口也多少吃点吧。”这次阿姨似乎不打算放任不管了,蹲在床边看着我说。
阿姨每动一下,她周围悬浮的尘埃就会在她周围猛烈地翻飞一下。
不想吃饭,不想说话,连动都不想动。阿姨为什么老要来找我说话呢?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再找我说话了……
我很想转过身,或用被子把头蒙起来,但就连这些也不想做,懒得做。
“对了,现在……”阿姨似乎想起什么,高兴地说,却又停顿了一下说,“现在公司的情况已经定下来了,我的时间也比较多。你不是一直都想去西藏旅行吗,我们一起去旅行吧,好不好?”
我皱着眉头,终于不耐烦地对面前满心期待的阿姨说,“阿姨,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听到我的回答,阿姨脸上的笑容瞬间失去了光彩,眉间的担忧将上扬的嘴角一点一点往下拉。
过了片刻,阿姨重新扬起微笑,尽管眼角依旧残留着一丝担忧,阿姨慢慢站起身,往房外走去。
脚步声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安静了片刻,随着门锁扣上的声音,脚步声也消失在门外。
阿姨走后,我连看尘埃的心情也没有了。
我看了一眼摆在床头柜上的饭菜,却无意看到了旁边我和小菡还有尹煜的合照。
我重重地将相框放倒,看着面前渐渐变凉的饭菜,心情也越来越糟糕。
我焦躁地翻过身,用被子蒙住头。但是那份烦躁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我终于不耐烦地掀开被子坐起身,看着身旁的饭菜,焦躁地揉着头发。
我猛地掀开被子坐到床边,端起两盘菜往洗手间走去,准备倒掉。
一来到到马桶边,想着是阿姨精心准备的,又下不了手。我就这样僵持着,心中像被火烧一样躁动不安,气急败坏却又无计可施。
束手无策的我最后坐在地上,将菜放在一边,抱头痛哭起来。
忘了哭了多久,我似乎哭累了。只知道累得什么都不想了,之前的焦躁烦闷也消失了。
我端起身旁的菜,走回房里,坐在床边,伴着西下的夕阳,将那些冰冷的饭菜吃完。
刚入夜时分,阿姨再次来到我的房间。
夜间下起了雨,我抱着腿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听着淅沥的雨声,背对着没有灯光的房间,鬓边的发丝时而被微风吹起。
可能是看到被我吃光的饭菜,阿姨也稍微安了点心,只给坐在阳台的我披了件薄外套,便什么都没说,端着托盘出去了。
院子里的矢车菊已经落完了。
“瑛予,你在……干什么啊?”早晨来到我的房间,看到有些凌乱的衣柜和跪在衣柜前叠衣服的我,阿姨有些惊讶地问。
“叠衣服啊。”我端起叠好的一沓衬衫,站起来,走到床尾凳前,将其与之前叠好的几沓衣服并排放好。
床上还横七竖八地铺满了外套,
“哦,对了,阿姨,给我重新订去英国的机票吧。离开学没几天了吧,得尽快订航班了。”我捋了捋耳边滑落的头发,边走回衣柜边说。
“去英国?你真的想好了吗?”阿姨有些犹疑地确认到。
“是啊?尹煜哥不想让我待在他身边。”
“哦,对了,阿姨,你能让人帮我去小菡家取一下行李吗?出来的时候太急了,忘了拿了。”
我有板有眼地叠着衣服,哪个地方折到了,哪边叠得多一点或者少一点都精细地调整过来。
“行李……小菡昨天已经给送过来了。”
听到阿姨的话,我忙着叠衣服的手骤然停住了,但是很快又重新忙碌起来。
“哦,那正好。”我笑着说。“阿姨,帮我准备点吃的吧。一大早就起来收拾了,有点饿了。”这次,我拿着手里刚叠好的一件衣服,往床尾凳走去。
“哦,好。我现在去给你做,一会儿好了叫你。”
“嗯,好。”
虽然有些疑虑,阿姨也没再说什么,下楼煮东西去了。
阿姨走后,我看着自己刚叠好的那件针织衫,总觉得右边折得太多了,于是又重新铺开重折了一遍。折好又觉得左边好像多了,于是又重新展开,直到折得感觉对称了才作罢。
放好那件针织衫,我重新回到衣柜前折其他的衣服。
过了大概半小时,桂妈上来告诉我饭菜已经好了。于是我微笑着应到,放下手中正在折的大衣,下楼吃早餐。
“阿姨,你上次说英国那边一切都安排好了吧?那房子离学校远吗?出了机场我要怎么过去啊?是我自己过去还是会有人来接我?”吃饭的时候,我问。
听到我正常得有些不正常的话,阿姨看了我一眼。
虽然心里觉得我有些奇怪,但是看我安然无恙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于是阿姨笑笑说,“嗯,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吧。房子离学校虽然有点远,但是每天会有人接送的。出了机场会有人接机,然后送你去公寓。饮食起居那些也都不用担心,保姆都会打点好的。”
我点点头,接着吃饭。
阿姨思量再三,终于忍不住停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我问:“瑛予……你还好吧?”
“还好啊。怎么了?”我也停下筷子,不解地看着阿姨。
“没事……”阿姨摇摇头,慢慢地笑着说,“好就好。来,你不是很喜欢吃红豆糕吗,我特地多放了点红豆,多吃点。”阿姨边说边往我的碟子里夹了块红豆糕。
我愉快地夹起红豆糕一口放进嘴里,高兴地说:“我已经吃了好多了,不过我还想吃。”说完,我又往自己面前夹几块红豆糕。
看我似乎真的心情挺好的样子,阿姨也稍微放心了一点。
吃完饭,我重新回到房间,将剩下的几件大衣折好。阿姨也一直陪着我收拾东西。
上午,阿姨打电话让人把机票订好了,是明天下午三点半的飞机。
我只整理了一些衣物和书籍,其他的都没带。
一切都收拾好了以后,阿姨让桂妈帮我去拿行李箱,准备把收拾好的东西装箱。
“谁让你拿那个箱子的!”
当桂妈拿出上次的那个行李箱时,我大发雷霆地呵斥道。
我出乎意料的勃然大怒,把桂妈吓得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阿姨也大惊失色地停下手中的事,在身后看着我,甚至忘记了责备我的无礼。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动这么大的怒,突然像失去了理性一样。
“对不起……”虽然心里还是很聒噪,心情也有些郁闷,但事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过分了,我道歉到。
“没关系,是我笨手笨脚的。你看,昨天下雨,我也忘了把庭院的兰花搬进来了。幸好淋得时间不长。”桂妈笑着说,为了让我释怀还特意找了个理由。
桂妈将箱子重新推回纳物柜,继而跟阿姨说,“太太,家里其它的大行李箱好像都放在楼下的什物间了,我下去拿上来。”
其实我知道,家里哪还有什么大箱子,是桂妈不想让我为难。
明明家里就只有一个行李箱,我让桂妈帮我拿行李箱,竟然还莫名其妙地责备桂妈为什么要拿那个箱子。
但阿姨也应和道:“嗯,好。”
桂妈出去后,我心里愈发难受,于是跟阿姨说想出去运动会儿,便换了套运动服出去跑步。
绕着小区外的公园跑了好几圈,跑到精疲力竭才感觉心情舒畅一点。我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跑回家。
回家后,桂妈从“楼下什物间找的箱子”已经放到了我的房间,硬壳行李箱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层亮丽的光泽。
我拔掉耳机,将口袋中的手机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直接进了浴室。
洗完澡后,我将上午收拾好的东西都装进箱子里,然后把箱子立起来,拉到房间的角落放好。
吃过晚餐我便早早地睡下了。
因为前天没睡,昨天也只睡了两三个小时,今天运动了一下,才找回失眠的疲惫感。
第二天很快就来了。早晨八点我就起来了,在家里吃完早餐,阿姨便送我去机场。
坐在开在机场高速上的车内,我的手心里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我不知道阿姨是看出我的慌张还是因为舍不得,一路上一直牢牢地握着我的手。
来到机场的时候,离十二点还有一刻钟。我全神贯注地走进机场,已经有人在提前开始登机了。阿姨陪我在机场餐厅潦草地吃了点午餐,看着我进了安检才离开。
过了海关,来到登机口的等候区,我看着玻璃墙外来来往往的班机,用手指不耐烦地摩挲着指甲盖。
终于等到登机的那一刻,我跨上包,头也不回地走上飞机。
作者有话要说:
☆、最是造化弄人(上)
“嘀……嗒……嘀……嗒……”整个世界万籁俱静,我听见时间的声音,一点一点地在远处行走着。
我慢慢握拢右手,手心里像抓着浮在水里的塑料膜一样,感觉到一点点粘滞感、一点点鼓胀感在慢慢消失。
我缓缓睁开眼睛,周围的世界是黑夜的颜色,一望无垠,空无一物。只有我,只是静静地躺在这里。
我尝试着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漂浮在什么里面。
于是我试着划动手臂,周围粘稠的液体却像海藻一样缠住了我。我前后左右地游转着身体,想看清自己现在的处境,可是却徒劳无功。
不管我看向哪个方向,都是无穷无尽、望不到头的透明液体,包裹在黑色里,空明而冷寂。
我以一种虚无的状态漂浮在这个奇怪陌生的空间,不管我怎么动,既不上浮又不下沉,既不向前亦不退后,我无助地被困在了原地。
我六神无主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空间,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如何来到了这个地方。
我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被液体包围着,却不解为什么自己仍旧能呼吸。
我开始想用尽全力逃离这个地方。但是渐渐地,呼吸道感觉到越来越重的压迫感,疼痛像是从外部渗进来的液体,逼我不能呼吸。
头痛愈来愈强烈起来,极度缺氧的状态让我条件反射地张开嘴。忽然之间,原本能呼吸自如的屏障仿佛消失了,我开始不停地呛水,气管鼻道被刺得生疼。
痛苦和恐惧紧紧地掐住了我的脖子,从身后抱紧我,狰狞地笑着。周围的液体漆黑而冰冷。
我拼命地挣扎,拼命地想喊,却什么都喊不出,什么也抓不住,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我从睡梦中惊醒,坐起来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在努力补回刚才缺失的氧气。
我摸了摸冰凉的额头,有些湿湿的,不知是额头上冒出的汗沾到了手心上,还是手心里渗出来的汗蹭到了额头上。
我看了一眼寂静的房间,书桌就在床尾触手可及的地方,沙发后上方挂在墙上的钟还在滴滴答答地走着,原来是做梦。
我掀开被子,从床走下来。